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算账

晚上还要赴宫宴，叶长稀暂且不动声色，未曾在父亲面前多言，只说梅兰妆罪有应得。叶见池听出了些猫腻，晚上回府后，便将他叫到了自己跟前，细细询问。

        叶长稀自然事无巨细全盘交代。

        叶见池驰骋沙场几十年，那脾气，蹭蹭蹭的就往上涨。老夫人毕竟是继母，他不好直接上去质问，便挑了三老爷这个软柿子捏。

        三老爷向来畏惧长兄，一见他沉着脸就发憷。

        "听说你和弟妹曾为兰妆向齐王提亲？"

        三老爷顿时心里咯噔一声，他不敢撒谎，而且这事儿不是什么秘密，兄长既然问了，肯定就是已经有所耳闻。便呐呐承认了，"是…是，母亲说，兰妆也不小了，她没了父母，身世实在可怜，养在侯府也是寄人篱下，步步惊心，所以想让她过继给我做女儿，将来嫁了人，也好有个倚仗。"

        叶见池冷笑一声。

        三老爷立即一个哆嗦，闭了嘴。

        叶见池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是个什么德行，庸碌无为草包一个，除了吃喝玩乐什么也不会，但有半点钻营心机，也不至于现在还只是个六品小官。没有老夫人授意，借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越过自己答应过继梅兰妆入族谱。

        "齐王纵然生母位卑，但毕竟是皇子之身。纵使母亲要给兰妆体面，过继侯府，许以良配，也断不可能无端端想到齐王，更何况还让你和弟妹主动上门说媒。"

        女子矜持，纵然对男方有意，也断不能主动上门求娶，否则便显得太廉价，将来不受夫家重视。梅兰妆想嫁给齐王，那属于高攀，但三老爷又不是什么高官，哪里来的底气敢向秦王提亲？

        三老爷被这么一问，登时哑口无言，那心虚别扭的模样，已然说明了问题。

        叶见池神色更冷，怒喝一声。

        "说！"

        三老爷险些吓得从凳子上跌落，结结巴巴道："是…是…"

        正在此时，老夫人急匆匆来了。

        "大清早的，你这样气势汹汹的，这是要审问犯人吗？"

        三老爷如蒙大赦，忙擦了把汗，过去请安。

        叶见池也站了起来，"母亲。"

        他礼数周全，神色却漠然清冷，气势不减。

        老夫人一听他单独叫儿子过来问话就知道不妙，如今见他这般神情，心里已然明白了大半。

        "兰妆这事儿是我的意思，你有什么疑问问我就是，何必为难你三弟？"

        她走到主位上坐下来，先声夺人。

        叶见池本意就是用三老爷引蛇出洞，现在'蛇’已经出来了，三老爷这个工具人也就没了意义，想走就走，他自己在老夫人下方坐下。

        "既然母亲摊开了说，儿子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他看向老夫人，眉目间均是武将威严。

        "兰妆和齐王可是有私？"

        老夫人原本还想糊弄几句，一见他这模样，心里也有点怵。怕是叶飞鸾那死丫头告了状，她若含糊否认，难保叶见池不会审问府中其他人。一番权衡，她道："什么有私，说得这样难听。兰妆虽不是你亲侄女儿，到底叫你一声舅舅。她已经死了，你何必还让她身背污名？"

        在叶见池面前，她也只有端端长辈的价值。

        叶见池嗤笑，"她自己行为不端，做出这样败坏家风的丑事，还想留什么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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