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工作中不近人情的恶魔
苟寻下逐客令，况粤半鞠了个躬，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苟小琴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
不知道为什么，嘴角弯了弯。
等况粤走后，苟寻一屁股坐在座位上，恍如一种刚才是在做梦的感觉，他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就是这么顺其自然的发生了。
回想起刚才说的话——
真的很想抽自己两巴掌，不仅毫无逻辑，还莫名其妙，如果自己是况粤，听了之后肯定会觉得很无语吧？
但，时光不可能倒流，他也不可能再把刚才的情景重新再来过一遍，而且……怎么总感觉，就算重新来过了，事情的发展也一定是会走向很奇怪的局面？
况粤回到自己工位，在想着刚才老板说的那位戏曲名角，刚好有个年龄稍大点的同事走过来给他递来了一份资料，他顺口问了一句。
对方回答，“我知道啊，当年确实很红！”
“那您有那个名角的海报或者照片？我想知道长什么样子。”
同事摸了摸后脑勺，“没有海报，也没有照片，不过样子我记得，我可以画出来。”这位同事的业余爱好是画画，特别是人物肖像，惟妙惟肖。
况粤给他拿了一张纸和一支笔，五分钟时间不到，就有个人物跃然而出，“不能说百分之百，百分之九十五相似是有的。”同事对自己的画工很自信。
顿了几秒，同事挑了挑眉毛，“小况，你还别说，仔细一看，你长得还有点像这名角，都是皮肤白，五官端正，俊朗。”
况粤：……
他确实有同感。
“这位名角当年是唱什么红的？”
“他唱的是野路子，不正统，在戏子里面，属于很叛逆的。”
同事这个回答，让况粤有些意外，老板看上去是偏冷偏理性的，没想到，竟然会喜欢野路子……应该是喜欢的吧，不然怎么会特意提起来？
老板办公室，苟寻坐在座位上发呆。
苟小琴问她，“堂哥，你刚才为什么没有骂他？他做的事情，可是擅自动你的东西。”“怎么可能因为动一下我的模型我就骂他？”苟小琴可不吃这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之前有个保洁员就这么做了，你当时大发雷霆，甚至还差点就解雇对方了。”
苟寻不能自圆其说，他也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另外问了句话，“对啊，我为什么就做不到开口呵斥他？”
听到这里，苟小琴表情显示她早已洞悉一切，笑了笑，“恐怕是因为……堂哥你已经对他有了某种感觉吧。”苟寻不理解:“什么感觉？”“就是好感啊。”
苟寻愣了一下，很不屑，“脑子进水了？这样都能被说成是好感？”
“我可是有证据的堂哥，跟你在一起这么久，能不了解你？每次你一旦觉得自己有点心动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说话变得没有逻辑，前言不对后语，刚才面对况粤，你的表情，说的那番话，傻子一般，就这样，你能否认产生了心动的感觉？”
苟寻如此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苟小琴得了便宜又卖乖，“当然，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苟寻有些不自在，喃喃自语，“是吗，原来是这样，原来我有可能是对他有好感了。”
他用手拍打着自己的办公桌，沉默了四、五秒钟，又道，“那不正好？现在我刚好也要找对象，如果有一个合适的人，正好让我去练练手。”
苟小琴不明白，“练手？什么意思？”
“就是把他当成潜在对象啊。”
苟寻一副“这你都不明白吗”的表情。
虽然苟小琴也觉得况粤是个十分优秀的男生，但他年纪比堂哥小，家世什么的，也不是堂哥家里长辈会希望在一起的，她道，“我觉得堂哥你是不是应该再考虑考虑？”
苟寻只是情商有点低，他不傻，自然知道堂妹在顾虑什么，“我找对象，并不看重对方有什么家世家底，而是看跟他相处的感觉，总觉得况粤不怕我，对我好像也没有太多奇怪的揣测，我觉得，可能他会是一个好对象。”
苟小琴觉得堂哥说这番话的时候。
就像是个没谈过恋爱的高中生。
笑了下，没再反对了，毕竟她跟堂哥家里长辈想的不一样，她只是希望，堂哥可以谈一场开开心心的恋爱而已，她打趣，“那你可能真的是有点喜欢他了。”
苟寻脸红，闷哼一声，“不是喜欢，只不过他刚好在合适的时间出现了，就像你肚子饿的时候，只想吃东西，这个时候不管是有任何食物出现在眼前，都会觉得它很美味的。”
听到这个有点哭笑不得的比喻，还有苟寻的强行解释，苟小琴耸了耸肩，突然间觉得，或许……这是个好开始。
公司大厅，几个扛着相机的人走了进来。
老板办公室对外招待人员冲他们打招呼，“你们辛苦了。”
其中一个职员小声问另外一个职员，“他们是谁啊？”
“报社的，不能怠慢了。”
“我们今天想要采访你们的老板苟寻，他在业界，可以算得上是一个神话级的人物了，大部分同行对他的形容都是，一个非常优秀的领导者，有着卓越的规划和分析能力，战略部署也远远赶超平均水平，这次采访，主要是想让大众进一步了解他的人格魅力。”
听到“人格魅力”这几个字。
职员们觉得哭笑不得。
没错，他们的老板在工作上的确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但情商……其中一个职员对报社的工作人员说，“抱歉，我们老板不接受任何采访，你们这一趟，可能是白来了。”
对方不死心，“我们一定会很真实的还原苟老板的。”报社想要近距离跟着苟寻一天，以他的日常作为原材料，写出一篇长报道。
职员尴尬地笑了笑，真实……如果是真实还原我们的大老板，估计没人会喜欢他？
苟寻今天的行程，是去其余门店视察。
之前苟小琴跟他报告说，除中心城店以外，其它店的营业额大大降低，他想要看看，实际去体验一下分店是差在了哪里。
城西的分店里，门口有一个工作人员正在迎接一个三口之家的到来，他恭敬地冲他们鞠了一躬，然后十分专业礼貌地带他们走进大厅。
这一点倒是没什么，苟寻在远处观察着，他发现，那个导购人员将三口之家带进店里之后，时不时会看向墙上的钟表，像是有什么急事一样。
这个微小的动作，不仅苟寻发现了，三口之家的大人也发现了。
他们自然会觉得好像没被受到很重视的对待，虽然导购人员脸上的表情还是很有礼貌很热情，可感觉上，他想尽快结束这次服务，有什么急事要去做。
苟寻冷冷看了一眼在旁边接待他的主管。
主管脸上的表情有点尴尬，苟寻从原地走开了，看着他的背影，回想起他刚才冷漠的脸，主管心里有种很害怕的感觉。
接着，这位大老板又去到了城东的门店。
他气场十足地走进铺面，苟小琴跟在他身后，城东店主管无意间看到这一幕，赶紧打起十二分精神跑着迎了上去，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老……老板，您突然来到这里有什么事吗？”
苟寻停下脚步，一开口，语气里就毫无感情色彩，“怎么，这里是只欢迎客人，不欢迎我这个老板？”主管有一些汗颜，他马上摆手，“没有没有，您随时来都可以，我们很欢迎，那您今天是想要去视察哪些地方？我亲自带您过去吧。”
最近几天，主管早就收到风说，苟寻会时不时地去到各大门店转悠，只不过没想到现在这个时间竟然来到了自己管理的门店。
苟寻冷冷道，“不用了，你忙你的，我自己随处看看。”
他转过身，突然停下脚步又转过头来说，“对了，这个店的前台，让她卷铺盖走人。”主管不明所以，“怎么了？”
“她在工作时间，用我们的办公电话跟别人煲电话粥，脸上表情嬉笑怒骂，一点都没有我们店铺里要求的专业素养，你们招人的时候应该谨慎一些，不要随随便便，觉得说是无关紧要的岗位，就什么人都可以招进来。”
听到这句话，主管下意识地朝前台看去。
前台小妹妹整个人还处于懵懂状态，主管瞪了她一眼，表情上写着：“刚才发生了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惹到了大老板？”她才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刚才她的确是在打电话，最近新交了个男友，处于甜蜜期，想着说不忙的时候偷偷煲一下电话粥，没想到就这么好巧不巧被老板发现了。
苟寻才不会管他们，他继续视察门店的各个区域。
其动作，犹如猎豹般敏捷。
比如走到一处柜子旁边时，会突然停下来，迅速移动到其侧边，半跪在地上，这样视线就能看到柜子底部的地板，再伸手在那里摸了一下，随后又在另外一边也摸了一下，这样是在确认底部有没有灰尘。
在他旁边的苟小琴，时不时给她递过去一张纸巾。
苟寻简直就像一个偏执狂，任何一个细微的地方都不放过，终于，第一层巡视完了，他才稍微点了点头，这说明这一层的卫生情况还是过关的。
接着，他走上了第二层，一边走上去，一边用手在扶手楼梯的扶手上摸着，检查上面有没有灰尘，这时，已经有部分员工注意到了大老板的突袭，他们在远处窃窃私语。
“我们的老板竟然如此的细节控……”
“对啊，简直就是连一平方厘米的地方都不放过。”
“还好今天保洁员都挺认真的，做的工作很到位，要不然被老板发现有打扫得不干净的地方，那就麻烦了。”
等到了第二层的时候，这一层的清洁人员正好刚刚完成工作，手里拿着打扫的工具，见到了苟寻，开始不知道他的身份，还是后面的主管冲他们使眼色，她们才反应过来，纷纷冲苟寻点头鞠躬，相比之下，苟寻冷淡多了。
他只是微微点头，突然间，目光像是捕捉到了什么似的，马上就将前面连成一条竖线排列的米缸逐个逐个围圈检查，看看缸身有没有灰尘。
终于，在倒数最后一个的时候发现了什么。
苟寻伸出手，苟小琴马上就很默契地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了一个专业的清扫工具，苟寻接过蹲了下来，亲自把那一处被遗漏的灰尘擦除干净，重新站起来之后，他手里举着工具道，“这就是你们的工作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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