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俊杰
姬冰花全身酸软无力坐靠在椅子上，抬起个胳膊都费力。她‘暗器’的事怕是天下皆知，都会用这些软筋散劲的东西防她了。
砰砰！门被敲响。
姬冰花道：“进来。”
一个身穿白衣脸上带着白色面纱的女人推门进来，端着碗药进来，走到姬冰花面前放下。“喝了它，今天带你走。”
从前天夜里被抓，姬冰花已经在这待了两天了。面前这个让她喝药的女人叫曲无容，一个外冷内热的人。石观音的徒弟。
姬冰花道：“气味和之前的不一样，是解药？”
曲无容道：“别废话，知道就赶快喝了。”
曲无容的身世和秋灵素有些像，因为外貌过于出众被石观音逼着毁了容。她不像秋灵素那样心狠，做不到伤害他人来发泄。越恨自己的不忍，就越用语言来刺伤别人。远离所有人会让她觉得安全。
姬冰花明白便不介意她的脾气，坐了起来呼出口气，抬高药碗，看似慢慢喝了实际上药汤全进了游戏背包。
来这里后姬冰花所有的饭水药汤都是这样藏起来，再吃自己放进背包的食物。这法子是很久以前试过多回，配合施针，总能做出药效相同的症状出来。骗过了许多人。
要解，再用针刺激穴位就可。她手放在背后取出一根银针。
“是你送我过去吗？”
“不是。”曲无容的脸被遮着完全看不见，话总是不近人情冷冰冰。能透漏出她情绪的只有那一双露在外面的眼睛。
姬冰花今天在里面看到一丝担忧。“长孙红？”
长孙红，也是石观音的徒弟。她还是吴菊轩的妻子。就是那个石观音让人送信，他却让那人杀了姬冰花的吴菊轩。姬冰花在这里这么多天还没有见过这个人。
曲无容冷冷道：“你还是多想想怎么保住自己的命。”
姬冰花心想那就是了。
看姬冰花陷入沉思，曲无容眼神中流露出挣扎。长孙红从姬冰花被石观音带来的第一天就处处找姬冰花的麻烦，这次怕不会让姬冰花好过。
姬冰花道：“我的护卫，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师父找人给她带路，会送她去最近的绿洲。”曲无容看姬冰花不再问什么，忍不住道：“你就不担心自己被送到哪里？”
姬冰花道：“不论被送到哪儿，我都会记得报恩的事。”曲无容除了态度不好，其他都挺好，帮她解了这里面好几次围。
曲无容将药碗从姬冰花手中夺过来，道：“不知所谓！”
开门的声音响起，一个娇媚的红衣女人边笑边走进来，道：“这才几日，你们两个的关系竟好到了依依不舍的地步。”
是长孙红。
曲无容收了情绪，拿着碗便向往外走。她不善与人口舌之争，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即便对方没有证据不理直气壮，也不会因为自己得理去争执。
长孙红看她走干净利落，心中恼怒。一个丑八怪而已。她转头对姬冰花娇笑道：“看看，人都会自保。”
“不然呢。”姬冰花道。
长孙红道：“这么看得开，那你就跟我走吧。”
姬冰花道：“去哪？”
长孙红靠近姬冰花的耳朵，话里有话道：“别担心，还没到时候。我师父要见你，记得说话小心一点。”
姬冰花没被这种心理恐吓的小伎俩吓到。石观音是个怎么样的人，她在见之前心里就有了大概的判断。残忍毒辣，心理扭曲，喜欢把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聪明善于伪装，属于阴险那一挂的坏人。
在第一次见到石观音的时候，姬冰花就没有特别的怕。不是因为游戏技能，当然这是一部分的底气。最主要是因为她本身。
像姬冰花这样的人落入一个荒野封闭的村落会死。落到这些消息灵通，走一步想二十多步的大反派手中，可操作性就会多很多。巨大的价值往往代表了巨大的利益。姬冰花身上就有这种价值。
石观音在沙漠的势利这几天就能看出，这些无一不需要钱财支撑。姬冰花知道自己暂时不会死，自然就少了恐惧。
何况，石观音并没有杀了她的打算。
这点对姬冰花来说是意外，却想了想后又能想的通。姬姑婆能让一支商队安安全全在沙漠进出，她的名头也能保后辈。入了江湖，琼华夫人这块金字招牌就开始在姬冰花头顶闪闪发亮。
两人出了门，看到外面船舱的模样。
她们现在住的地方，是石观音用竹子打造的一艘船，重量比普通船只轻便，可用于在沙地上滑行。圈养了鹰群来拉动船，在沙漠里留下鬼船的名号。石观音和手下常用它出行。不怪沙老大看见鹰会害怕。
姬冰花去见石观音，长孙红就等在门外面。石观音的这些徒弟，没事都不会往她们师父跟前凑。在这点上都十分老实。
“夫人。”
房内的床幔后侧躺着一个女人，右手撑着头，看不清身形模样。女人身后坐着一个人低头帮她按摩。偶尔里面会发出几声令人遐想的声音，听得人面红耳赤。
姬冰花进去，站在屋子当中垂眸不语。
石观音是一个绝色尤物。在她的样貌面前，姬冰花之前所有见过的人的样貌都是不过如此。姬冰花脑子里曾为此专门刻画过秋灵素和曲无容的样子。这两人到底有多美，才能让这样的女人嫉妒。
姬冰花甚至想过两人只是有一处长的胜过石观音。这个答案比想一个超越石观音美的人更让人觉得合理。
“怎么不叫我李姨了。”连声音也是男女皆适用的诱惑。
“看着你的脸叫不出。”诚实的说看到只会觉得面前人是一个女人，对同性异性都有吸引的女人。她不小也不老。
“哈哈哈。”石观音的手伸出，挑起一角露出半边脸，眼波流转道：“你是我见过的女人里最会说话的一个。”
“我只是在说实话。”姬冰花的眼睛不自觉流连那只手。无他，好看尔。
一块极品宝石在那只手中摆弄，纤纤玉手柔若无骨，盖住了宝石的光芒。姬冰花认出了宝石是极乐之星，她想起了死的那些人。心里猛地升起一阵恶寒。
“你的护卫我已经指点她去了最近的绿洲。你答应我做一件事，可别食言。”
“不会。”
和石观音的聊天出人意外的短暂。
姬冰花离开石观音的房间，长孙红带着她下船，等二人真正离开了船，长孙红才出言讽刺。“你这张嘴倒是能说会道。”
姬冰花道：“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可以去告状。”
为了避开白天的热度，长孙红选择出来的时间是晚上。这会儿外面已经彻底黑了，燥热的感觉慢慢散去，有了凉爽的感觉。再过没多久凉爽就会变成寒冷。
长孙红清楚这点，带着怒意让姬冰花上马后，自己也上了马。狠狠一马鞭抽到了姬冰花的马屁股上，马儿受惊嘶鸣狂奔。姬冰花没忍住喊了声，人和马一眨眼就在黑夜中失去了踪影。长孙红气消了些随后跟上，也消失在夜里。
在沙漠里待的久了会发生一些改变。最基本的就是人看到水的态度，以前看一湖水会想观赏，看看里面有没有鱼虾找点鱼食来喂。现在就想一猛子扎进水了喝个痛快，再让湖水浸透每一寸干燥的皮肤。洗澡都是次要的，湖水脏净也是其次的。
姬冰花食物和水一直不缺还能忍。所以没有在长孙红带她来到这样的地方的时候，失态的去喝去用这些水。
这里是一片很大绿洲，有成熟的树木，树林后有一个湖。帐篷邻湖坐落，侍女们端着酒菜进去，从里面传出歌声乐声欢笑声。长孙红要带姬冰花去的地方，是主帐后面的一顶帐篷，外面有武士手执长戈守卫。
姬冰花看长孙红偷偷摸摸的劲儿，清楚两人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客人’。“你打算怎么进去。”
长孙红指着一队侍女，甜甜的笑道：“找那其中一个杀了，换了衣服潜入。”她似乎特别愿意看到别人吓坏了恐惧求饶。
长孙红说的是侍女，其实还是在点姬冰花。姬冰花听出来接着她的话道：“再把尸体扔进湖里毁尸灭迹。你要知道这附近就这么一处水源，污染了你以后洗澡喝水都是尸体泡过的。”
长孙红被姬冰花的设想恶心到，厌恶道：“你闭嘴。”
“我可以闭嘴闭眼不听不问。”姬冰花脸色如常道：“你也别折腾。事情办完了你安全，事情办砸了石观音不会杀我。为了吴菊轩杀我值得。但是能不死不是更好。”
吴菊轩瞒着石观音给姬冰花下手的事，第一次长孙红和姬冰花见面就说了个清楚。
长孙红提到了沙老大和他的手下掺和进极乐之星的事，说他们违反了与石观音约定，被石观音知道了都活不成。姬冰花也说了吴菊轩阳奉阴违杀她的事，被石观音知道了吴菊轩在劫难逃。最后双方约定都把事情都烂在肚里谁也不许抛出去。
盯着姬冰花看了几秒钟，长孙红怀疑姬冰花说这些只是为了减少自身的麻烦。但不得不承认这些话都点到自己心里的恐惧。她怕死，特别是在石观音的那里，对付人的手段从来不是单纯的杀人。
脱掉外面穿的斗篷红衣，长孙红里面是身跟端酒侍女一样的衣服。她一把拉起姬冰花，将斗篷披在姬冰花身上，戴上帽子盖住脸整个人包的严严实实。
从姬冰花的角度看不清任何东西。姬冰花松开手让长孙红整理，下一秒就被拉下眼睛处的纱巾。
姬冰花习惯了别人帮她穿衣时当甩手掌柜，顿了下自觉拉上红纱巾遮住脸。看长孙红的这身衣服，知道她原来早有打算。
长孙红给自己易了容。给姬冰花的脸上也涂了曾黄黑的粉，眉毛画粗，常年日晒的雀斑，紫红的嘴唇。姬冰花虽然看不到，但从长孙红的力道和化的位置，她也能感受到脸上糟糕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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