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事与愿违，“橙远”计划因为方客一脚踢开了参股的华盛，原本就是一块“香饽饽”，得知项目出现了一个缺口，短短几日出现了不少意向合作人。尽管方客心里是准备一口独吞掉这个项目的，但没想到好几位前来洽谈的都是在策划界颇有声望的人物。直接拒绝不利于日后的合作，怎么说还是要亲自接待走一下过场。就这样，一连多天方大董事长难得天天应酬到深夜。
经历过“人生滑铁卢”的柳秋风依旧每天心甘情愿主动加班。原本还担心隔天会看到方客，没想到意外的清净了许多天，再做几天治疗，任婆婆就该休息一段时间，自己也可以短暂地休息一下。
今天的治疗也顺利结束了，一边整理东西一边告知婆婆再过几天治疗可以停止一段时间。
看着这个细心又体贴的孩子，任菀心里热乎乎的，像被熨斗温温热热地熨贴过，忍不住又一次开口邀请这个孩子留下来吃饭。
“今天天气比起昨天冷了许多，蒋婶今天炖了羊汤，留下来喝一口吧。”
站在一旁的蒋婶听了连忙接话：“是！炖了好久的！”
听着任婆婆她们的邀请，柳秋风笑了笑：“谢谢，下次吧，今天临上班前我也在电锅里煨了银耳，我得留着肚子回去，谢谢婆婆哈。”说完笑眯眯地告辞。
蒋婶揣着手无奈地看着任婆婆：“这孩子”
看着柳秋风轻手轻脚地开门，关门。任菀叹了口气：“是个知礼节，懂礼数的孩子，她的父母一定很用心地教养了这个孩子。”
坐着公交穿过了小半个城市，拎着沉沉的治疗箱，一步一台阶地爬回房间，推开门，放下东西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柳秋风闭着眼休息了好一会，趁着闭眼的空间，大脑飞速的思考着晚上弄点什么糊弄一下自己。叹了一口气挪到电锅前，打开以后没有什么银耳羹只有早上吃剩的白粥，“啪”地一声合上锅盖，按下加热，很好，又解决一顿。
出诊的第一个疗程顺利结束，身体穴位长期刺激需要周期恢复，中途需要休息五到七天。任婆婆恢复地很好，柳秋风便嘱咐自己的病人休息七天。
完全入了秋，太阳落山时像是憋着一口气，一下子卷走白日所有的余温。裹了裹身上的风衣，站在公交站台下等着车，柳秋风感受到了久违的放松。耳朵里的耳机放着自己喜欢的歌，心里盘算着小区门口的栗子店好像开了，一会买点栗子暖和和地回家，美滋滋！
方客这边马不停蹄地忙了许多天，倒是有些意外的收获，谈得差不多了，想起好些天没有去看望奶奶了，趁着今天没有行程，一脚油门到了“麓雅小苑”，看了看面色红润的奶奶，方客像个讨糖吃的孩子冲自己的奶奶佯装抱怨。
“我知道了，虽然看不到我，但您吃得香，睡得好，面色红润有光泽，我下次要半年不来了。”
“对，你别来，我天天有人陪。”
看着斗嘴的两个人，蒋婶无奈地笑了笑，将晚餐端上了桌。脱下外套，方客坐在桌上陪着奶奶吃饭。蒋婶中途又端上了煨得热乎乎的，又奶又白的羊汤。
“尝尝这个汤，天冷了，多喝点，冬天才不会怕冷。”
看着冒着热气的羊汤，方客也觉得很有食欲，盛了一碗，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任菀看着孙子一口接一口地喝着汤轻笑了一声。
“也就你有这个口福，柳医生一口都没喝到呢。”
听到柳秋风的名字，方客手中的汤勺短暂地停滞了一下，而后又慢慢地喝了起来，状似无意地问了起来：“她今天也来了？”
方客手中的勺子慢慢地搅动着汤碗，脑海里无意浮现出那个荒诞的晚上，和柔软肉肉的脸颊，啧，找机会还得再揪两下
停下手中的汤勺，方客开口询问：“奶奶，下周你生日了，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礼物？要是没有，我可就自我发挥了。”
听到自己下周的生日安排，任菀笑了笑：“你是在提醒我，我又老了一岁是不是？礼物我有想要的啊，你快快交上女朋友，让我早点抱上曾孙子。”
闻言方客立刻举起双手：“您饶了我吧。”
两人笑了一会，任菀缓了缓还是开了口：“有空的话，还是叫上你爸吧，一起吃个饭”
听到方正元的名字，方客沉默了片刻。
“再说吧。”
知道两父子关系的任菀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任菀生日的前一天，柳秋风收到了蒋婶的电话，电话里蒋婶嘱咐她明天要来一趟，倒也没有说清为什么要过去，只是反复叮嘱了晚饭前能来就好。
柳秋风心里腹诽着：怎么神神秘秘的。
生日当天。
方客推掉了白天的所有行程，驱车前往“启光”。前些日子托向阳给老人家寻了一个镯子，有些来头。
到了医院正门，刚下车就碰到了聂言。
“哟，方总，有些日子没见了，怎么来医院了？年纪轻轻的，告诉哥，是哪不行了？”聂言看着多日未聚的好友，大白天给自己撞上，那还不得抓住机会嘴几句。
看着眼前花里胡哨，举止浮夸的聂言，方客思考自己的朋友是不是有点多了。
“滚那。”懒得和对方贫。
“找向阳？走走走，我也找他。”
一路直通到办公层，两人来到向阳的办公室，办公助理看到两人立马殷勤地上来招呼，把人直接领进办公室，手脚麻利地端上茶水。
向阳开完会议一进门就看到自己的好友坐在自己的沙发上，聂言一边喝着自己珍藏许久的咖啡，一边恬不知耻地品着：“什么玩意儿，一股子药味，向阳舌头让狗舔了？”
向阳闻言，即刻抡起手里的文件夹，“啪”得问候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人，松了松领带，从保险柜里拿出了为方客寻来的手镯。
三人围坐在一起，品尝着状似板蓝根的进口咖啡，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聂言和向阳看了看面色不济的好友：“奶奶生日，你脸拉得像头驴，你有事？还是说那头又给你添堵了？”
“添堵？他们也配。”
“奶奶生日，你老子怎么说也得去吃个饭吧。怎么，那位也敢舔着脸去？”
知道好友在说自己的“好哥哥”方正和父亲的后任，哦，不，还是说前任？呵，一瞬间的恶心像密密麻麻的蚂蚁啃食着方客的每一寸肌肤，按捺住心中的不适，方客没回答，倾身拿起了桌上手镯。
镯子有些年头了，连带着外面的丝绒礼盒也黯淡了一些，墨绿的方盒雅致又精巧，纯铜的搭扣，做成了一道心形，每拨弄一下，搭扣处“咯哒咯哒”的声音也会随之传来。打开盒子，翠绿的镯子溢满了润泽，纤细的镯身静静地躺在盒子里，不言不语，却又透露出无声的闺秀书香气，是个好物件。
“谢了，改天请你吃饭。”时间也快差不多了，拿了镯子，方客准备离开。
看着转身要走的方客，向阳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拿出一份出院结账单递给了对方：“喏，你绯闻女友的住院账单，你挺抠门啊，人自己结的账。”
“绯闻女友！”这四个字像炮弹一样炸进了某人的耳朵里，聂言急忙扔下手中的杯子，一下子就蹿到了两人中间不满地大声嚷嚷：“什么！什么绯闻女友！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两个王八蛋背着我开始有小秘密了！”
方客给他咋咋呼呼得脑仁疼，抬手把人从身上扒拉开：“你上辈子是拖拉机吗？突突突地，你离我远点。”
“是不是转移话题！你是不是心虚！你看着我眼睛！你说！她谁？我也想知道！”光嚷还不够，聂言死皮赖脸地攥着两人的胳膊，说什么也不放，王八犊子，还敢背着我有秘密。
有些朋友一年见一次面知道他活着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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