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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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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冬五九谁啊

        回了阮家后,  阮竹还特意去阮清阙那里露了面,也算是表达自己会听话的意愿。

        对于方家的事,他接触的不多,  也不知道阮家与方家的具体合作,  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等待消息,好好的听阮清阙的话,别出去惹麻烦就是。

        只是关于那天晚上的事阮竹却如何都想不起来细节,  脑海里就只有隐隐约约的画面,加上苏笙又说过,  所以就侧重于他被苏厌卿抱着回苏府的画面上。

        以至于只要一开始回想那晚的事情,  最先出现的必然是苏厌卿抱着他的画面,  这样一来后来到底还有些什么,他也没心思去想,久而久之就逐渐放弃了。

        几日后。

        阮竹得了消息匆忙去到主院,还未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  应该就是阮爹的那几位妾室,  这样一来他难免会想到秦素芳,心下有些迟疑要不要立即进门。

        而就在他犹豫的时候,里面传来一声怒斥,“闭嘴!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爹还好好的呢!”

        一听这话,  阮竹当下有些懵了,  阮爹这是出什么事了?

        他当即快步进门,飞快走到阮清阙的身边,  隔着屏风望着床帏的位置,  隐隐约约能够看见里面是有人在的,  连忙问道:“阿姐,  这是怎么了?”

        阮清阙拉住他的袖口,让人先坐下,但并没有立即回应阮竹,而是朝着一旁仍然在低声抽泣的几人道:“全都给我出去,别在这里扰了爹的清净。”

        秦素芳向来胆子最大,听了这话也没慌张,理直气壮道:“大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和姐姐们也不过是担心老爷罢了,姐妹们都是老爷的枕边人,与老爷可是伉俪情深啊!”

        “再者说了,老爷卧床大小姐也不方便在一旁候着不是?”

        阮竹立即感觉到阮清阙生气了,只见她压低了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位辈分最小的妾室,沉默着像是在认真思考对方的话。

        片刻后扯动嘴角低声道:“秦姨娘说的也不错,不过我这里可不是讲道理的地方,秦姨娘要是不愿意走的话,那我也就只能请秦姨娘走了。”

        她说着这话,一旁候着的人立即上前一步,意思不言而喻。

        秦素芳脸色一变,朝着屏风的位置看了一眼,发现里面依旧毫无动静后咬牙道:“大小姐这话太伤人心,不过大小姐可别忘了,终有一日是要成亲的。”

        不说阮清阙,就连阮竹都觉得生气,这不就是在朝阮清阙的痛处插刀吗?

        “这事轮不到你操心。”阮清阙朝着一旁的人使眼色,当即就有人上前将这几位姨娘给请了出去,这回总算是清净了。

        面对这场景,阮竹不免有些紧张,低声问道:“阿姐,爹是怎么回事啊?”这让他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阮清阙轻抿了一口茶,沉声道:“爹年纪大了,早些时候伤了身子骨,不过是些老毛病罢了,你也别太担心,今天叫你来只是觉得你已经长大,和以前不一样了。”

        不一样三个字让阮竹心头一紧,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听到这样的话,就好像自己的身份被人看穿一样,满是煎熬。

        “阿姐的意思是?”他知道阮清阙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说什么,于是询问着后续的话。

        果然,阮清阙见阮竹直接询问,也就没藏着掖着的意思,直言道:“刚才你也听见了,我再能干都是要成亲的,一个女人成亲后不管多能干,她都会被人怀疑……”

        “阿姐,不是这样的!”阮竹没忍住的打断了阮清阙的话,可当他对上阮清阙的目光后又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只好喃喃道:“阿姐请继续说。”

        阮清阙见状目光柔和了许多,“阿姐并不是想让你做什么大事,只是觉得你也应该学着做点生意,这样爹的心情也会好些,阿竹难道不想帮帮阿姐吗?阿姐一个人着实是有些累了。”

        她的话让阮竹心下愧疚,想来也是被之前的处境冲昏了头脑,竟然都没有想着帮帮对方,当即醒悟道:“是我的错,我当然想帮帮阿姐了,只是让我做什么大事的话我也真的做不出来,我真想帮帮阿姐。”

        他再三强调,就是不想让阮清阙因为秦素芳的话而放弃,谁说女子成亲后就不能打理好生意了,他倒是觉得像阮清阙这么厉害的女子,反而会越上心。

        不过阮清阙的婚事,暂时因为他和方知行的原因而搁浅,也不知阮清阙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正想着,里面的人走了出来,阮竹一抬头就对上须发老人略带浑浊的目光,光是瞧着都能看出这位大夫的阅历不浅,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眼镜,走出来的时候一旁的徒弟一直搀扶着,没敢松手。

        阮清阙连忙起身,帮忙搀扶着人坐下,“马大夫,我爹怎么样了?还是之前的老毛病吗?”

        阮竹见状也跟着站起身,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马大夫摸了摸胡须,摇头道:“这次比之前要严重的多,总之还是一句话切勿太过操劳,注意饮食和休息,每日都要服用汤药。”

        一旁的徒弟将准备好的纸笔拿出来,马大夫立即洋洋洒洒的写了好几页的方子,他拿起来看了看叹息道:“若是日后严重的话,还请大小姐另请高就。”

        阮竹点了点头,对方的年纪的确大了点,这么来回折腾一趟估计也够呛。

        然而阮清阙却挽留道:“马爷爷,除了您潜名镇哪里还有什么好大夫啊!求求您救救我爹!”

        马大夫不慌不忙的将方子放下,神色感慨道:“自然是西洋医院,潜名镇已经不仅仅是潜名镇了,该来的还是来了,医者仁心,不必太过执拗。”

        他说完这话一旁的徒弟就搀扶着人开始往外面走,阮清阙自然也不能拦着对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离去。

        直到瞧不见人影了,阮竹才开口问道:“阿姐,爹就真的那么讨厌新式的东西吗?就连医院都不愿意去?”

        阮清阙拿起方子看着,轻声叹息,“爹就是这个倔脾气,不过爹这么个倔脾气遇到你还不是没辙,到时候还得是看你的才行。”

        阮竹没想到自己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不过他倒是觉得没什么,只是事情真有那么顺利吗?

        他想了想,随后踮起脚朝着屏风后看了一眼,只见阮爹闭着眼,也不知道是在养神还是已经睡着,正准备再往前一步,结果被阮清阙拉着出去。

        “爹需要休息,你可别扰了他。”阮清阙伸出手敲了敲阮竹的脑袋,随后笑道:“不是说要帮我吗?不如就从现在开始。”

        阮竹下意识蹙眉,但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点头,说过的话自然是要应承的。

        书房内。

        一大沓账本被放在桌面上,阮竹就坐在桌前,一旁是阿回候着,另一边是阮清阙叫来的李管事。

        “小少爷,这些都是历年来的账本,里面详细的记录着出入,您可得瞧仔细了。”李管事瞧着年纪不大,也就不到四十,穿着大褂手戴佛珠,面容祥和,见人就有三分笑。

        总的来说在阮竹的心里这人一看就很会做生意。

        “李管事,这些账本这么多,是不是可以稍微宽限几天啊?”他伸出手指数了数,起码得有本了吧?

        然而对方像是早就预料到他会这样说,十分慷慨的点着头,“当然,小少爷第一次接触这些肯定是有不太懂的地方,这些账本又很多,大小姐提前打过招呼了,起码也得给小少爷一整天的时间。”

        一整天!

        阮竹当即皱着一张脸,提起了阮清阙他也不好拒绝,只能满脸假笑的看着李管事,然后小声的嘀咕着话,这简直比期末要考试的时候还要紧凑,至少他会给自己留出一周,这是一天啊!

        李管事见阮竹没了话,轻笑道:“小少爷只管放宽心的去看,又不是非要小少爷将这些都给记下来,只是要小少爷知道个大概罢了。”

        他寻了椅子坐下,阮竹看账本的时候他也没有闲着,看起来像是想要在那一堆书籍里面找到什么细致的话。

        阮竹一开始并没有在意,只顾着看着自个儿的账本,这一看就直接到了晚上。

        等到李管事走了后阮竹才彻底摊在椅子上,脑子里全是账本里面的内容,大多数都是些比较繁琐的记录,不得不说这李管事是真的很细心,他将账本分为两种,一种一看就简单明了,另外一种就写的比较细了,只要是走的商铺,就算是只有一两酒都写的明明白白的。

        阿回见阮竹摊着,有些犹豫的站在不远处,结果被阮竹一偏头就瞧见,摆手问道:“怎么了?是阿姐来了吗?”

        既然阮竹问了,阿回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将手里的信递了过去,“这是林先生让人送来的信。”

        苏秋?

        阮竹瞬间来了精神,还以为这是写的什么求救信,连忙打开查看。

        只是里面的内容却让阮竹脸色复杂,如果非要说的话,这也算得上是一封求救信,就是和他想象中的求救不太一样,他以为是方家的人扰了林苏秋,结果信里却变成了这个叫冬五九的人。

        而且并不是什么暴力威胁,是林苏秋惹的风流债……

        阮竹将信给重新叠好,抬头看着阿回问道:“你知道什么冬五九吗?”

        他是问的这个人,但阿回却以为是别的,当即应道:“冬五九是个气节,等过了冬五九,春天就已经离着不远了。”

        倒是个好时节,但这根本就不是阮竹想要的,只好重新问道:“不是这个,是一个叫冬五九的人。”

        他自己问完都觉得有些奇怪,又重新将信给打开看了看,这人真的就叫冬五九。

        可是先不说有没有姓冬,就是真有这个姓,谁会那么心大的给孩子取名叫冬五九的啊!

        然而阿回却出乎意料的拍手道:“小少爷问的可是北边观音庙的冬五九?”

        阮竹满脸诧异,还真有人叫这个名字啊?

        不过现下最重要的是弄清楚这是个什么人,怎么惹的林苏秋都写来求救信了,一听这观音庙就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人,林苏秋什么时候这么柔软可欺了。

        阿回也是一脸好奇道:“少爷怎么突然问起冬五九的事了?莫不是因为老爷的病……”

        “这是什么话?他难道还是个大夫吗?”阮竹来了兴趣,既然无权无势,那必然是因为别的原因,只是阮清阙不是说着附近最厉害的大夫就是马大夫了吗?

        “冬五九也算是大夫吧,主要是他娘是北神婆啊!那是真的厉害,只要是有点钱的人做事那都得找上北神婆的啊!以前穷人没钱治病也会找到她,死马当成活马医,也能活下一些人。”

        阿回语气平淡的说着这话,在阮竹听来却是一个时代的过度。

        穷是最厉害的病,不仅仅是老一辈的封建迷信,更多的是抱着九死一生的态度。

        “那这冬五九……”阮竹突然有些问不下去了,不是有权有势的人,也不是恶人,甚至算的上是好人,那他还能做点什么,难不成说对方是登徒浪子?

        阿回不知阮竹心中所想,继续道:“冬五九是个爽快人,在北边的名声极好,不仅能治病还能下水,能帮的了神婆做法事,还会一些洋玩意儿,一身的本领呢!就是他说过要守着他娘,守着观音庙,以前有些富老爷去请他上府里做事全都被拒绝了。”

        “少爷您要是想请他帮忙的话可能性比较低,不过可以短期合作。”

        阮竹欲言又止,最后将想说的话都给咽了下去,被阿回这么一说,他竟然觉得这个冬五九还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就是听起来稍微穷了点。

        但林苏秋他有钱啊!

        而且要是真那么厌恶的话,哪里还需要给他写什么求救信,分明就是在心软!

        如此一来,他不如选择吃瓜好了。

        因为林苏秋这事一耽搁,阮竹竟觉得之前疲惫好上许多,用完饭后还主动留下开始看账本,毕竟是早些看完早算完,说不定还能抽出时间顺便去看看那冬五九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夜里,阮竹陷入混沌梦境。

        天色昏暗,四处传来鸟儿鸣叫的声音,风吹着树枝摆动,突然一声哭嚎凭空而出,彻底打破了平静,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去,哭嚎的声音让阮竹难受的堵住耳朵不断往前跑。

        然而不管他跑的多快,那哭声都如影随形,像是在耳边一样,久而久之他选择了放弃,转而朝着哭嚎的位置跑去。

        走廊很长,但阮竹没有放弃,他拼命的朝着那个位置跑过去,直到眼前出现打量的白布,黄纸挥洒在半空中,洋洋洒洒的落得到处都是。

        大堂里是显而易见的棺材,而下面跪着的是苏笙。

        眼前的画面让阮竹愣在原地,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此刻的心情,他被突如其来的画面震在原地,直到苏笙起身站起来对上了他的目光。

        “阿竹,哥哥死了。”

        不对!苏厌卿不会死的!

        一声惊叫下,外面的人手忙脚乱的冲进去,伸出手按住了床上口中不断喃喃自语的人,焦急喊道:“少爷!少爷您醒醒!”

        焦急的喊声并没有太大的作用,床榻边的人只能一咬牙抓住阮竹的手就按了下去,剧烈的疼痛这才将梦魇中的人给拉回了现实。

        阮竹睁着眼一脸恐惧的看着面前的一切,身上全是被吓出来的冷汗。

        “少爷,别害怕,只是做梦而已,都是假的。”阿回轻声安抚着对方,然后用手帕擦拭掉阮竹额头和脖颈处的汗水,见人没有回应难免有些担忧,“少爷你先坐会儿,阿回去给你倒杯水。”

        他见阮竹没有拒绝,立即起身朝着外面去,走出房门招呼了外面守夜的人,将阮竹的情况让人告知大小姐,然后才回去倒了准备好的温水走到阮竹身边。

        床榻上的阮竹眨了眨眼,似乎眼前还是漫天黄纸的画面,他捂住胸口的位置面色逐渐痛苦,他的心好疼。

        阿回将水喂给阮竹后,就没有再离开,就怕阮竹会随时招呼。

        然而阮竹却只是一直沉默,等到心脏的疼痛过去后才软绵绵的依靠在枕头上,小口小口的呼吸着,明显是在自我调节状态,他的眼神直直看着床帏的一处,半分要移开的意思都没有。

        片刻后,阮清阙赶了过来,阿回见状起身走了出去,将阮竹的情况说了一遍。

        阮清阙露出懊悔神色,心想着可能是自己将阮竹逼的太紧,这才让人做了噩梦,阮竹从小身体就不是很好,这也是为什么从未上手生意的原因。

        这些日子瞧着好些了,她胆子也就大了点。

        带着愧疚,阮清阙去到阮竹身边,轻声问道:“阿竹是不是哪里难受?告诉阿姐好不好?只要是阿竹想要的,阿姐什么都答应你。”

        阮竹将目光转移到阮清阙的身上,他其实已经缓过劲,当时刚醒来的时候的确很难受,梦里的场景对他来说实在太残酷,疼的他浑身都在冒冷汗,但他也很快意识到只是一场梦。

        只是一闭上眼,之前梦中的场景就会出现,所以他才没有丝毫睡意。

        却没想到阿回让人将阮清阙给请来了,难免有几分尴尬,阮清阙实在太宠溺他了。

        不过既然阮清阙都这样说了,阮竹就将计就计道:“阿姐,我梦见了不干净的东西,要不然请个人来帮我瞧瞧吧?”

        阮清阙脸色一变,上下打量着阮竹,伸出手摸了摸阮竹的额角,轻笑道:“你这是听谁说了什么?你就是思虑过重,等天亮阿姐让人煮些安神汤给你喝下就没事了。”

        听着这话阮竹也没什么大反应,毕竟他这要求的确有点奇怪,所以他选择了放弃,点头轻声道:“好,那就听阿姐的吧。”

        说完这话,他就往下躺了躺,“阿姐还是回去吧,我没事的,有阿回陪着我就好了。”

        阮竹说的是实话,可一连串的反应落在阮清阙眼中却变了样,眼眸里满是担忧。

        不过最后也没多问,只是出去后让阿回将今天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一听和冬五九有关,阮清阙是又好气又好笑,她甚至怀疑阮竹是听了关于冬五九的事情想的太多,以至于晚上做了噩梦。

        “行吧,你去让人请冬五九来,顺便从那里拿些安神的香包。”谁知刚一转身她又像是想起什么的回头,看着阿回嘱咐道:“以后少给阿竹说这些东西,不然拿你是问!”

        阿回佝偻着不断点头,心里也是懊恼不已,他也没想到会这样。

        等人离去后,阿回连忙去让人去请冬五九,然后回到房间寸步不离的陪着阮竹。

        天色渐渐明亮,阮竹依旧恹恹的依靠在床榻上不肯起身,只是问着时辰,他还记着李管事是什么时候来守着他看账本。

        虽然他很想去见苏厌卿,但最后还是忍耐住了,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莽撞的冲到苏府也许还会给苏厌卿带去麻烦,更何况现在他作为阮竹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他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正想着,门外传来了动静,阮竹以为是李管事来了,慌张道:“这才什么时辰,李管事怎么来了!”

        阿回心下了然,安抚着阮竹,“少爷别急,应该是冬五九到了。”

        “冬五九?”阮竹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阮清阙让人请来的,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问道:“阿姐是请冬五九来给我驱邪的?”

        “大小姐说请冬五九送些安神的香包来,顺便陪着少爷说说话。”阿回回着话,随后转身出去迎人。

        阮竹抿嘴轻笑,什么叫陪着他说说话,分明就是让人专门走一趟来满足他的好奇心。

        他懒的动弹就这样靠在那里等着传说中的冬五九,眼神里逐渐多了几分期待,毕竟是让林苏秋都觉得头疼的人物,只是当真的见到后阮竹有些怂的咽了咽口水。

        只见屏风外的身影高大,张口就是厚重且富有磁性的嗓音,“阮少爷好,在下冬五九,我要进去了。”

        他也就是打个招呼,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吊儿郎当,话才刚落就越过屏风靠近,高大的身影直接将阮竹整个笼罩,他举起手摸着雕花大床顶上的雕刻,似笑非笑道:“这雕工,阮少爷可真会享受。”

        作者有话说:

        冬五九:哟,小白脸真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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