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咱就是说为什么豫华会在艾泽家楼下
艾泽站直后大脑的眩晕感就已经慢慢消退，身边的豫华正扶着自己的手臂，避免自己摔倒。他觉得刚才好像撞到他了，于是转头看向豫华，发现他正皱着眉头捂着下巴，满眼担心地盯着艾泽。
“你没事了？”豫华闷闷地说着。
“啊，没事了，就是刚才突然站起来头有点晕”艾泽马上解释着，看豫华地样子应该撞的挺重，他略带歉意地问道“刚才撞到你了？还好么？”
豫华松开扶着艾泽的手，朝他摆了摆，示意他别动，然后问了句：“洗手间在哪？”
“哦，进门左手边”艾泽帮豫华指了指洗手间地方向，然后豫华说了句：“等我一下。”然后捂着下巴直奔洗手间。
洗手间传来关门的声音，之后又是一阵水流冲击盥洗台的声音。艾泽现在也不方便问豫华情况，而是找到了家里的医疗箱，翻到了几个创口贴。直到这时他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为什么他会出现在我家楼下？
艾泽拿着创可贴走到洗手间门口，正想敲门时，门恰巧从里面打开了，豫华脸上湿漉漉的，几滴水珠从他鬓角发梢滴落，滑向他的脖子然后是锁骨，两人看着对方面面相觑，艾泽慌忙举起手里的创可贴说：“你别误会，我翻到几个创可贴，想给你的可不是蹲墙角。”
“哦，谢谢”
豫华摆出一副了然于胸的笑意，接过创可贴放进自己裤带。
“对了，你在楼下是等我的？”艾泽终于问出了自己胸中所想。
“不然呢？我在这个小区只有你一个熟人。”豫华也没多想脱口而出，然后走出洗手间。
“那你找我干什么？”艾泽跟在豫华身后，接着问。
豫华抽了两张桌上的餐巾纸，擦干了脸上的水珠，和手上的水渍，慢悠悠地说：“当然是问你有没有空，要不要一起吃饭了！”
“哈？我没听错吧？你还愁没人陪你吃饭？”艾泽好奇地打量着豫华。
豫华把用过的纸巾和茶几上的不干胶一起扔进垃圾桶，然后可怜的看着艾泽说：“是啊！我侄子跟着他父亲带去度假了月底才回来，我又请不出那么久的年假。”随后豫华朝着艾泽摆出更可怜的一副表情继续说，“我现在成了留守儿童，需要人照顾。”
艾泽被他的话逗笑了：“少来，公司里总有几个要好的同事吧？而且，你自身条件那么好应该有女朋友吧？”
面对艾泽的试探，豫华看着艾泽坦荡地说：“没有，我没兴趣。”
艾泽听到豫华这么直截了当回答，一下就愣住了，
没兴趣是什么意思？
是没兴趣和同事吃饭？
还是没兴趣找女朋友？
还是他不喜欢女的！？
。。。。。
“所以，艾泽老师，你能不能肩负起照顾留守儿童的重任呢？！”豫华没给艾泽更多的思考时间，身体微微前倾看向艾泽。
艾泽这一没有往后躲，反而是朝着豫华看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行啊，走吧小朋友。”
豫华目光看着艾泽走到门口，然后低头挑了一下眉轻笑一声，跟着离开房间。
吃饱饭的哈勃斜躺在房门口，看到艾泽离开的时候竖起耳朵看向他，“去吃饭，一会就回来。”艾泽柔声的和哈勃说完，然后锁上了门。
豫华跟在艾泽身后下着楼梯，突然笑出了声，艾泽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了他一样：“笑什么？”
“我笑哈勃，他看上去很幸福。”豫华带着羡慕的语气回答他，“他满眼都是你。”
豫华从刚才就发现了，不管艾泽走到哪个地方，哈勃都会睁着眼睛确定他的位置，走在外面也是，时不时都哟回头看一眼主人。
“他只有我了。”艾泽语气略带苦涩地回答。豫华没有回答，等着他继续说，“当时如果我不领养，他当时已经换了四五户家庭，都养不下去，再找不到领养他就要被安乐了。”
“我和。。。，我和林宿领养他后，也是我一直在照顾他。”艾泽平静地陈述着略带悲伤的回忆，豫华走在他身旁，默默地听着。
“10年了，他就是我的生活，我的一部分。”艾泽走出楼栋，抬头看向天空，落日后的天空泛着微蓝，一阵暖风吹过吹散了他心头的悲伤。而豫华就站在他的身边，温柔地看着他心头泛起涟漪：
我想成为你生命里的一部分。
艾泽看向豫华：“想吃什么？”
豫华摊手说：“我都行，饲养员决定。”
艾泽被豫华的话逗得轻声笑了起来，两人没有多言默契的并肩而行走上街道。
几分钟的路程，两人就走进了一家餐厅，说餐厅倒不如说是一个清净的酒吧，时间还早，不少来吃饭的客人三三两两地坐着聊天。艾泽进门后抬手和一位穿着时髦围着围兜的店员打了个招呼。然后问豫华：“你想坐哪？”
“饲养员说了算”
豫华顺口地说着，获得了身边艾泽的又一个白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假装凶恶的恐吓豫华：“你再这么叫我，我就让老板把你扣下，去后厨洗盘子抵餐费。”
“哦”豫华老实地闭上了嘴。
刚才和艾泽打招呼的店员，抱着菜单走了过来，腼腆地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嗨，艾泽，这位是。。。新朋友？”
“你好，叫我豫华就可以了，我刚搬到这附近，跟着艾泽来探店”豫华客气地和他打了个招呼。
“你好，我是魏林，这家店的老板”魏林腼腆地笑了笑，把手上的菜单酒单一起递给了豫华，“欢迎光临，这是我们的菜单，可以先看一看。”
然后转头看向艾泽：“来点什么。”
“牛油果三文鱼沙拉，海鲜意面再来一杯曼哈顿。”艾泽快速的点了好了餐点，然后两人轻声聊起了天。又过了一会豫华抬起头，魏林看向他为他点单。
“好的，最后再加一杯金汤力是吧，稍等。”魏林在手札上写下菜名后收起豫华的菜单后向后厨。
“这里氛围不错，难怪你喜欢来。”豫华惬意地靠在沙发上看着艾泽。
对面的人点了点头，指了指窗边的露台：“他们家这个露台我真的非常喜欢，坐在那里喝咖啡还能看窗台的风景，有时候看着人来人往的车流和行色匆匆的路人心情会变的很好。而且他们家还有躺椅，还能带着哈勃过来放风。”
豫华发现只要聊到艾泽喜欢的物或事，他就会非常愿意不停分享，豫华带着笑意，耐心地听着艾泽说话。而对面的人显然不满足与自己说，反问豫华：“先不说我，你应该是从小生活在这里的吧？怎么不知道这家店？”
“打扰一下，我来帮你们上菜”魏林端托盘来到桌前，一次性上完了菜然后说了一句：“慢用。”
魏林走后豫华看着艾泽慢慢地说：“这里以前是一家书店。”
“嗯？”艾泽没听清豫华说的，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在我出国前，这里以前是一家书店，那个露台原先是阅读区，”豫华继续说着，艾泽的兴致也被调了起来，看着豫华等着他继续说。
“书店的老板是位头发花白的老爷爷，好像也是姓魏，他店里收藏了一批可供借阅的书，花个几块钱就能在书店里呆一整天，我们几个同学都会约好时间在书店碰头，一呆就是一下午。”
“那倒是挺惬意的。”艾泽脑海中想象了一下豫华描绘的情境，狠狠地向往了一把。“欸，那你们当时喜欢看什么书啊？”
豫华苦笑着说：“忘了。”
“这也能忘？”艾泽奇怪道
“我都是陪着同学去的，每次都是带着纸和笔，坐在你喜欢地那个露台边练习人物速写。”豫华朝艾泽苦笑一下。
艾泽突然察觉到一丝八卦的气息，随口问道：“看来这同学，和你的关系不一般啊。”
豫华苦笑一下，当然不一般。整个高一，豫华和他是形影不离，那本人物速写上最多的就是他侧影，每一个共同在书店度过的午后，偷偷关注心仪之人的目光，和那些从心底滋生的爱意，都藏在那本速写之中。而那本速写在他的葬礼后就被豫华烧了，但肌肉记忆让豫华在之后拿起画笔时，都能清晰地回想起他的身影。
以至于当他每次举起画笔，双手都会不自觉的颤抖，脑海里浮现出的都是那人的笑脸，和最后支离破碎的样貌。最后一次他终于坚持不下去，崩溃地掰断画笔，丢掉颜料，摔掉了一切和画有关的东西后，他把目光定格在散落在地的一把美工刀。
他捡起美工刀一点一点地把它推开，锋利的刀片上还残留着石墨的黑痕，他把刀放到自己的左手手腕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划下去！滑下去就能解脱，就能去陪他，就能不再痛苦了，只要，划！下！去！！
那把刀最后还是没有划下去，因为那时豫华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一个温暖的拥抱裹住，那个温暖让他突然回过神，“孩子，这不是你的错，如果你实在承受不住，我们就离开这里。”秦女士温柔的拥抱让豫华再也控制不住，松开手中的刀，抱紧母亲痛哭。一周后，夫妻二人就带着豫华出国治疗。
“这都是之前的事了，”豫华回忆之前的痛苦回忆，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然后又很快舒展，诚恳地看向艾泽，“人都已经不在了，没必要再说了。”
艾泽看着豫华的表情后就开始后悔，明明自己也不是喜欢打听隐私的人，怎么会鬼使神差的问出这问题，于是扯起尴尬的微笑说：
“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
豫华已经脱离了刚才的情绪，反而笑着安慰艾泽：
“没事的，都过去了。而且我也说过，不必对我说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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