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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7:此人会是谁


457:此人会是谁

        她蹑手蹑脚地洗手间磨蹭了一会儿,然后一个人开门溜了出去。

        两个小时以后。笑愚终于醒了。其实按照常理来说,他不会这么早醒的,关键是……他现在腿麻了!

        刚想揉揉腿,笑总意外地发现,自己右腿上居然还有个活物。

        这一惊非同小可,笑愚揉了揉眼睛,看清楚了自己身处的地方,再看了看睡得很嗨皮地慕青……在经过几秒钟的回忆以及思考之后。笑愚总算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着神智的清醒,笑愚想明白了昨夜的两团柔软的东西是什么。不用说,左边那团肯定是傲珊。更不用说,这彪悍傲珊肯定早起上班去了……|

        看了看慕青的小白兔,笑愚很纳闷儿,就这小东西,也能让人感到柔软么?

        众所周知,笑愚是个求知欲很强的人。一旦心中有了疑问,他就忍不住想要破解答案。而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于是他死死盯着慕青地胸部,开始思忖着一个相当有深度的问题:到底应不应该摸一把?

        不得不说下,慕青甜睡的模样实在是太可人了。还有点小妖娆,让人忍不住把她搂在怀里狠狠地爱抚一把……如果不幸爱抚醒了的话,那就借着晨勃叉一把。

        伸出了手,笑愚准备虚晃一招,先探探虚实。

        一只邪恶的黑手。渐渐探向了慕青的胸脯。并且这只手变幻无穷,眨眼间就变化了十多个手势,如果真抓在慕青那大白兔上,估计很有点隆胸的效果。

        老天爷很不给面子,就在这个时候,慕青突然睁开了眼睛。

        “啊,你干什么?”慕青大叫一声,跳了起来,冲着笑愚怒目而视。

        “没……啊。”他觉着自己太他妈倒霉了。

        慕青握紧了粉拳。一阵破口大骂:“流氓,你这败类,居然想占老娘便宜?靠,好歹你也是我师父,怎么能不顾形象?香蕉你个吧啦的,难道你还真想来段师生乱伦?”

        笑愚死的心都有了,天地良心啊,他只是想虚空探探虚实,并没真打算吃慕青豆腐啊。但怎么说呢,总不能说其实我在虚空袭你的胸吧?

        想来想去,笑愚准备撒一个美丽的谎言。他比慕青还要愤怒,大声道:“操,我还没怪你勾引我呢!你自己想想

        你是怎么抱着我的……马勒戈彼得,老子腿都麻想把你手拿开而已,好心没好报!得,哥们儿认栽了,遇到你这白眼狼,算我倒霉!”

        慕青一怔,转动着水汪汪地大眼睛想了想。嗯,刚才自己好像真的躺在笑愚腿上,那么……不愧是学影视表演的啊,慕青的演技让人惊叹,俏脸上立马有了可爱又可怜的表情:“师父,人家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呢,大家都是读书人……

        强忍住笑意,笑愚很是二五八万地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理会慕青。

        这一刻,慕青很愧疚,她深深地觉得自己辜负了笑总的一片好心,冤枉了这个本世纪最厚道地人。于是她施展了耍赖神功,撒娇道:“师父,我错了,内裤都错掉了,您就原谅我吧。要不,下次我也让你抱一次过过瘾?”

        行啊,这可是你说的。笑愚心里这么想着,脸上表情很愤怒:“靠,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慕青一下就懵了。她突然在想,眼前这个男同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活着的雷锋?

        弱弱地看着笑愚,慕青低声道:“真生气啦?至于吗,人家刚才没睡醒,脑子不灵光啊……”

        “算了,没事。”笑愚见好就收,再墨迹下去,就得被慕青鄙视自己小气了。

        腊月十八,大寒。

        今天是第二批铜铁运抵幽魂之地边境的日子,在黑明的陪同下,今夕与龙人策马向城外的军营而去。

        偌大的军营里,同时支起了数百座火炉,‘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上千名工匠在铸兵师的带领下,正在赶制兵器,整个军营热火朝天,气氛浓烈,仿佛闻到了一股战火硝烟的味道。

        一队队整齐划一的将士从今夕他们以前走过,到了卸货的货场,下货、过称、点数……数百人更是忙成一片。

        黑明引着今、龙二人到了一座营帐之中,一名负责查收铜铁的校尉迎了上来,恭身行礼道:‘陈爷来了,刚才随这批铜铁到了一名夜郎信使,指名要见陈爷,小人不敢怠慢,派人将他带到府上去了,陈爷难道没碰着人吗?‘

        今夕一脸诧异道:‘没有啊!‘

        那名校尉道:‘听那位信使的口气,好像是有要事相禀。既然陈爷来到了大营,小人再派人将他请回。‘

        今夕双目余光瞟到黑明一直在注视着自己,摆摆手道:‘不用了,待查收了这批铜铁的数目再回吧。‘

        黑明忙道:‘既然陈爷有事要忙,这边的事搁一搁也不打紧,我们还是先回城吧。‘

        今夕心中暗忖:‘这可奇了,来人若是暗神派来的信使,不知所为何事?‘他隐隐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不得不谨慎从事。

        他之所以心生疑意,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如果来者真是暗神派来的信使,按照定例,他应该先行见过演绎之后,才能再见自己,以示正大光明,同时也行了城与城之间的礼仪。而来人全然不顾礼仪,就只有两种原因,一是事情紧急,二是来者根本就不是暗神派来的。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么来人是谁?知道自己真实身分的人只有陈平,难道说……

        他没有再想下去,当下与黑明、龙人匆匆离开军营,向城里而去。

        当他赶回宅第,进入大厅之时,远远望见厅中坐有一人,只看背影,今夕的心里便‘咯噔‘了一下。

        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这名信使竟是后生无!

        这的确大大出乎了今夕的意料之外。

        后生无并不知道今夕整形成陈平这件事,那么他这次找上门来,所找的就不是今夕,而是陈平!

        后生无此时的身分,已是富甲一方的豪商,他若要找陈平,完全可以凭这种身分登门拜访,又何必冒险化装成信使呢?

        这令今夕隐隐感到不安,苦于黑明还在身边,他又不敢贸然进去相问,只得与龙人递了一个眼色。

        ‘黑将军,你还有事吗?如果没事的话,你恐怕只能到此止步了。‘龙人伸手将黑明一把拦下。

        黑明怔了一下,尚没回过神来,却听龙人又道:‘来人既是暗神的信使,他见陈爷,必是事涉机密,黑将军若在场,只怕不妥吧?‘

        这个理由的确充足,黑明只能告辞而去。等到黑明去远,今夕让龙人负责把风,这才进得厅去。

        后生无赶忙起身见礼,寒暄几句之后,今夕脸色一沉道:‘阁下冒充我幽暗城信使,该当何罪?‘

        后生无不慌不忙道:‘纵是死罪,我也必须如此,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尽快见到陈爷!‘

        ‘你急着找我,莫非出了什么大事?‘今夕心里更是不安,脸上却不动声色。

        ‘我不知道,我只是受人之托,想带陈爷去见一个人。‘后生无的目光紧紧地盯在今夕的脸上。

        ‘谁?‘今夕道。

        ‘陈爷去了就自然知道。‘后生无道。

        ‘如果我不去呢?‘今夕冷然道。

        ‘他只让我转告陈爷,若是不去,你一定会后悔。‘后生无不动声色地道。

        今夕沉吟片刻,淡淡一笑道:‘我当然不想日后后悔,现在就去吗?‘

        后生无点了点头,就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三个字:风满楼。

        风满楼—

        一家酒楼的名字。坐落在演王宫的闹市街口,这里商铺民宅鳞次栉比,错落有致,极具规模。

        而风满楼前临大街,后靠落花溪,景致极美,的确是一个品酒休闲的所在。

        今夕以龙人与后生无为饵,引开了一些耳目之后,翻墙出了府,转过十几条街巷,确信身后无人跟踪之后,才踏入风满楼。

        此时正是午后,用膳的时间已过,楼中并无几桌食客。今夕按照后生无的约定暗号坐到一张靠窗的桌前,便有人将他带到楼后的一条小船上,沿着落花溪行出里许,登上了一艘豪华画舫。

        他一踏入舱内,便迎上几人恭身行礼,今夕心中大吃一惊,一一看去,竟是土行、水星、公不一、公不二等人。

        今风一党竟然悉数到齐!

        今夕此时心中的惊骇,真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虽然他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但他的心里,仿佛被一块大石紧紧压住,好沉、好沉,沉得他几乎难以承受。

        出于一种默契,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土行指了指通往内舱的一扇门,今夕点了点头,踱步过去。

        他站在这扇门前,几欲抬手,却又放下。正当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时,却听到门里传来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进来吧!‘

        今夕的心里好生激动,不知为什么,每当他听到这个声音时,他的心里总会流过一股淡淡的温情。

        里面的人竟是幽听蓉!其实当今夕登上这艘画舫时,就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他之所以不愿意相信,是因为他心里清楚,如果来者真是幽听蓉,那么洞殿方面一定出了大事,否则她绝不会冒险来到幽魂之地边境

        推门而入,今夕首先闻到的是一股熟悉而诱人的淡淡幽香,抬眼望去,只见佳人站在舷窗之前,姿态优雅,婀娜娉婷,如花般的面容略显憔悴,令今夕顿感心疼不已。

        她没有说话,只是把一双俏目紧紧地盯在今夕的脸上,双肩微耸,显示着她的心情并不平静。

        今夕深情地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终于张开了双臂。

        幽听蓉迟疑了一下,终于不顾一切地奔了过来,投入了他的怀抱。火热的娇躯因为兴奋和激动而颤抖着,让今夕更生怜惜。

        今夕嗅着她淡淡的发香,爱怜地道:‘你瘦了。‘

        幽听蓉只是紧紧地搂紧着他,几乎用尽了力气,好像生怕自己一松手,今夕又会从眼前消失一般。

        今夕轻轻地拍着她的香肩,柔声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幽魂之地边境?莫非你已经拆掉了第二个锦囊?‘

        幽听蓉点了点头,深埋在今夕的怀里,啜泣道:‘若非如此,我又怎么知道你已代替陈平混入演王府呢?更不会一看到你,就扑到你的怀里。‘

        今夕浑身一震,道:‘这么说来,洞殿那边果然发生了大事?‘他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要拆开第二个锦囊的前提,必须是在洞殿发生了大事之后。

        由于‘夜的降临‘计划必须在一种绝密的状态下进行,所以今夕不敢对任何人泄露有这个计划的存在,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他才最终将一小部分计划写入锦囊中,希望幽听蓉能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找到自己。

        这也是今风一党子弟不知道这个‘陈平‘真实身分的原因。

        幽听蓉缓缓地抬起头来,泪水从眼眶中流出,道:‘是的,黑凤在回铁路堡的路途,突然失踪了。‘

        ‘什么?!‘今夕犹如五雷轰顶,整个人仿佛呆了一般,半晌才回过神来道:‘怎么会这样?‘

        ‘她替你生下儿子之后……‘幽听蓉刚刚开口,今夕一把抓住她,惊道:‘什么?!她为我生了个儿子?!‘

        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幽听蓉的眼睛,感到有一股热泪夺眶而出,说不出自己此刻的心里是喜是忧。这种悲喜交加的心情犹如一座大山蛰伏,让他的神经绷至极限,脑海中已是一片空白。

        幽听蓉啜泣着道:‘她自从生下孩子之后,就一心想铁路堡上看看父母。我拦她不住,就派人护送她回去,谁知走到半路上,他们就平空失踪了。经过几番打听才得知,她和孩子都被演绎的人送到了演王宫,我这才率人匆匆赶来。‘

        今夕默默地听着,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从来就没有如此乱过。无论是谁,当他刚刚尝到得子之喜,转瞬便经历失子之痛,这种打击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地狱的炼火。更何况今夕所爱的女人尚在仇人之手,这使得他突然感到有一股巨大的恐惧正漫卷全身,倍感世事的残酷。

        此刻的今夕,需要冷静,然而,他却无法使自己尽快冷静下来。正因为他是一个市井浪子,从小无父无母,所以对亲情与友情才会看得如此之重。当他听到自己竟然已有了儿子的时候,甚至感到了自己生命的延续,同时感到了为人夫、为人父的职责。

        ‘我一定要救出她们母子俩,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这是今夕心中惟一的一个念头。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擦去脸上的泪水,却听到幽听蓉喃喃而道:‘这都怪我,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演绎会如此费尽心思地来对付我们。‘

        今夕将她拥入怀中,摇了摇头道:‘这不怪你,要怪,只能怪我们遇上的是一个可怕的对手。我一直算漏了一着,那就是以平蝶换出黑凤这李代桃僵之计,演绎也是知情者。他正是利用了这一点,算到黑凤终有一日会因为亲情而回到铁炉堡上,事先作了布署。嘿!嘿!他实在很有耐心!‘

        他近乎神经质地冷笑了两声,眼中似乎流露出一股不可抑制的怒火。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幽听蓉问道,她伸出柔荑,将今夕的大手抓起,贴在自己的胸前,希望能藉此让今夕理智一些,冷静地思考问题。

        今夕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在他的心里,不仅把幽听蓉视作是自己的爱人,更是知己,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一刹那间,当他的手触摸到幽听蓉心跳的搏动时,忽然间感到自己的灵台一片空明,心境若一口古井,水波不兴,不起半点涟漪。

        他的意识仿佛走入了一个空山幽谷,步进一个宁静而致远的意境,一切的思维在刹那间变得异常清晰。

        ‘如果你是演绎,你会怎样处理这件事情?‘今夕凑到幽听蓉的耳际道。

        幽听蓉见今夕恢复了常态,心里着实高兴,微微一笑道:‘我绝不会是演绎,所以无法知道!‘

        ‘我也不是演绎,可是我却知道,因为我忽然想起了演绎的手段。‘今夕的眼神显得十分深邃,空洞中带出一种宁静:‘  他却将黑凤软禁在自己的身边,藉此达到控制我的目的。‘

        ‘你的意思是说,虽然黑凤母子落入了刘邦的手中,其实只是有惊无险,根本没有性命之虞?‘幽听蓉的眼睛一亮,惊问道。

        ‘对,这合乎演绎的性格和行事作风。‘今夕变得十分冷静,与刚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演绎一直把我当成是他最大的敌人,所以才会煞费苦心,不惜人力和时间来布局。他既然抓到了黑凤母子,当然不会一杀了之,反而会好好善待她们,一旦有朝一日他与我正面为敌的时候,就可以用她们来要挟于我,迫使我就范,这才是他所要达到的目的所在!‘

        ‘可是……‘幽听蓉心中仍然十分担心,毕竟让黑凤母子落在演绎手里,就如同进入狼窝,便算没有生命之忧,也总是让人难以放心。

        ‘其实,此事看上去是一件坏事,细细一想,又未曾不是一件好事,也许这就是上天注定了要助我一臂之力!‘今夕胸有成竹地道:‘你想,演绎有了黑凤母子在手,料定我必然投鼠忌器,就自然会放松对我的防范。这样一来,我计划的成功机率岂不大增?‘

        ‘只是这未免太委屈了黑凤母子。‘幽听蓉想到那才两三个月大的孩子,心中一酸道。

        今夕心中一痛,甩了甩头道:‘我也想过,此时若贸然动手,就算我们知道了她母子的软禁之地,成功的机会也不大。一旦他们用她母子来要挟,反而会弄巧成拙,害了她们。与其如此,我们倒不如等待下去,只要我的计划可成,她母子自然无虞!‘

        ‘我相信你!‘幽听蓉俏目一闪,将头埋进了今夕的怀里。

        她没有看到,此时的今夕,脸上流露出更多的是一种父爱般的温情。

        初为人父,大多如此,今夕又怎会例外?

        正因为他是性情中人,心中有情,才能做到胸怀天下,世间的英雄岂非都是如此?

        幽听蓉走了。

        后生无却留了下来,以幽暗信使的身分,兼管铜铁贸易。

        他仍然不知道这个陈平就是今夕所扮,但他却遵照幽听蓉的命令,竭力效忠于这个陈平。因为他相信,这个陈平一定与今夕有着某种关系。

        送走幽听蓉之后,今夕晚上便做了一个梦,梦见了黑凤和那个孩子。当他惊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浑身都是冷汗,他便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都该去见见黑凤和这个孩子。

        这是他心中的一个牵挂,他不能带着这个牵挂施行自己的计划,稍有失误,他很可能就会置身于万劫不复之境。

        拿定主意之后,他的脑海里便冒出那半掩于竹林的小楼,那仿如相思女儿幽咽般的筝音,那楼中的人是谁?如此神秘,何以连黑明也不知道底细?、

        今夕的心中一动:‘莫非黑凤就被演绎软禁于那小楼里?‘

        这并非没有可能,花园既然是演王府中的重地,戒备又是如此的森严,演绎要软禁她们,这花园当然是首选之地。

        可是这花园的布局十分紧凑严密,只要在几个重要的位置上配以一两名高手,加上数十个暗哨,整个防护布局就像一个巨大的蜘蛛网一般,牵一发而动全身。

        虽然今夕只进过花园一次,但一进一出,他已经对演绎的布局有所了解。当他凭着记忆确定了自己出入的路线之后,他叫来了龙人,将自己的这次冒险计划和盘托出。

        龙人马上意识到了今夕的这次行动近乎于玩火,且不说今夕能否进得去、出得来,一旦身分暴露,那么他们的一切努力都将前功尽弃。

        ‘你能不能再考虑考虑?‘龙人希望今夕能够改变主意。

        ‘我已经决定了。对我来说,她们之中一个是我的爱妻,一个是我的孩子,就算我不能救她们出来,但至少要让她们知道,我就在她们的身边,并没有把她们忘记。‘今夕摇了摇头,眼中露出一股坚决的神情。

        龙人知道今夕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他既已决定,那么就会有他的理由。所以他只是拍了拍今夕的肩,道:‘我和你一起去,这样一来,至少可以相互照应。‘

        ‘你就是不说,我也要你助我一臂之力。‘今夕心存感激地道:‘因为我已经想到了一个行动的方案,可以让我们此行的危险降到最低。‘

        龙人附耳过去,听着今夕一阵耳语,脸上渐渐露出了一丝笑意:‘好,就这么办,我们立刻行动。‘

        ‘不。‘今夕伸手拦下他道:‘今天太晚了,明天二更过后,我们开始行动。‘

        夜很深,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根本不可揣度;夜也很静,静得就像是独守深闺的处子,始终无言无语。偶尔透出少许的灯光,映衬出那灯影之外的空际更是暗黑。

        今夜,的确是一个适宜夜行的天色,伸手不见五指,只能感受到那清爽的风在头上窜动。

        今夕之所以要将行动改到今晚,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明日便是演绎约定的杀人之期的最后一天。如果说这杀人之期不变的话,演绎的注意力应该在明日杀局的布置上,而不在花园。

        今夕与龙人相继潜入了汉王府内,迅若狸猫般爬上一棵靠近花园的树顶。借着高处向下俯瞰,依稀可以辨得花园中的一些暗哨明卡的分布。

        入夜之后的花园,戒备比白天更加森严,一组紧接着一组的兵丁四下巡逻,每一组还牵着数条恶犬,若不是今夕事先有所防备,洒上了香粉,只怕他们连花园也休想进去。

        此刻的今夕,已经完全不像昔日风度翩翩的今公子,而像是一只生存于黑暗之中的精灵,他浑身上下着一身紧身玄衣,就连脸上也涂满黑炭,蛰伏于黑夜之中,与夜色融为一体。

        惟一可以和这暗黑区分的,就是他清澈的目光,缕缕寒芒穿透夜色,洞察着这花园中的一切动静。

        他之所以这般谨慎小心,是因为这是他一生中少有的几次没有底气的行动之一。他深知演王府的花园就像是巨兽张开的大嘴,只要稍有不慎,随时都有可能被这张大嘴吞掉,连尸骨也荡然无存。

        冷静地观察了大半个时辰之后,今夕与龙人对望一眼,在确定对花园的地形有了充分的了解时,今夕开始了行动。

        今夕的步伐轻而快捷,整个人就像一道清风,悄无声息地进入了花园。他所选择的入口距那座半掩于竹林的小楼最多不过百尺之距,但是要想从容过去,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夜色依然很暗,但今夕的目力似乎有一种穿透力,可以看到数丈之外的东西。他只不过走了十数尺远,已经让过了三支埋在树下的弩箭,避开了数处钉锥阵,甚至从两名暗伏于树冠中的敌人眼皮底下溜过。

        他不得不承认,这花园的戒备是他所经历过的最森严的一种,比及暗藏的府邸,更要严密数倍,这让他感到,这花园中有太多不可预知的秘密,否则演绎也不会如临大敌般布下这么精密的防卫。

        在小心翼翼地前行到竹林边时,今夕不敢再向前跨出一步,因为他似乎突然间意识到了一种危机。

        这是一种感觉,是一种连他自己也无法说清的直觉,有点近似于野兽面对危机时所表现出来的本能。当他仔细地观察着这竹林中的动静时,终于发现,在这片竹林里,每一根竹子的枝叶都被一种细丝密密匝匝地绕行串连,只要一有动静,这细丝就可以将讯息最快地传到守卫者的耳中。

        这似乎已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防线,今夕此刻的修为几臻化境,但他面对这密密匝匝的细丝,也无法保证自己在不触碰到这些细丝的情况下穿过这片竹林。

        不过,今夕并没有泄气,他很快就想到,这竹林里既然有楼,当然要有一条可供出入的道路。

        他凝神想了一想,然后重新审视了一下地形,朝向西的一面竹林潜伏过去。

        这面竹林明显要比其它三面的竹林稀疏得多,间距之大,完全可以供人出入穿行。

        今夕刚欲迈入,却又停了下来。他认出这面竹林好像摆出了一种阵式,贸然闯入,恐怕也是有去无回。

        书到用时方恨少,直到这时,今夕才深刻地理解到了这句话的涵意。

        幽魂先生除了在六艺上有其惊人的成就之外,对其它的一些门道也略有了解,其中就包括了各种阵法,虽然谈不上精通,但也能说得头头是道,切中利弊。今夕曾经跟他学过两天阵法,只因后来形势有变,这才放弃。

        此时他望着眼前的阵式,只能暗自叹息,眼见自己成功在望,却被这一片竹林坏了大事,对今夕来说,的确是个不小的打击。

        正在懊恼之际,他仿佛听到从另一个方向传来一丝动静。心中一惊之下,他收敛内息,潜伏到竹林边的一块大石之后。

        有风,很轻很轻,随着这风儿传来的,是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今夕虽然看不清来人的模样,却清晰地感应到这股气息在虚空中的方位。

        他很清楚,拥有这股气息的人,绝对不是普通的高手,其实力应该不在自己之下。若非自己刻意关注而对方却在运动,自己根本难以感觉到这股气息的存在。

        ‘来人是谁?‘今夕心中有几分骇然,想不到在这演王府中还藏有如此等级的高手,但是他凝神倾听了片刻,又觉得对方沿着这片竹林绕行,显然也是在寻找出入口。

        ‘敢情他与我一样,也是不请自到的不速之客?‘今夕心中暗忖,不由精神一振。他从对方的行迹中可以看出,此人好像对这竹林似乎并不陌生,很快就找到这面的竹林,显然是有备而来。

        此时两人相距最多不超过三丈,今夕完全闭住了呼吸,仅靠浑身上下的毛孔维系生机。但那人的一举一动,今夕只凭直觉,已如亲见一般,丝毫没有任何的遗漏。

        那人站在竹林外犹豫了片刻,迅即窜入林中。今夕默数着他踏出的方位与步数,算出他走到一半时,这才站起身来,蹑足跟在其后。

        几乎花费了一炷香的功夫,今夕左转右闪,终于踏出了这片竹林,那半掩于竹林的小楼便完全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小楼不高,却非常精美,淡红的灯光从窗纸透出,小楼中的人尚未入睡。

        而小楼的四周,有假山流水,一丛丛的花树藏于灯影里,涌动出一道道似有若无的气息,说明这小楼外的戒备依然森严,要想潜入楼中,看来还须费些功夫才行。

        在今夕的目力搜寻之下,终于发现比他先入林的那条暗影正伏于一座假山之上,一动不动,显得极有耐心。

        今夕知道时间对自己的重要性,不敢再耽搁下去,心中暗道:‘这位仁兄,不管你是敌是友,今日却要得罪你一下了。‘

        他信手拈起一颗豆大的石子,手上略带一股回旋之力,‘啪……‘地一声弹出,便见这石子破空飞去,飘忽地改变了三次方向,击在了假山上。

        他这出手颇有讲究,用强势的魅魔异力分出三种迥然不同的力道,一旦弹出,别人根本无法判断这石子弹出的方向。

        异声一响,陡然间小楼四周蓦起杀机,‘嗖嗖……‘之声顿起,四五支弩箭已然破空。同时有六条人影自花木的暗影中闪出,向假山方向飞扑而去。

        那伏于假山上的暗影骤然起动,寒芒一闪,剑光劈出了道道气墙,疾速地向来路窜退。

        今夕不敢犹豫,提气一冲,整个人如夜鹰般滑过空际,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小楼楼角

        看准落脚处,身形一翻,已经上到了楼上的楼廊上。

        他照准那透着灯光的窗口往里望去,只见这房里除了帘幔低垂的床榻之外,还有梳妆所用的铜镜等一应物什,一台古筝架于窗前,淡淡的檀香缭绕在整个空间。

        今夕的心中一阵狂动:‘莫非这楼中女子真是黑凤?檀香古筝,都是她喜好之物。‘他的眼芒再闪,便见一个丽人的背影斜靠在另一扇窗前,体态窈窕,长发乌黑,这一幅图画现出,有一种说不出的寂寞与孤独。

        他再也无法让自己冷静,抬手一拍,震断窗格,便欲翻身跳入。

        就在这时,那丽人闻声回头,长发旋动间一张清秀而淡雅的面容终于跳入了今夕的眼帘。

        今夕大吃一惊,因为他没有想到,这丽人竟然不是黑凤。

        她也许比不上幽听蓉的臃容华贵,比不上黑凤的万千风情,更不能与平蝶的风骚媚骨相比,可是她却另有一番清纯浪漫的气质,眉间淡淡的一点忧伤,令她浑似山谷中的幽兰,一派清新自然。

        她头上的秀发蓬松而柔软,如瀑布般流畅,配合着她修长曼妙的身段,纤细的小蛮腰,修长而无瑕的颈项,洁白的肌肤,都构成了那种让人神为之夺、魂飞天外的艳丽,两只又深又黑的眸子秋波流盼,就像是会说话的星星般动人至极。

        这女人既然不是黑凤,那么黑凤呢?

        今夕还没有来得及细想,陡然感到在窗户的两边都有杀气迫至。

        ‘嗤……‘剑气刺空的声音,如利刃裂帛,今夕显然没有想到在这楼中还有埋伏,身形一沉,已经退出了窗外。

        ‘蓬……蓬……‘窗户两边的木壁裂成了无数碎块,若箭雨般袭向今夕,同时两道黑影若大鸟般闪出,紧随这些木块之后现身于廊道之上。

        今夕一让之下,霍然心惊,敌人选择破壁而出,却没有选择从窗口追出,显见经验十分丰富,那凌厉的剑气漫天而起,更表明这两人的实力之强,已可跻身一流。

        双剑合璧,互补长短,浑似一个攻防的整体,向今夕的空间挤压过来。

        今夕并非不能破敌,而是没有时间让他破敌。既然楼中的人不是黑凤,那么他今夜的行动便变得毫无意义。

        ‘啪……‘他的手臂一振,单掌拍出,劲气与迫来的剑气一触间,他已翻身下楼,根本就没有与人一战的打算。

        ‘嗖……嗖……‘两声惊烈的弦响过后,两支劲箭似是从另外的虚无空间里冒出,标射向今夕的眉心。

        今夕本可置之不理,迅速退避,可是当他刚要起动身形时,却临时改变了主意,手掌虚抓,产生出一股吸力,竟然空手捏住了这疾射而来的箭矢。

        他花费这点时间来做这件事情,在这争分夺秒的形势下,未免有些不智。但今夕有自己的想法,他需要武器,却不能动用飞刀,为了保证自己的身分不被暴露,他急中生智,权当这双箭为双刀。

        就耽搁了这么点时间的功夫,身后的那两名剑客厉叱一声,一左一右地对今夕形成了夹击之势。

        今夕这才知道这两名剑客竟是女子,心中不由奇道:‘据我所知,黑石山的白板会与幻狐门盛出女子高手,亦如平蝶是其中的佼佼者。而这人且不说容貌如何,这剑法上的造诣已然在平蝶之上,难道说她们既不属白板会,也不属幻狐门,而是另有师门?‘

        念头一闪间,他的心中丝毫不存怜香惜玉之情,手中的利箭划弧而出,点击在最先杀到的一把剑上。

        ‘叮……‘这箭里隐挟刀势,其势之烈,若奔马驰骋,将剑撞开数寸,恰与另一把剑在空中交击。

        箭岂能如刀?箭又怎能带出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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