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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决定坦白


——拥有一份不不该有的情,等一个不会回头的人。

        崔楚宁一出来,就打发那些婢女、侍卫原地等她,她跑到牙旗下,去见莫贺咄,莫贺咄玄色的身影旁还立着一人,不必说,是什钵苾。

        他们俩背对着她,她的心没由来地轻轻一颤,她放轻了步子,本想吓他们一下,不料莫贺咄已率先转过头来。

        她讪讪一笑,见莫贺咄脸色依旧很白,不由得担忧道:“莫贺咄,你的伤刚好,不太适合在这里吹风。”显然,她全然忘记自己的伤也是刚刚才好,同样需要静养。

        什钵苾也转过头,漆黑的眸子颤了颤,脸上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悦,可崔楚宁却并没有发觉。他开口:“是啊,你们两个身子都没有好利索,有什么事回我帐子说。”说罢,拉着崔楚宁往回走,崔楚宁转头,看见莫贺咄缓缓地迈着长腿跟上他们。

        回了什钵苾的帐子,他热上一壶茶,崔楚宁觉得刚刚浑身的凉气都被赶走了,暖暖的。

        “这茶,中原来的,我也喝不出什么好坏来,你们尝尝。”

        她捧着茶碗,细细地喝,一边喝,一边听什钵苾讲他和莫贺咄是怎么利用白狼王从祭台上救下她来的。

        原来,那天莫贺咄苏醒之后,就猜到会有今天这类事情的发生,所以他让什钵苾封锁关于白狼王的事情,此事仅仅只有什钵苾及莫贺咄的几个心腹知道,他们偷偷将白狼王的尸体带回来,将皮连带眼睛完整地剥下来——这点小事难不倒草原上的捕猎好手们。因为突厥人非常崇拜狼,所以在她将要被祭天的时候,什钵苾披上狼皮去扮演“白狼王”,莫贺咄帐下的一位奇人模仿怪音,因此,这才出现了祭天时众人膜拜的一幕。

        什钵苾说的时候,莫贺咄一直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表情淡淡的,崔楚宁很佩服他,居然这么厉害,就像中原三国时的诸葛亮一样神机妙算,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什钵苾,不管怎么说,谢谢你,还有莫贺咄,谢谢你们,不然我就死定了!”她真诚地眨眨眼。

        莫贺咄微微扬唇,“你救了我一次,我也救你一次,不算什么。”

        崔楚宁知道他说那夜替重伤的他止血包扎的事情,脸微微一红,“呵呵,那晚如果不是你杀了白狼王,恐怕我早就葬身狼腹了,所以,我还是应该欠着你一份人情,还有什钵苾——”她转头,看着脸色有些阴郁的什钵苾,“我欠你的就更多了,不知道,怎么才能还清你们……”

        什钵苾见她终于想起自己,微微一愣,大手轻轻执起她的,十指轻轻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她感到他的手暖暖的,她的凉凉的,她浑身一颤,想要抽出手来,他却扣得更紧,“我不要你还我,只要你一直留在我身边,就够了。”

        说完,一副释然的样子,这些话,他已经憋了很久了,很多次,他都以为自己要彻底失去她了,失而复得之后才发现原来她在自己心目中是那么珍贵。

        “之前是我不识好歹,经常欺负你,以后不会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他下了很大决心,才把这话说出来。

        她浑身一僵,想起莫贺咄,回头去看,却发现人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她就算不用杨月明的提醒也早就注意到他对自己的态度是若有若无的暧昧,但是却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说了出来,这种局面是她完全没有想过的,她刚刚只是想接借着报恩这个话题请求什钵苾放自己回中原去,她自在突厥已经滞留半年了,原本她是计划半年之内将福叔福嫂接回中原去,再这样下去,就算她不着急,福叔福嫂也会担心着急坏了。好在他现在的话还很隐晦,局面还没有到不可控制的地步,否则,她一辈子别想离开了。

        “什钵苾,你,你别这样……”说着,用力把手抽出来,转身就要往外跑。

        什钵苾却不想放她离开,他觉得自己一定要把话说清楚。他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力气出奇地大。

        他直勾勾地看着她,“我喜欢你,你知道吗?崔楚宁。”

        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轻轻地,柔柔地,像一阵风,吹过她的耳边,她如遭电击,浑身一颤,根本不敢看他真诚灼人的目光。

        他扳过她的身子,一字一句地说:“崔崔、楚、宁,我、喜、欢、你。”

        她彻底傻住了,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人如此直白的告白,此时拒绝的话就好像鱼刺一样,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我、我……”她支支吾吾,祈祷他不要再说下去。

        “你喜欢我吗?”他挺拔的鼻梁抵住她光洁的额头。

        其实,他长得很英俊,与莫贺咄那种浑身上下很冷然很神秘的魅惑感不一样,是那种很硬气的俊郎,很直白的帅气,没有任何的隐藏,就这样直接展现在你面前。而且,遮那的事情发生之后,他对崔楚宁一直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关心,遇到事情也一直是他在帮助她,可是她只是从心底里把他当成朋友,从来没有想过两人的关系会是……恋人?!

        “呵呵,什钵苾,怎么会呢?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吧!”她现在只想把这个问题搪塞过去。

        “不!我绝不是在开玩笑,我是真心喜欢你!我现在还没有女人,我要让你做我的妻子!嗯,用你们中原的话来说就是妻子!”

        崔楚宁感觉天都快塌下来了,好嘛,他这一句比一句吓人,她似乎看见,清河郡离自己越来越远!

        她真的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一把把他推开,看来有些话不说清楚,真的会让人误会的!

        “什钵苾,呃,什钵苾大人——”她换了一个称呼,不仅在空间上离他远远的,在身份上也要离他远远的,“我想您,您应该是搞错了。我只是把您当成朋友,从来没有过任何非分之想。您应该也是觉得我这个汉女很新鲜,所以才会误把这种对新事物的新奇当成了喜欢。我身份低微,是万万无法做您的……妻子的!”

        她全程低着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微微喘了喘气。低着头可能会让她对这个大男孩的愧疚之意略略减轻一些。

        什钵苾脸色忽红忽白,眼睛瞪得大大的,愣在了那里,似乎根本不相信她会这么说,眼神里有不解,有失落,有恼怒……

        “我不信!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不可能的!”他很激动,忽而就像想起什么似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我知道了,是莫贺咄!一定是他!你一定是因为她才不愿意喜欢我的对不对,没错,他长得好,人又聪明,连父汗都更喜欢他,可是他对你哪里有我对你好?!”说着,用力得摇晃她的身子。

        她眼前的帐篷顶似乎在拼命得摇晃旋转,她被摇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了,扯到了伤口,脸色一白。她万万没想到,他把自己不喜欢他归结到了莫贺咄身上,想起他翩翩得样子,微微的笑,她有些恼火。

        什钵苾终于停止了自己的摇晃,只是愤怒得,冷冷得看着她,等着她的解释。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不是因为他。”看着他的样子,她觉得愧疚和生气像棉花,塞满了她小小的一颗心。

        “那是怎样?我对你难道不好吗?”他咬牙切齿。

        “不是,不是。你做的很好。”她感觉很无力,想起自己的家,想起父亲母亲,福叔福嫂,想起自己独在异乡为异客,就像一片浮萍孤独得飘在水面上,无依无靠。身子一下子软下来,蹲在那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落在泥土里,再不见半点水意踪影。原来,自己一直都在隐忍,之前竟不觉得那么着急难受,思念家乡,不论是吐谷浑的还是清河郡的。

        她能说吗?他会信吗?她说她想回家,不想再待在这里了,他不会更加生气吗?她真的不明白,脑袋乱乱的,真的不明白,很多事情都说不清楚啊!

        “不是这样的,你不懂。”她喃喃道。

        他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望着她小小的缩成一团,气一下子消了大半,口气却仍不肯放软,“那到底是怎样?!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

        她脑袋很疼,伤口很疼,心里也不舒服,她对他的行为感到恼火,她怎么也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怎么做?放我走就行了,什钵苾大人,我要回自己的家呀!你们都有自己的家,难道我没有吗?你把我强留在你身边一辈子吗?”她的声音颤抖着,有些尖锐,刺得他耳朵疼。她昂首,弥漫着水雾的眼睛看着他,她感觉自己终于有一些底气了。

        果然,什钵苾愣住了,只剩额头的青筋在那里跳动,一下一下又一下,他感觉自己的嘴角,自己的心都在抽搐,脸色一下子阴郁起来,颓然起来,在她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把她拉起来,“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尾音低迷,一如他的表情一样颓然无助,茫然绝望。

        她眉头紧紧皱起,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即便她在想挽回些什么也来不及了,那就,只能对不起了,“对不起什钵苾,对不起,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不想再待在这了!”

        “为什么……”他只是自顾自问着。

        “为什么?回自己的家还要为什么吗?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为我好,就不该把我留在这个不属于我的地方!我要离开!我只想离开,没有为什么!”她语气是那么决绝,对,她只想离开,这个地方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他的表情是那么绝望,可他依旧很倔,他歇斯底里:“不可能,这辈子,你不用想离开我!休想!”什么时候,两人都走到这一步,半日之前还不是这样,只要不捅开那层窗户纸。她只觉得冷,从头冷到脚,心冷,什钵苾的眼神更冷,冷的让她浑身发抖,冷的让她绝望,她只想逃离,只想离开!

        她转身,至少,不要再让她看见他。

        她疯狂得跑了出去,不顾侍卫的阻拦,牵了一匹马,疯狂得,没有目的地的跑了出去,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只有她,在不停歇不要命地跑着,她只能听见马蹄哒哒声和自己心脏彭彭的跳动声,终于,她眼前一黑,手中缰绳再也拽不住,滚下了马,摔在了软软的草地上。

        她也不起来,就静静地躺在那里,看刺眼的太阳西斜,听心脏彭彭得急跳渐渐平复下来。眼泪肆无忌惮,打湿了她鬓角的头发。

        她心里太乱了,什么都无法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她眼泪早已干涸的时候,一道黑影挡住了阳光,她闭上眼,狠狠咬着下唇,直到有血腥味传来。她想,一辈子都不要在看到那个人。

        “小宁。”他试着叫了一声,却不是那个人的声音,她蓦然睁眼,是莫贺咄。

        她又闭上眼,也不去想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这时候她谁都不想见。

        “小宁。我会帮你的。”

        她懒得动:“怎么帮?”

        “我会说服什钵苾的,让他把东西还给你,放你离开。”他淡淡的说了句。

        她的心蓦地一惊,他太聪明了。

        “真的吗?”语气却波澜不惊。

        “呵呵,真的,只是,你这样就欠我两份人情了。”他闻言轻笑。

        崔楚宁睁开眼,支起身子看着他,和他相处,比和什钵苾轻松一点,舒服一点,尽管他那么聪明,聪明的知道任何事情,她都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她咧开嘴,难看得笑了笑,下唇渗出血,一如夕阳下那抹妖艳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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