第一百九十九章 启程去南方
“孙大哥、德孺，你们去了第一是保护好自己，若是遇到生命危险不要逞强，一定要回来与我商议，在没有生命危险的前提下在按照计划行事。”
方承志在码头不断地叮嘱他们，他们二人今天就即将启程前往南方，前来送他们的让人很多，庞家除了庞籍全部出动，方家庄的乡亲们也几乎都来了。
“志哥儿放心，有我在肯定不让衙内有什么危险！”孙大拍胸脯保证，他自认为贱命一条，方承志这话是说给庞恭孙听得。
“姑父，不用担心我，我带了上百老兵不怕事，这一次不摘下废物的帽子绝不罢休。”
庞恭孙没有见到爷爷庞籍的身影心底浓浓的失望，他说话声音很大，庞元英夫妇和他妻子月娘本来就分别流泪，听他这话更是痛哭失声。
方承志拍拍他的肩膀，眼神有些严厉道：
“嗯，你有这个决心就好，你去了一切听孙大哥的话，不许胡闹。我告诉你，第一年你只能多听、多看、多做，没有任何权利，至于什么时候能够真正的做事，要看你这一年的表现，明白吗？”
“明白，一切听孙大哥的，我去了是做学徒，不听话孙大哥可以管教我！”
庞恭孙点头，他对居于孙大这个泥腿子之下还是有些不满，他堂堂前宰相的孙子，居然要给泥腿子跑腿，要不是姑父发话压着，他早就不干了。
方承志知道让一个身居高位的人去基层是多么的艰难，更何况他一个纨绔弟子去给最看不起的泥腿子手下使唤，心里没有意见才有鬼呢。
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这件事也算是考验他们两个的能力，若是连这关都过不了就不要说什么统管南方白糖业务了，随便让人家一个离间计就将他们两个从内部瓦解。
“孙大哥，你去了不是给德孺做仆人，你是这次的主事人，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好的，德孺若是不听话你可以任打任骂，他要是敢报复我就打断他的狗腿，你不要有后顾之忧。”
“嗯，谢谢志哥儿的信任，我一定完成志哥儿交给我的任务！”
孙大满脸感激，方承志选择在大庭广众之下还当着庞恭孙父母妻儿的面前说这一番话，就是告诉他不用怕庞恭孙，同时告诉庞恭孙老老实实听话，不然孙大真的有权处置他。
“孙大哥，你不要以为去南方是为了培养德孺就有怨言，其实只要你们两个在南方做得让我满意，你以后我也有了安排，你知道开封府的白糖是我们在做，几年后开封白糖生意就交给你来做，这里离家近陪着老婆孩子以后就不用东奔西走了。”
方承志也知道孙大心里也有意见，因为这一趟摆明了就是陪太子读书，不但背井离乡抛妻弃子，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前往南方那种对大宋人来说龙潭虎穴。
现在还罢了，要是几年之后南方的事业做好了，把一切都交给庞恭孙，孙大难免有想法，所以他提前告诉孙大，我这里早就给你留好位子了，掌管开封府事物比在南方舒坦。
果然，孙大听完他这话只觉得热血沸腾，管着开封的白糖生意，他可是知道这几个月只是在汴京少量的卖白糖就有数万贯的利润，方家庄新建的那个巨大的手工作坊也是为白糖准备的，只要把南方的事情做好让志哥儿满意，几年后这一切都归自己管。
他的儿子也可以读书识字，他的子孙也能吃喝不愁，说不定还有出息的子孙能当官，这一切都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噗通’
孙大双膝跪地，红着眼睛举起手掌大声道：
“志哥儿，我孙大在此发誓，要是我做出对不起志哥儿的事情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不必如此，我信得过你，去和家人道别吧！”
方承志走向后面，这一次与他们一块离开的还有庞家的家仆十人，方家庄的常年和孙大跑船的汉子十人，庞籍利用关系在军中精挑细选的上百名南方老兵。
庞家的家仆都是精通各种事物的好手，他们以后就是南方业务框架的骨干。
方家庄的这十人整体素质比起庞家差了不止一筹，他们大部分练字都不识，可是他们江湖经验丰富，熟悉水性，敢打敢杀，他们也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
这百名南方老兵就是他们生命的保证，关键时刻可以起到决定性的作用，而且庞籍挑选的时候专门挑了那种在当地有着宗族成分的人员，这百人精挑细选遍布南方各州府。
百名老兵不但是保护他们的底气，更是与当地沟通的桥梁，只要孙大和庞管事按照计划行事，就能很快大开局面，然后将南方的那些本土势力成为利益联盟，只有如此才能在当地如鱼得水。
其他的都是假大空，只有利益才是真的！
方承志一一与庞家的仆人、方家庄的汉子、南方的老兵抱拳慰问，所有人都非常激动，尤其是那些南方老兵更是激动地落泪。
这年代当兵的不如贼，百姓做强盗都不愿意当兵，方承志这种身份的人竟然这么对他们，让他们感受到尊重，那种不被认同的憋屈与孤寂，在这一刻化作了泪水。
“你们此去都辛苦了，所有人的薪水每月最少十贯，十人小队长15贯，百人大队长或者主管一方的管事最少30贯，若是有功重赏，受伤方家全部负责薪水照发，万一有人不幸方家养他家人，让他孩子读书上学，给他老人养老送终。”
“愿为公子效死！”
“愿为公子效死！”
原本凄凄惨惨的离别，被方承志一番鼓吹变得热血沸腾，好似正在赶赴前线杀敌，原本从未见过一面的百名老兵也彻底被他征服。
谁能体会当兵的苦，他们当兵的不但没有地位，还没有钱，最让他们耻辱的是他们脸上还刻着带有侮辱的‘金印’。
只有方承志不但从人格上尊重他们，还在金钱上尊重他们，每月十贯，顶的上他们当兵大半年的兵饷，受伤牺牲全都有保障，这样的事他们根本不敢想象，今天竟然就摆在他们眼前。
“大家不要如此，你们为我做事，我为你们解决后顾之忧，很公平，南方一切辛苦诸位了！”
“愿为公子效死！”
“愿为公子效死！”
方承志摆手离开船队，有家人的都在痛离别之苦，他走了几十步来到一个酒楼，行上二楼坐在窗口的位置。
对面的老头轻声道：“你将十万贯的银子放在船上不怕被抢了？”
方承志淡笑道：“抢了就抢了，谁花不是花！”
“切，怎么不见你将家里的钱拿出来送人？”
“嗨，您老还别说，我真的有送钱的想法，只是现在我一个小人物不敢出风头啊！”
“嘿，知道胡说八道需要付出代价了吧，你看看你的同年，人家都为官一方，你呢，老头子为你的事操碎了心。”
方承志嘿嘿一笑，他知道这确实是他的错，刚过来就是进士，然后又意气风发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现在他真的体会到犯错的代价。
他本来可以比现在好一百倍，却因为一个错误成了现在这样，付出的代价太过沉重。
他连忙转移话题道：“您真的不下去说一声吗？”
“哎，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好啊，也只有这样他才能争口气吧，不然废物之名真的要伴随他一生了。”
“其实有时候鼓励也是一种力量，您的肯定也许会让他更有动力。”
“是吗？我怎么听说你爹是把你揍大的，他可从来没有鼓励过你！”
“你这个老家伙，说你孙子，怎么又转到我头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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