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帮忙
说完这句姬冰花转身。
“公子。”
离开的脚步被阻拦。苏蓉蓉走到姬冰花身前，面带微笑道：“上次帮我还未报答你，这次又麻烦你们了。”宋甜儿，李红袖不认识姬冰花，在苏蓉蓉身后冲她笑了笑。
姬冰花对苏蓉蓉印象还不错，示意赵英琅说两句客气话。随后自己道：“我让他们注意周围异动，苏姑娘被救是自己运气好。”
苏蓉蓉看出姬冰花不想留下，聪明的结束了话题。李玉函却不肯让姬冰花离开，他知道姬冰花和朝廷的那些勾当，今日若姬冰花离开，柳无眉必入监牢。
柳无眉脸已经肿胀，身上的毒突然发作，嘶喊挣扎用头撞地。李玉函抱着柳无眉任由她的巴掌落在他的脸上。众人都被震惊，柳无眉说的凄惨但远不如眼前看到的恐怖，再这样下去，他们似乎会看到一个人折磨死自己。
“解药，解药。”李玉函抱着柳无眉冲姬冰花大喊。“姬冰花，她死了你也别想活。”他不知从哪儿拿出个木匣子对准姬冰花。人像是疯了，狂暴的像只野狗。大家都能看出来，若不是放不下柳无眉，他恨不得扑过去亲自咬死姬冰花。
三个女孩儿神情即担心又有些不忍，任谁也无法看着心爱之人死在眼前。
姬冰花怕自己真的对柳无眉出手才想离开，并不是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被暴雨梨花钉指着也只是看着。发现赵英琅几个有过来挡的趋势，挥手让他们离开危险范围。“蜂毒没有解药。”
这话姬冰花在沙漠就说过。胡铁花着急想说她为什么非要现在这么诚实。旁边知道这暗器威力的人听这一来一回冷汗直冒。暴雨梨花钉是种不需要涂抹任何毒药，单凭本身就可致人死地的暗器。姬冰花被杀，恐怕在场的人都会被姬琼华记住。
“姬冰花的暗器没有解药，龟玆王的公主被伤也是如此，不如我们商量下你夫人的毒怎么解。”楚留香不动声色的移动自己的位置，试图改变暴雨梨花钉的方向。
“她不会。”李玉函激动道。柳无眉在他怀里发抖揪着他的衣服。李玉函痛苦的眼泪满脸。“你当姬冰花是什么善人君子。她这人无利不起早又冷血。这半天可有一星半点因我们的遭遇露出什么情绪。”
李玉函竟举起暴雨梨花钉对向自己和柳无眉。姬冰花来不及反应，在场人也都没想到李玉函会自杀。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一直在轮椅上坐着的李观鱼突然大喊一声，暴起救下李玉函。众人看李观鱼口吐鲜血倒下。李玉函跪下心慌的喊着父亲。
姬冰花心紧了紧，想上前查看李观鱼的情况，被人墙挡住。她看着李观鱼和柳无眉被抱走。整个大厅只剩姬冰花和她的护卫。
苏蓉蓉跟在人群后走到一半，回头看到姬冰花便停下脚步没有离开。“姬公子。”
姬冰花抬手制止苏蓉蓉的话。“告诉李玉函，我会去趟神水宫问柳无眉的解药。但柳无眉和他做下的恶，官府问责他们得自己承担。”只是李玉函还好说，牵扯上李观鱼她就没那么容易占据道德高点了。
“抱歉。”苏蓉蓉为拦下姬冰花愧疚，也为自己同情李玉函不站她而惭愧。她叹息道：“我虽知道他们行恶，可还是为他们的感情难过。”
“女儿家心思软，你有这想法正常。”姬冰花并没有因为苏蓉蓉替他们说话就指责。“我知道个县令叫黄煜。人对他说律法也有不公，被杀者有好坏。黄煜说连律法都不全，县令再不不偏不倚，那公理去哪里找。你们江湖中互相杀戮，可不能伤及普通人。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柳无眉敢做只因有恃无恐。这样的人不能太多。”
苏蓉蓉没想到姬冰花心中信念坚定，却还怜自己女儿家心思软说正常，静默了三息。“有没有姑娘说过，姬公子很温柔。”
姬冰花愣了下，摇摇头。
水母阴姬的那块牌子在柳无眉说完水母阴姬亮出来，就被赵小东收了回来。姬冰花将它放进游戏背包。给李观鱼留下一封信道别信，护卫们就护着姬冰花离开了。
苏蓉蓉在大厅目送姬冰花，回头看到楚留香，不知站了多久。
出了拥翠山庄，宋刻舟看姬冰花的脸在黑夜月光的照耀下中仿若冷玉，开口道：“多年不见，少庄主像没长大？他用暗器对着家主，自己手还在发抖。”
姬冰花瞥了他一眼，道：“难道我真的在你们眼里算是善良。嗯，是我对你们不错。”她倒也明白宋刻舟的意图。宋刻舟的剑刚才差点捅了李玉函个对穿，却因为怕她多想还要为李玉函找补。“我知道李玉函是怎么样的人。柳无眉有罪，他也是帮凶。”
“是，家主。”
月黑风高夜，这个点在山里头行走并不安全，野兽都出来了。走了不到一半，姬冰花几次看到有冒着绿光的眼睛隐在暗处伺机而动。好在他们人多，武功都不错。
赵小东为了尽快下山，提议让赵英琅背着姬冰花。在赵英琅蹲下时，姬冰花没什么犹豫的就趴在了他背上。这一群人里武功最高的就是赵英琅，他背着姬冰花很轻松，队伍的速度一下快了很多。
下山后宋刻舟在集市找了个地方休息，旁边河道里有几条花船，挂着灯笼安安静静的漂浮。河上红灯船影，这让人感觉到了人气，而人气消去了他们身上多余的警觉。
姬冰花急于下山不是没有原因的。天亮后姬冰花住的地方被包围了，是拥翠山庄的人。领头是拥翠山庄庄主李观鱼，李玉函没有来，不知道是他没信心劝服姬冰花放弃抓柳无眉，还是把宝都压在李观鱼老前辈身上。
长辈邀请不能推辞。李观鱼将谈话的地方订在一条船上，船夫撑杆顺水漂流，远离了人群和花船。他们说的话，除了船上的人，不会有任何人知道。赵小东去了寄存的马匹和马车店，赵英琅和宋刻舟留下陪着姬冰花。
水声，丛林鸟叫，远远传来的软哝细语歌乐声，船上的气氛也衬得安然轻松。
姬冰花作为晚辈不能让长辈为难。她主动开口道：“恭喜李伯伯。您的身体看起来是大好了。”
李观鱼笑着道：“昔年我练功岔气导致全身僵木不得动弹。昨夜气急下那股真气被怒火冲开，因祸得福才能行动。”
姬冰花道：“是您人好，做了许多善事。善有善报。”她停了下。“您有什么事找我。”
李观鱼是叹气，道：“你既叫我一声伯伯，可愿帮我一件事。”
姬冰花心里咯噔一下，面上没有表现出来。“是放过柳无眉？”
李观鱼皱起眉头，说的话和姬冰花提的并不一样。“不必说她。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按我拥翠山庄的家法，昨夜就该废了这女人。可，我狠不下心对那逆子。”
姬冰花明白李观鱼的感受。李玉函为人不错在旁人看来不错，性格单纯，多年来都是李老前辈的骄傲。遇上柳无眉后变成了恋爱脑，做事以柳无眉为先。现在李玉函还没做出无可挽回的事情，要下狠手惩治很难。
李观鱼能让江湖上那么高手在他瘫痪在床后，还不遗余力的帮助他儿子。证明是个正直且情感丰富的人，人格魅力很强大。
姬冰花通过这些感触，倒也渐渐回忆起了记忆中的这位长辈。“父母爱子乃天性。李伯伯没有与我虚与委蛇，我也该坦诚相待。若您有事便说，若我能做到一定帮忙。”
……
宋刻舟回来的时候，姬冰花独自一人坐在船上，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几人刚一起送走了大病初愈的李观鱼。他以为这是来替李玉函夫妇求情，姬冰花为难了。
“家主，马车准备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好。”
众人一起回到苏州城。姬冰花见到了中原一点红和曲无容，还有难得露出一丝开心的小尘。
姬冰花瞬间将其他事抛之脑后，心情好起来，叫了饭菜换了身衣服出来。家仆上前告诉姬冰花，三人在院子喝茶等着。
吃过饭，在宅子里四人聊天并吃起了核桃。砸核桃的是小尘，一掌拍碎一个。中间的空地处摆着一个熬药的小火炉，咕咚咕咚的熬着药。两个家仆给姬冰花端来了凳子，还有枸杞水糕点。
姬冰花给三人说了她从头领处买小尘和中原一点红时间的事。听到中原一点红只有一百天倒没有失望。谁都知道这事不容易，说着已经不错了。
“有一就有二，无非是花些钱。”姬冰花拿过小尘砸好的核桃剥开，掏出果仁全部放在空盘子里再一起吃了。“别悲观。”
曲无容道：“可我们不能一直欠你。”中原一点红没说话，但他显然也是这个意思。
姬冰花喝着温热的枸杞水。“你们的人情不在我这里。”
小尘一掌拍裂了核桃。“钱是我借的。事是家主帮我办的。师兄不用谢我。”
姬冰花道：“如果觉得亏欠，就教小尘武功。或者给我打工。曾经天下第一的杀手，小尘和我都会受益良多。”
中原一点红和曲无容对视一眼。曲无容脸上有些对中原一点红的担忧，但还是对他点点头。中原一点红看向姬冰花，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不问小尘，且似乎不论姬冰花让他们做什么，哪怕是让中原一点红重操旧业去杀人，都会答应。就像之前那趟沙漠之行。
姬冰花摸了摸小尘的头，接过她给的核桃碎仁。“种地。”
小尘道：“……”
中原一点红道：“……”
曲无容反应过来，抬手遮住嘴边的笑。不再担心他们会再次陷入江湖这片泥潭里。“种地，他不太会。”
姬冰花有心消除两人的心结，视中原一点红的目光为无物。“金盘洗手不就是要退出江湖，过普通人的生活。老百姓的生活就是种地。中原一点红这个名字江湖气重，也得换了。不如叫小红。”
中原一点红没说话，拿了个核桃放在桌上，左手手掌盖住稍稍用力，核桃连皮带仁都成了渣。他道：“叫什么？”
“救命。”姬冰花道。
小尘看了一眼姬冰花，对师兄肯定了主子起的这个名字。“叫九命。”
曲无容眉眼带笑收拾了核桃碎，捡出果仁剩下的丢进地上放垃圾的篮子里。姬冰花府上的许多小物件她都喜欢，若真能过段那样的生活，她想把这些都买回去。
中原一点红看了姬冰花一眼，问起拥翠山庄的事。
姬冰花简单说下柳无眉做的事。听到李观鱼恢复，中原一点红就不再多问。倒是曲无容听到姬冰花要去神水宫露出异样。
曲无容道：“其实是石观音还活着的时候对我说过。若有一天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去菩提庵找位青衣尼。这个菩提庵正是进入神水宫的入口。若不是你帮我们，我们可能就去了那里。”
姬冰花道：“石观音不是最怕水母阴姬，怎么会让你找青衣尼。”
曲无容摇头，垂眸道：“我不知道。但她，她那时对我还不错，并不会在这块儿欺骗我。”
姬冰花不知道该不该说柳无眉说的，石观音杀死她父母的事。一来这只是柳无眉的一面之词，二来曲无容在石观音死后淡忘了她的坏，回忆起她的养育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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