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6

夏季多雨，乌云黑压压的一片眼看就要下雨了，空气格外闷热。

        一个大老爷们把一个小孩打晕装进麻袋里放到面包车的后备箱里，泥泞小路上坎坷不平，一路上车子左摇右摆。

        那个小孩被撞醒了，浑身都酸痛不已。

        这个麻袋是很廉价的那种尿素袋，透气。他动静很轻的一下一下的咬着袋子，直到咬出一个洞来。他就着车子的颠簸滚到车子的角落，袋子慢慢松落。

        他摸了摸自己的裤子口袋，美工刀还在。

        他长得不高，身上看起来也没二两肉，很轻松的爬到那个男人身后。那个男人在高度集中的状态中抬眼看了下车内后视镜，就看见小孩把美工刀插进了他的脑袋，他的手想都没想地松开方向盘去抓小孩的手，车子在路上左右拐起来。

        小孩在他头上用力的划着，刺着。

        那个男人还没抓到小孩的手就歪下了身子，血溅了男孩满身，车子也彻底摇摆起来。小孩用衣服潦草一擦，推开那个男人去开车门，他乱推乱按中把车门打开了，他从车上跳了下去摔到土地上，跌得鼻子直流血。

        他没管自己的鼻子，而是拿起了路边的一块石头对着自己的胳膊和腿就打直道打出淤青打出血了才停手。

        在这条望不到尽头的路他一直往回走，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他的嘴干裂起皮了，身上血也早就干了格外难受，但他看到了那条熟悉的路，他拼尽全力跑去。

        一个简陋的孤儿院矗立在面前，他虚弱地走进去后又狠狠地跌倒在地。

        院长问声而来看到他后，语气充满关心又震惊的问：“祁岁你去哪了？你怎么搞得这一身血？”她赶快叫几个人把祁岁抬进了医务室。

        他永远记住了十一岁这一天，他杀死了想要杀死他的父亲。

        院长问他怎么回事，他说，自己偷偷溜出去玩结果遇到了几个混混，他们看起来不太高兴……然后就拽住我把我套进麻袋里打我，还拿了什么很硬的东西砸我，估计是石头，我的鼻血也止不住的流。

        这个见不得人的秘密一直藏在他心里直到十六岁的今天。

        林复清听完后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她良久后开口：“这个故事挺酷的……”她看了祁岁一眼“我就没有这个勇气。”

        祁岁说：“他估计是想卖掉我然后拿着钱去买毒品吧。”他轻哼一声“结果就这么没了命。”他深黑色眸子看着林复清说：“害怕吗？”林复清想也没想的就摇头说：“不怕。”

        —“你现在还住在孤儿院吗？”

        —“住到十八岁，然后我就住大街。”

        林复清“噗”的一声笑了说：“住大街？怎么不来我家住。”这是无意识的话可祁岁还是愣了神，他停了好一会才说：“行啊！不过我可不交房租。”

        沉重的话题就被这样带过，他们笑了好一阵。林复清才从新开口，语气别别扭扭地问：“就是……你为什么跟，算了。”她自暴自弃一般挠了挠头不在说话。祁岁这下眼泪都快笑出来了，他说：“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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