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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断片了


  “吱呀!”门被拉开。

  美人立马站直,妩媚欠身:“公子,奴家可是一步都没离开!”

  小竹呆愣住,暗吞口水,清清嗓子示意对方进去:“这位女子乃家中堂姐,在下且先将她自后门送出,姑娘稍等片刻,在下去去就回!”

  “那奴家就在里面恭候公子了!”

  香风拂过,人已入屋。

  小竹狠狠闭目迫使自己清醒,便不再逗留,赶紧半扶着娄千乙往后院赶。

  那急切模样,若非任务在身,恐怕得一把将人扔半路上。

  再说被折磨了四天四夜的商晏煜,身上华服早被剪得乱七八糟。

  也正是这些大伙不敢苟同的奇怪趣味,即使知道娄千乙是个大美人的兰跟竹也表示敬谢不敏。

  更对柏司衍同情万分,落到谁手里不好,偏偏落到这混世女魔头手里,幸好他们不是她的敌人。

  太惨了!

  的确,但凡能看到的地方都没一处完好。

  三千青丝乱糟糟垂在脸上,下颚胡茬几天没刮,这形象,乍眼一看,还当哪个牢里越狱出来的死刑犯呢。

  商晏煜如老僧入定,仅乱发下一双依旧黑亮的寒眸随二人移动。

  见女人步履摇摆,嘴里胡言乱语便已了然于心。

  透过敞开的木门眺望半空皎月,危险眯眼,隐有不耐闪过,似对某些人迟迟不到的愠怒。

  心道:‘四天了!’

  小竹演戏还算到位的,不忘象征性给女人盖上被子才匆匆而去,并顺手拉上门。

  屋中再次陷入宁静,娄千乙也闭了口,乖乖平躺着,但还有着意识,没睡过去。

  她当然很想入睡,偏偏这凤千乙的身体如此弱鸡,就那么两小坛白酒便晕头转向,在现代她可是能喝她十个,不,喝她一户口本。

  醉了也头昏脑胀,胃烧得厉害,总之很难受,估计睡着后就好了。

  但是……好奇怪,难受也罢了,咋会全身正在被炙烤一样?

  忽然睁开眼,猛地坐起,咬咬牙用力拍打起脸蛋,还是不行:“靠,要老命了!”

  翻身跳下,三步并两步冲到屏风后,再将头全部扎进冰凉清水中。

  好在前面交代过小梅想沐浴,那丫头很有心,还在里面撒满了花瓣。

  ‘哗啦……噗呸呸!’边喷水边用力揉搓面颊。

  已经闭眼准备小歇的商晏煜下意识抬眸。

  经过清水洗涤,那无时无刻不涂抹成鬼怪的脸如铅华洗尽,白璧无瑕,峨眉轻蹙,似正在隐忍苦痛。

  “在这里你也敢乱吃东西?”

  一句讥讽自男人口中吐露,视线始终不曾移开过,对于商晏煜来说,什么美人没见过?

  但一张本来丑陋不堪的脸忽然清丽脱俗起来,就算不是什么举世无双,视觉冲击还是有一点的。

  乱吃……娄千乙琢磨出味后表示不敢置信,但这是啥地方?会在酒水里做个什么文章很正常。

  半响后,已站立桌前垂头沉思,面上平静,内心却正天人交战,表情一会绿一会黑,最终转为决绝。

  “你干什么?”

  冷冷迎上前方一双赤红眼眸,商晏煜脸上的镇定开始出现了裂痕。

  薄唇刚张开又倏然停顿,那种不久前才尝试过的眩晕感骤然袭来,凶狠抬头:“你又对吾……!”几个呼吸间,身子一软,垂头陷入了黑暗。

  娄千乙鄙夷一哼,将瓷瓶‘啪’的一声扔地上,慢悠悠为其松绑。

  醉酒归醉酒,对于危险意识那可是用十多年时间磨练出来的。

  就她现在这情况,焉能打过一成年雄性?

  皇城。

  高空俯瞰,整座皇宫布局一望无际,相当恢宏。

  大大小小宫殿错落有序,高墙绿瓦,园林湖山,四下穿梭的密集小人儿,似一副活灵活现的胜景画卷。

  其中五座建筑最为醒目,为朝臣宫内辅佐君王办公地,紧接着后面是高耸的乾元殿,用以君臣早朝商讨国事。

  再是不远处的朝阳宫,历代君王栖身之所,另外两处分别为太后的永乐宫,皇后的凤仪殿。

  如今已无大臣会在皇宫处理政务,乾元殿也早不开朝,小储君又流连冷宫,凤仪殿自然空置,所以整个皇宫都好像被一人独占,一个女人!

  “砰!”

  “噼啪!”

  听着这些骇人的响动,永乐宫院内所有宫女太监立即跪地,大气儿不敢喘一下。

  屋内,金光灿灿,灯笼数十盏,犹如白日亮堂,想来住在此地的人很不喜黑暗。

  也有二十多名近身伺候的男女战战兢兢匍匐着,只有一名年约二十出头的清秀女子站立旁侧,不断开口劝哄:“娘娘您可小心着点,别伤了您的手,若王爷回来看到该有多心疼啊?相爷傍晚也来知会过奴婢,若您有个好歹,他不会放过奴婢们的。”

  一语双关,那理所当然的口气似某人肯定会回来,即使真回不来了,还有个同样优秀的男子为她倾倒。

  果然,上方女子敛了些许怒意。

  背影上来看,身段婀娜纤美,穿戴富贵华丽,紫金步摇镶嵌明珠,流苏坠吊宝石,金黄长袍百鸟朝凤,盈盈转身。

  纵使怒火冲天也不失万千仪态。

  洁白小脸巴掌大,若凤千乙是倾国姿容,那么这位宸太妃绝对堪称绝色,实难再找出一人可与之媲美,回眸百媚丛生,天地失辉。

  柳叶弯眉杏仁眼,朱唇丹红诱人尝,又有哪个男人抗拒得了此等魅力?

  当然,若脸上表情没那么阴鸷,或许更加完美,小手不断收紧,恨恨的瞪向一个个跪趴着的背脊:“一群废物,银子没少拿,却连个人都找不到,本宫要你们有何用?”

  “娘娘,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们用人不善,现在别说他们了,就是丞相为哄您高兴都在派人查寻,

  几大家族也日以继夜四处奔波,他们都做不到,咱们又有什么法子?

  不过您放心,王爷吉人天相,一定会平安归来,兴许只是一出障眼法,王爷和丞相之间的恩怨您又不是不清楚。”

  “不可能!”凤青月甩袖斜坐宝椅,一脸笃定:“若真是这样,晏煜自会告知本宫,他从不向本宫隐瞒任何事。”

  韵茯乖巧欠身:“娘娘说的是,王爷待娘娘之心,天下皆有目共睹,无不羡慕,

  您且放宽心等他归来便是,莫要再生气,气坏了身子,王爷若知晓,定要心疼死的。”

  话虽然很受用,但凤青月还是很担心。

  不知道为什么,今日格外浮躁,总觉得会有什么天大的事即将降临。

  不是她爱疑神疑鬼,从知道凤千乙才是真正的圣女时,她就终日活在忧虑中,害怕事情败露,特别是当拥有的越来越多时,越是不安。

  还好除了孩子的血,再没什么可以证明圣女的身份,右手暗暗搭上左手腕,那里的凰图腾每到月圆之夜就会散发出幽幽红光,这便是最有利的证明。

  虚妄碑,呵呵,这辈子人们都休想找到,待她与晏煜成亲后,一切已成定局。

  有晏煜护着,她还有什么好担忧的?到时真圣女早已香消玉殒了……

  所以她不能失去这些倾慕她又强悍的男人,商晏煜也好,柏司衍也罢,此生都会用命来守护她。

  “都下去吧,有晏煜消息了再来告诉本宫,对了,冷宫里那位怎么样了?”说到这个同父异母的真圣女姐姐,凤青月竟无半丝的担忧。

  呵呵,一个半辈子都在她脚底下苟延残喘的蝼蚁,有何可惧?

  不直接下杀手是因为想尽情折磨,她就是要让她看看,身为嫡女又如何?

  真圣女又怎样?命运还不是全数掌控在她这个庶女手里?

  量你本领再大,也只有默默承受的份!

  韵茯掩嘴噗哧发笑:“还能怎么样?听闻还犯了咳疾,病情严重,终日卧床不起,奴婢觉得也没多少时日了。”

  哼,凭那女人也想跟娘娘斗,去年还浓妆艳抹跑去勾引相爷,不就是想以此来摆脱娘娘的掌控么?可笑的是相爷一心都在娘娘这里,恐怕连她模样都没看清就一脚踹莲池里去了。

  真是下贱!

  “哦?看来都无需本宫动手,随她去吧,若哪日归天了,就将她剁碎扔无妄海里去。”待鱼儿将她蚕食殆尽,这个世上将再无人知道真假圣女一事。

  圣女能带人过无妄海是吧?那就让她魂归海中,就是有点可惜那贱人还没看到晏煜登上皇上,她凤青月母仪天下的一刻。

  说白了,还没玩够!

  得到解放,大伙赶忙叩头谢恩,后鱼贯而出。

  个个都拍胸脯暗自庆幸又逃过一劫,一宫女边顺气边和同伴窃窃私语:“吓死我了,多亏了韵茯姐,对了,你们听说了吗?镇妖堂里关了个妖怪的事!”

  闻言,四个女孩儿纷纷凑过去,你一言我一语,神经兮兮地争相讨论。

  ‘啾啾……’

  ‘咕咕咕咕……’

  一轮红日冉冉高升,暖暖金光洒落大地,微风徐徐,满园姹紫嫣红争奇斗艳,鸟儿枝头歌唱,露珠儿顺着嫩叶‘啪嗒’落地,又是一个明媚旖旎的清晨。

  嗯,在古代最美妙的时刻就是早上眼还没睁开,就已经被空灵虫鸣鸟叫唤醒,这比那呱噪闹钟可舒心多了。

  正准备扭扭不太舒服的脖子,蓦然僵直,瞳孔也渐渐胀大。

  奈何记忆根本无法连贯,这尼玛是喝断片了啊。

  只记得小竹将她送回屋,因为热跳木桶里……还干什么了?倒真能记起些东西。

  因此某女是越想越恨不得一巴掌呼死自己。

  即使内心再抓狂,面上依然淡定。

  用了三分钟来平复心情,刻意忽略掉男人好整以暇的戏谑嘴脸,眼不见心不烦。

  ……

  实在受不了这长久的沉默,太诡异了,而且有些事可以潜移默化掉,但眼前必须得说点什么来为此画上句号。

  于是乎,边从桌上拈起个茶杯把玩边望着门口大言不惭的道:“小子,怪只怪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待你!”放下这么句话就低着头快速逃离了现场。

  这或许是第一次有女人这么对待商晏煜,条条黑线正密密麻麻自脑门落下。

  “该死的小竹,你给我等着,还有你,明明酒量不行还喝那么多,

  叫你逞能,叫你逞能,嘶……”刚出拱门就跟人撞了个满怀,刚要发飙,见是小梅,赶紧放下捶打侧脑的拳头率先开口:“有事?”

  小梅嘟嘴退后两步,纳闷的问:“你怎么了?干嘛一直打自己?”还自言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难道她都知道了?

  娄千乙现在脑子乱哄哄的,谁都不想见到,急需要个安静场地给她清理思绪。

  非常清楚地记得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比如‘我娄千乙才不是会亏待自己的人,三条腿的青蛙难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

  找小兰小竹?不行,兔子不吃窝边草,

  其他人?得了吧,我可不想被怪病缠身,

  吚,这不就有个现成的吗?

  就算他是柏司衍,现在也邋遢得像个疯乞丐,但人本相优质着呢,

  反正也没啥贞操观念等等……’,喝酒误事就是这么来的,想到什么就干什么,毫无自制力。

  若不是酒精作祟,她情愿在冷水里泡一晚上亦或真到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也比柏司衍强,那可是她将来的死敌啊。

  若没记错的话,还啵啵……摁摁嘴唇,果然有点刺刺的。

  呕!

  理理头发,努力掩去窘迫,佯装无事:“呵呵,昨天小竹和我说让你们一起进去招呼他,我是真的束手无策了,不过还是先吃完饭再说吧。”

  绝不能让小梅这会儿进去,否则今后她一定会被扣上一个无耻女流氓的诨名。

  “不不不!”哪知小梅听后立马摆手,并结结巴巴道:“那个……那个……凤美人……咱们好像弄错了。”苦着脸不知该怎么说明,既焦急又无奈。

  哪里是好像?根本就是搞错了。

  就在前不久几人到外面小摊吃草茶时,居然听到有人说丞相正在亲送某国使团出城,几经打听才知道丞相压根就没失踪过,一直在丞相府里。

  瞬时惊呆了四人,当机立断,菊竹兰赶紧到丞相府附近打探情况,预备再次出击。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再拿不到凤印,连最后一点报仇的机会都没了,苏太妃一定会对他们失望透顶吧?

  娄千乙见她支支吾吾,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拧眉:“到底怎么回事?什么弄错了?”

  “就是……”不敢接话,干脆直接怯生生指向院子。

  眼睛瞬间瞪直:“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题外话------

  第十二章被河蟹了,要等几天才能修改,所以先把改好的放在了这一章里,到时候再挪过去,所以别介意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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