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
据齐嘉轩听闻, 顾默林在商场的手段堪称雷厉风行，根本不像他在职业联盟所表现的那样。
这句话把闻宗野问懵了，可从头到尾他师父都没说过要买战队, 很清晰明确, 这些钱是为“借”。
“是借。”闻宗野沉声道, 听了齐嘉轩这么说，闻宗野虽然也疑惑，但这是事实, “算利息的。”
齐嘉轩放下心来，不是阴着买他们战队就行, 只是九千万, 实在不是小数目, 闻宗野跟顾默林的师徒关系这么好吗？
余庆疼得龇牙咧嘴，“你就不能松开你的爪子再缓吗？”
“抱歉抱歉，太震惊了。”齐嘉轩立马松了手, 闻宗野分析道：“九千万距离我们预计的价格还是太高，再等等, 他会降第一次, 就会降第二次。”
闻宗野他们这个会议开得很短, 就算等也要吃饭睡觉的, 翌日梁龙降价的消息又传了出来，八千万。
“我觉得我可以动身了。”昨晚整个战队的人都没睡好, 也起得很早。
“嗯, 那教练, ”闻宗野看着余庆跟寇镇他们，“拜托你们了。”
“好。”齐嘉轩他们动身了。
“还睡得着吗？”闻宗野看着方雪皑他们，昨晚没睡好, 眼睛里都是血丝，肖娜的眼皮都是肿的。
“训练吧，干等也不是办法，反而觉得时间过得更慢。”庄囿吃着蒸饺，没吃两个就放下了，毕竟早上基本不吃早饭，乍然吃早饭，肚子根本就不饿。
闻宗野倒是只吃了一个鸡蛋就没再吃了，众人进了训练室，很快就投入到了训练状态，整整一个上午都没有消息传来。
而齐嘉轩他们这边，正在趁机压价。
梁龙看着坐在他对面的齐嘉轩，他脸色苍白，手背上还挂着吊瓶，因为最近齐嘉轩都相当焦虑，胃疼根本就没好，还在吊针。
寇镇举着液体站在旁边，齐嘉轩负责谈，之前在病房的时候两人算是彻底闹掰，梁龙面对齐嘉轩开口就压价到五千万，顿时失笑。
“梁老板，颂瘟虽然还有上升的空间，但你觉得你八千万的价格当真有人要？”齐嘉轩一副公事公办，“你的八千万也只能忽悠一下外行，颂瘟究竟值多少钱，我想我比你更明白。”
梁龙坐在对面，深深地看着对面的三人，以前他基本未正视过他们，自己也是个甩手掌柜，再次认真地打量他们，突然发现他们比自己都年轻很多，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只是比那时候多了更多的底气。
他们不再委曲求全，只求颂瘟还在，而今，却拿着巨款，告诉他，我们要买下颂瘟，就像买地摊货讲价一样的砍价，这一刀还砍得非常狠。
“梁老板，就算你降到六千万也未必有人会出钱，如果逐个出手队员，价格远远低于五千万。”齐嘉轩的脸上扬着的微笑让梁龙觉得非常陌生，“你确定坚持己见？”
“我缺钱。”梁龙很轻地笑了下，那笑容中是满满的自嘲。
齐嘉轩的本意是把价格压到三千万，可这种压价方式太狠了，本着一点情谊，他最后开价五千万，一分不多，倒是可以再少少。
“缺钱？”齐嘉轩闻言笑了，“梁老板，你别忘了，颂瘟是我跟老余的心血，战队需要你的时候，你从来都不在，说白了，白让你捡了这么多年的便宜，你真觉得我们那么老实一点都不计较？真要较真按私了算，你得倒退我们钱，不是么？”
梁龙被齐嘉轩毫不掩饰的话说的脸色微微一变，“可到底，颂瘟还是我的战队。”
齐嘉轩明白了他的意思，是他们自己蠢没有把自己的股份加进去，怪谁？
齐嘉轩觉得自己的胃又开始抽抽的疼了，办公室的冷气丝毫没有感觉到，只觉得火气直冲头顶，他们怎么会这么瞎了眼地为这么个畜生打工，还跟他合作这么多年。
“梁哥……”向来沉默的余庆开口了，“你选择你的公司我们不怪你，但是颂瘟，你不能给别人，你知道颂瘟对我们的意义。”
梁龙看着余庆，这个老实憨厚，从来都是做得多，说的少的人，梁龙觉得自己真的是架在火上烤的乳猪，四面八方都是火，烤得他里外不是人。
梁龙沉默了很久很久，他们就坐在办公室里等着，四个人相顾无言，直到日落黄昏，夕阳从落地窗外洒进来，映得众人的脸庄重严肃，活像送葬。
梁龙摁下了电话，朝外面的人道：“把合同拿进来。”
齐嘉轩他们闻言眉头轻轻一皱，就见一个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把合同递给梁龙，“梁总。”
梁龙拿着钢笔在合同上快速签字，摁着合同往齐嘉轩的方向一推，“颂瘟，你们的了。”
齐嘉轩紧张得手心里都是汗，快速览了遍面前的合同，确定没问题才签下了闻宗野的名字。
签完后盖章，齐嘉轩站起身，对于梁龙的放手不再拖延并没有丝毫感激，余庆扶着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余庆突然顿步，偏头语重心长地对梁龙说了一句，“梁哥，你的选择错了，颂瘟的未来，并不会止步于此。”
放弃颂瘟去保全风雨飘摇的公司，大错特错。
梁龙对此很平静地道：“我知道。”知道，却无可奈何，颂瘟跟公司还有家人，他总得选一个，而他，选择了那个家。
对于余庆跟齐嘉轩来说，他或许很忘恩负义，恩义向来两难全，总要选择的。
齐嘉轩他们走后，梁龙的电话就响了起来，里面传来一个盛气凌人的声音，随着夜幕的降临，梁龙突然觉得胸口的那颗石头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
齐嘉轩他们抱着合同回到战队的时候，抱着听见声音出来的闻宗野就是一阵痛哭，闻宗野他们被齐嘉轩的反应弄得手足无措，分不清到底是成了还是没成，紧接着就听见齐嘉轩疯了一样大笑起来，“成了，小野，成了，以后你就是颂瘟的老板了。”
战队里一时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方雪皑伸手狠狠掐了一把孟江的脸，痛得孟江惨叫了一声，紧接着肖娜率先兴奋地叫了出来，转身就压着苏朝的肩又笑又叫又跳，慢半拍的庄囿这才互相抱着痛哭流涕，兴奋了十几分钟后，闻宗野还在懵逼中，呆呆的，傻乎乎的。
他刚才听见了什么？他就是颂瘟的老板了？
“不是，齐哥，你没写你跟教练的名字？”闻宗野自然知道颂瘟对教练跟齐哥的重要性。
“钱是你出的，当然写你的名字，还剩了四千万。”齐嘉轩笑得胃疼，脸色苍白得难看，“老板当然得是你。”
“对，钱是你借的，当然得你来还。”寇镇也笑得见牙不见眼。
“是啊队长，给你免费打工我都愿意。”方雪皑兴奋得脸都红了，庄囿顺口接话，“那那些钱就不用还你了，贡献给队长了，你还欠我一千。”
“对，还欠我一千呢。”孟江接话。
方雪皑：……
“你们这是讹诈，我要告你们。”紧接着方雪皑猛地扑向闻宗野，“队长，他们讹诈，你要给我做主啊。”
一直沉默的苏朝道：“早知道当初我也搭把手了。”一个小时一千块，比他直播还多，苏朝现在的粉丝并不多，还比不过肖娜的粉丝。
“对对对，早知道我也搭把手了。”肖娜的语气还挺遗憾。
齐嘉轩、余庆跟寇镇齐齐疑惑：“你们在说什么？”
五人：……
他们差点忘了，楚归期暗戳戳地不远千里给闻宗野打气的事儿教练他们并不知道，于是，方雪皑就给齐嘉轩说了这件事，三人视线不约而同地看向闻宗野。
“我要是记得没错，他们今晚有比赛吧！”寇镇一脸惊诧。
说到楚归期，齐嘉轩才猛然想起哪儿不对劲，闻宗野那个“师父”账号……
齐嘉轩默默摸出手机，找到几年前楚归期用的那个骗了联盟大半个圈子的账号，账号就是拼音的大写字母：DENG1001WZY。
闻宗野的生日是十月一号，后面的字母可不就是闻宗野全名的缩写，前面的字母，不就是等？
齐嘉轩诧异地看向闻宗野，等闻宗野？楚归期跟闻宗野早就认识？还等？
齐嘉轩看着闻宗野有点局促地被方雪皑他们围着，一直在对闻宗野表示自己对战队的忠诚，弄得闻宗野全身都不自在。
想高兴吧，又想绷着队长的一贯作风，看得寇镇都加入了进去，厚着脸皮求闻宗野别把自己开了，发配他去全身心负责青训营都行。
闻宗野站过很多次己队C位，都没觉得哪次有这次这么烫屁股。
楚归期啊！齐嘉轩轻笑，之前他还怕闻宗野被楚归期欺负，被楚归期欺骗感情，毕竟楚归期的行为就是老奸巨猾，心眼儿忒多，一次居然给了闻宗野九千万，这笔钱，估计他想了很多办法，借着顾默林的名义暗戳戳地勾搭闻宗野，这也知道自己在赛场是什么德行披马甲啊。
齐嘉轩现在很感激楚归期，但也没打算戳破，终究楚归期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闻宗野，他们是捡漏顺带的，他突然有点期待楚归期掉马怎么被小野揍一顿了，想想就感觉很快乐啊。
“还有我还有我。”齐嘉轩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谁知道己队的崽子像是非常嫌弃一窝蜂地散了，齐嘉轩伸长的手就尴尬地僵在半空。
众人面面相觑，闻宗野看着他笑得非常腼腆，方雪皑第一个冲上去原地一蹦，直接把齐嘉轩压在了沙发上，紧接着接二连三的“人体炸/弹”落在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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