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要真想看，孤允你
太子骤然回神，像是躲避瘟疫一样猛地收回手，但又发觉这样不妥。
他慌什么？
苏言安是他的下人，孤想做什么轮得着征求对方的意见？
思及此，太子眼神一冷，重重地掌掴一下。
苏言安惊叫一声，眼眶里蓄着的泪水一瞬间滑落，他用力推开太子，脸上带着薄红气愤道：“殿下，您这是做什么？”
“臣没有惹您生气吧。”
太子冷哼一声，垂在身侧的手掌慢慢的拳起，掌心的触感怎么也忘不掉，眼眸不禁暗了下来，提出一个荒唐的要求：“给孤趴下，孤要再打几次。”
苏言安不可置信，踉跄着脚步就往外挪动，一边挪动一边恳求：“殿下，臣今日身体不适。”
“那又如何，苏言安，你别忘了你是孤的下人，孤想要做什么你都要给孤受着。”
太子快速出手按住苏言安，将人压在榻上，看着对方哭红的眼尾心里莫名兴奋。
苏言安脆弱又精致了，轻轻一碰就变红，哭的可怜又可爱，一巴掌下去就连痛呼声都是软软的，尤其是那一双湿润又明亮地眼眸委委屈屈地垂眸低泣，眼睫上染着几颗水珠，唇瓣咬的嫣红，指骨发白紧紧的抓着被褥，带着一股天然的破碎感，很容易激发人的施虐欲。
太子眼里闪过红光，苏言安哭的眼睛都肿了才被放过，他不明白太子为何如此bt，非要让他哭才肯停手，现在他一看到太子就本能感到恐惧。
太子心里的火越来越旺，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看到苏言安就想欺负他，想让他哭着求自己。
但是苏言安倔强，除了一开始被打痛溢出的生理性泪水外，始终红着眼眶咬着唇不露出一点声音，甚至用力挣扎缩进角落里不让对方在动手。
太子盯着缩进角落里的苏言安神色不明，看他实在害怕，索性没有继续威胁，只道：“给你一刻钟时间，孤要出门，你随孤一起。”
说完便在一旁坐下，翘着二郎腿把玩着桌边放着的香包，等着苏言安收拾。
苏言安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爬起来换好了衣服，虽然打他时声音很大，但却不怎么疼。
苏言安迅速的洗漱收拾，终于在太子等的不耐烦时站到他面前，太子上下扫视一眼苏言安，嫌弃的移开视线，不耐道：“你是没衣服吗？天天穿的破破旧旧，一股子穷酸样，带你出门孤都嫌丢人。”
苏言安低垂着脑袋，心里没有一丝波动，他就是要的这个效果，说不定那天就被太子厌弃了放他走。
见他没有回话低着头，太子长眉一挑，以为说到他的痛处越发得意，施舍般开口：“走吧，孤带你出宫挑几件衣服。”
苏言安很是诧异，忙道：“殿下厚爱，臣只是一个小小的伴读，您不用这样。”
“啧，你以为孤是为了你？你好歹也是孤的手下，穿成这样孤的脸面何在？”
“行了，赶紧走，孤今天心情好。”太子整了整衣袖，抬腿便往外走。
苏言安揣揣不安地跟上，殿外马车早已备着，太子比他高了足足一个头，他只能小跑着跟上太子的大长腿，然后被太子强硬的带上马车出了宫。
马车一路前行，穿过熙熙攘攘的街市，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丝丝缕缕的香味传来，是栗子糕的香味。
苏言安端坐着，摸着饿得扁扁的肚子无声叹气。
突然，怀里被扔进一个纸包，太子冷漠的声音传来：“吃，孤可不想走到一半还得把你抬回去。”
“多谢殿下。”
苏言安眉眼舒展，捧着纸包小心翼翼的解开，眼里的喜悦几乎要溢出，是栗子糕！
他最爱的栗子糕！还是甜的！
苏言安嘴角微扬，但仍克制着不让自己流露更多的情绪，可嘴角深深的梨窝却是彰显着他此刻的心情。
太子不着痕迹的瞥向他，看到他嘴角的梨窝时眉头紧锁，冷哼道：“吃就吃，笑什么笑，不准笑！”
苏言安连忙收敛了笑容，垂下头万分珍惜的吃着，一小口一小口没有发出一点动静，生怕太子连他最后的食物都要抢走。
马车缓缓的行驶，很快便停下。
眼前是一座建筑精美复杂的流涟坊，专为世家小姐王宫贵族制作衣服，一件普通的成衣都要百两，档次高点的更是千两，甚至上万。
太子一进门掌柜便恭敬地迎上来，太子直言道：“选几件适合他的衣服。”
太子指着苏言安命令，掌柜抬眼看去，顿时被狠狠的经验了一把，笑眯眯的上前忍不住来回打量。
流涟坊的掌柜白流苏是个年过三十的女子，衣着艳丽，肤白貌美风韵犹存，年轻时便是个大美人，可至今仍未婚配。
白流苏很是欢喜，围着苏言安啧啧称赞：“小公子长得可真标致，我卖衣服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少年，小公子贵姓啊？”
白流苏贴近，在他耳边吐气如兰，苏言安顿时红了脸，除了妹妹，他从未和女子这样近过，吓得后退一步，不自在道：“我姓苏，苏言安。”
“够了，白流苏你想死吗，还不快找，孤很忙！”
太子阴沉着脸将苏言安拉过来，一双凤眸凌厉不善的盯着白流苏，白流苏顿时噤声，陪着笑让人拿衣服上来。
过了一会儿，几个侍女呈着三身剪裁精致的衣服上前，白流苏将一套白蓝相间的衣服递给他，送了个眼波，声音酥麻柔声道：“这身衣服我可是花了一个月才做好的，坊里就这一件，一直等着有缘人呢。”
苏言安看着手中的衣服，无声叹气，跟着侍女去了换衣间试衣。
没过多久，苏言安出来时，白流苏笑弯了眉眼，夸赞道：“这衣服果然没有挑错人，苏公子穿上好像那神仙似的。”
“您说是吧，太子殿下？”
太子没吭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神晦暗深沉，黑眸如墨仿佛压抑着什么似的，良久，勾唇不屑道：“也就那样吧。”
苏言安生得极好，一身白衣胜雪，丰肌秀骨，长发简单地束起，容貌精致漂亮，仿佛不染世俗的谪仙温润如玉，腰间蔚蓝地腰封勾着金边，一把细腰束着，凤仪落落，端的是无边的尊贵与优雅。
白流苏上前又将那套红色的递给他，苏言安踌躇着：“这颜色太艳了，我不适合。”
“听我的准没错，小公子生得白，这颜色可是很衬肤色的。”
白流苏见他犹豫，没给他拒绝的余地连忙推着他去换。
足足一刻钟，就在太子等的不耐烦时，苏言安被推了出来，忐忑不安的站在太子身前，收紧了手指。
白流苏呆在原地已经说不出话来，眼里的震撼难以言表，太子烦躁的抬眼，瞬间瞳孔骤然一缩，所有声音霎那间散去，茫茫天地只有眼前一人独占万般艳色。
如果说那身白衣衬的他像落入凡间不食烟火的谪仙，那眼前这人便是勾魂夺魄的倾世妖精，仿佛天地间所有的美色都汇聚在他身上。红衣如火更热烈璀璨，精致绝伦的美貌带着惊心动魄的稠丽感，眼眸涟艳，淡然一笑间天地失色万物朝拜。
白流苏看着他总觉得缺点什么，缓步上前拔出他头顶的木簪，将一支金色的簪子插进发间，眼神惊艳喃喃道：“果然是天姿国色，这红色真适合你，小公子若是娶妻怕是连夫人都是要嫉妒的。”
“换了——”
太子沉沉开口，手臂上青筋爆起，漆黑的眼眸里充斥着戾气，怒道：“给孤换下来！”
“谁都不准看，当心孤挖了你们的眼睛！”
太子骤然起身逼近苏言安，伸手去扒他的衣服，苏言安吓了一跳，忙道：“殿下，臣自己来。”
太子猛地攥住他的手臂，眼神狠厉带着怒气：“苏言安，没有孤的允许你不准穿红衣！你不配这个颜色！”
苏言安一脸纳闷，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招惹他了，皱着眉道：“殿下多虑了，臣不喜欢艳丽的颜色。”
太子将那件红衣扒下来，指着一旁的灰色布料道：“这个颜色多做几件，过几天会有人来取。”
白流苏一言难尽，还想最劝，可触到太子杀人般的狠厉眼神时瞬间噤声，陪笑道：“是，殿下。”
——
回宫后，苏言安一连十天都没被太子传召，心里一阵轻松，泡着茶坐在树底下看书，专心学习好不容易得来的医书。
而石桌下，一只通体雪白的兔子窝在苏言安脚边，三瓣嘴不住的动作啃着一根草，两只耳朵时不时竖起来看看四周，又安心的窝下拱着苏言安的腿撒娇。
苏言安无奈的将小兔子抱起来，颠了颠，笑着捏了捏它的小爪子，道：“小雪团，你又胖了。”
这只兔子是七天前顾长亭送来的，担心苏言安一人无聊便寻了个小玩意儿陪他，小兔子很通灵性，不像一般的兔子胆小，反而大胆的很，两只耳朵总喜欢缠着苏言安的手腕，特别会撒娇。
苏言安逗弄着兔子，浑然没察觉脚步声逼近，等到人走到身后时，头顶传来一声嗤笑：“苏言安你竟然大男人喜欢兔子这种小废物？”
苏言安身体一僵，连忙起身跪拜，太子大手一伸攥住兔子的耳朵提起来，挑着眉戏谑道：“这兔子挺肥的，烤着吃应该不错。”
小兔子似乎感受得到对方的恶意，小脚脚来回的登，三瓣嘴不停地动着。
太子眯着眼看兔子，狐疑道：“苏言安，你来看看，它是不是在骂孤？”
苏言安看了眼雪团，尴尬一笑，就算在骂你我也不能承认，于是便道：“殿下多虑了，雪团是饿了。”
“饿了？这么肥还吃，果然是个废物。”
“啧啧，罢了，毕竟宠物随主人，孤不和一只兔子计较。”
太子将兔子扔给苏言安，苏言安连忙接住，小兔子委屈地趴在他怀里，屁股对着太子。
太子总觉得这兔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对着宫人吩咐道：“去，把孤的狼狗牵来。”
宫人听命，连忙去牵，不一会儿，一条威风凛凛黑白相间的大狼狗出现在苏言安面前。然而看到太子时立马变得乖巧，屁颠屁颠的跑向太子，中途跑的太快还翻了个跟头，一边吐着舌头一边跑来。
苏言安没有见过这种狗，但总觉得这狗有点谄媚，嗯……还很猥琐。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狗的眼睛周围是黑的，好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眼神……又凶又……傻？
苏言安抱紧了怀里的小兔子，但是小兔子不乖，嗖的跳下来，一旁的狗子看到眼睛都亮了，飞快跑过去追兔子。
一时间庭院里鸡飞狗跳，狗子明显很兴奋喘着粗气直追兔子，甚至在抓到后欲行不轨。
苏言安突然想到这个季节是动物们蠢蠢欲动的时候，心下一惊，语气艰涩，问道：“殿下，您的狗有没有阉过？”
太子脸都黑了，怒道：“胡闹，孤的狗谁敢阉？”
“快，把孤的狗拉过来！”
宫人连忙去拉，幸好及时拯救，小兔子保住了清白。
狗子明显不开心，蔫蔫地朝太子叫了一声，难受的在地上打滚，苏言安目不转睛的盯着狗子，越看越觉得这狗有毒。
太子黑了脸，掐着苏言安的下颌对上他的视线，语气暴躁：“你在看什么？一只狗fq你看什么看，当心长针眼！”
太子冷哼了一声，看着苏言安发红的小脸，喉咙干涩眸色幽深：“哼，小se魔。”
苏言安瞬间明白，脸色涨的绯红，气呼呼地辩解道：“我没看那里！殿下怎么能这样污蔑臣！”
太子捏着苏言安的小脸，语气挪揄，眼神晦暗：“你要真想看，孤允你。”
“一定让你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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