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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再被逼婚


铮和韩竹在绿荫馆前堂畅谈。此时韩亦真却躲在前尚嘱圳  扇白玉、屏风后偷偷张望。

        听到方铮诉苦。韩亦真眉眼不由弯成了两道优美的弧线,轻俏的红唇也微微向上翘了翘。

        韩竹来扬州后,单独找了她谈过一次,关于与方家联姻的事。饶是她平日多智果决,可毕竟只是个妙龄的女儿家,听到父亲如此直白的说起她的亲事,而那男子又是她心仪的对象,韩亦真羞得满脸通红,咬着牙死也不说半句话,韩竹没听到女儿表态,只好无奈赴宴,席后找了空档与方铮畅谈起来。

        韩亦真躲在屏风后,此刻的她有些紧张,芳心正如小鹿般乱撞。她隐隐知道,父亲今日可能会跟方铮谈些什么,话题必与亲事有关,韩亦真紧紧攥着小拳头,额头鼻翼因紧张而沁出一层细细的香汗。

        很想掉头就走,这羞死人的话题不是她一个女儿家该听的,可她真的很期待方铮会怎样应答父亲,他”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吧?他,会不会拒绝?他又怎么跟家中的夫人解释?听说他的正室是当今圣上的御妹,想必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悠道:“贤侄,这样事情你若再”  我本来就不是个厚道人!

        “侄喜欢的是男人”

        “嗯?”

        妈的!老头儿挺不好糊弄、,

        方铮唉声叹气道:“韩世伯,不是小侄不答应呀。令接出身世家,”

        屏风后的韩亦真听着方铮的夸赞,俏脸浮现出一抹嫣红,芳心高兴得如同喝了酷酒一般,整个人有些晕乎乎了。

        “你这冤家,总算知道人家的好

        可谁知方铮话锋一转,接着道:“正因如此。我才不敢娶她呀!”

        弗亦真闻言芳心猛地往下一沉,嫣红的俏脸迅速变得苍白无比,一双纤细的小手死死攥住衣角。微微发抖。

        韩竹皱了皱眉。沉声道:“为何不敢娶她?”

        方铮叹气道:“我家已有正妻,令接乃世家之女,如何肯屈居人下?再说我家那正妻。呃,行事颇为,豪迈,令接乃文静之人,嫁入方家怕是会郁郁寡欢小侄何忍害她?”

        韩竹目光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沉吟半晌,道:“贤侄,你说的这些都不重要。老夫且问你一句,是否钟意小女?”

        方铮迟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道:“令姬美若天仙。性子恬静,小侄当然喜咖,

        屏风后的韩亦真闻言。刚刚下沉的芳心顿时青云直上,出身世家的大家闺秀。今日却因方铮的三言两语而弄得芳心几上几下,似悲还喜,完全不复韩家掌舵之时的精明果敢。

        方铮顿了顿,随即神色变得正经起来。一本正经道:“正是因为喜欢她而又不能娶她,所以小侄只能远远的望着,把她当作心中的女神一样高高供起。不敢对她有一丝一毫的亵渎,小侄是个作风正派的人。一向严于律己。做不来那始乱终弃的无耻之事  ”

        韩竹被方铮这番大义凛然的话说得两眼发直,张大了嘴久久不能言语。

        屏风后的韩亦真羞恼的紧紧咬了咬下唇,俏面随即又浮上了几分嫣红,不过这次是被气的。

        这该死的登徒子!当初在徐集镇的客栈,对我那般轻薄,我这清白的女儿之躯被你上下其手摸了个遍,如今你却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与我父亲说什么“作风正派”这些上有你这样的“作风正派”吗?你这不是始乱终弃是什么?

        “你,你说谎!”

        韩亦真再也忍不住芳心的恼怒,步履轻盈的从屏风后转了出来。珠泪涟涟的指着方铮。气苦道:“你”你这无耻的混蛋!你”,你简直是禽兽不如!”

        方铮见韩亦真突然出现,不由一惊,又听她骂自己禽兽不如,方铮眉毛一竖,便待发怒。后来一想,在徐集镇的客栈里对她上下摸了个。遍。却仍未与她发生任何实质性的关系,此等被万千采花贼鄙视唾弃的行径。果然是禽兽不如,

        想到这里。方铮幽幽叹了口气,顾然的低下头,斟孕很气短。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直接办了她才是,做个禽兽总比禽兽不如要好上许多吧,

        我对女人还是太矜持了,教刮呐!

        韩亦真指着方铮嘤嘤哭泣,方铮在一旁垂头丧气,韩竹见这对儿女如此纠缠之状。不由大吃一惊,急忙站起身问道:“真儿,他”他对你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了?”

        方铮吓得浑身一哆嗦,结巴道:“蒂世伯”您,您可别乱说话,会死人的!我,我和你女儿清白得像新鲜豆腐”

        “是吗?那我女儿为何哭得如此伤心?”韩竹花白的局毛向下沉了沉。散发出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其实我也想跟她不清白来着,这不是最近太忙,没来得及嘛  ,方铮小声咕哝道。

        弗亦真猛一扬头。露出梨花带雨的绝美面庞,指着方铮怒道:“你,你还说!你”你在徐集镇对我”对我那般,轻薄,莫非你不记得了?”

        气恼之下。韩亦真顾不得父亲在旁,将那羞人的丑事说了出来,本是一腔深情对他,可这混蛋却弃之如敞屐,女子最重名节,怎能容得这混蛋始乱终弃?这教她一清白女儿家情何以堪?

        “轻薄?”弗竹倒抽一口凉气,像望着仇人般死死盯着方铮。

        整个前堂陷入一片死一般的静默。

        良久。

        韩竹跺了跺脚。转身便往外走。

        方铮回过神,浑身一抖。急忙拉住韩竹的手,用变了调的声音尖声道:“弗世伯,您干嘛去?”

        “还能干嘛?老夫给你父亲写信去,赶紧把事儿办了!不然将来我那外孙出世却无名无份。我韩家岂不沦为江南世家之笑柄?”

        “外孙?”方铮一呆,接着嚎啕大哭道:“韩世伯!您冷静啊”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我还没来得及怎么地呢,您哪来的外孙?韩世伯,韩世伯!您别走呀”

        “我只是摸了几下而已,摸几下是摸不出外孙来的,您有空的话小侄给您补习一下生理知识,”

        韩竹充耳不闻。急匆匆的翩然远去,

        静谧的山谷内。泰王双手枕头,躺在一铺干草上,望着夜安的繁星。呆呆出神。

        周围虫鸣蛙叫。还有一斤”看黯淡幽光的萤火虫在飞舞。  这是伏牛山的一处山洞,是他用来藏兵练兵的地方,此刻他便躺在山洞的洞口,平日衣着光鲜,最注仪容的他,此时早已不复以前风度翩翩的儒雅模样,反而一身邋遢的灰袍,毫无讲究的躺在干草堆里,像个穷途末路的乞丐。

        他败了,败得灰头土脸,甚至还不如那轰轰烈烈起兵谋反篡位的太

        。

        自己到底败在哪里?泰王想了许久,终于找到了答案。

        他败在太过自信,当自信变成一种超过自身能力的狂妄时,失败便在所难免。

        鼻望星空,泰王自嘲般笑了。

        多少人曾说,莫以成败论英雄,由他今日之处境观之,这句话必是胜利者站在高处,语带倨傲和施舍说出来的。

        败就是败了,无话可说。苦练多年的八万精兵,扬州城下一战。竟死伤六万余,余者一万多人惶惶不知所终,如今他身后的山洞内只剩下紧跟着他的五千亲军,士气颓废的躲在山洞里耗费着时光。

        这就是失败的滋味,苦涩难咽,却不得不咽。自古成王败寇。此复的方铮和冯仇刀,想必还在扬州城里大肆庆祝属于他们的胜利吧?

        方铮,千算万算,我还是太小看你了”

        泰王狠狠扯过一根碧绿的狗尾草,将草茎含在嘴里咬了咬,酸涩的味道从舌蕾渐渐传至全身。

        至今泰王心头仍有几个疑惑。一直萦绕在心间,不曾或解。

        方铮本应守在扬州城内,当时自己四面围城,方铮却忽然从城外东面掩杀而来”他是怎么出城的?何时出的城?

        还有援军,龙武龙襄两军一直驻扎在京城之外六十里的军营内,他们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便忽然来到扬州城下解了冯仇刀的围?京城离扬州数百里路程,大军不可能一夜之间便能到达扬州,除非,有人事先洞悉了自己的意图,提早调兵赶赴扬州,这才恰到好处的解了扬州的兵危”是谁有如此令人颤栗的洞悉力?方铮?不,不可能是他!

        长长叹了口气,泰王望着星空,露出了惯有的儒雅微笑。

        他还没彻底失败,他还有机会,这个机会或许会让自己一夜之间便将败势扭转过来。

        方铮,你得意太早了。

        “殿下”黄宗走到泰王身前,轻声唤道。

        “何事?”

        “扬州城内探子回报,方铮在城内绿荫馆大摆宴席,邀请江南各世家家主赴宴,”

        泰王双目猛睁,微微有些惊讶:“世家家主都去了吗?”

        黄宗点头道:“都去了,前几日方铮将杭州叶家全族流放千里,各世家或惊或惧,方铮又挟扬州城大胜之余威,家主们不敢不去”

        泰王清亮的眸子黯淡了一下,沉声道:“果然人走茶凉,世家的那些家主们个个都是识时务的俊杰啊”

        顿了顿,泰王闭上眼,道:“可有探出方铮与世家谈了些什么?。

        “方铮这次是为了招抚世家,他在席间揍了杭州赵家的大公子,又向家主们许诺,朝廷不再对世家子弟为官作出限制,还向家主们大肆封爵,恩威并济之下,所有家主们都已答应效忠朝廷,并”并答应倒戈而击,共同对付殿下您

        泰王俊脸浮现几分怒色,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由他们去吧,大势所趋。人心无法挽回,徒唤奈何”。

        泰王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微笑:“我所图者,乃整今天下,区区江南一隅,又岂能入我眼哉?”

        “殿下,我们该如何应对?军中只剩这五千来人,而且士气低糜。精神不振,若再在这山洞内坐以待毙,恐怕会生乱子

        闭目沉思了一会儿,泰王低声道:“京城情势如何?”

        “平静如初,皇帝勤于政事。每日上朝从未断歇,此举赢得大臣们的赞赏,皇帝在朝堂内的根基愈发稳固。”

        泰王冷笑道:“每日上朝便能将这天下治理好么?勤于政事有何用?为君者当体察民情,敏于政事才是道理,我的四弟做这皇帝还是很不够怀  ,”

        闭上眼,儿时与四弟嬉闹玩乐的情景历历在目,那个永远孱弱,怯怯如小鹿般的腼腆小子,如今却已位极帝王之尊,面南而受万民四邦朝拜,独居大统之位。

        而自己,自己这个什么都比他强,什么郗超越他的三皇兄,最后却落得兵败逃窜,几同草寇般的下场,凭什么?老天何其不公!

        “袅袅如今可在大内皇宫侍奉他?”

        “是的,先皇大丧之期未过。皇帝尚不能封妃,袅袅虽无妃子名分,可与皇帝形影不离,自太子谋反,皇革疏远了她之后,近来她又渐获皇帝宠幸,独集后宫宠爱于一身”

        泰王闭上眼,缓缓呼出一口气,俊脸不经意的抽搐几下,淡淡道:“终于到了用她的时候了”黄宗,传消息入大内,告诉她,近日动手,不得耽误

        皇帝若死,天下无主,寿王远谪,我这声望隆威远甚于他的皇三子,岂不成了名正言顺的皇帝?届时本王登高一呼。引大军入京城主政,群臣谁敢不从?

        方铮,莫非你以为釜底抽薪之计天下只你一人会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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