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作为t市地标性建筑的办公大楼内，各家员工下班的下班，加班的加班，唯独only内部上下，在黑夜里充斥着一片风雨欲来的沉寂。
小助理在茶水间偷偷喝个奶茶的工夫，就听到其他明星助理在和人小声聊八卦。
“安总不是还在洛杉矶出差的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不知道啊，”说话的年轻女孩儿悄悄压低了声音，“夏夏说李助和赵助也都来了，我刚才看外面还停着几辆管理的车，应该都是赶回来加班的，是公司又有什么大新闻了？”
“大新闻？”小助理插了句嘴，被发现的两个人吓了一跳，合计了一下干脆将她也拉进了聊天群里。
三个人凑成了一个小团躲在茶水间里，小助理处于一种对八卦的直觉，悄咪咪地又问了一遍，“是什么大新闻？”
女孩儿刚要说，突然问了一句，“你和沈琮接触过吗？”
公司里的女孩子大多都利用过公司的便利条件，或多或少地接触过沈琮，小助理心里卧槽一声，脸上却滴水不漏，淡定地摇了摇头，“不怎么太熟。”
女孩子放了心，用一种娓娓道来的语气开始讲述，“风声一开始还是办公室里传出来的，好像是因为前两天兄弟组合抢了沈琮的代言，这件事不知道怎么就捅到了王总那里。沈琮是谁啊，咱only的摇钱树啊，按理说兄弟组合不就该凉凉了吗，但并没有！而且，王总还把这事揽了下来，你要说其中没有猫腻我是不信的……”
小助理跟在沈琮身边，对这件事的始末了解得当然更加清楚，但她到底只是个刚入行的助理，能跟着沈琮都是天降幸运，哪怕再愤愤不平，也是刚一冒头就被韩明按了下去。
“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你蹦出去有用吗？”
再后来就淡定了，甚至能偷偷躲起来喝奶茶，听一些真假参半的八卦。
——
“这个安排到底是谁拍板决定的，韩明呢？”
总经理办公室内，安钊身上风尘仆仆的气息还没完全退下去，就要强压着怒火收拾底下的烂摊子，他拨通助理的内线，“通知下去，让他们彻查公司所有副总以下高层管理的往来账务，包括副总。还有把王旭叫过来……扣下他的手机。”
韩明知道公司里迟早会变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雷厉风行，瞬息间就将一个副总连根拔了起来，不留任何情面。
坐在总经理办公室内，韩明刚偷偷掰了块抽屉里的收藏级普洱泡上，就听上首一声镇雷一样的声音炸在耳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韩明做贼心虚，吓了一跳，“我想了也不算啊。”
安钊听这话本来以为韩明是在赌气，刚想缓上两句话头就看到自己的茶饼又被糟蹋了一块儿，顿时怒火中烧，“这公司里还有你说了不算的时候？！我倒不知道你原来是那么听话的一个性子，让你带新人就带新人，让你安排沈琮和新人录综艺你就带着他往圈里跳，还有代言人的事！平时那股盛气凌人都用在偷掰我的茶饼上了？！”
“他是副总，我总要服从上级安排……”
“你听他安排？他现在滚蛋了那你是不是也要卷铺盖和他一块儿双宿双飞了！”
“这个倒不会，我的工资从不走公司的账，按道理说你也没资格炒我鱿鱼。”
安钊瞪着眼，都被气笑了，“对，知道谁也炒不了你怎么到了王旭那就一切听从领导安排了呢！我两个月来就去洛杉矶出了这么一次差，十三个小时的飞机啊！刚刚落地就接到了这个电话……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韩明，你也憋坏了是吧！”
“公司总不能无缘无故去查领导层的项目，我也是顾全大局。”
安钊觉得自己的头都快被气秃了，“那我还得给你镶面锦旗了是不是？！”
韩明从总经理办公司足足喝了一个小时的茶才被放出来，整个人非常憔悴，他见沈琮不在自己的休息室里，便直接躺在了沙发上，并拒绝了小助理递过来的无糖奶茶。
过了会儿，沈琮从楼下健身回来，拎着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直接去了淋浴间。
韩明睁开眼睛：？？？
“他看见我了是不是？”
小助理含糊地解释，“琮哥可能是以为您在睡觉。”
韩明姑且相信了，环抱着手臂坐在沙发椅上，看到沈琮冲凉出来，“你难道就没点儿想问的？”
沈琮敷衍地装了下刚看到韩明的样子，然后从小冰箱里拿出瓶冰水，随口问，“听说王总被开除了？”
韩明说，“他招惹了不能招惹地人，估计整个圈子都待不下去了。”
“我的代言就是他给撤的？”沈琮因为这档子糟心事连自己许诺给叶瑾然的事都没能兑现，韩明又始终让他压住火气静观其变。
也就是在这期间，他收到了来自新铁粉的邀请。
杨铭楷发现叶瑾然并没有金屋藏娇的打算后，干脆直接和沈琮碰了个面，同时联系了一直负责这件事的下属。
——你说是沈琮自己耍大牌要毁约？
——老沈有这事吗？……哦，假的啊
——我养你们是当传声筒的吗？告诉他们谁再搞这些幺蛾子，老子就搞死他。
就在杨铭楷要让only扒一层皮室，叶瑾然的消息也来了。
之后，就是沈琮和杨铭楷一起的静观其变。
尽管知道王旭一些列的动作都是在刻意针对自己，沈琮仍然觉得奇怪，“都是公司的元老，总不可能仅仅因为看我不顺眼就干出这么蠢的事情，有什么内情？”
“安总本来还想给他留点儿脸让他自己辞职，没想到一查差点气得背过气去。”韩明想起那些下三滥的手段，鄙夷地说，“王旭那边收了五百万拉下你来，先捧个新人起来再去拉低你的人气，等差不多的时候再进一步对你来个冷处理，真他妈会安排。不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更何况这还只是第一笔款，等真的成功了谁知道还能到手多少钱。”
沈琮皱眉，“有人花重金要把我弄到雪藏？”
“你以为有钱人都跟你那个金主一样天天做慈善？神经病多着呢。”
韩明见多了这种腌臜事还是有些倒胃口，他打开抽屉想点根烟，掏了半天只掏出盒薄荷糖，只能勉为其难地吃了一颗，才继续说，“那种东西安总那边不好查，我看了一下，应该是之前一个找过我的老男人，两年前看上你了然后出价三百万让你陪个酒局，开玩笑嘛不是，咱是缺那三百万的人？估计就是那时候记恨上的，还等着把你逼上绝路后主动投怀送抱呢。”
沈琮听后也没生气，只是嗤笑了一下，“原来我还挺值钱。”
韩明心说你当然非常特别值钱。
“行了，归根结底还是不够红，要不都没人敢动这个念头。你看当初邵箐，都被人拍到大着肚子逛街，人巨匠娱乐敢吱声？他们前脚敢换掉她的资源，后脚等着接手这棵摇钱树的公司就能排到三环桥外面去。”
邵菁，入行十一年仍然是娱乐圈风向标一样的人物，视后奖杯拿到手软，无论是现代剧还是改编古装大ip，几乎演一部爆一部，只是后来因为转型放弃了一部分类型角色，这才有了其他新人冒头的机会。
和她相比，这圈子里确实没有一个能打的。
沈琮倒没有想过随随便便就能和顶流媲美，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随后透过玻璃的反射看到了自己，五官有些锋利，算不上多优秀的样貌，即便刻意打理过也没有粉丝吹捧得那样天花乱坠。
他对着玻璃笑了笑，弯下的眉眼让深邃的样貌瞬间柔和了下来，随后却又将笑容一收，他的手摸到喉结的位置，冷漠的目光穿透眼底，连气场都似乎变成了沉默的黑色。
最后他闭了闭双眼，将外放出去的情绪收回，发现烫了造型的头发有些长了，被凌乱地后抿在耳朵那里，便拿了根皮筋随意地将卷曲的发尾拢起来扎了揪。
做完这些之后，他打开抽屉拿出一份丝毫不专业的稿子，走到沙发处，“明年我有个想法。”
小助理还在那边和韩明规划，“我们可以先定个小目标，比如4月份之前接拍个电影。”
韩明深以为然，“明年可以先接三部电影，然后利用中间的时间差参加两档综艺，这样又有作品又有热度，两全其美。”
沈琮将那个有了翻阅痕迹的剧本拍在桌上，“明年年初，我想再接一部电影。”
韩明拿起来翻了两眼，顿时大惊失色，“这是谁拿给你看的？！”
沈琮，“不是公司的人，”
韩明一口拒绝，“这种东西就算能拍出来，国内上映也是想都不要想的！”
沈琮平静地说，“导演是阮鸣。”
韩明：“那位本泽秀明的关门弟子？”
本泽秀明，导演界的一朵奇葩，处女作一战封神，二十年只创作了六部电影，却享誉国际，声名斐然。
而他所收的三个学生中，又以阮鸣最得其真传，每次在采访中提到，都是一脸地老怀欣慰。
“之前与我有过合作的高晏丞导演是阮鸣的同窗，也是经由他的引荐，我才能拿到剧本，但还没有试戏……确定不赌一把吗？”
即使只是大师的徒弟，阮鸣也已经在国内外声名鹊起，叫好又叫座的电影拍了几部，却并不满足于现状，这部明显不能上映的伦理电影就是一块阮鸣敲开国际声望的试金石。
这是连韩明也抵挡不了的诱惑。
“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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