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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第100章


入夜,  裴府的灯笼一盏盏亮起。

        李琬琰坐在正堂里等霍刀出宫回来,她手边的茶盏换了几次,如今又凉了下来。

        “小姐,  您别太担心,  裴铎经历过那么多事,  这次也不会有事的。”

        李琬琰从合春楼掌柜处得到裴铎被幽州旧部挑衅,  对方故生是非然后趁着人多将裴铎关进大牢。

        理由只是因为,裴铎曾是她的部下,  哪怕他还曾为幽州军立过功。

        那她呢,弟弟呢?一旦让这些人知道,她们又是什么下场?萧愈又该怎么办?为了她,  让旧部寒心吗?

        “什么时辰了?”

        李琬琰话音方落,  便听见敲门声响起,明琴以为是霍刀回来了,  忙跑去开门。

        屋门打开,  霍刀一脸严肃的站在廊下,  他看见眼含期待的明琴,不禁低头躲闪开目光。

        霍刀侧身让路,明琴看到登阶走来的萧愈,连忙低身见礼:“参见陛下。”

        明琴问安的声音微微提高,  有意提醒屋内的李琬琰。

        李琬琰闻声转身,  便见萧愈负手从屋门处走进来。

        屋外,  霍刀拉住要跟着一同进门的明琴,  上前一步,  悄声将房门关上。

        “琰琰,  裴铎的事你大概已经知道了吧。”萧愈何等聪明,  入裴府时见守在门外的侍卫们畏畏缩缩,  东躲西闪的想找机会与霍刀说话,便猜出他们定是没办好时,又不敢当着他的面认罪。

        李琬琰倒是没想到此事会惊动萧愈出宫,闻声点了点头:“这件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萧愈见李琬琰站在长案旁,一袭淡色衣裙,燎燎烛火在侧,映着她好看的眉眼,单就这般望着她,他一路赶来时空落落的心,忽而被填满。

        “我已命人放了裴铎,王肖之事尚需调查,若有幕后之人,同他一道杀一儆百。”

        萧愈话落,见李琬琰明显意外,他缓步向她走去,在她面前站定,修长的指尖轻抚她额前若有若无的发丝。

        “现下你可安心同我回家了?”

        李琬琰仰头看着萧愈,见他唇角轻松的笑意:“王肖可是幽州军的旧部,你杀他,不怕其余将士寒心。”

        “寒心,也要朕先对不住他们,天下初定时,朕按功行赏,从未亏待一人。况且国有国法,有人意图挑战律法,便该知道是掉脑袋的下场,此事就算牵涉其中之人不是裴铎,朕也绝不会轻饶。”

        “琰琰,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烛火明亮,李琬琰望着萧愈清冷的眉眼,案牍劳形,他的眼底透出淡淡的青色。

        她自然明白他如此说是为了打消她的顾虑,此事虽是王肖酒后无状之过,但究其根本,王肖肆意挑事,也是揪住了裴铎“先朝旧臣”的把柄。

        李琬琰原有很多顾虑,可此刻见萧愈眼中倦色,又不忍直言说出。

        “待裴铎回来,见他平安,我们便回宫。”

        霍刀带人去牢中救出裴铎,又派了一队禁军去王府将王肖羁押入狱。

        裴铎受了些皮肉苦,萧愈召了数位太医前来看诊,确认伤口都无大碍后,李琬琰才和萧愈回宫。

        李琬琰今日本想将李承仁过继给陈孟夫妇的事告知萧愈,但经今日裴铎一事,她不能不多虑。

        她将阿仁安排去永州,距京千山万水,待再过几年,阿仁再长大些,便无人能认出他便是曾经的幼帝,可即便如此,她便能够安稳的留在京都了吗?

        京城的百姓,官员,都太熟悉她了。

        一些老臣便罢,那些从幽州来,似王肖那般的新臣,因先帝作孽,他们对她的敌意不可预料。

        今日是王肖错在先,萧愈行霹雳手段无可厚非,他日要是众臣联合反对她,萧愈总不能为了她与群臣对峙。

        她当权多年,太清楚在那个位置上,并非世人所想的呼风唤雨,也有许多艰难和无可奈何。

        哪怕将阿仁送去永州,她独留京城,于萧愈而言,仍是后患无穷。

        李琬琰回宫后,沐浴后先上了榻,不久烛盏被吹灭,接着被子侧面掀开,一团温暖拥过来。

        李琬琰转身,顺势躺在萧愈怀里,他衣袍上染了龙涎香,静心好闻。

        “阿愈,我母亲年轻时曾去永州游历,建造了一座私宅别苑,我想将院子赠与阿仁,日后他在永州读书习武,至少生活无虞。”

        萧愈听到永州二字,抱着李琬琰的手臂不由收紧,下颚抵着她柔软的发,嗅着她发间的馨香,他静静听完她的话,慢声回道。

        “你的安排,自然周全。日后……裴铎到了永州,我自会许他重职,有他照应,你便可无需担心。”

        萧愈后话的声音不自觉的变轻,小心试探之意明显。

        李琬琰闻言,静静枕着他的臂弯,没有接话。

        她如今实在不敢给他任何承诺。她更不舍得,随阿仁前去永州,一走了之。

        何筎风次日听闻裴铎受伤,一早赶去裴府。

        他是听族中长辈说起,昨夜王肖入狱,天子盛怒,先抄了王家,又将随着王肖等一同闹事之人皆下狱,作势要严查此事。

        或许在旁人眼中还看不清此事,以为王肖身为幽州旧部,虽犯律法,但如何也该有一线生机,但何筎风清楚,王肖此次必死无疑,他触到了萧愈最深的逆鳞。

        何筎风亲自为裴铎诊了脉,又看了看他的伤口,确认太医的药无误后,决定去找霍刀问问口风。

        裴铎拦住何筎风:“你代我传个话,告诉明琴,替我与殿下说一声,我与王肖本有些恩怨,让殿下切莫为此事忧心。”

        何筎风去刑部,果然寻到霍刀,探了他的口风,心知自己猜的不错。

        只是他还担心,李琬琰会因此事与萧愈生出龃龉。

        “昨晚殿下知道裴铎事后,可有什么反应?”

        霍刀闻言看了眼何筎风:“陛下知道此事后连夜出宫,后来陪着殿下等裴铎归家,见裴铎无大碍,陛下便接殿下回宫了。”

        何筎风闻言倒有些意外,记忆中的萧愈,倒不见得是如此温情的脾气。

        但听霍刀言语笃定,何筎风也松了口气,又将裴铎要代传给明琴的话告诉霍刀,让他进宫时帮忙带话。

        这样的活计,霍刀自然愿意,见审问的差不多,骑马朝皇宫而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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