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抱她
天空泛黄，拉得老长的影子落在平坦的路面上。
回家路上，戴暖拎着一大袋零食，纤细柔嫩的手很快被勒成一条显眼的红线。她嘴角微微扬起，看起来心情愉悦。
突然，几个染着不同发色的不良少年快步朝她走来，像是特意在这里蹲她，他们把她直接拦在路旁的树下，漆黑的瞳孔闪过一丝丝不善。
戴暖视线慌张地朝四处张望，看见对面路上几个穿着校服的身影，她的心底燃起一丝丝欣喜。可那几个身影很快便匆匆离开了，根本不想惹麻烦，她眼底浮现的亮光瞬间黯淡了下来。
黄毛看她眼神不屑，坏笑道：“臭丫头，别看了，没人会救你的。”
话落，几个不良少年一齐嗤笑起来。
趁他们不注意，戴暖赶紧从树后绕过他们，撒腿就逃。
哪知绿毛很快就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她细的稍微一用力就可以折断的手腕，她立即用力地踩了他一脚，又狠狠地朝他的手咬去。
绿毛吃痛得松开了她的手，嘴里不停咒骂，其他人停住笑声，纷纷反应过来。
戴暖立即拔腿就跑，甩开他们一段距离，然后将手里拎着的一大袋零食朝他们扔去。
一包包零食纷纷滚落在地上，绿毛一个不注意被绊倒在地，紧接着其他人也没注意到地上的零食，纷纷摔在地上，画面狼狈又好笑。
戴暖顾不上回头看他们，拼命往前跑，眼前忽的映入一个小路口，她下意识地朝那里跑去。
几个不良少年一边咒骂，一边吃痛得直起身子，红着眼朝女孩纤瘦的身影追去。
狭窄的小巷上，戴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传入耳畔的脚步声愈发清晰响亮。
她有些艰难地迈开双腿，想向人求助，可这附近偏僻又安静得可怕，根本看不见人影，心底的不安愈来愈烈。
突然，她眼前映入一面厚实破旧的墙，堵住了她的去路，追上来的不良少年嘴角翘起，一步步逼近她。
绿毛恶狠狠地瞪她，咬牙道：“操，贱丫头这下有你好看的。”
这时，戴暖瞥见走在拐角处的一群男生，注意到了走得大摇大摆的陈轩滔，她眼底闪过一丝亮光，扯开嗓子喊道：“陈轩滔……”
听见有人叫自己名字，陈轩滔下意识地顺着声音看过去，目光落在对面不远处的几个中二少年身上，隐隐看见被他们围住的少女。
等看清少女的真正模样，陈轩滔怒气冲冲，直接张口破骂道：“操，这几个小子真不要命，竟敢欺负我们的戴老大。”
“走，兄弟们好好收拾一下他们。”
其他人一听到是戴暖被人围住，不约而同地朝那边快步走去。
狭窄破旧的小巷里，一群男生拧紧拳头，走得气势汹汹。
那几个不良少年眼看对方人多势众，又来头不善，看来是护着这贱丫头的，他们便急忙翻墙逃了。
“操，逃得挺快的。”陈轩滔盯着墙，撇了撇嘴，“不过没用，我拍照了，看我下次不好好收拾你们。”
叶劲看她，问：“没事吧，戴暖。”
“没事，谢谢你们。”戴暖笑了笑，“那我先回家了。”
不过她一走，他们便跟在她身后，原先她没在意，可是走了很久，他们还一同跟在她身后，她才觉得不对劲。
“你们干嘛跟着我？”戴暖回头看他们，眼神不解。
“老大，看你安然回去，我们才能放心。”陈轩滔难得认真起来，让她受宠若惊。
一个男生接着说：“对啊，不然我们就不是称职的小弟了。”
戴暖说不过他们，只好顺着他们的意愿，让他们一路跟在身后。
橘黄的天空下，一群男生大摇大摆地跟着一个纤瘦安静的女孩，丝毫不在意周围异样的目光，能够保护好老大，他们心底满是成就感。
戴暖转身走到陈轩滔旁边，试探地说：“陈轩滔，你们刚才去那里干什么？”
“老大，我们跟二中的几个混蛋约好在那里打架。”看见戴暖只亲近他一人，陈轩滔心里得逞至极，嘿嘿一笑，“哪知他们这么怂，一个也没来。”
戴暖接着问：“你们都是在那里打架的吗？”
陈轩滔挑起眉头，引以为豪道：“对啊，平时我们都是跟耀哥一起去的，不过他今天有点事就没来了。”
“哦。”她半低头，看着脚尖，似是想些什么。
怪不得江耀搬到这边，原来是为了跟别人一起打架，不过他今天走得匆忙，不知道他有什么事。
……
天色漆黑，一个身形高挑的少年站在楼下，微弱的灯光从他头顶泻下，落下一道颀长的背影。
微弱的光下，江耀沉默抿唇，嘴角旁泛起一处红肿，黑沉的眼睛充满戾气，格外令人生畏，他好像天生适合与黑暗相融。
他时不时抬头看向楼上，黑眸渗出一丝丝深情，仿佛她就在他眼前。
突然，手机响起清脆的消息声，他低头点亮了手机屏幕，嘴唇扬起好看的弧度。
半糖：【你今天怎么走得那么急？是有什么事吗？】
他盯着她发来的消息，迫不及待地打字回复她。
厌咸：【嗯。】
厌咸：【不过现在没事了。】
厌咸：【小弟不称职，老大你有没有被吓到？】
另一头的戴暖趴在柔软的床上，看见他小弟般的语气还是顿了一下，她手指有些哆嗦地打字回复他。
半糖：【有一点。】
想到他今天有急事的模样，她忍不住接着问他。
半糖：【你现在在哪？】
没几秒，聊天框里弹出一条他发来的信息。
厌咸：【你家楼下。】
盯着他发来的消息，戴暖吓得几乎快要从床上蹦起，眼神惊恐万分。
过会，聊天框里又弹出两条消息。
厌咸：【老大快下来，你忍心让小弟站着喂蚊子吗？】
厌咸：【快点，我坚持不住了。】
戴暖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失笑片刻，而后便下床穿好拖鞋，急忙下楼找他。
路灯旁，少年身上淌着一层光芒，低头盯着手机，像是在等着消息，戴暖心里咯噔一下，刚才出来太着急，她忘了给他回消息。
似是感应到她的存在，江耀视线移开，与她视线在空中交汇，他嘴角噙着一丝丝笑。
戴暖注意到他嘴角旁的泛红，连忙跑到他面前，脱口而出道：“你打架了？”
江耀抿紧薄唇，沉默不语，黑眸泛起的亮光黯淡下来。
戴暖微蹙眉，撇嘴道：“你可别告诉我，你嘴角旁是被蚊子咬的。”
“嗯，打架了。”他压低了声音，像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帮你收拾好了那几个混蛋。”
闻言，她心中一顿，实在没料到江耀会为她打人，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眸夹杂着复杂的情绪。
她皱起脸蛋，语气担忧道：“就嘴角旁受伤了吗？其他地方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看她一脸担忧的模样，他心里既惊讶又暗自窃喜。
“你等我一下，很快就回来。”
话落，她便转身奔向楼上，片刻她回头看他，似是想到什么，问道：“你吃饭了吗？”
“没。”他轻启薄唇。
等他说完，她便继续朝楼上奔去。
江耀望着她冒冒失失的身影，弯唇哼笑。
他的小老大，真关心他。
一回到家，戴暖趁着她妈妈监督戴冷写作业，赶紧从房间里拎出她的小药箱，又连忙溜进厨房里，幸好她爸爸今天加班，她妈妈特地留了许多饭菜。
她打开一个饭盒，将温热的饭菜塞进去，而后关上饭盒，把它装进袋子里。然后，她一手拎着袋子，一手拎着小药箱，急忙奔向楼下。
江耀坐在路旁的长凳上，似笑非笑的，目视她朝这边走来。
戴暖气喘吁吁地坐在他旁边，放下手中的袋子和药箱，从袋子里拿出温热的饭盒，递向他手中。
“江耀，你先吃饭吧。”她看着他，神情认真又温柔，“等你吃完，我再帮你处理一下伤痕。”
“嗯。”
他接过饭盒，二话不说直接大口吃起了饭，很快一大盒饭菜就被他吃得一干二净。
戴暖盯着空空如也的饭盒，吃惊地睁大了双眼。
“老大，我吃完了。”
然后，他指着嘴角旁泛红的地方，漫不经心道：“你快帮我处理一下。”
“好、好的。”说完她便递了张纸巾给他，随后打开药箱。
戴暖往手指上挤出一点药膏，凑近他了些，朝他嘴角旁泛红的地方轻轻揉了揉，她只是将目光汇聚在他嘴角旁，没敢往上看他那双漆黑冷戾的眼眸。
江耀垂眸，饶有趣味地静静看她。
等药膏被均匀抹开，她停下了手指轻揉的动作，如释重负般的拉远了与他的距离。
戴暖抬起眼睛，装成轻松自然的模样，温声说：“江耀，时候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他点了一下头，“嗯。”
“老大，可以抱下你吗？”他看她眼神认真，磁沉的声音温和了些。
“啊？”她惊住，目光定在他脸上。
戴暖还没从他的话里缓回神来，就被他拥入怀中，她的脸颊渐渐泛红起来，心里怦怦乱跳。
他伸手环住她细直的腰，低头靠在她温热的颈窝处，细嗅着少女身上淡淡的花香味，他心里软的不像话，多想一直这样趴在她肩上。
“老大，你真好。”他低声喃喃着，声音听出一丝丝伤感。
她心中微涩，觉得他今天好像不是很开心。
他抱紧了些，喉结缓缓滚动。
“……你要一直对我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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