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第八章
假期过后，沐鹿柠和隔壁的人又开始忙碌的高中生活了。罗小韵逮着时间就拉着她讲路闻枫的事，偶尔会提到他。
沐鹿柠有时也会想白慕延，想见他，可也只是想想，她不敢像罗小韵那样大胆，跑到他们教室。
她有几次尝试早起站在玄关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想搞个偶遇，但他好像每次都不在，她只能赶时间去坐公交了。
校内的枫叶渐渐变黄，枯萎了，入冬了。
刚考完地理，罗小韵哀嚎“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沐鹿柠摸摸她的头“加油，过一会还有物理呢”，说完自己也想偷偷抹泪。
周凝拿着一沓纸走进教室，叫了傅之恒“班长来发一下选课问卷表，三天后都交给我”
沐鹿柠罗小韵领到纸，不约而同地皱眉，转头对视。
“柠柠你选文选理”
“不知道，你呢”
“我也是”
两人一齐叹了口气。
傅之恒发完问卷，回到座位前看了眼扎着马尾的女孩，顿了顿“鹿柠你。。你们三个有想好选哪科了吗”
柯子豪回答得很干脆“我必须理啊，历史太致命了，虽然数学也是，但我宁愿死在数字堆里。”
两个女孩回头，异口同声“没有”
“班长呢”
“我选文”
三人听到这句，齐眼看向他，眼神带着意外。
傅之恒咳了一声，解释“比较喜欢文”
罗小韵:“唉班长选哪个都可以，毕竟样样都好”
沐鹿柠点点头“是啊”
傅之恒视线始终集聚在一人上，抬了抬眼镜，试探问“要不。。你们也文”
罗小韵咬下唇，犹豫不决“我再考虑考虑吧”
沐鹿柠:“我也是”
高三1班，徐静姝离开教室，祁晟趴在坐上，闭眼缓神，转头看向同桌的白慕延，人正安静地做着物理卷子。
他看不下去了，无奈开口“你就稍微休息一下吧，每天上完一节课就继续学习，连午休时间也不放过”
男生转了转笔，笔在骨节分明的手来回打转，动作干净利落，盯着题目笑着答“我有啊，中午不是有补觉吗”
“只补了十分钟啊”
男生有了思绪，收笔写下答案“够了”
祁晟朝他竖起一根大拇指，不说了，赶紧摆好姿势补觉。
“你怎么把这个带来了，快收起来，被主任抓到就完了”
“鬼知道这书为什么在我包里”
前面的动静有点大，白慕延随意地往那处瞟了一眼，看见女同学的书的封面，觉得有点眼熟，好像。。。跟上个月见到的那本一样。脑海里随即浮现出一个女孩的身影，轻声笑了笑。
“小白你上节课笔记借我下”盛逸将身体往前倾，看到脸上挂着笑容的男生，愣了愣“笑啥”
“没什么，想到一个人”
封面明明没什么的，她却害羞得要死。
“谁啊，男的女的”
白慕延懒得回，抽出笔记扔到他桌上“好好看”
沐鹿柠做完作业，躺在床上久违地跟林池打了电话。
林池给她出主意“要不你跟我一样选理好了，就业范围比较广，而且你不是讨厌化学物理嘛”
沐鹿柠觉得她说的有点道理，但她还是有点犹豫。
思来想去，她瘪嘴“真想什么都不选”
“那跟叔叔阿姨一起讨论讨论”
“他们应该没空，只会说随我喜欢，尊重我的决定”
对方沉默了片刻“柠，你将来想成为什么人”
“富婆”沐鹿柠直言。
“。。。认真点”
“我挺认真的”
“。。。”
时间很晚了，早睡晚起好学生沐鹿柠赶紧结束聊天“先这样吧，我还有时间考虑，池子晚安”
周一，沐鹿柠勾了文交上问卷，她应该想好以后要当什么了。
罗小韵兴奋地抱她“柠跟我一样嘿嘿，以后不懂的题拜托啦”
女生笑盈盈答“好”
傅之恒把问卷交给周凝，从教务处那回来站到黑板前“过几天就跨年了，老师让我们随意装饰教室，明天下午自由时间和晚自习布置。”全班人闻言立即兴奋起来，滔滔不绝地讨论该准备什么活动好。
班委姚嘉下课就拉着沐鹿柠去买了装饰教室用的小物品。
隔了学校几条街，她们走进一家小店铺，买了彩带、气球、彩圈，还有一些有的没的，连蜡烛都买了。
沐鹿柠拿起购物篮里的小蜡烛，有些好笑“这个我们不会用到的吧”
姚嘉摆起一副认真的模样“你不懂，虽然活动会办得很小，但我们得有点仪式感”
沐鹿柠笑了笑。
采购完准备去付钱，沐鹿柠看到前方有几盒圆珠笔，想起自己的快用完了，伸手正准备拿几支，被后来的一只温热的手碰到。
“不好意思”女孩刚跟自己的朋友聊天，回头看了看她。
“没事”沐鹿柠看向她，愣住。
是上个月在校附近小巷向学长表白失败的学妹。
后者也反应过来，温和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嘴角上挂了一抹笑“是你啊”
女生朋友疑惑地往前凑“邱雅怎么啦”
名叫邱雅的女生朝沐鹿柠点点下巴“白慕延女朋友”
刚进店的顾苒许婷婷闻言诧异地看向前面一群人，一眼就见到沐鹿柠。
女生穿着统一的校服，外面套着件普通的浅色羽绒服，脖子上的红围巾遮着她半张脸，露出一双好看的杏眼。
“。。。”
邱雅步步紧逼沐鹿柠，一脸不屑地看她“怎么，他怎么没来陪你一起啊”
女生比沐鹿柠高几厘米，气场逼人，像是下一秒就要举起她的衣领干一架似的。
姚嘉见情况不对劲，正要上前拉住沐鹿柠往她那边带。
“关你什么事”沐鹿柠淡淡回。
邱雅本以为这个看着文静乖巧的女生会慌张失措，没想到她会这么冷漠地反驳她，一时语塞。
许婷婷看懂情势，挽起顾苒的胳膊，顺走姚嘉的购物篮，在货架上拿了几根棒棒糖，直接走过他们往柜台走，把东西放在玻璃台上，大声“婆婆!这些多少钱”
顾苒茫然地看她，其余的人也是。
老板是个年迈的老太太，正看着琼瑶剧，有点耳背，没注意她们聚在那里，听到有个女同学大声问价，侧身数了数货，装进塑料袋，缓缓道“47元”
许婷婷拿出50元的钞票递给她“不用找啦谢谢”随后拎起袋子拉走懵逼的顾苒，走之前还对沐鹿柠她们眨了眨眼。
沐鹿柠姚嘉对视一秒，跟着她们出去。
“喂!你干嘛突然插进来，不会察言观色吗”女生生气地出去拦住她们的去路。
许婷婷冷眼看她“你是小学生吗，高中了还在小店铺里跟同学起争执，不害臊吗要吵就到外面吵，不知道这会给别人添麻烦吗，还有我比你大，叫学姐”
许婷婷与生俱来的气场强大，像是古代剧里的江湖女侠，路见不平就会拔刀相助。
“。。。你，我。”女生被怼得说不出什么话，咬了咬唇，朋友赶来，急急忙忙拉她走了。
姚嘉从书包拿出钱，给了许婷婷。
“谢谢学姐们”两人齐声。
“没事，就看不惯别人在公共场合欺负人”许婷婷摆了摆手，取了糖把东西给了她们。旁边的顾苒抿着唇，有意无意地拉了拉她的手臂。
许婷婷察觉到她的小动作，看向沐鹿柠，犹豫了一下“嗯。。还有就是，你跟白慕延很熟吗”
又一句“她刚说的是真的吗”
沐鹿柠闻言，看向顾苒。上次见到她就觉得她长得特别好看，眼睛大大的，茶色的瞳仁，有点婴儿肥，看着特别可爱，性格恬静，不知道的以为是哪个初中的小妹妹。
她温和地笑了笑“不是，误会了，我不是他女朋友”
心脏被揪了一下。
“这样”许婷婷瞟了眼顾苒。
顾苒听到她澄清，缓缓开口“下次遇到她们直接绕道走，别跟她们计较”
沐鹿柠点头“好，那学姐我们先回家了，今天谢谢了”
“嗯，再见啦”许婷婷摇了摇手，顾苒也抬了下手。
两个女孩走远，许婷婷戳了戳顾苒的脸，女孩回神，许婷婷知道她又在乱想了，开导她“你别想那么多，他不会喜欢她的，快走吧”
女孩哦了一声，任她拉着往前走。
顾父正在厨房忙活，开门见到自己的女儿和许婷婷，喜出望外“婷婷来啦!”
“叔叔好，打扰啦”
“不打扰不打扰，赶紧进来，外面冷，正好叔叔烤了小蛋糕，一会给你们拿过去”
“嗯好!最爱叔叔的蛋糕了!”
顾苒的房间很大且充满少女心，每处都是粉嫩的颜色，还有奖杯的银色，床边挂着一排白色相框，前面几张只有两个人出现，后面是一群人的合照，许婷婷很自然地坐在她房间的毛软地毯上，打量着相框上的照片。
顾苒换了身衣服，坐在她旁边。
许婷婷看着幼儿园时期的顾苒和白慕延，女孩在校门前哭着鼻子，男生拿着纸巾替她擦鼻涕，旁边是小学时期的顾苒站在剧院前，手里握着金色的小提琴奖杯，这是她第一次当冠军，小脸蛋红扑扑的，很是可爱，白慕延穿着小西服站在她右侧。后面几张记录着他们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
再往后他们也出现了，是初中时在物理竞赛场里照的，那会白慕延第一，顾苒第二，还有高中开学典礼的合照，他们每个人穿着蓝白校服，比着剪刀手，脸上都带着笑容，青春张扬，肆意潇洒。
他们一直在一起啊。
“我说除了你白慕延那小子还会跟谁在一起，苒苒你这么优秀，没必要老是在意他身边出现的女生，他不是一直以来都不搭理的嘛”
“我知道你想他要是喜欢你早告白了，但你看徐老师，她像是允许自己儿子早恋的那种人吗”
顾苒倾身抱住许婷婷，不说话。
许婷婷拍拍她背，她最受不了闺蜜委屈“他小子要是移情别恋老娘我第一个找他算账”
顾苒沉闷的情绪终于散开，扑哧笑出声“婷婷”
“嗯”
“谢谢你”
沐鹿柠心不在焉地送姚嘉到地铁站，然后回去了。
天气越来越冷，她呼了几口白气，捂紧围巾，慢跑回家暖暖身子，进门前看了眼隔壁的门，晃晃脑袋进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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