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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违心


  别连觉得自己嗓子很痒,特别想发出一点破坏分为的声音那种。

  虽然他活了这么多年,对这些事情也看得很开,但是他们这么旁若无人的真的好吗?尤其是纨族这个二少爷是带着目的过来的吧?别告诉他目的就是过来和他的好朋友接吻。

  被反攻的樨吓得酒醒了,反倒是他变得呆滞起来:“雨鹙,你……”

  “怎么,是精神打算跑路吗?”雨鹙懒懒地笑着,指腹拂过他柔软的下唇,看着他像触电一样抿起,笑容更明显了。

  樨心虚地往后退,避开了他的手。

  雨鹙也没有继续逗弄他,收回手时脸色也阴郁了:“就这点酒量还敢跟别人喝酒,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吗?回去再和你算账。”

  不理会缩起脖子的小酒鬼,雨鹙转向别连倒是一点都不客气:“你这侍卫真是好没分晓,本少爷的朋友伤成这样,你竟然还诱他喝酒?你看看他这酒品,出了事你负责吗,你以为你担得起?”

  别连对雨鹙的印象也是意外的差,他自己也说不出原因,只能归结为天生看不顺眼。本来不打算和小孩计较,这次却难得较起真来,赤瞳冷瞪了对方一眼。

  雨鹙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爬上脊骨,这不是幻术,仅仅是单纯的压迫感,却是比雨鹙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强大。即便强如乞烛、月汶,也没有这么强大的威压。

  幸好在月汶那里学习的时候,加强意志力和定力也是必修课之一,雨鹙调整了一下,就化解了那股无形的压力,同时还看了一眼樨的反应。倒是樨被别连引逗得紧张起来,浑身浮气一释放,风刃割断了空竹丝,把他放了下来。

  雨鹙往樨面前站了站,帮他挡掉了压迫感。

  这是别连见过的,第一个能够面不改色地抵抗他这个程度的威压的少年。

  他收回了压力,态度缓和了一下,毕竟谁也不愿意和天赋异禀的人这样对峙下去。与其在这里针锋相对,倒不如服个软,诱使樨喝酒本来就是他不对。

  雨鹙也见好就收,放别连离开了,回头看看靠着树干打瞌睡的某人,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暂时按捺住躁动起来的内心。

  ***

  ***

  却长城西域森林,㵘庄。

  樨不知道这种时候雨鹙带着自己出城是为了什么,更不知道原来西域森林里居然还有这么一处洞天,看的第一眼就吸引住了他。

  他出神地看着结构精致复杂的无数栈桥,每行几步都有不一样的发现,根本无暇去数到底屋舍几何。他也没有注意到从刚才雨鹙就一直牵着他的手,直到雨鹙带着他来到最大的那条瀑布之下。

  “喜欢这里吗?”雨鹙看到他发亮的双眼,就欣慰地笑了起来。

  樨重重点头,

  “不无聊吧?”

  “当然不了。”这里实在太有意思了,这么逛一整天都不会嫌腻。

  他兴奋地看着雨鹙,没想到他不但没有怪自己喝了酒,还带自己到这么美的地方来玩。

  水流形成天然的屏障,水声和林涛在耳边喧嚣着,就算没人说话也不显得尴尬。雨鹙停下脚步,樨还没有注意,差点撞上去。

  他这才发现雨鹙一直握着自己的手,尝试着把手抽回来,好几次都没能成功。

  “雨鹙?”就算再迟钝,这时候也察觉到了,樨的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一点颤抖和不安,他预感有什么平衡要就此打破。

  “摘了护腕,听我说。”

  雨鹙说话常常是命令式的,他知道樨不喜欢这样,所以很少对他这么说。但是这一刻他不得不这样说,才能让自己的心情尽可能显得平静,而不是像一个青涩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毛头小子。

  樨听话地摘下了鹣鲽镯,依旧紧张地看着对方,雨鹙给她的是一个侧影,在瀑布制造的不断变化的光影下他的神情模糊不清,好像只是在平静地陈述什么。

  短暂的沉默,就好像刚才的话题并不存在。

  慢慢地,樨原本平静愉悦的心情开始变化了,心跳快到了极点,连水声都听不见了。她预感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感觉手脚在发冷,心想要是失聪到现在还没好就好了……

  雨鹙平时从来不是吞吞吐吐的人,这时候的默然只会让人心更加煎熬,他挫败地叹了口气,转身面对眼前的人:“收官课那天,你说你想去北阁。”

  “啊?嗯……”樨有点发愣,难道不是她想的那样吗?她不禁暗自松了口气。

  “从那之后我就很在意这件事,有过无数猜测,最后终于在你那里得到了答案。”雨鹙的声音比平时还要沉静,“我想要理解你的执着,尽管这不容易,但是我一直在尝试。如果你入了北阁,那么从此至少在这里你的人生就成为定局。为了你儿时的一个执念,放弃你喜欢的和适合你的。”

  樨想说什么,雨鹙没有给她辩驳的机会,接着说道:“我想阻止你,但是又不想,所以我只能说——无论人生走向如何,你终究会有归宿。”

  他认真地看着樨,目光是前所未有的锐利,看上去像个要债的。

  “我,或者让你往后都会痛苦而且没有必要面对的磨难。”

  雨鹙走近一步,压迫感扑面而来。

  “你有的选吗?”

  樨没有回答,只是安静地看着对方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的墨眸,原本忐忑的赧红从脸上褪去,她甚至显得有些苍白。

  “我没法选。”

  她苦笑一声,就想往后退,雨鹙眼神微动,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出于惯性樨整个身体都歪了一下。

  樨咬咬牙,坚持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你真的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带你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和你说清楚。”

  “那好,那么,你为什么会觉得那是我没必要面对的?”樨喘了口气,长久压抑以后身体都有点哆嗦,“你为什么这么轻易地否定我的目标,觉得我六年的努力都是为了一个没必要的选择?进入北阁以后我的人生又为什么会成为定局?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和别的人一样是毫无变数的工具呢?”

  她猛地抽出自己的手腕,退到自认为安全的区域,看着雨鹙随着她的退却变得落寞的身影,心脏就像收留所那个中午一样涨涩着。

  “既然你说开了,那我也直说吧,我本来就没有打算在却长城久留下去。完成我的目的以后我会远走高飞,永远离开这里。别洛的北阁是别洛的北阁,天下之大,难道还没有逃出别洛的地方吗?”

  樨说着一阵鼻酸,这并不是她的本意,但是她不想让感情扰乱自己六年来的规划,即使这个规划不属于她自己。

  雨鹙的心情差到极点,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被拒绝得这么彻底,而且理由居然是“纨之雨鹙身上打着别洛却长城的标签”、“他主观否定了她的选择”,或者说是,她为了一个执念而选择了除他以外的东西。

  当原本的友情变质以后,雨鹙就预感平衡会被打破,而如果这份感情是单向的,那么他就会处于一个绝对的劣势。本以为这不算什么,但是感觉到自己的梯田在塌陷,开始像天空一样褪去色彩,他才意识到,坏的结果就是曾经空白的漏洞无限放大,信仰坍塌。

  纨之雨鹙不想就这样认输,他把原因归咎于自己说得不够明白,太别扭连话都说不清楚又怎么能让樨明白自己的心意。

  樨本以为自己说得已经足够清楚,没想到雨鹙不依不饶,一个不备被他逼在狭长栈道的边缘,要不是有竹制栏杆的遮挡,下面就是一片深潭。呼呼的寒气从身后冒起,雨鹙伸出手臂将她困在怀中,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得呼吸相闻。

  就算在心里提醒了一遍又一遍,樨也不得不承认她又开始心猿意马了,理智上要把人推开,感情却不允许。她的挣扎是此刻雨鹙所乐见的,他不相信樨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否则现在她算是什么呢?

  “我直截了当的说吧,”雨鹙抛弃了在心里打了无数遍的稿子,尽量让自己显得真诚直白,“我想和你在一起,这样足够明白吗?”

  樨近距离地看他幽深的双眼,眼底的温柔放大数倍,空气变得湿润而让人难以呼吸。

  赶紧拒绝啊,她脑海里有人在吼叫,反正是没有结果的,难不成雨鹙还能跟着你一起远走高飞不成?长痛不如短痛,与其以后没法割舍,倒不如现在就——

  “——拒绝。”

  樨喘息着,艰难地吐出两个字,用力得胸腔都在震动。

  “你说什么?”

  这一次,少年眼里的光芒是彻底黯淡了下去。

  “我说,我拒绝。”樨总算有了点力气,把雨鹙轻推到一边,然后再次避开了他。

  他们再次沉默起来,滞涩凝重的气氛引人窒息。

  樨悄悄去看雨鹙,平生首次遇到这样挫折的少年双手撑着栏杆,力道大得苍白的手背上青筋明显。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可处于这种状态下的少年能有怎么样的神情呢?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雨鹙已然先于她拂袖而去。

  ***

  却长城,城西旺记包子铺。

  樨坐在包子铺门口,有一口没一口地咬着手里的包子,平时熠熠生辉的猫眼空洞无神,也不知道是在想事情,还是单纯心情不好没法集中。

  他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但感情上一时半会还是没法恢复过来。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应该在这里坐一坐。他不自觉地怀念起小时候,和老板娘姐姐一起在这里生活的场景。但比这更清晰的是收官课那天雨后,雨鹙拿着一把几乎没法用的黑伞,浑身湿透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样子。

  他的长发紧贴在脸上、身上,衣服湿得能绞一盆水,可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却满是包容,他想除了老板娘姐姐以外,也就只有雨鹙会这样看着自己了。

  樨本来是想象着拒绝雨鹙以后的结果,他从来没见雨鹙对哪个女孩格外在意过,也不知道雨鹙接下来会是什么态度。反正既然自己现在不想看见他,那么将心比心他一定也不想看到自己。

  他忽然发现原来自己这么依赖雨鹙,此刻对他的拒绝简直就像是一种讽刺。

  “樨?”

  目光呆滞的少年循声看去,白衣灰眼的小矮子正站在不远处,惊讶地看着他。

  菍子发现他神情不对,询问道:“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没怎么呀。”樨下意识否定道,脸上堆起了僵硬的笑容。

  菍子也没多想,想起来他陪公主游玩遇刺的事情,担心地上前两步:“听说你受了伤,严重吗?怎么还没两天就跑出来了?”

  “没事,主要是中了毒,两天下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樨嘴硬地说,“我出来散散心而已,不然待在医馆多无聊啊。”

  “早点回去吧,不然晚了雨鹙会担心的。”菍子好心地多说一句。

  樨听着很不是滋味,现在他就不想听到这个名字,不过为了让菍子能赶紧走开,他还是好好先生一样答应着。

  如果面前有一面镜子,樨就会发现其实自己已经把“敷衍”二字写在脸上了,菍子再怎么不会看人脸色,也能发现不对劲。她的火气一下气冒了上来,老娘好心关心你,你居然这么不领情?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毕竟比以前成熟了些,她没有立刻发火。

  “没事,真没事。”

  樨很有求生欲地摇摇头,心想菍子怎么还在这里,她好像不是会多管闲事的那种人吧?还是说他应该直接说出来?

  菍子倒是自己想出了一个可能性:“和雨鹙吵架了?我看像,不然刚才听到我提他你脸色都变了变呢?”

  樨真的脸色一变,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是不是露馅了。

  “还真是?”其实菍子只是诈一下他,没想到居然真的被她猜中了,顿时面露八卦之色,“你们怎么会吵架的?以前在月观你们就是公认的铁哥们,基本上天天形影不离的。我还从来没听说你们吵架过——话又说回来,就雨鹙那个性子,你和他真的吵得起来?”

  想想倒不如顺坡下驴,樨便默认了菍子的猜测,但不肯透露一字。

  菍子自己也发现这么八卦实在太损了,有点尴尬地咳了一声,收势道:“行吧,既然你心情不好,我也不雪上加霜了。反正你们一定会和好的,天快黑了,他肯定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不过一个人在这里吹风也不是个事儿,你还伤着呢,要不跟我回去?”

  樨被菍子这么一说,他不知道雨鹙究竟会不会来找自己,找到了以后又要怎么卖面对彼此,与其在街上这么晾着,还不如想想退路。都怪以前他在生活上太依赖雨鹙,导致现在居然到了无处可去的窘迫境地。

  却长城大多数能让他留宿的店家都是纨族经营的,其中还有一部分是雨鹙本人名下,不管花钱不花钱,投宿过去多尴尬。至于收留所,他倒是能用打工来替代房钱在那勉强容身,但别忘了现在那里背地里还是雨鹙在操控。这么一想,却长城纵然是雨鹙身上的符号不错,但整个却长城居然也到处都有雨鹙的符号。

  要是真的得罪了他,那在这里的日子也太难过了。他苦恼地摸摸后脑,只能接受菍子的邀请。他甚至都不敢说钱不钱的问题,和雨鹙不同,菍子听到这话绝对会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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