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颗巧克力
“没想到和弟弟去文具店居然遇到了齐瑄，他居然还送给弟弟一盒巧克力，但是弟弟说巧克力盒子有蝴蝶结他不要就给我啦哈哈哈”——《小月亮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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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班级里不能出现零食，迟悦到了教室收拾好课本就把巧克力留在书包里，中午回家才拿出来仔细看了看。
这个巧克力的牌子是她以前没有见过的，透明的长方体盒子，撕开四周的封口贴纸，里面金灿灿的糖果状巧克力铺得满满的，看上去就很好吃的样子。
迟悦拿了一个出来，打开包装纸，把球状的巧克力放入口中。
小时候吃巧克力喜欢含着等它自己融化，大一点之后吃巧克力就喜欢嚼着吃。
牙齿一点点咬破算不得坚硬的巧克力，与藏在最里面的榛果相遇。
黑巧的醇香与榛果的酥香完美结合，是迟悦从来没感受过的美味。
分给弟弟几个后，她把盒子收了起来。
这么好吃的巧克力，她要好好攒着慢慢吃。
晚上回家只剩他俩的时候，迟悦和齐瑄大加赞扬他送给她的巧克力。
别人送的礼物，不仅要好好保存，还要让对方知道自己很珍视。
只是迟悦不知道，齐瑄听了她的话，一回家就给自家姐姐发消息。
【姐，那个巧克力你下次回来能不能再带一盒给我，挺好吃的。】
少年的心意直白而热烈，只希望能尽可能让她开心。
她开心了，他也会开心。
几周后，齐珊回家时“不辱使命”，又带回来一盒巧克力。
只不过比起之前方方正正的盒子，这回的包装盒是小熊形状的瓶子。
瓶身是透明的，映出里面装着的巧克力棕色包装纸，是小熊的身体。
瓶盖是棕色的，印着小熊的眼睛、鼻子和嘴巴，一只耳朵旁边还有一个粉色的蝴蝶结。
好看是好看，只不过怎么看都像是带给女孩子的。
然而齐瑄看到这个包装盒时并没有觉察到什么，他满脑子想着的都是迟悦应该会很喜欢这个瓶子，毕竟胖嘟嘟的，和冬天的她有点像，可爱的很。
看着齐瑄只说了声“谢谢姐”就接过瓶子回了房间之后，齐珊凑到齐母耳边：“妈，这小子果然不对劲得很。”
齐母嘴角绽了丝笑：“还用你说。不说别的，从小到大我就没见过他这么爱去学校，对学习也比以前上心了不少。”
“那照您这么说，这事儿咱不用管？”齐珊好奇母亲的态度，坐到齐母身侧。
“管？怎么管呢？他们这个年纪有这样的心思是在所难免的”，齐母说着，看了齐珊一眼，“你不还跟着凑热闹。”
齐珊“嘿嘿嘿”笑着靠在齐母肩上：“我那不是为了证实我们的猜测嘛，凡事都得先找证据，不能冤枉好人呀。而且我是真没想到齐瑄这样的木头还会喜欢女孩子，小时候我逗他他还说长大不结婚，女孩子麻烦得很，现在就真香了，啧啧啧。”
“我也没想到”，齐母笑叹，“长大了啊，以前我和你爸让他学习再用心儿也没见他有行动，现在为了喜欢的女孩儿就懂得努力了。”
齐珊打量了眼齐母的神色，看她只是单纯感慨，才放心地在母亲肩上蹭了蹭：“正常，大人讲的道理小孩都不太能懂嘛，您和我爸给他说的那些他得等经历到了才会明白，反正现在看这事儿也不是坏事，后面我再和他聊聊，问题不大。”
齐母没有异议：“行，你们现在观念和我们那会儿不一样，我平时只简单问问他，也不好和他聊，你看情况和他说说。”
“保证完成任务。”
齐珊坐正，挤眉弄眼地耍宝，被齐母轻轻拍了下头，“你啊。”
回到房间的齐瑄自然不知道客厅里母亲和姐姐的对话，兴奋劲儿过去后他只能和桌上的巧克力大眼瞪小眼——这回该怎么把它送给迟悦呢？
上次的借口已经不能再用了，迟悦都说了不要那么客气了，他再那样说岂不是显得很生分。
而且万一自己再像上次那样沉不住气一不小心搞砸了还不如不送。
算了算了，先不想了，明天再说，他就不相信想不出办法。
第二天是周六，尽管温度不高，天气却是晴朗的。
为了感谢自家姐姐帮他带巧克力，齐瑄不得不答应陪着她逛街。
说实话，齐瑄是真的不太理解逛街这种活动，又累又无聊，毫无乐趣可言，所以齐珊从小到大为了让齐瑄陪着逛街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难得这次齐瑄念着她这回帮的忙不小且后续还有继续帮忙的机会没有不情不愿地拉着脸，齐珊的步子显得分外轻快，每条街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绕了一大圈，打道回家时刚好经过迟悦家店铺在的那条街。
齐瑄平时不怎么走这条路，一开始并没有在意，直到耳朵清晰地捕捉到熟悉的声音。
目光下意识去寻找声音来源，意外看到一个熟悉的侧脸。
是迟悦。
和平时的马尾校服不一样，她的长发散着披在肩上，落在可爱风的熊猫配色毛绒外套上，正和她家弟弟说着什么，仔细听会发现她的声音也要比平时甜许多，像极了她请他吃的糖。
齐珊察觉到自家弟弟的注意力被吸引，正要开口询问“你在看什么呢”，就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一个女孩子。
齐珊明智地闭上了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那个女孩子和自家弟弟的眼神，心下了然。
待走过去再看不到那女孩之后，齐珊才用胳膊肘撞撞身旁明显比起刚刚失意几分的弟弟，带着笑音问：“刚刚那个是你同学？”
“嗯？”齐瑄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家姐姐说的是谁，下意识承认，“嗯，是。”
“我还没说哪个呢。”齐珊故意逗他，“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谁呀？”
“还能有谁……”齐瑄蓦地止住话音，闪躲着齐珊三分审视七分调笑的目光，耳廓可疑地爬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红。
“是呀，还能有谁，你这一上午也就认真地看过那么一个人。”齐珊毫不留情地揭穿他，说着不免带上几分醋意，“你都没那么看过你姐姐我！”
齐瑄被说得羞恼劲儿上来：“那是我们班第一名，她平时不是这样，我刚开始没认出来，才想确认下，你是我姐我闭着眼睛都知道，干嘛还要那么看你啊。”
“嘁”，齐珊撇撇嘴，不和跳了脚的兔子计较，兴致勃勃地开始八卦，“那她叫什么名字呀？”
“……迟悦”，齐瑄抿抿嘴，“迟到的迟，喜悦的悦。”
“噢—”齐珊故意拖着声音重复，“迟到的迟，喜悦的悦呀，你介绍的真详细。”
“……姐，你再这样我不和你说了。”齐瑄皱皱眉头，真的有了几分恼意。
“好好好，我好好说话”，齐珊双手举到脸侧投降，“迟悦，是不是妈妈之前遇到的那个女孩子，你们班的第一名？”
看齐珊当真没有再逗他，齐瑄的眉头舒展开来：“对，她也是全年级第一，期中考试比全年级第二高了五十多分。”
齐珊眼睛亮起来：“学习这么厉害啊！那性格怎么样呀？”
“性格也很好”，齐瑄思索着，“很谦虚，很耐心，很温和，很爱笑。”
“长得不错，学习厉害，性格还好，这女孩真不错。”齐珊手指蹭蹭下巴，肯定道。
齐瑄轻点头，没出声，心里默默表示认同。
齐珊往旁边挪了挪，歪着肩膀碰了他一下，又提出一个问题：“那她和你熟吗？”
“……”，齐瑄闻言看她一眼，没发现她有别的意思，应该只是随口问的问题，顿了顿，答道，“还行，之前我刚来她帮我挺多的。”
“这样呀，那你呢？”齐珊追问。
齐瑄疑惑：“我？”
“嗯啊，她帮你，你呢？”齐珊做沉思状，“你和她一起上学一起回家吗？”
“……没有”，齐瑄认真道，“中午我们不一起去学校。”
齐珊快被他这话逗笑了：“怎么，早上一起上学，中午一起回家，晚上也一起回家你还不满足呀？”
齐瑄看她一眼，默然不语，他算是看出来了，他家姐姐就没打算和他好好说话。
果然，齐珊也没打算他会回答，嘻嘻哈哈地自乐了会就消停了。
没个姐姐样。
哪像……像谁呢？
哪像迟悦，和她家弟弟说话那么温柔。
有什么倏然从脑中滑过，齐瑄想到了一个可以把巧克力送出去的办法。
之前他听迟悦和佟馨雨说过，周六和周日上午她经常会带她家弟弟玩，或者去逛街买东西，而她自己或者带着她家弟弟逛街的话基本只去三个地方：文具店，菜市场，快餐店。
那如果他和他们偶遇的话，他就可以假装顺手把巧克力送给她弟弟了。然后迟悦弟弟那么小，肯定最后还是会把巧克力给迟悦的。
完美。
终于想到了办法，齐瑄一扫昨天的烦闷，回家就认真写了一天作业，第二天上午估摸着时间揣上那盒巧克力在他和迟悦往常一起走的街上徘徊。
说来也是巧，没多久他居然真的看到迟悦带着弟弟向学校的方向走去，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要去学校附近的文具店。
齐瑄刚开始一直远远地跟在后面，等看到他们果真进了文具店之后才快走了几步，确保他们一会出来一定能和他遇到。
脑海里默默排练着一会的言语和动作，齐瑄尽量让自己不要那么紧张。
大概这次天时地利占全了，没多久迟悦就带着她家弟弟从文具店出来了，齐瑄勉力自然地他们的方向走去，迟悦也如计划般看到了他。
和他打过招呼后，迟悦将自家弟弟介绍给他，并且告诉自己弟弟称呼他“哥哥”。
待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真的叫了声“哥哥”之后，齐瑄应了声，顺水推舟把巧克力递出去：“哥哥请你吃。”
小男孩很懂礼貌，并没有直接接过，反而不好意思地躲在了自家姐姐身后。
迟悦冲齐瑄笑了笑，拒绝道：“不用给他这个，又不是干嘛。”
“没关系，让他拿着吃吧”，齐瑄又往迟悦弟弟前递了递巧克力盒子，“快接着。”
迟悦看齐瑄态度很坚决的样子，她又一向不太擅长拒绝熟人，想着大不了后面再请齐瑄迟好吃的，就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说：“那你就接着吧，谢谢哥哥的礼物。”
小男孩这才把巧克力盒子接过：“谢谢哥哥。”
“不客气”，齐瑄勾了勾嘴角，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和迟悦告别，“那我先走了，你们回家注意安全，明天见。”
迟悦应下，和自家弟弟一起挥手和他说“拜拜”，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不知道，这一场偶遇，其实是蓄谋已久的结果。
她也不知道，那个少年在他们转身后兴奋地一路笑着跑回了家，那一整天心情都格外好。
她更不知道，此后的日子里，她会收到来自少年的许多盒巧克力，以至于很久以后，她都没办法忘记那种味道，却再遍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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