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西里斯的来访

“今天继续配增强剂，你们会看到自己上节课留下的混合液，如果配得对，过了周末就应该成了。操作方法——”斯内普又挥起魔杖；“——在黑板上。开始。”

        估计哈利一心想着看乌姆里奇怎么灵魂拷问斯内普，配药时三心二意的，等克罗莉丝发现，场面几乎快无法挽回了。

        “火蜥蜴血，哈利！”克罗莉丝叫道，抓着他的手腕，不让他第三次加错成分:“不是石榴汁！”

        “好的。”哈利心不在焉地说，放下瓶子，继续注视着角落里，乌姆里奇刚刚站起来。

        “哈。”他轻声说。只见乌姆里奇从两排桌子间走向斯内普，此时斯内普正在俯身查看迪安的坩埚。

        “哎呀，这个班看来学得相当深嘛，”她轻快地对着斯内普的后背说:“但我怀疑教他们增强剂这样的药剂是否可取。我想部里会希望把它从课程中删掉的。”

        斯内普缓缓直起腰，转身看着她。

        “现在……你在霍格沃茨教课有多久了？”她问，羽毛笔做好了在写字板上记录的准备。

        “十四年。”斯内普的表情深不可测。哈利紧紧盯着他，加了几滴液体，药水发出可怕的嘶嘶声，由青绿变成了橘黄。

        “你先申请任教黑魔法防御术课，是不是？”乌姆里奇教授问斯内普。

        “是的。”斯内普低声说。

        “但没申请到？”

        斯内普撇着嘴。

        “显而易见。”

        乌姆里奇教授在写字板上刷刷地写着。

        “你进校以来多次申请任教黑魔法防御术课，是不是？”

        “是的。”斯内普低声说，嘴唇几乎不动。他看上去很恼火，克罗莉丝莫名有种出了口气的感觉。

        “你知道邓布利多为什么屡次拒绝用你吗？”乌姆里奇问。

        “我建议你去问他。”斯内普生硬地答道。

        “我会的。”乌姆里奇教授笑容可掬地说。

        “这有关系吗？”斯内普问，他的黑眼睛眯缝起来。

        “有啊，”乌姆里奇教授说:“部里希望全面了解教师的——呃——背景。”

        她转身走开，踱到潘西·帕金森身边，开始向她询问课程情况。斯内普回头看看哈利，两人视线短暂相交，哈利急忙垂下眼看他的药水，它现在已经凝结成污浊不堪的一体，发出一股冲鼻的橡胶烧煳了的气味。

        克罗莉丝叹了口气。

        哈利光顾着看蟾蜍和蝙蝠的交锋了，压根没认真处置自己的魔药，现在哪怕斯内普亲自下场来救，都没办法了。

        “又是零分，波特。”斯内普恶狠狠地说，魔杖一挥清空了哈利的坩埚:“你给我写一篇这种药剂正确配制的文章，注明你错在哪儿，为什么错，下节课交上来，听懂了吗？”

        “听懂了。”哈利愤怒地说。

        “还有你，沙菲克，你为什么不阻止波特？”斯内普的火力转向了克罗莉丝:“你也得写一篇文章。”

        “啊？”无辜被扣锅的克罗莉丝蒙圈了，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冷笑到:“行啊，写就写，反正我朋友又不担心我会因为一篇破文章拿他们撒气。”

        要不是英语实在没法表现那个恶狠狠的感觉，她真想来一句:“谁不写谁孙子”。

        几个格兰芬多的偷偷为她点赞。

        斯内普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气冲冲地说了一句:“下课！”后，就把他们赶出了教室。

        “我也许要逃占卜课了，”午饭后他们又站在院子里时，哈利沮丧地说，风掀着他的袍摆和帽檐:“装病赶写斯内普的文章，免得熬夜……”

        “你不能逃占卜课。”赫敏正色说。

        “听听谁在说话，你自己走出了占卜课的课堂，你恨特里劳尼！”罗恩打抱不平。

        “我不恨她，”赫敏高傲地说:“我只觉得她是个可怕的老师，一个真正的老骗子……但哈利已经少上了魔法史课，我觉得他今天不应该再缺课了！”

        “这倒是实话。”哈利嘟囔着。

        “再忍忍吧，反正考完试，你就能和特里劳妮说再见了。”克罗莉丝笑着安慰他。

        算数占卜课结束后，等着乌姆里奇来上课的时间，哈利对克罗莉丝和赫敏说了占卜课的事情。

        “特里劳妮被留用查看了？”赫敏有些惊讶。

        “是啊，她今天上课的时候还哭了。”罗恩说:“你和乌姆里奇有一点相同，她显然也认为特里劳妮是个老骗子……”

        说话间乌姆里奇走进了教室，戴着她的黑天鹅绒蝴蝶结，踌躇满志。

        “下午好，同学们。”

        “下午好，乌姆里奇教授。”大家拖腔拖调地说。

        “请收起魔杖……”

        但这次没有一片慌乱，因为根本没人把魔杖拿出来。

        “请翻到《魔法防御理论》第三十四页，读第三章‘对魔法袭击采取非进攻性反应的理由’，看书时——”

        “——请不要讲话。”克罗莉丝低声哼哼唧唧道。

        “没有魁地奇球训练了。”晚饭后他们走进公共休息室时，安吉利娜声音空洞地说。

        “可是我很克制！”哈利说，显得十分震惊:“我没对她说什么，安吉利娜，我发誓——”

        “我知道，我知道，”安吉利娜痛苦地说:“她只说她还要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罗恩愤然说道:“她批准了斯莱特林，凭什么不批准我们？”

        “斯莱特林不一样。”克罗莉丝说:“想想看，她肯定很享受把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作为悬在他们头上的威胁，她当然不愿意过早放弃这个武器。”

        “算啦，”赫敏说:“往好的方面想吧——至少你有时间写斯内普的文章了！”

        “这是好的方面？”哈利抢白道，罗恩和克罗莉丝难以置信地望着赫敏:“没有魁地奇球训练，魔药课又罚作业！”

        哈利跌坐在椅子上，不情愿地从书包里抽出魔药课的论文开始写作。

        克罗莉丝也拿出论文，低声对哈利说:“没事，不是很难，大不了我写完了借你看看。”

        屋子里吵得要命：弗雷德和乔治好像终于完善了一种速效逃课糖，正在向起哄喝彩的人群演示。

        弗雷德先咬橘黄色的一头，马上大口呕吐起来，吐进摆在他面前的桶里，然后又强咽下紫色的一头，呕吐立刻停止。每过一阵子，李·乔丹便懒洋洋地清空呕吐物，用的是斯内普常对哈利的药水使用的消失咒。

        呕吐声、喝彩声，人们纷纷向弗雷德和乔治订货，哈利简直没法集中思想写增强剂的正确配方。赫敏也不帮忙，欢呼声和呕吐物落到桶底的声音间夹杂着赫敏不满的冷笑，实在很难让人集中注意力。

        “去阻止他们好了！”哈利烦躁地说，第四次划去写错的狮身鹰首兽爪粉的分量。

        “我不能，他们技术上没有犯任何错误，”赫敏咬着牙说:“吃脏东西是他们自己的权利，我也找不到一条规定说别的傻瓜不能买它，除非能证明它有危险，可看上去并没有……”

        乔治把呕吐物喷射到桶里，吞下剩下的糖，直起身来微笑着张开手臂，博得长长的喝彩。

        “我不知道弗雷德和乔治为什么都只得了三门owl证书，”哈利看着弗雷德、乔治和李从热切的人群中收金币:“他们学得不错嘛……”

        “哦，他们只会一些没用的花哨东西。”赫敏轻蔑地说。

        “没用？”罗恩怪叫道:“赫敏，他们已经收了二十六个加隆了。”

        韦斯莱兄弟周围的人群很晚才散去，然后弗雷德、李和乔治又坐在那里数钱，午夜过后很久，四个人总算可以享有公共休息室的清静了。弗雷德终于关上了通往男生宿舍的门，炫耀地摇着他的钱盒子，惹得赫敏皱起眉头。

        哈利的文章没写几个字，克罗莉丝的倒是完成一大半了，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实在很简单，她刚想问哈利要不要看看，哈利突然叫了一声:“西里斯！”

        “你们好！”现身在炉火中的西里斯笑嘻嘻地说。

        “你好！”四个人同声说，都跪到壁炉前的地毯上。克鲁克山喵喵叫着凑近炉火，不顾灼热，想去亲西里斯的脸。

        “情况怎么样？”西里斯问。

        “不大好，”哈利说，赫敏把克鲁克山拉了回来，免得它烤焦胡须:“部里又出了个法令，意味着我们不能有魁地奇球队了——”

        “——还有黑魔法防御小组？”西里斯说。

        片刻沉默。

        “你怎么知道的？”哈利问。

        “你们选聚会地点时要更谨慎些，”西里斯的嘴咧得更开了:“猪头酒吧，我问你……”

        “总比三把扫帚强吧！”赫敏辩解道:“那儿总是挤满了人——”

        “——那才不容易偷听呀，”小天狼星说:“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赫敏。”

        “谁偷听了我们？”赫敏问。

        “当然是蒙顿格斯，”小天狼星说，看到三人疑惑的样子，他笑了起来:“就是那个披着长纱巾的女巫。”

        “那是蒙顿格斯？”哈利问，不觉惊呆了:“他在猪头酒吧干什么？”

        “你说他在干什么？”西里斯不耐烦地说:“自然是监视你们了。”

        “还有人在跟踪我？”哈利愤怒地问。

        “对，是这样，”西里斯说:“而且很有必要，是不是？如果你周末放假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组织一个非法的防御小组。”

        但他看上去既不生气也不着急，相反，他望着哈利的目光中带着明显的自豪。

        “顿格为什么躲着我们？”罗恩失望地问:“我们愿意见到他。”

        “他二十年前被禁止进猪头酒吧，那个男招待记性好极了。斯多吉被捕时我们丢掉了穆迪的隐形衣，所以顿格近来常扮成女巫……好了……首先，罗恩——我向你妈妈发了誓要转达她的口信。”

        “啊？说吧。”罗恩有些害怕。

        “她叫你无论如何不要参加非法的黑魔法防御小组。她说你肯定会被开除，毁了你的前程。她说以后有的是时间可以学习防御术，你现在想那些还太早。她也——”西里斯的目光转向了另外三人:“——劝哈利、克罗莉丝和赫敏不要搞这个小组，虽然她承认自己没有资格这样要求你们，但她只求你们记得，她是为你们好。她本想写信，但如果猫头鹰被抓，你们就倒霉了，她也不能自己来说，因为她今晚值班。”

        “值什么班？”罗恩忙问。

        “别担心，只是凤凰社的事，所以我就当了信使，别忘了告诉她我把口信带到了，因为我感觉她不大信任我。”

        又是一阵沉默，克鲁克山喵喵地想去抓西里斯的脑袋，罗恩抠着地毯上的一个小洞。

        “这么说，你是想让我说不参加防御小组？”他终于开口喃喃地问道。

        “我？当然不是！”西里斯惊讶地说:“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真的？”哈利说，一下子振奋起来。

        “当然啦！”西里斯说:“你想你爸爸和我会俯首听乌姆里奇那老妖婆的命令吗？”

        “可是——上学期你总叫我小心，别冒险——”

        “上学期是霍格沃茨校内有人想杀你，哈利！”西里斯不耐烦地说:“这学期我们知道霍格沃茨校外有人想把我们都干掉，所以我想学习自卫是很好的主意！”

        “如果真被开除了呢？”赫敏的脸上带着疑问。

        “赫敏，这件事可都是你的主意！”哈利瞪着她说。

        “我知道……我只是想听听西里斯的看法。”她耸耸肩说。

        “宁可为自卫而被开除，也比安全地坐在学校里两眼一摸黑强。”西里斯说。

        “听见了吧，听见了吧。”哈利和罗恩热烈地欢呼。

        “我觉得开除也没什么大不了，乌姆里奇不会狂很久的——伏地魔回来这件事，终究瞒不住的。”克罗莉丝说。

        “那么，你们如何组织这个小组？在哪儿聚会？”

        “现在有点麻烦，”哈利说:“不知道能去哪儿……”

        克罗莉丝一听，拍了一下脑袋，这几天太忙了，忘了带哈利去有求必应屋这件事情了。

        “尖叫棚屋怎么样？”西里斯提议道。

        “嘿，这主意不错！”罗恩兴奋地说，但赫敏发出了怀疑声，四人都一起看着她，小天狼星的脑袋在火里转动着。

        “西里斯，你在学校那会儿，只有你们四个人在尖叫棚屋碰头，”赫敏说:“你们都能变成动物，而且我想如果愿意的话，你们可以挤进一件隐形衣里。可是我们有二十三十三个人，都不会变动物，所以我们需要的不是一件隐形衣，而是一顶隐形大帐篷——”

        “言之有理，”西里斯说，看上去有点气馁:“我想你们会找到一个地方的……五楼的大镜子后面以前有一个挺大的秘密通道，够你们练习魔咒的——”

        “弗雷德和乔治说给堵上了，”哈利摇摇头说，“好像是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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