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小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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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璃站在那里看着爸爸离开的背影，整齐的西装，高大的身材，爸爸年轻的时候肯定也是很帅气的，所以那么漂亮的妈妈才会被他俘虏了心吧。
可惜爸爸是个“不安分”的人，他讨厌安居乐业的生活，他总是跟苏璃说，“人一辈子太短了，不能总窝在一个地方，那没意思。”
于是爸爸带着她和妈妈一次次搬家，新的城市，新的屋子，新的工作环境，新的人群，对于爸爸来说，这些都充满了新鲜感和活力。
可是苏璃和妈妈却总是无所适从。妈妈曾经痛苦地问爸爸，“为什么不能给我们一个安定的家?”
爸爸的回答是，“这样不是很好吗？”他感到非常困惑。
妈妈很无奈，很累，最终选择了逃离。
剩下苏璃留下来，毫无怨言，沉默地跟着爸爸搬家，住下来，再搬家……
爸爸在一次喝醉酒的时候，曾跟苏璃说了很多煽情感激的话，“终究还是骨肉亲，女儿，爸爸很感谢你，这么多年来一直不离不弃跟着我……”苏璃不习惯这样的爸爸，而且她觉得她也并没多伟大，她仅仅地只是因为还没办法自立而已。
仅仅只是因为还没办法自立，所以才一直跟随着爸爸……
当意识到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苏璃羞愧得不能自己——她居然是因为这样的理由才呆在爸爸身边，如果爸爸知道，会是怎样的心情？
甩甩头不再去想这些，苏璃走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去到自己的房间里，房间不大，墙壁刷出很淡的蓝色来，里面只摆了一张席梦思床和一张新买的棕色书桌，她走到窗户前，拉开淡蓝色窗帘，轻柔的阳光倾洒进来，一只白色的猫跟着阳光从窗台上跳了下来。
那只猫小小的，微胖，眼睛像一潭澄清的湖水，鼻子粉红色，小小的特别可爱。它蹭着苏璃的脚，用舌头舔苏璃的脚趾头， “喵喵”叫得欢愉。
这只猫是在年初某个下雨天来到她家里的，不知道是流浪猫还是迷了路的家猫，苏璃很喜欢就养下了。
看着猫在脚边亲昵地蹭着自己，苏璃露出微笑，蹲下身抚摸它，顺手轻轻把它抱了起来，坐到床边坐下，“小馒头，你说小小现在在做什么呢？”她说着看向书桌上一张小学毕业照，这是她和乔小小唯一的一张合照。
照片里瘦弱的乔小小和她并肩站在一起，她们胸前的红领巾各自歪向一边，显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可爱。
站在左边的苏璃面无表情，右边的乔小小则一脸紧张，她们的头发都被风吹得乱糟糟的，眼睛因为要努力保持睁开而显得呆滞无神。
但无论怎样，她们仍然显得那么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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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气微凉，有种萧瑟的感觉。
苏璃早早起身，光着脚走到窗户边去，蜷缩在角落里的小馒头睁开眼睛看了苏璃一眼后，继续闭上眼睛，把脑袋埋进毛茸茸的身体里。
蓝色窗帘被风吹得飞舞起来，苏璃一把抓住它，朝着窗户看出去，公路上车来车往，有几个小学生背着书包欢快地追逐打闹着，一对年老的夫妇互相搀扶着走过马路。
落满街道的树叶被风吹得飘来又飘去，扫街道的大妈弯着腰认真收拾着。
“要不要我送你去学校？”楼下苏璃爸爸的声音传了上来，低沉却又响亮。
苏璃放开窗帘走出房间，一直走到楼梯口才回答， “不要了。”她从来不喜欢大声说话。
“那我先上班了，早餐在桌子上。”苏璃爸爸说完转身就出了门。
苏璃下楼开始洗漱，小馒头伸着懒腰跟着跑下楼，由于跑得太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像一团小小的雪球，一直滚到一楼，“喵”地撑开身子，慢悠悠走到苏璃脚边。
苏璃宠溺地摸了它一会，洗漱完毕开始吃早餐。
早餐永远是炒鸡蛋，而且每次都下太多盐。
她把那盘鸡蛋直接倒进了垃圾桶里，小馒头舔着舌头对着垃圾桶喵喵叫，苏璃把它抱开。
猫和狗是不能吃太咸的东西的，这是乔小小告诉她的。
小馒头不满地“喵喵”直叫，苏璃拿来猫粮倒在盆子里推到小馒头面前，它才总算停止了“抗议”乖乖吃了起来。
苏璃看着它大口大口进食很是满意，爸爸一直反对她养猫，“猫会长虱子，而且猫的发毛会跑进呼吸道里。”
苏璃坚持，“我喜欢它。”
爸爸无奈，只能同意，不过每次看到它都没给好脸色。
那又怎样呢，小馒头有自己爱就足够了。
她从冰箱拿了面包牛奶，安静坐在餐桌前不急不慢地吃着。
吃完早餐，收拾完毕，苏璃步行到路口等车，今天她穿了一条浅米色雪纺长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变得很喜欢穿裙子，那种不受束缚的舒适感觉，风吹来会有种飞起来的奇妙感觉。
七号车来的时候，苏璃还在飞翔的幻想里畅游，旁边的女生碰了碰她的手，“上车了。”声音小小的，很甜美悦耳，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
苏璃回过神转头去看那个女生，和她差不多高，一头齐耳短发，大大的漂亮的眼睛，瘦小的身子，穿着很简单的T恤牛仔，记忆里某个小小的身子跳了出来，苏璃的心跳漏了一拍，“乔小小？”她已然在心里喊了出来。
女生对她露出友善的笑，“我们一个学校，报名那天我看过你哦。很有气质呢，我对你印象很深。”她越说越笑得甜美。
苏璃小心翼翼，带着一脸希冀问，“你是乔小小吗？”
“乔小小？”女生念了一遍，摇了摇头，“不是哦，我叫陈曦呢，你呢？”
苏璃瞬间感觉从高高敖翔着的天上狠狠坠落下来，失望到了极点，轻轻回道，“我叫苏璃。”
下了车，苏璃和陈曦一起走向学校。
“喂，苏璃。”身后有人喊她，声音很大，苏璃回头，就看到了一张化着精致妆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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