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祝寿
没有回答陆难，齐垣看向茹儿：“茹儿先回去，免得一会儿你祖母寻你。”
茹儿是刘氏带大，两人感情深厚。
“是，父亲。”茹儿规规矩矩的应了一声，又朝齐垣行了个礼，顾不上挡在自己和齐垣中间的陆难，拎着食盒一溜烟跑没影了。
陆难心下诧异，知道的知道先生是茹儿的父亲，不知道的还以为先生是什么洪水猛兽呢。
“既然先生今儿有事要出门，那我就先回家自己练字，明儿再来。”
茹儿已经离开，陆难也没有再跟齐垣周旋的必要。
“站住。”
她刚转身齐垣就开了口。
陆难转过身来：“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吗？”
不跟着先生练字，现在去戏园子她还能赶上新月姑娘登台表演呢。
“你不是要跟着我一起去吗？”齐垣改了主意。
陆难不解的看着他，刚才先生明明不想自己跟着去的，难道是因为自己说了那么一句话，先生可怜自己所以答应下来？
话多果然没有什么好下场。
“要是先生不方便就算了，我不想给先生添麻烦。”
“我没什么不方便的，你既然想去就跟着吧。”看出她的不情愿，齐垣不留情的道。
只怕到时候不方便的是她。
“先生真好。”陆难佯装一脸感激的看着他。
先生好是好，只可惜没能听到自己心底的声音。
上了马车，陆难规规矩矩的坐在一边。
马车开始动起来，齐垣刚准备闭目养神，她就开了口：“先生。”
“什么事？”怕她跟醉酒那次一样再出什么幺蛾子，齐垣睁眼看她。
“先生几岁了啊？”
“……”
陆难随口问了一句，问完发现先生的脸色好像不太对，她又想到先生是先生，不是自己的玩伴，自己跟他说话时语气应该尊敬一些。
“先生贵庚？”
再看先生，他脸色变得更奇怪了。
这样说也不对？
“先生今年高龄？”最后陆难憋出这么一句。
齐垣：还不如第一句呢。
“八十五。”也不知是怎么想的，齐垣没好气的答了这么几个字。
陆难愣了下，很快捂着嘴笑起来。
笑完之后她往齐垣身边凑了凑：“先生骗人，您又不是妖精，看上去也就跟我哥哥差不多大，怎么会是八十五呢。”
这话要是放在她刚醒来没多久那会儿她估计就信了。
齐垣无言，既知道自己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那她怎么还问出那样的问题。
“这世上有妖精。”他一脸认真。
说完齐垣觉得自己可能是魔障了，不然怎么会跟她说这些话，难不成自己也摔坏了脑子？
陆难将信将疑的看着他：“先生之前说没有的。”
就是先生说没有她才相信的。
“之前是骗你的。”齐垣有些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陆难表情却越发认真。
“那我怎么知道先生现在是不是也在骗我呢？”没有责怪，她话里满是探究。
陆难觉得，先生曾经是探花郎，他肯定学识渊博，自己又是他的学生，为人师，他不至于骗自己，是以先生说的话她都是信的。
下定决心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齐垣不再开口。
陆难也不在意，换了个话题又继续：“茹儿真的是先生的女儿吗？”
她没说“亲生”两个字，不过先生应该听的出来的吧？
“是。”
茹儿喊他父亲，当然是他的女儿，若他往后没有子嗣，整个侯府就都是茹儿的。
齐垣一脸审视的看着她，他觉得自己那天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不该让陆难见到母亲和茹儿的。
一个来了月事弄脏裙子的姑娘拉着他哭哭啼啼，饶是他见过再多大场面，那一瞬间还是慌了神。
侯府的女主子就只有刘氏和茹儿，当时除了自己的母亲齐垣一下子也想不到更好的人。
还是说陆难当日那么闹是算准了自己会把母亲喊过来？
不出二门的深闺妇人，结识了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先生对茹儿很凶么？”不知道齐垣心中所想，陆难只问了自己好奇的事。
仔细想了想，齐垣认真的道：“没有。”
他一句重话都没对茹儿说过。
陆难没说话，但她不信齐垣的话，要是不凶为什么茹儿怕他？
她还想说话，没来得及开口就听齐垣道：“你话太多了。”
陆难瘪瘪嘴，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
齐垣接着闭目养神。
走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马车停了下来，齐垣也睁开眼来。
下人打起车帘，陆难忙在齐垣前面下车，然后像个丫鬟一般守在一边等他下车。
她不愿做这些事的，但谁叫她是人家的学生呢。
天地君亲师，如今自然是先生最大。
不同于之前的衡门深巷，马车停在巷子口是因为前面已经停满了其他马车，巷子里人来人往，有衣着华美的客人，也有迎来送往的下人。
齐垣下了车，看了陆难一眼，带着几分警告开口：“好好跟着。”
陆难在心里腹诽：先生怎么有吃不完的酒，赴不完的宴？
府邸的大门上悬着一块写了“张府”的牌匾，朱红的雕花大门敞着，门口立着两尊昂首远望的石狮子。他们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神清骨秀的男人迎了出来。
“侯爷。”男人朝齐垣拱手行礼。“听说侯爷要来，祖母早早的就要我在这里等着呢。”
殿春不在，没有人给陆难介绍这些生面孔，陆难也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
“我是晚辈，今日自当前来为老夫人祝寿，有劳大公子带我去见老夫人。”
原来是寿宴。
见齐垣话里满是尊敬，陆难有些好奇他们说的老夫人是谁。
“侯爷快随我来。”
在男人的带领下，几人进了大门，穿过游廊，七拐八绕的到了寿堂外。
在门口陆难就听到了里面的欢声笑语，没有记忆，一到这种热闹的场合她就有些犯怵。
她快走两步又攥住齐垣的袖子，齐垣回头看她，示意她松手，陆难不理。
走进屋去，正厅墙壁中间悬挂着《八仙庆寿图》，正中设了礼桌，礼桌上陈设寿桃、寿糕、香花、水果等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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