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做人要有诚信
走出地牢的赵玄德有些奇怪。
“絮儿你站那。”
絮儿不明所以，就见赵玄德围着絮儿转了两圈。
一边转还一边自言自语道：“奇怪，怎么没有？”
目光在身上打量着，絮儿不由得脸红，问道：“什么没有？”
“你的剑啊，你哪来拿出来的？”
刚才絮儿拔剑挡在自己的面前，转头剑又不见了。
难道这个世界还有储物戒指一说？
“在这。”
闻言，絮儿衣袖一甩，一把短剑从袖中脱出。
“你会武功？”
古怪的看着絮儿的那把纤细短剑，他记得絮儿是从小进入曹府的，什么时候学武的。
“不会。”
摇头否认，絮儿开口说道：“一个月前遇到了一个老头，他缠着我要让我学剑，这剑就是他给的。”
“老头？”
嘀咕了一句，赵玄德也不怕这剑，伸手捏住剑尖将其拿起来看看。
“地灭？”
明明是一把纤细短剑，这名字却是取得霸道。
他握住剑柄，左右看了看，发现有一颗枣树。
他拿着剑过去，对着枣树一剑劈下。
枣树就像是豆腐一样，被轻松地斩断小臂粗的树枝。
“我去，神兵利器啊！”
眼睛放光，他看着这剑可比自己当初那把华而不实的‘神兵’强多了。
“公子要，给公子。”絮儿没有任何犹豫开口说道。
“这多不好意思啊。”
脸上笑呵呵，他发现絮儿不像是开玩笑，而是一脸的认真。
他抓住了絮儿藏剑的手，在衣袖下面有着一个藏剑的鞘。
皓白娇嫩手腕被握住，絮儿脸上一红。
“别动。”
听到赵玄德的话，她立刻不动了。
将那把剑插回去，赵玄德笑道：“你的东西，公子是不会抢的。”
抬手拍了拍絮儿的脑袋，他笑了笑转身离开。
絮儿急忙跟上去。
日月轮换，星辰游走。
这日赵玄德悠闲的在家中听着戏。
没办法，家里有钱就是这么任性。
号称金舌头的鼎盛酒楼说书先生陆斌被带入了家中，为赵玄德一人说书。
“话说那甲子剑首叶浩然，一人立于论剑台前，以手中一柄‘独秀’威压江湖，留下天下无人敢佩剑入论剑台的剑道无敌名声。
他傲然甲子年间，唯有那七首可与其一论高地。
他曾言自傲，天下用剑庸碌太多，不配与叶某同行，故而天下用剑者，唯有叶浩然独站第一！而后九位，无人敢称前十之列！”
陆斌不愧是金舌头，话语灿花，无一不精，听的人是聚精会神。
“可惜啊，甲子剑首叶浩然，自大魏破国一战后，他与拳首裴武夫相决大凉山上。
那一战无人得知结果，唯有后人登山所见，满山畸石肃之一空，大凉山被生生压低三十丈！周遭山峰破碎不存，拳意剑意弥漫百日不散，成武道奇景。
至此之后，北有武夫裴武夫，南有剑首叶浩然，二者可谓当世甲子最强者！”
赵玄德听着说书，同时也更好的了解自己是在怎么样的一个世界。
没个正型的双脚盘坐软塌，旁边是侍女扇风，更有各种时令水果放在那里随意挑选。
拿起一串葡萄放进嘴里，他听到精彩处，猛拍大腿叫好。
“赏！”
“多谢赵公子。”陆斌脸上笑容更甚了，这一趟入府就抵得上自己在鼎盛楼说书一月。
将银子揣入口袋，他告退离去。
絮儿站在旁边，目光盯着赵玄德。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摸了摸脸，赵玄德不明所以。
“赵赫在地牢里面折磨自己，大叫着要见你。”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这过了快有五天了。”
才想起来赵赫，赵玄德拿起一颗去皮葡萄塞进絮儿的嘴里，笑道：“看你馋了半天了，赏你的。”
酸甜味道在口中，絮儿脸颊红霞升起。
伸了个懒腰，他端起那一盘葡萄，随意道：“那就去看看赵赫吧。”
边吃着葡萄边向着地牢过去，当他见到那人不人鬼不鬼的赵赫时候也是吓了一跳。
“赵先生？”
他迈着快步走过去，将散发用双手拨开，见到了那死死盯着自己的血红双眼时，他才松了口气，道：“我还以为赵先生自尽了呢，没事就好。”
将葡萄晃了晃，问道：“吃葡萄么？”
“赵玄德！”
嘶吼声如同野兽，赵玄德掏了掏耳朵，不耐道：“知道你嗓门大了，有什么事就说，我很忙的。”
随后看到了赵赫那血红眼睛盯着自己，他好像才想起什么一样，一脸醒悟道：“哦哦，赵先生是想要知道门下弟子状况？”
他一脸纯良的宽慰道：“还请赵先生放心，我这人平生守信，说杀五十人，绝对不会杀多。”
“你这个畜生！”
真气激荡，整个牢房充斥叮当作响的锁链碰撞声。
“别别别，这不是你为难么，我也只是帮你做个选择。”
不好意思的笑着，赵玄德还怕对方不信，挥了挥手让外面候着的人端进来一个盒子。
感叹道：“别的不说，赵先生的徒弟还是厉害的，尤其是那个叫余兴安的，剑法真的不错，怕是有三品了吧。”
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盒子。
里面是断成两截的剑。
见到了这把剑，赵赫再次发出嘶吼。
“余兴安，是为师对不住你！”
声含大悲，赵赫后悔不已。
见到了这断剑他再也绷不住了，这是他得意弟子余兴安的剑。
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这是余兴安常挂在嘴边的。
“赵先生还请节哀，这不是还有五十三人么。”
假惺惺的安慰着赵赫，赵玄德微微笑道：“再说了，人生自古谁无死。”
“赵先生要是只想要知道门下弟子状况的话，那我说完就走了，下回再见，我再给赵先生带点礼物。”
言罢，他就要离开。
但是这次赵赫彻底慌了，大喊道；“等等，我说！”
“是一个年轻人！”
脚步停下，赵玄德看到赵赫还想要说话，伸出手来阻止了他。
命人将备好的桌椅带进来，他将葡萄递给絮儿，饶有兴致的看着絮儿轻巧剥着葡萄，随意道：“继续。”
“那人是在三个月前找到我的，他让我来刺杀你，并且给了我时间来遣散门人。”
“对方开口你就照做？”
被赵玄德看的有些不自在，絮儿剥好一个葡萄正要放入盘中，却见赵玄德张开嘴巴。
红着脸将那葡萄亲手放进赵玄德嘴里，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赵玄德的舌尖与那柔指纤纤来了一个接触。
让絮儿手像是触电一般缩了一下。
如此行径，赵玄德浑不在意的提问。
赵赫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回答道：“我不得不照办。”
“哦？”
意外的看了眼赵赫，想要看看有什么说法。
却见赵赫羞愧低头说道：“他手持挟恩令。”
“就是你那一诺千金的挟恩令？”
轻蔑的抬眼，赵玄德言语嘲讽说道：“一个挟恩令，一个知恩图报。”
“一诺千金啊。”
似是嘲讽又似是感慨，赵玄德的话让赵赫低头。
“他对你有恩？”
“付柏筹。”
赵赫说道：“付柏筹对我有恩，而他的挟恩令是付柏筹的。”
“雁荡山散人付柏筹啊，那倒是一个人物。”
这些天听了不少的江湖豪侠，其中付柏筹就是一个。
更加主要的是，付柏筹是大魏的人。
当初灭国之战，付柏筹就在其中，只是后面重伤逃离。
“先是魏武卒，紧接着醉月楼大魏遗民，然后是赵赫，这付柏筹又是准备什么时候出手？”
闭着眼睛，一只手指敲击在桌子上，这个牢房里只有这敲击声响起。
他在思考到底是谁要对自己出手，但是想来想去都没有个思绪。
“那个年轻人可有名字或者相貌特征？”
“他见我之时，悄无声息进入翠玉山，就连我都没有发现，没有名字，但是他眉宇间透露着一股贵气，腰间别着一块玉牌，上面有着朱雀翔飞。”
将知道的都说了，赵赫乞求道：“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但还请放过我的弟子，我愿以性命交换。”
“可以。”
瞥了眼苦苦祈求的赵赫，赵玄德淡淡开口道：“松开他。”
“公子这”
外面的守卫一愣，好歹也是二品，就如此放了，恐怕会出事。
“放了！”
“是。”
拗不过赵玄德，他们将锁住赵赫的三根玄铁锁链松开。
从空中落地，赵赫抬头看向赵玄德。
赵玄德张开嘴示意絮儿葡萄。
“谢，赵公子！”
赵赫跪在他的面前伏身低头开口。
旋即，猛地抬手直击天灵，头骨开裂脑花搅乱。
不过一息，便失去了生机。
赵玄德嘴里塞进一颗葡萄，静静地看着赵赫的尸体盏茶。
‘这就是剥夺生命的感觉么。’
沉默不语，他起身离开。
在走出牢房的那一刻，他停下了脚步，回望那个从一诺千金到如今狼狈自绝的赵赫，呢喃自语好像是在问自己，道：“一诺千金值得么？”
这是身为一个现代人无法体会到的感觉。
在那个轻易开口承诺，又可随意撕毁年代，人人虚伪之下成长，满嘴的谎言被这截然不同的一幕冲击着。
“把他葬在翠玉山。”
翠玉山赵赫。
一诺千金。
他准备离开时，那隔壁牢房的人开口了。
“小子，你比曹省有心。”
那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在墙上涂写，背对着赵玄德开口道：“江湖儿女，生在江湖，死在江湖。”
“前辈是在安慰小子？”
一秒打回原形，赵玄德一脸诧异。
“呵，滚吧，没事别来江湖，江湖不适合你。”
不置可否的哂笑一声，那人下了逐客令。
无奈的摊了摊手，赵玄德走出地牢。
五柳庄内。
妇人哭泣着。
“好了，别哭了。”
“可是”
“不就是一把剑么，我答应过你，归隐江湖，那就随他去吧。”
男人穿着农家打扮，肩头扛着锄头，温柔的将妇人抱进怀里。
谁也想不到，曾经这也是个江湖风流的剑客。
将这银子递给妻子，余兴安笑道：“大宝正在长身体用脑的时候，买点肉给他补补。”
“别长大了”
“爹，长大了什么？”
余大宝跑回家里，余兴安笑道：“没什么，还不来让你娘别哭了。”
看着像个小男子汉一样逗笑妻子的儿子，余兴安默默地呢喃没说出来的半句话。
“别长大了当个江湖人。”
江湖是一座天下，里面有着恩怨情仇，有着风流潇洒，有着儿女情长
没有人知道，平淡，才是最宝贵的。
谁都知道江湖风流，谁又知道；
江湖
身不由己。
门外；
弓弩对准了那个和谐其乐融融的家庭。
撒下一把鱼食，赵玄德看着湖中鱼儿争相抢夺，轻声道：
“江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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