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时斯今天离婚了吗？
余湛回国不足两月，接手集团不久，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长期下来，吃饭已经成为一种应付状态。
这份还温热的虾饺，可谓送得恰到好处。
诺大的办公室内，只有男人吃虾饺发出的轻微咀嚼声。
他举止斯文，吃东西也是不紧不慢，优雅如贵公子，倒也看不出来有多喜欢。
倒是时斯，看着被咬了一半的虾饺露出里头饱满的馅，晶莹剔透的饺子皮包裹着紧实的鲜肉、橙黄的玉米粒和橙白的虾肉，香味醇厚，刺激着嗅觉，诱惑着味觉。
好尴尬，她也想吃。
强迫自己挪开视线，时斯默默吞咽了下口水。
然而，这个小细节没能逃过余湛的眼，他微顿，拿起另一双筷子：“这里还有一双。”
嗯？
干嘛说出来！
你这话不就表示听到我咽口水，知道我嘴馋了吗？
作为一个淑女，太伤自尊了！！
时斯不高兴地想着，没有接受。
余湛见她没动，以为是性格腼腆不好意思，故主动把筷子拆了摆在她面前。
还挺绅士。
时斯盯着眼前的筷子，心想，她要是不吃好像对不起他的好意。
于是，一份剔透的虾饺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很快见底。
余湛将垃圾清理好，抬手看表，眉心习惯性敛起：“我现在有事要忙，如果你不急的话多等一会，我想跟你谈谈离婚的事。”
果然是大忙人，谈离婚还得看你档期。不过，作为受制方，她只能答应。
结果这一等就从一点半等到三点半，尝试给他打电话，但不是占线就是没人接。
我屮艸芔茻，他不会把她给忘了吧？！！
时斯实在坐不住，手机也玩到快要没电，本想出去跟秘书讲一声先离开，但对方十分热情地把她带到十二楼——据说余湛在这里面试集团旗下美妆品牌雪莱儿代言人。
余家家大业大，集团旗下品牌无数，酒店、房地产、美妆、百货等都有涉猎，样样是业内标杆。
时斯慕了的同时，也告诫自己这些都与她无关。
打发走热情的小秘书，她好奇地走进去，尽管面试已接近尾声，但场上人流量只增不减，而且，入眼皆是个顶个的美女。
看到这些平常只有电视里才能看到的女明星，时斯突然想起一件事。
女主也是发展娱乐圈事业的，在书中的结局里，她会成为影视歌三栖的超级偶像，拿奖拿到手软。但具体奋斗情况，因为与时斯关系不大，就不曾放在心上。只依稀记得听系统提过一句：因代言男主家的产品而打开知名度。
那这次面试是不是也有她？
这么一想，直接问系统。
接收到信息，系统防备道：【你想干嘛？】
时斯：“……？”
这莫名而来的敌意？
时斯：【你最近怎么怪怪的？一点职业操守都没有。我是在玩吗？我是搞事业！你作为我的系统，起码拿出点共进退的态度行不行？】
系统：【……】
在时斯的淫威下，系统老实交代：【女主叫钱伊宁，即将大学毕业，学的表演专业。出生贫苦，父母重男轻女，一心拿她当摇钱树培养不成事的弟弟。与原主时斯不同的是，钱伊宁外柔内刚，敢于反抗，她为自己而活，为自由而活，也是这份坚毅与自信，打动男主。】
相似的命运，但结果完全相反。
一个受命运支配，结局惨烈；另一个拼命改变出身带来的恶劣影响，最后万丈光芒。
有时候成功与失败、光明与黑暗，差得就是那颗敢于拼搏、敢于反抗的心。退一步，步步退；只有前进，才能坚守住自己。
时斯回归正题：【那这次面试到底有她没她？】
系统：【……没有。】
时斯狐疑：【你这个态度不会是见我不认识故意诓我吧？】
系统这次回答得很爽快：【不是。】
下一秒——
“六十八号，钱伊宁。”
啪啪，打脸。
时斯懒得跟系统计较，她就在外面等了一会，直到钱伊宁一脸通红出来，才拿起一瓶矿泉水朝她走去。
系统：【宿主你要干嘛？这不关你的事，不要随便插手。】
时斯：【我又不使坏，别担心，就跟她聊几句，说不定还能推进一下男女主的关系呢。】
系统：【不需要聊，你们保持距离就好！别走了！！别往前走了！！！！！！】
时斯：“……？？”
她算是听出亲疏关系了，深吸一口气想冷静，但心中火苗烧得熊熊，不是忍一时可以海阔天空的。
极大的怨气朝系统扑面而来：【我不是你家宝宝吗？！你护着人家干什么？！！！人家是给你吃还是给你喝了？我是虐待你了吗？这么向着人家这么不找她做宿主？！！！】
系统：【……】
时斯：【还有，你这几天不是结巴吗？这会利索了？！！！】
被骂懵逼的系统不敢还嘴。
有道是什么因种什么果，它觉得自己要么说出真相被打死，要么继续装疯卖傻再苟活一阵。
它怂。
系统：【……我、我睡会。】
任务结束前搞内讧，这可真不是个好兆头。
时斯的心情被败坏大半，本想就此离开，但没想到，先主动的人竟然是女主。
女主比她大两岁，据书上说是因为家里原因晚了两年上学。不过，女主身上书香气还是很足的。
不像她。
话说，原主是高中肄业，她也差不多。大二还没结束就穿来结婚，变成了一个整日游手好闲的已婚妇女。
“你也是一个人来面试的吗啊？”钱伊宁在校时演过几部网剧，没有特别红，但也算在娱乐圈里有了姓名，至今没有签经纪公司，是朵青春又清纯的小白花。
时斯笑着摇摇头：“你是钱伊宁吗？”
女生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你认识我？”
时斯堆砌笑容：“我是你的粉丝，看过你演的……的那部、那部……”
她演过啥？
时斯想不起来，或者说根本不知道，只能：【系统，出来干活！】
学乖的系统迅速报出几部片名。
应付完这个问题，时斯成功以粉丝的身份与女主无话不谈。
女主挽着她的胳膊：“刚刚可紧张死我了，我第一次面试这么大的公司，一排面试官坐在那，后面还有好多领导，我真怕自己出错，好在一切都结束了。”
她脸上的兴奋多过心慌，应该表现不错。
“啊，对了，里面有个面试官长得很好看，年纪也不大，我觉得比我们学校的校草都帅。”钱伊宁十分坦荡地说。
时斯心笑，原来女主对男主是一见钟情啊。
系统突然乱入：【不是一见钟情，只是单纯觉得长得帅，有点好感而已。】
时斯顺着问：【那男主对女主呢？】
系统：【……不感兴趣。】
时斯：【这么高冷？】
系统开始装哑巴。
不说算了。
时斯充当起知心密友，还没有怎么被娱乐圈的大染缸侵蚀的女主很单纯，没什么心机。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场上的人逐渐离开，直到余湛领着一批同样西装革履的精英出来，她才意识到自己是来找他的。
这一份意识让时斯心里冒了火。
他说让她等一会，结果“一会”过去，天就黑了。
好一个“一会”！
怎么着？不把她当回事儿？
前妻也是妻啊！
这婚还没离呢！
实在这太过分了！！
显然，余湛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但他注意到时斯的存在，脚下转过30度，径直向她走来。
时斯第一反应是观察男女主的神情。
结果有点失望。女主开始还眨了下眼，后面目光十分平和，男主……直接目不斜视？
男女主初相遇，怎么连点火花都没有？
太没意思了。
余湛垂眸看表，语气平和得没有一丝波澜：“抱歉，一时忙过头，正好快到饭点，一起吃个饭吧。”
时斯还未开口，余湛身后的人忍不住提醒：“余总，您有几份文件要批阅，还有一个视频会议要开。”
男人敛眉，似乎在权衡，最后说：“都推到明天吧，今天先下班。”
她心中腹诽：工作这么重要，有本事你别跟我一起吃去吃饭呀！
不过这些，作为一个文静内向的妻子，她敢怒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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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餐厅内，悠扬的小提琴声传入耳膜，浪漫的光线萦绕在四周，带起暧昧的色彩。
时斯深度怀疑男主是直男，不然怎么会带她来这种适合热恋期的男女约会的地方谈离婚？
用餐快要结束时，余湛终于开口：“离婚协议我还没签字，你确定要净身出户吗？”
对于离婚，他并没有异议。一收到的出轨照片他就找人核查，事实证明，虽然画面很糊，虽然监控显示她和那个男人进酒店后并没有开房，也没有过度亲密的举止。
但，她亲口承认了。
精神出轨也是出轨。
他一度有反思是不是自己太忙于工作忽略了她，但现在谈这些，一切都太晚。
唯一顾虑的是爷爷临走前嘱托他好好待她。
当年余老爷子身体本就每况愈下，一日不如一日，要不是这样，这桩婚事，余湛也不会答应得这么爽快。
时斯擦擦嘴角上的汤汁，十分坚定：“是的。”
他既然要跟她谈，就是做好了离婚的准备。成与不成，就看今晚！
只要把一个苦守空闺多年、饱受丈夫冷落、在最迷惘状态找到真爱的苦命女人扮演好就行。
“既然这样，我也不多说什么，你以后要是遇上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会代爷爷照顾好你。”他微顿，张了张嘴又闭上，似乎要说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另外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
查照片时也顺便查了那个男人，就资料上来看，对方不是什么良配。于情于理，他都应该提醒她。
余湛将那个人做过的混账事简要叙述，本以为她会吃惊、或是难过、或是不可置信，哪一种都好，可他独独没料到，她竟是这样的反应。
“不，他是个温柔又体贴的人，他的好、他的善良、他的可爱你都不会知道，只有他知道我最需要什么。”时斯宛如一个陷入爱情的智障，对着自己的丈夫向另一个男人示爱——
“我爱他！”
“他也爱我！”
“我们不能没有彼此！”
脸黑得不能再黑的余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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