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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咱敞开来说


  朱峰狐疑的看看他,后拱手:“遵命!”

  “慢!”某柏出声制止,后收紧折扇。

  自我挣扎了番才吊儿郎当的笑出:“没记错的话,她好像还欠本王一顿饭。”

  凤千乙,最后给你的一次机会,可得好好抓紧,别逼我真将你给毁掉。

  皇宫门口,苏珍理了理粉色宫女裙,待燕宵走近才缓缓欠身:“见过燕统领!”

  “嗯,命太医院的人为太后涂抹此药,另外……别说是王爷的意思。”

  “太后?”苏珍抿唇,满脸不确信。

  燕宵耸肩,苦笑:“没错!”

  苏珍有点不懂:“你小子看上太后了?”

  见他脸黑如锅底,都懒得和她解释便再次确认:“方才见宸太妃脸色不好……”欲言又止。

  “主子的心思,哪是你我能揣测的?”燕宵放下药就不再多言,旋身走开。

  主子的意思?苏珍拿着瓷瓶就跟拿着烫手山芋一样。

  别的倒不怕,就怕办错事,王爷不关心宸太妃反倒要给永寿宫那位送药。

  还不愿透露名号,那太后怎知他有送过药?

  更别说乃离王府的疗伤圣药,十草凝露膏,小小一瓶价值百金。

  当太医院接到凝露膏时,还偷摸弄出来一点,准备自个儿钻研呢。

  如今天下能炼制出的只有忘归楼内一位无名氏,再深的伤口,涂抹后,绝不留疤。

  那怪医连名字都不肯透露,想讨教根本是妄想。

  薛家玉露膏效果是不错,但娄千乙依旧会觉得疼痛。

  可自从太医院给她换了药后,居然不疼了,实在神奇。

  “一点都不难受吗?”小梅不放心,害怕女人在硬撑。

  “真的不疼!”抬起手,那处还有着大片淤青,但不碰触的话,就跟没伤一样,夸奖道:“不愧是太医,小梅,赏!”

  三名太医不敢多嘴,乖乖接受赏赐:“多谢太后娘娘!”交代了些注意事项后才齐齐离开。

  小梅赶忙把瓶子塞怀里,想着以后多去太医院要点赠给小竹小兰他们。

  刚到院里就被外面的绿衣宫女叫住,柳思?她来做什么?上前揶揄道:“哟,丞相府今儿个有啥指教啊?”

  她可还没忘今天在忘归楼柏司衍未帮娘娘说话的事呢。

  柳思与苏珍年龄相仿,三十多岁,中等姿色,乃柏司衍放在宫中的亲信。

  以前没少往凤青月那边走动,却是从没到过永寿宫来。

  知道小梅不待见她,还是笑意盈盈的传话:“哪敢谈什么指教,

  小梅妹妹莫要打趣姐姐,这不,相爷问太后娘娘可还记得欠下的那顿饭?

  另外再请妹妹将这个交由娘娘,不胜感激!”

  小梅百无聊赖地接过,打开一看,婴儿拳头大小的水晶瓶。

  里面黑乎乎的东西大概是药吧?本想拒绝,因为太医院的药也不差。

  但丞相府出来的东西必定价值不菲,而且光那瓶子都够她一年俸禄了。

  干咳着装好,笑逐颜开:“姐姐稍等片刻!”

  看来丞相对娘娘的确有意思,如此甚好,进到殿里,将柳思之话原数转达。

  娄千乙任由两名宫女为她整理袖子,瞥一眼那水晶瓶,淡然道:“想是专治跌打损伤的,

  你自己收着用吧,另外告诉她,明夜御花园等他。”

  真不愿意再见这些人,当凤青月要美美也断手、他们希望她顾全大局时。她就知道她和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永远处不成哥们儿。

  虽然柏司衍并没做错,可性格上相差太远。

  喜怒无常、心思复杂、阴晴不定、疑心颇多。

  奈何为了更好的活着,她又不得不和他继续打交道。

  呵呵,一顿饭,她就不信相府管不起他一顿饭,不过是想试探她而已。

  日落西山,冷宫后面的小瀑布旁,已经被夏侯霜开辟出了小块水田。

  地的面积很是宽阔,可惜是斜坡,娄千乙并不在意,让一百多名禁卫军和太监宫女们弄成梯田样式。

  按如今的速度,秧苗出来,水车水田应当能全部搞定。

  次日,下了早朝,刚好太阳冉冉高升,把半升稻子倒石灰水里进行选种。

  果然弄出大半空壳子,他们能给保存上千年,已经很牛掰了。

  基本程序她已不记得,反正都大差不差。

  水稻能不能盛行,就全靠这点种子了。

  哪怕是为了向商晏煜证明他没做错决定,也必须把稻子种出来。

  “娘娘,那些红薯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全部栽好了,那么大一块地!”

  小梅拍拍手上的土,后乐呵呵的比出个面积来。

  如今小瀑布那块儿已经成为了太后娘娘在皇宫里的庄稼地。

  能不能出粮食她不知道,但挺好玩的,居然有人在皇宫中开辟土地。

  娄千乙闻言满意之至,揉了揉女孩儿的脑袋,再将一份列好的调料、食物清单交给她。

  “你先去洗洗手,吃了午饭就替我到宫外把这些食材都买回来。”

  “奴婢遵命!”

  其他人很想上去告诉娄千乙,其实不用事事都交给小梅去办,她们也可以做到。

  奈何这么久了,娘娘始终只信任小梅一人。

  这夜,御花园凉亭,娄千乙和柏司衍对面而坐。

  石桌上摆放着两个铁锅和一盆川菜,娄千乙与美美口味本就偏辣,恰好小梅买到了茱萸。

  做出的菜虽然口感和色泽都无法和现代相比,但总算是能吃到辣了。

  她不知道柏司衍喜欢吃啥,反正自己喜好什么,就做了什么。

  比如毛血旺,勉勉强强是那个味道,当然,今天她只做了这一道菜,主打火锅。

  为方便柏司衍,还弄了两个小锅子,一个辣,一个清淡。

  柏司衍从坐下后就不再言语了,可谓完全语塞。

  看看石桌上两个咕嘟咕嘟冒泡的汤锅,再看看一旁架子上摆放着无数生菜生肉。

  她不会是想让他自己做东西吃吧?

  “知道这叫什么吗?”某女用筷子夹起一片羊肉想放辣锅里涮涮。

  但由于锅子架得太高,下面又是烧红的煤炭,不站起来真难办到。

  而且风一吹,煤炭带来的风浪实在坑爹。

  没办法,只能起身,以后火锅方面她会改良的:“这叫火锅,要自己涮着吃才香!”

  几下羊肉就熟了,御膳房大厨刀工真厉害,未冰冻的情况下也能切这么薄。

  粘着独家秘制调料,送到嘴里,那叫一个陶醉:“嗯,真香!”

  总算是吃到火锅了,可惜美美不在身边,否则会更美味。

  直到咽下去也没见对面男人有动静,而且脸上尽是嫌弃。

  嗤笑一下,向随侍宫女们道:“来,我教你们布菜,

  相爷,哀家不懂你的口味,所有蘸酱为你备了三份,这是辣的,

  这是微辣的,这是完全不辣的,尝尝吧。”

  两名宫女赶忙拿筷子夹肉放到清汤锅中,学娄千乙那样只涮几涮,再送柏司衍面前的碟子里。

  某柏吞吞口水,忽然后悔起这个决定来。

  盯着碗里也不知道熟没熟的肉,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但见娄千乙都下口了,把心一横,接过筷子。

  学她那样沾了点‘不辣’的酱,薄唇轻启,纵使如同上断头台,也不失优雅。

  直到咀嚼了几下才眼眸一亮,安心咽下。

  第二口是沾了微辣的酱,似乎更加喜爱,但那个辣的,却是不敢去尝试。

  微辣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一会是羊肉,一会是蔬菜,一会是鸡肉,来来回回交替着,连话都没功夫说,越吃越是吃不够。

  把所有的菜都示范完,娄千乙才让小梅来代替她忙活。

  安心坐石凳上大快朵颐:“怎么样?味道可以吧?”

  “嗯,这种吃法,很新奇!”柏司衍心情相当高涨,翘着二郎腿,时不时陪女人饮下杯小酒。

  坐姿依然狂放不羁,但意境却不同那夜,很多事都变得难以挽回。

  他知道对面女人也不想和他多说,这顿饭,只为还他人情,而他,也不再信任于她。

  因此,便不知除了吃以外,还能交流着什么。

  直到二人一顿饭吃完,桌上锅子被撤掉,双双擦擦嘴,娄千乙直接起身要走。

  “你在怪我?”都开始叫他‘相爷’了呢。

  看看天上明月,某女头也不回:“为何要怪你?你并没做错什么,

  只是忽然发现这里的人一个比一个难交心,既如此,那便不交。”

  柏司衍扬扬唇,选了个舒适的姿势,料到她会等他回话,没立刻去接。

  待到斜靠好才转头打量女孩儿纤瘦背影:“微臣可不敢与太后娘娘交心。”

  看吧,果然是这样,但被人这么直接讲出来,娄千乙还是觉得有点难受。

  是她太急了,初来乍到,四面楚歌,拼了命想拉拢阵营。

  而柏司衍也的确帮助她不少,她都记着呢,因为记得,所以难受。

  还以为他已经开始和她一样慢慢向对方在靠拢。

  原来都是一厢情愿,咬咬嘴唇,又坐了回去,苦笑:“那你说吧,屡次帮我的目的是什么?”

  “你觉得我帮你是别有用心?”男人咬咬牙,嗓子似乎有些疼,看来是刚才辣吃多了。

  娄千乙沉默地看了他许久,想着如果可以,她愿意退一步。

  只要真能做兄弟:“那是我小人之心了,这样吧,柏司衍,

  既然都到了这个份上,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最开始的确只想为了能活下去,

  与你虚以委蛇,但后来我发现我并不讨厌你,真想过和你做朋友。”

  女人服软,柏司衍也不继续端着。

  不怕别的,就怕他心中所想乃一场误会,故作轻松:“呵,我可不敢和你做朋友,代价一次比一次大。”

  “你说那几十万两银子?你信不信,如果把所有国家的君王都邀请来,

  九十万两你俩不一定能拿下,所以我不存在坑了你,说真的,

  如果不是急着赈灾,我还不愿意卖给你们呢。”她自己留着,将来肯定有大作用。

  “那为什么你只想从我这里下手,而不是去找商晏煜?”

  “找他?我和他又不熟。”

  柏司衍敛去笑,无比冷沉:“不熟他会白白把谷种给你?”

  娄千乙不厌其烦,解释道:“现在有点熟了,

  但那时候的确和他不熟,所以才想从你这里下手,

  我也料定你不会对我出尔反尔,因为在我心里,你是爷们。”

  这话倒是好听,说明那会在这女人心里,商晏煜不是爷们。

  某柏干咳一下,道出心中疑惑:“你们在隔间里究竟说了什么?亦或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非要知道是吗?”看他点头,冲小梅道:“带他们全部退下,没我命令,谁也不许过来。”

  小梅领命,召集随侍们离开,连柏司衍的贴身护卫朱峰都不例外。

  娄千乙的这个举动再次击碎了柏司衍心中那层冰凝,其实到这一步已经够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能言说的秘密,但他却不想阻止,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凤青月要我的命,我猜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男人摇头:“最多是将你曾经迫害她的那些讨回来,不至于那么严重。”

  “呵呵!”好吧,那女人掩饰得不错,无奈道:“可笑的是我从未加害过她,

  你也不想想,小时候我要真那么有心机,她早死了,哪能次次都恰巧被人救下?”

  “你的意思是她在故意污蔑你?理由呢?”

  娄千乙还不打算把真假圣女的事拿出来说。

  即便说了,柏司衍也不会信。还会对她产生反感:“因为我不愿像别人那样讨好她,

  而我本来就是嫡女,老是被她打压,心里总会不满,

  因此口角是有发生过的,从此她就处处抹黑我,我也无所谓,

  她是圣女,能为家族带来荣耀,挺庆幸的。”

  柏司衍则明显不信:“就为了这个?”

  “不错,从小就没少给我使绊子,连她进宫了都要把我弄进来,觉得我很好欺负,

  但我绝没她想的那么好惹,在几次死里逃生后,就起了反抗念头,

  所以你们才会觉得我心性大变,不是大变,而是本来就这样,一直在压抑而已。”

  “现在你想怎么样?”

  “拜托!”娄千乙夸张的敲敲桌子:“我从没想要怎么样,一直是她容不下我,

  五十鞭子,差点就没命了,把我关冷宫里,不给吃食,好在玉儿愿意陪着我,

  把他那份食物分我一半才险险活命,这事你是知道的。”

  其中还有他柏司衍的功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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