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便利店的小插曲
清晨，朦胧的白雾渐渐消散，一缕缕暖和的阳光洒落各处。
又小又旧的便利店敞开了大门，几片树叶落在门外的地板上。
戴暖一早就来了便利店，今天是她第一天的兼职。
她从狭小的储物间费力地搬出两箱饮料，一箱是可乐，另一箱是橙汁，而后她拆开箱子，一瓶瓶地从箱子里面拿出，整齐有序摆放在冰箱里。
柔和的阳光从她身上泻下，为她渡了一层灿烂的光芒，衬得皮肤更白净。
摆放好饮料后，戴暖便站在了柜台旁，等待顾客的光临。
没过多久，店里就出现了接连不断的顾客，戴暖忙了起来。
公路上，几位少年骑着山地摩托车飞驰而过，迅速甩过一辆辆汽车，他们引以为傲地肆意笑起，速度和刺耳的摩托声是他们追求的。
而后，几辆山地摩托车停在便利店门外，他们纷纷取下头盔，轻松从车上下来，其中的一位蓝衣少年比其他人高了许多，在一行人中显眼至极。
蓝衣少年单手插兜，迈着长腿说：“走，请你们喝饮料。”
“谢谢耀哥。”陈轩滔笑嘻嘻地跟了上去。
其他人也跟了上去，踏进了陈旧的便利店。
听到门外一阵阵的脚步声，戴暖下意识地看向了门外，刚好撞上了江耀的随意一瞥。
他穿着深蓝色短袖，灰色牛仔裤裹着逆天的长腿，脚上是干净的白色板鞋，身后跟着一行人。
再细看，他头发有些乱，眼下布满着轻微的暗沉，因为见着她，嘴角噙着一抹淡笑。
她直愣愣地看他走过，闻到了他身上清爽的薄荷味。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帅气。
很快，他便跟一行人走到她面前，将手中的几瓶饮料放在柜台上。
戴暖便扯下一个塑料袋，将柜台上的饮料一瓶瓶放入袋中。
陈轩滔脸上扬起笑容，热情地说：“戴同学，这是你家开的店？”
戴暖低头，边放饮料，边回答：“不是，我在这兼职。”
“哦，这样子啊。”
又好像想到什么，陈轩滔拍了拍胸膛，大声说：“放心，以后我跟耀哥都会常来光临的。”
接着，他转头看向江耀，意味深长地说：“耀哥，是吧？”
江耀低头看她，随意说：“嗯。”
戴暖放完了饮料，将袋子递了出去，抬头说：“一共21块。”
江耀垂眸，从钱包里取出二十一块，整齐地放在柜台上，顺手拎起了袋子。
她低眸，目光落在柜台上的二十一块，总觉得不太对劲。
她没继续多想下去，把钱收进了钱箱里。
陈轩滔将一行人推向门外，催促道：“走，我们先出去。”
店内，就只剩下她跟江耀两个人。
江耀单手伸进袋子里，拿出一瓶酸奶，将它轻放在柜台上。
他轻扬了扬眉，“给你。”
话落，他便转身朝门外走去。
他腿长，很快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随后，戴暖将视线转到柜台上的酸奶，明亮的眼眸泛起笑意。
他还是默默地对人好。
江耀一出去，陈轩滔就扑到他身边，得意洋洋地说：“耀哥，我是不是做的很好？”
他有些不耐烦道：“嗯。”
而后，他打开袋子，让他们拿各自的饮料。
陈轩滔翻着袋子，都没见着他的那瓶酸奶，急忙道：“耀哥，我酸奶呢？”
江耀往他手上塞了一瓶可乐，有些心虚地说：“喝什么酸奶，可乐不好吗？”
陈轩滔无奈地拿着一瓶可乐，抬眼看他视线有些凝滞。
操，他的耀哥竟把他的酸奶给别人了，他好心没好报啊。
江耀的眼神带些警示，一字一句道：“好好喝可乐，现在也别想着买酸奶。”
陈轩滔拧开了瓶盖，叹气道：“哦。”
江耀瞧见他的那副可怜样，直接道：“下次请你喝酸奶。”
他耐着性子，补充道：“喝一箱，行不？”
陈轩滔眼睛瞬间一亮，赶紧说：“行，没问题。”
看来他的耀哥还是有点人性的。
……
茂盛的树枝下，几个少年随手戴上头盔，驱动山地摩托车，争先恐后地朝公路上飞驰，无情压过铺在路面上的落叶。
蓝衣少年肆无忌惮地驶在最前面，他目视前方，任由风声、摩托声穿过耳旁，嘴角扯出几分笑意。
他沐浴在阳光中，即使摩托车速度惊人，白皙的皮肤也能附着一层暖意。
跟她一样暖。
太阳徐徐退下，不远处的天空微微泛红。
陈旧的便利店里，戴暖低头算着这两天的账，余光里闪过了一道高高的身影。
她没有在意，继续低眸算账。
“你好，戴暖。”
过了一会，她耳旁传来一阵温柔低沉的嗓音。
有点熟悉，但她想不起来了。
戴暖抬眸，看清了男生清冷的模样。
她淡声道：“你好啊，齐致。”
齐致勾唇轻笑，一边拿着一瓶橙汁，一边将手中的钱轻放在柜台上。
他脸上的笑意不变，温和道：“戴暖，你是在这里兼职吗？”
戴暖把钱收入钱箱，低声说：“嗯。”
而后，她又想到了什么，问他：“齐致，你是住这边吗？”
“不是。”齐致神情轻松，又带点认真，“我有点事，就来这了。”
“哦。”她笑了笑。
齐致轻笑，有些不舍地说：“戴暖，我先走了，改天再光临。”
“嗯。”她点了点头。
随后，齐致便转身朝门外走去，一瞬间撞上了靠在门口的江耀的眼神。
俩人视线交汇，一场无声的斗争悄然而至，谁都没有退让的意思。
齐致路过他，无视他的存在，径直朝外面走去。
江耀轻嗤，嘴角扯出一点冷意。
操，装什么装。
没几秒，江耀直接走到冰箱旁，略过她惊讶的眼光。
他打开冰箱门，声音有些冷地说：“我要店里全部的橙汁。”
戴暖睁大了眼睛，既震惊他的突然出现，又震惊他说的话。
她奔到狭小的储物间，急忙说：“好的，我马上弄。”
很快，她就奔到了他面前，手里拿着一个装橙汁的箱子，而后将它放在地上。
戴暖冲他笑着说：“等一下啊。”
话落，她便认真快速地从冰箱里拿出橙汁，一瓶瓶地轻放在箱子里。
江耀没有吭声，跟她一起将橙汁放到箱子里。
他微皱眉，闷声道：“你跟齐致很熟吗？”
她一边放橙汁，一边说：“不熟，就见过几次面。”
他将手中的橙汁转了一下，低声轻嗤：“见过几次面，你还对他笑得那么开心。”
戴暖眨了眨眼，轻声说：“可是我对其他人也这样的。”
他这也能生气？
江耀更气了些，心烦地说：“那我怎么没有。”
他脸上有点难看，语气有些躁地说：“每次你见到我，都是又惊又怕的模样。”
戴暖仔细回想，怯怯地说：“好像还真是这样。”
接着，她咬唇，用软中带甜的嗓音说：“那你要是不凶不冷些，我肯定不会那样。”
“真的。”她眼神真诚。
撒谎。他才不信。
江耀拿出冰箱里最后的一瓶橙汁，冷冷地说：“就这些了吗？”
“嗯。”她看了他一眼。
她怕他不信，补充道：“储物间里也没有了。”
“那我走了。”他的语气依旧透股冷。
话落，他轻松地抬起地上的沉箱子，就转身迈着长腿，朝门外走去。
戴暖看着身形高瘦挺拔的少年，冲他喊道：“江耀，慢走。”
“还有，下次见着你，我一定笑。”她知道他气还没消。
他笑哼：“要是不笑，信不信我揍到你笑？”
戴暖僵在原地，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真简单粗暴，早知道她就不应该轻易许诺。
便利店门外的不远处，陈轩滔靠在山地摩托车旁，刚取下头盔，就见着江耀出来，便连忙奔了过去。
陈轩滔摸摸头，憨笑着说：“耀哥，你刚才骑太快了，我都追不上了。”
“还有，耀哥，你怎么买了一箱橙汁？”陈轩滔看着他抱着的一箱橙汁，满眼疑惑，“你不是讨厌喝橙汁吗？”
他把那箱橙汁放在摩托车后座，认真绑着说：“现在我喜欢了，不行吗？”
话落，陈轩滔看他视线再次凝滞。
耀哥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管他受了什么刺激，陈轩滔心里记挂着一件事，开口问：“耀哥，叶子问我们现在去不去酒吧？”
“去。”他随手戴上头盔，声音有点冷。
接着，他长腿一跨，轻松坐上了山地摩托车，快速朝公路驶去。
“耀哥，怎么不等我一下？”陈轩滔手忙脚乱地骑着山地摩托车，跟上他的速度。
酒吧里，灯红酒绿，激情至极。
江耀漫不经心地走到一群男生中间，懒散地坐下，长腿随意敞开。
因为有一个男生在痛哭不已，一群男生都在试图安慰他，气氛并不愉悦。
江耀随口问：“他怎么了？”
一个男生叹气道：“耀哥，他被喜欢的女生拒绝了。”
江耀顺着一排排男生看过去，目光落在正掩头痛哭的男生，漆黑的眸子蒙了一层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杰子跟他喜欢女生一样，都是别人口中的好学生。
陈轩滔拍了拍哭得伤心的男生，不断安慰着，嘴巴压根没停。
“喂，杰子，别喜欢那样的好学生，人家压根看不起你。”
“那种好学生就喜欢像齐致那样的人，清高又虚伪。”
“身边的漂亮妹妹不好吗？比她好看，比她大，还比她会……”
“……”
江耀低头，闷声喝了一杯又一杯酒，烦躁的情绪不断在心里翻滚。
他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任由酒精直灌入喉咙，冰冷的心一片涩疼。
她是不是也喜欢齐致那样的男生？
他那时站在门外，看她跟齐致笑得那么开心，气得要命。
哪哪都气，哪都不顺眼。
他一身酒气，眼前蒙了一层纱，迷迷糊糊地趴在沙发上。
他以为这样会解脱一下，哪知脑海里却浮现了上一世令他心痛的画面。
上一世，他高中毕业后，去了美国留学，找机会夺回在他那阴险狡诈的叔叔手中的公司。
那时，他想她想得不行，偷偷回国去她的大学看她。
宿舍楼下，她手里捧着一束艳丽的玫瑰，冲着面前的男生笑得灿烂。
阳光下，她笑着，却不是对他。
那一刻，他远远看着她跟别的男生在一起，心冷得难受。
他立马转身离开，心一直在抽痛不已。
疯了般地想揍那个男生，疯了般地离开，疯了般地想她。
然而，他却没有这资格。
她早已不喜欢他了，她都有别的人了。
他也不是她前男友。
可是，他自己犯贱，他就是喜欢她。
日夜想她，他偏要折磨他自己。
……
他醉躺在沙发上，脸涨红得不像话，低声叫着她名字。
“戴暖——”
如果他是好学生，她会一直喜欢他吗？
这次，他当个好学生呗。
她必须一直喜欢他，别的男人她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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