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摆摊了

裴琅被她搞得哭笑不得：“不用这么急，再说我们还不缺钱。”

        “可二哥需要画画呀。”双卿解释道“按二哥的想法，还是画那种单个的人像最有价值。像清明上河图那种全景也要有，但不用多，一两张就够了，主要还得画详细的人像，最好还是芸芸众生各不相同的人像。这样的话，还是摆摊最好，能网罗到许多不同的客人。”

        说到这里，她皱着眉回忆道：“这就是二哥说的什么对，样本的多样性！”

        “你居然还记得。”裴琅惊讶了。

        “二哥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双卿的眼睛弯弯地，亮亮地，像个月牙儿。

        裴琅抱紧了她：他的卿卿啊。

        于是天亮之后，袁枚惊奇地发现这俩人竟真的准备摆摊了。他睁着迷茫的大眼问道：“少卿，你缺钱啦？”

        “没有。”裴琅头也不抬地答道“不过我想画画了，先摆个摊试试看，看能不能弄到几个客人。”

        袁枚“唰”地一下合上扇子，对他道：“这个我熟，交给我吧，我也摆个摊，咱们一起挣点钱。”

        在他的指导下，裴琅很快就弄好了两个摊位，开启了他的摆摊生涯。

        袁枚选的位置在闹市，人来人往地非常热闹。裴琅摆过一次摊才知道，原来即使在清代也是有城管的，摆摊也是要交钱的，不交钱是会被哄走的。

        他跟袁枚各掏出几张字画摆在摊位前，只等生意上门。

        生意很快就来了，是个衣着整洁的书生。他指着袁枚的字画问道：“这是你写的么，多少钱一张？”

        “五文。”袁枚报出了价格。

        书生犹豫了一下，掏钱买了下来。

        裴琅很羡慕袁枚这么快就搞定了一单生意，真不愧是经常出来摆摊的人。

        他又等了一会儿，才堪堪迎来第一位客人。

        “小哥儿，你是卖画滴？”一个挑着担子的大爷走到裴琅跟前，用不太标准的官话问他道。

        裴琅赶紧起身答道：“是，大爷您要画画么？”

        大爷摆了摆手，道：“饭都吃不饱，哪有闲钱买画哟。我是看你画滴怪好看，这才忍不住想问问。”

        裴琅想了想，同他商量道：“大爷，能让我给您画张画么？不要钱，您只要坐着等一会就行了。”

        “画好给我么？”大爷问道。

        “这”裴琅尴尬了，笑道“这不能白给，您想要还得买。”

        “嗨，我还以为你要白送我。”大爷失望了，挑起担子就要走“原来还是得花钱买，对不住啦小哥儿，我生意忙，没时间让你画我。”

        裴琅的第一单生意失败。

        眼见这样不是办法，双卿提议道：“不如我们出钱引人过来画吧，一个人五文钱。只要坐着不动就能拿到五文钱，或许会有人愿意呢。”

        这是个好主意，他们打出五文钱征人的名头后，很快就有人上门了。双卿跟裴琅一起画，一次能画两张，看得袁枚咂舌。

        “少卿，你们这是来赚钱的，还是来倒贴钱的啊？”袁枚被他们画画的技术吸引，干脆收了摊位，专程观赏他们绘画了。

        “不这样没办法呀，别人哪肯白白浪费时间让你画他呢。”裴琅笔下不停，边画边说。

        他没时间仔细画，只能先草草勾出人的轮廓和五官的主要特征，等回去以后再慢慢进行细致的填补。这也是无奈之举，因为就算他有时间画，别人也未必肯等他那么久。

        袁枚翻了翻他们已经画好的那叠，赞叹道：“画得真好，少卿，要不你去衙门里当捕快吧，专给逃犯画画的那种。有了你的画，保证不会抓错人。”

        “可以啊，只要他们愿意出钱。”

        袁枚怕他真有这打算，立刻反悔道：“我开玩笑的，让你做那种活岂不是大材小用。”

        双卿数了数张数，对裴琅道：“二哥，我看差不多了，等再去别的地方了再画。”

        不能只画一个地方的人，要各个地方、各种身份的人都来一点才好。

        裴琅点点头，道：“今天就先这样吧，光给这些画收尾就够咱们忙很久了。一口吃不成个胖子，咱们慢慢画，慢慢来。”

        袁枚向他们推荐了一家小馄饨馆，三个人吃完饭后开心地回了旅店。

        一个月的时间，袁枚带着他们跑遍了全江南。随着去过的地方越来越多，裴琅他们背上的包裹也越来越重，里头装的全是画。

        他们不光画了人，还画了街市、城门、寺庙房屋等等，袁枚笑称他们的后人都不用出门了，想知道哪个地方长啥样，在家里翻开父母的画作一览即可。

        双卿怕直接塞进包裹里会把这些画压坏，便找小贩买了几根带盖子的长竹筒，小心地把它们卷进去。

        “这样就不怕压啦，带着也方便。”她捧着竹筒笑道。

        裴琅不放过任何一个夸奖老婆的机会，连忙称赞道：“还是卿卿有办法。”

        这回旅行的结果就是，他们收获了一枚驴友，还有满满几竹筒的画。

        袁枚似乎不急着回家，旅行结束后又跟着裴琅回了裴家庄。裴琅问他不怕家里人担心么，他只摇头说不会。

        他性情真诚，行事洒脱，裴琅跟双卿都非常喜欢他，三人相处得十分愉快。

        袁枚对他们的喜爱更甚，至于原因

        “嗝，少卿啊，这红烧醋鱼真不赖，咱们明天接着吃吧？”袁枚说着，又打了个饱嗝，恋恋不舍地放下了筷子。

        裴琅可算知道了，这家伙就是个饕餮，生平最大爱好就是追求美食，难怪他带他们吃的那些饭馆味道都不错。他之前还好奇袁枚身上是不是装了雷达，专门搜索美食。

        好在裴琅也是个同道中人，这一下算是一拍即合。袁枚不仅会吃，还会做，一手好厨艺让双卿都叹为观止，直呼比不上。

        而裴琅的开心之处在于，等了这么多年，他总算找到一个能吃辣的同好了！袁枚对吃很包容，只要好吃，酸甜苦辣来者不拒，双卿做的清蒸老虎斑他喜欢，裴琅做的麻辣锅子他也喜欢。总之，只要好吃，他都喜欢。

        更绝的是他还把这些菜的配方都记了下来，他随身带着一个厚厚的本子，里头记录着各式各样的菜色。裴琅问他写这个有什么用，他神秘兮兮地笑道：“留着将来赚钱呀，独家菜谱，绝对值钱。”

        裴琅想不明白一本普通的菜谱哪里值钱，就由他去了。

        “少卿，等将来我想到了赚钱的法子，一定叫上你，咱俩一块干。”袁枚向裴琅保证道。

        裴琅正忙着给画上色，胡乱应了一声表示听到了。

        他们在家中岁月静好，却不知裴珲那边已然遇上了麻烦。

        清月自从借给裴琅贺喜之机见过老沈氏她们之后，隔三差五便会登门拜访。她止口不提裴珲，只说与于敏惠一见如故，想做个手帕交。

        她礼数周全，言辞恳切，每次来都会给攸宁带各种新奇的小玩意，于敏惠尚未表态，攸宁却已经黏上这个美丽的姐姐了，每回清月来他都笑得见牙不见眼，拿着清月送他的玩意满院子跑，见人就显摆一番。

        于敏惠虽然心中古怪，却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绝她，更做不出把人堵在门外不让进的事，只能礼貌而客气地接待她，想让她明白自己并不想与她深交。

        清月的到来无端端为她增添了几丝烦恼，她本想把这事说给裴珲听，可裴珲下乡忙分地的事去了，一直没能回来。再加上老沈氏也染上风寒病倒了，于敏惠一下子忙得不可开交，既要照顾老沈氏和攸宁，又要帮忙打理衙门里的各项事宜，还要抽出精力应付清月时不时的拜访，她顿感心力交瘁。

        虽然不用她干活，可她得操心啊。老沈氏病了之后她连个倾诉的对象都没有了，于是更加心累。

        病中的老沈氏十分过意不去，劝她道：“惠惠，你歇歇吧。我病得不重，很快就能好，别担心。实在不行就给阿琅去个信，叫他过来照顾我，不能所有事都让你抗。”

        于敏惠笑笑，道：“一来一回得许久呢，等阿琅接到信赶过来，祖母早就恢复元气了，不用叫他知道。”

        老沈氏心疼坏了，就怕把她累出病来，恨不得立马康复。

        于敏惠没有把清月到来的事情告诉她，想让她安心养病。以前也有比这还忙的时候，可从未像现在一样心累过，难道是由于怀孕的缘故？

        她轻轻抚摸着平坦的小腹，觉得自己变得多愁善感了，一点小事就能让她思虑半天，想来想去也拿不定主意，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难道这次是个女儿？”想到这个可能，于敏惠忍不住面露微笑。女儿好呀，阿娘的小乖宝，她一定会好好爱她的。

        清月再次上门的时候，惊讶地发现于敏惠的情绪变好了许多。望着她圆润的脸庞，她心里有了猜测。

        “李师爷，你家堂尊在何处公干啊？”出门的时候，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李师爷想着这又不是什么机密，就很干脆地告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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