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高校联赛
针对对手的特点，奇优晗决定让霍久锡打突击位。
霍久锡很赞同这个决定。
之前的训练里，他们模拟过不同特点的对手，组合过许多队形来应对，这个阵容也使用过，不过用得没有常规阵容多。
但是突击位他也能打。
论爆发力，他还算拿得出手。
但他其实低估自己了，他的爆发力有多恐怖，只需要看那一套连贯而迅速的连招，不仅可以不到半秒就打完，而且还一挑一个准——
职业顶尖，战神级别。
他就是没有了以前的自信，换作当年……他或许还能完成得更加漂亮。
在曾经的“职业联赛第一剑客”面前，这个防御手还是嫩了不止一星半点。
结局自见分晓。
霍久锡拉着一群“拖油瓶”（也没有那么夸张）赢得了比赛，虽然他们赢得不太容易，但终归是胜利了。
这个结果令同为a组的其他两个队伍猝不及防，算是爆了冷门，另外两队本想着争一争小组第二，如今看来是出线无望了。
后面的小组赛简直毫无悬念，他们和s大一队收割一波，积分就成了两队的囊中之物，如同万恶的“垄断资本家”。
b组第二的那个队伍可能脑子有点问题，看到成绩的时候，他们还以为自己捡了大便宜。
居然不用和s大打！
他们甚至以为，q大赢比赛是s大状态不好。
传闻s大一队的队长是这么对外界说的。
霍久锡听到，玩味地勾了勾唇角。
有些人，就是特别爱面子，输什么都不能输了脸面。既然如此，就让他把那些虚伪的面具撕裂吧。
让所有真实暴露在光明之下。
流言？他两辈子，最讨厌这个东西！
流言凭什么断定别人的善恶是非，凭什么获得无知大众的追捧，把真实踩在脚底，低至尘埃？
没有人拥有这样的权力，可互联网把这些无限放大，真真假假，谁还能保持耳目清明，不受蛊惑？
人人都可成为杀手，人人都躲不过流言。
他眼神忽地阴鸷下来。
原来，他从未忘记那些。
伤疤结了，可以随着岁月流逝淡化；可伤害过了，就不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可以放下了，离开那里，不去计较，可是再看到类似的恶意，即便很微小，他也不想袖手旁观。
亲身体会过被人中伤，才能理解受害者的无助。
所以，尽管这一次无伤大雅，他也想狠狠打一把那个造谣者的脸。
这一次之后，他也不在刻意藏拙，打得很高调，一路放飞自我，挣开束缚，秀到了总决赛。
奇优晗觉得被他带上路的速度过快了，以至于腿有些软、头有点晕。
退出游戏后，卫箫拍拍胸脯，冲他打趣道：“哇，兄弟，你这个……很牛逼啊！”
防御手胡涛憨憨一笑，面上难掩激动：“哇，队友带飞的感觉太tm爽了！厉害啊，兄弟！”
霍久锡兴致不高，没什么表示，只是笑笑。
他打得手有点热，但心里依旧空空如也。
难以形容的憋闷。
他向众人告别：“我先走了，家里有人等我吃饭。”
“咦？霍久锡，你家在本地？”
“不是……只是合租室友。”
奇优晗了然，“哦，那你们关系很好啊。”
霍久锡点点头，“嗯，挺好的。”
“那你快回去吧，再见！”
“b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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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过程中，赵封钥明显感觉到，霍久锡兴致不高。
偏偏卢商延毫无眼力见，逮着霍久锡说这说那，精力旺盛。
霍久锡好脾气地应着，时而弯弯唇角，做出一副什么“都听进去了”“很感兴趣”的表情。
这样的听众给说话人的反馈极好，卢商延越说越兴奋，肢体动作也不少，筷子偶尔都会被他挥舞起来。
他笑起来很阳光，在霍久锡的角度看来，有一种治愈效果。
所以装着装着，霍久锡的笑容也变得真心实意。
赵封钥原以为五分钟之内，这场聊天就会进行不下去，可没想到，霍久锡的心情居然渐渐好了，看着卢商延的笑容都变得不一样。
赵封钥心里有点酸，可是他不会说话，不懂关心人。
也不会使用什么手段引起别人注意。
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加入另外两个人的话题。
霍久锡一直以为他不太喜欢说话，所以也不会问他太多，而卢商延就是一个机关枪，他自说自的，只有忽然想起什么问题才会问，一般情况下都是叙述的多。
许多时候，赵封钥就默默在一旁听着，他性情清冷，沉默寡言，但他真的很想融入霍久锡的生活，与他拥有更多共同语言，拥有更多羁绊。
可他不敢，所有的不敢不过是因为害怕结果不尽如人意，觉得结果极有可能比现在更糟。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将就着，好歹能当个点头之交，普通朋友。
可他又不甘，他放不下。
不是所有喜欢都能坚持五年，不是所有喜欢都能不随逝者消散，也不是所有的喜欢，都能在数年之后，那个人改头换面再度出现在眼前时，又一次不可自拔地爱上他。
人生能有几个五年，等他终于可以鼓起勇气，不顾一切时，机会是不是已经再一次消失？
人生能有几次重来的机会？
所幸，他还有一次。而这一次，他不想退缩。
再没有什么，比永远失去更痛苦了。
所以，既已见过那个人死，他又还有什么不能承受？
最多……绝交，老死不相往来罢了。
可赵封钥只要一想到这，心就不可遏制地揪成一团。
实在太疼了。
但他说服不了自己不去追，也不敢真正迈出脚步去追。
他要做什么，才可以润物无声地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
他既不知道，也不知道该请教谁。
卢商延去洗碗，赵封钥和霍久锡两人就坐在客厅休息。
赵封钥拽着一本书，因为紧张，手指无意识地摩擦着书页。
他轻声问：“晚上……你有空吗？”
声音有点紧，嗓音比往日更清冷一些。
霍久锡闻声抬头，一双眼睛望着他，“嗯，有，怎么了？”
明明只是最正常的目光，却因为得天独厚的条件，深邃得令人沉醉。
仿佛怀了千般温柔，万般情意，透过一个克制的眼神，无声传达着满腔爱意。
赵封钥垂眸，声音愈加低沉细弱：“我想，请你，和我一起玩游戏。”
霍久锡有一瞬间的意外，但他很快调整过来，忙说：“当然可以，你，我，呃……我房间只有一台电脑。”
赵封钥轻轻翘了一下嘴角，“没关系，我房间有两台。”
霍久锡看呆了一下。
他怀疑自己的眼睛出问题了，他看见——刚才赵封钥笑了一下？！
但是，为什么会笑呢？
对啊，为什么？
所以肯定是看错了。嗯，眼花了。
不过，赵封钥邀请他一起玩游戏，他非常受宠若惊。
虽然赵封钥为人谦虚，但他的气质高冷，给人一种不好接近的错觉。
同样的，以他的性格和气质，大概也不会主动邀请别人打游戏。
所以，邀请他……是因为认可他的技术？
霍久锡心里思绪流转，心在这一刻尝到了隐晦的甜意。
被赵封钥认可，与获得电竞社那群队友的认可不一样。
对于后者，他其实并没有太大感觉，但前者，能得到赵封钥的认可……说实话，他心里非常高兴。
那是无法形容的兴奋，他甚至发呆了两分钟。
仿佛心脏在胸腔乱蹦，正向着嗓子眼蓄势待发。
这让他回忆起，赵封钥一本正经地对他说：
「我喜欢他五年了。现在是第五年。」
……
「你知道吗？我当时眼睛都忘了眨，就连队友早已走远了我都没有发现。他真的太好看了，少年得志，意气风发，锐气四射，耀眼夺目……所有年轻帅气的词，都可以用来形容他。」
「至此，“一见钟情”对于我来说，不再是一个苍白的词汇。」
「在十三岁那年，我亲身感悟了一番，一踏入便是漫漫征途。」
他还说：
「我爱他」
霍久锡不止一次地回想起这一幕。
他从未见过那样的赵封钥。
他还想，这些话都是真的吗？这些话现在还作数吗？
还有，当年……他是不是很难过？
赵封钥在因为他难过吗？
只要一想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能是肯定的，霍久锡就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件不可饶恕的错事。
不可原谅。
他在心疼——
隔着五年和千里的时空，心疼当初那个未满十四的少年。
他能明白自己对赵封钥的不一般，却辨不出赵封钥对他有没有一丝特别。
那个人总是那样高冷坚硬，只有偶尔几次，被他瞧见些许软弱，就像意外咬开流心蛋糕之后，看见里面的流心，如此诱人。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不太想当一个正人君子。
他不再想着一个人过一辈子，孤独终老，和事业相依为命。
他想，如果赵封钥真的爱他，他也想爱一次赵封钥。
他觉得自己似乎错失了很多，他觉得遗憾，虽然不知道究竟有什么遗憾，但心底的钝痛感令他难受得将近窒息。
他是不是……也错过了一个五年？
他为什么没有早一点认识他？
如果相遇在那个青春热血的赛场上，他们是不是会拥有一场热烈奔放的恋爱，像明亮的火焰，炽热张扬。
或许吧，但现在也不算太迟。
他们一个才十八岁，一个即将步入十八岁，在这刚刚成年的一岁里，他们是不是可以试着，谈一场甜甜的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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