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3
饭很好吃，而且是善条刚毅亲自动的手。
感谢栉名安娜是一个剑术天才。
“有老师可真好啊。”
可怜巴巴又阴阳怪气地说着，平童女把最后一块肉夹进自己的碗里，就着米饭，啊呜啊呜吃进肚子。
栉名安娜没有搭理这个熟悉起来就变得小孩子脾气的大人，善条刚毅更是不会理会她，这种类似撒娇的行为，还是符合年纪的小孩子坐起来比较可爱。
对于平童女，善条刚毅其实没什么好感，但又不得不感谢对方救下栉名安娜，并且让她进入黄金之王的眼中，由此成为自己的学生。
他本以为自己会一直在仓库做保管员，一个人生活，直至死亡降临。
身为羽张迅的副手，从亲手杀死自己追随并憧憬的王那一天开始，痛苦便一点点将他缠食、吞咽，使其痛不欲生。
遇到栉名安娜就像是从无尽的痛苦中偷得些清闲。
善条刚毅是感激的。
好像，突然就能够从沉重的过去中喘一口气了。
所以，即使知道栉名安娜与平童女都是单独的个体，善条刚毅仍旧忍不住觉得平童女很好。
虽然他不喜欢她，但是他对她充满好感。
这很矛盾，也很真实。
心不是总会按照自己的意思成长。
人生也是一样。
善条刚毅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有弟子，还会和青之王再产生联系……不，这个应该想到了，也许这就是命运。
善条刚毅注定是青之王的氏族。
善条刚毅注定要弑王。
这就是他的人生，他注定要做的事情。
善条刚毅永远会在青之王需要被杀死的时候，出现在青之王的面前，行使他的使命，做他应该做的事情。
也许他没有自己想的那么讨厌宿命论。
“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平童女从来时掂的黑色塑料袋中拿出两瓶啤酒，“喝吗？”
善条刚毅的表情看起来十分沉重，仿佛活在布满尘埃的某个角落，将自己的生存空间不断压缩，像是在自虐，又很享受，甚至开始期待。
栉名安娜看一眼易拉罐，零星的红色在瓶身上闪烁。
“不要教坏小孩子。”
但两人都没有理自我管理意识非常强的栉名安娜，一人一瓶，打开，“呲”的一声，浅棕色的液体微微晃动。
碰一下，仰头喝下。
发出轻微的“哼”声，栉名安娜开始收拾碗筷，让两个大人去烦恼大人的事情。
但两人有什么好说的呢。
他们对彼此的认知都来自国常路大觉，简单几句描述便是一切，好像什么都知道了，又似乎是一无所知。
“安娜最开始是跟我学习用刀来着。”
“她天分很好。”
想了很久，两人终于想到一个话题，一两句便结束。
于是他们陷入沉默，一开始有些尴尬、无趣，因为他们尝试和彼此对话，尝试得到回应，但是，放弃交谈之后，一切都走上正轨，他们似乎就应该这样相处。
有什么好说的呢？
他们之间不需要言语。又不是要成为朋友。
只是相搭着度过一段时间。
清风吹着暖阳，橙黄的光亮十分温暖，带上点粉紫。
关于把剑给整崩溃的结局是被赶去上学这件事。
平童女觉得国常路大觉可能是被她气得脑子糊涂了。
这实在不像是他会做的事情。
“是不是有兔子给你出馊主意了？”
面对平童女瞪大了眼睛的不满质问，国常路大觉理都不理，审批文件的速度也没有变化。
一个飞扑，扑到刚刚用血珠子造出来的团形沙发上，用打滚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折腾了几分钟，意识到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平童女开始思考。
国常路大觉不会闲的没事干想要折腾她。
是察觉到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过于匮乏了？还是觉得她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太稀缺，只有一个栉名安娜不够用？
应该都有吧，还有她的性格问题。
都察觉到了，才能够称为是王。
就这么毫无形象地趴在国常路大觉的办公室，平童女轻声笑一下，终于吸引到国常路大觉的注意力。
“你想让我做什么呢？”
青之王的身份，真的那么值得国常路大觉在意吗？
“……青之王。”
也许面前这个老人才是秩序的捍卫者。
他是不是失去过什么？
不合时宜的念头突然跑出来，怎么也回不去。
谁知道国常路大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他是怎么成为黄金之王的？
黄金之王是第二王权者……石板的历史是什么，成为王的理由，王存在多久了？
这些疑问一个个蹦出来，搅乱人心绪。
有那么一个瞬间，平童女觉得自己是想要询问国常路大觉的，问他在遗憾什么。
当念头被强压下去之后，又觉得还好没有询问，不然大概会被直接撵出这个房间，甚至以后在他面前都不能再这么随意。
想了又想，平童女觉得还是有特权比较好。
这么一想，她似乎还挺幸运的，一来到这个世界就被黄金之王发现了，下一个瞬间又成为了青之王。如果她没有成为青之王，现在应该要为怎么证明自己无害而苦恼，或者要想办法逃出去，甚至是要为活命而挣扎。
感谢栉名安娜。
成为青之王之后，平童女可以感受到，栉名安娜与青色的力量有联结。虽然不是非常强烈，但是也说明御槌高志想要进行的实验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不过在询问过栉名安娜本人的意见后，发现对方对于成为王这件事有抗拒心理，平童女也没再继续关注这一点。
心中那点从栉名安娜那里偷走青之王力量的心虚也烟消云散。
转而更加努力和栉名安娜进行对打。
“那我真的去上学啦？”
甩甩腿，一个翻身盘腿坐好，单手撑着脸颊。
“去吧。”
以为国常路大觉不会回应的平童女有些意外地看向他，盯着苍老的容颜，突然看出几分严父的感觉，便立刻小跑出房间，开始给自己做上学的心理准备。
真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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