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夫人沉心合一剑 剑性难容寒石承
凌儿道：“提到兵器你就感伤，先把手上的东西弄好再说。”
燕凌风道：“你若不说我便忘了，我们还得先在这赵国之内找到一位铸剑师，然后再去魏国。”
凌儿道：“你不担心你的包裹了？”
燕凌风道：“担心也没用，毕竟已经丢了，而且即使有人得到也不一定能练成，鬼谷的东西可并不好学。”
凌儿道：“也不知道我爹和上一代鬼谷子有什么渊源，竟然这么相信你们。”
燕凌风道：“你知道你爹为什么被杀了吗？”
“什么？”凌儿惊讶的道，她脸上又浮现出一片愁云，接着道：“他老人家是病死的。”
燕凌风道：“绝没有可能，你爹一定知道了什么事情，而且他很有可能是被盖聂杀的。”
凌儿道：“可他应该连我们一家的存在都不知道。”
燕凌风道：“没有什么是绝对保密的，而且盖聂的野心和秦王的城府都是你难以想象的。否则盖聂又怎么会来抢走你？宝鉴什么的也是顺带的罢了。”
凌儿道：“可真的没有人杀了我爹。”她显着有些激动。
燕凌风道：“毒杀！很有可能，而且可能连你爹都不知道。”
凌儿眼神越来越暗淡，喃喃道：“别说了，别说了，我不想去回忆那件事。”
不管是谁死了父亲都不好受的，更不愿意别人一直挂在嘴上。
一轮新月挂在深蓝的天空，星光闪闪。
燕凌风道：“要找个地方住下了。”
凌儿道：“你还有多少钱？”
燕凌风道：“不多，不过刚才得得那些都是赵国的钱币。”
“这地方挺漂亮的，”只听一个女子说道。
“属地的风景本就不同。”这声音正是阮有沚的。
那么刚刚的声音便是缪蓝了。
只见这蜀地夜色：
月挂深蓝，片云遮月众星繁；晚风轻吹，撩衣起裙蜀人舞；草尖轻低，牛羊相伴合栏憩；高木参天，树根缭绕合地连。
“终于到了，我们开始吧。”阮有沚道。
廉戾道：“请两位先去休息，明日便可开始。”
阮有沚道：“劳烦费心。”
到了房中，缪蓝道：“他挺好的不是吗？”
阮有沚道：“我们只是各取所需，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牵连，只不过我们各自都留了一手罢了。”
缪蓝也不懂是什么意思，但她并没有问，因为她知道，如果他想说的话是不需要别人问他的。
缪蓝道：“嗯，我们睡吧。”
正说着便去给阮有沚解开衣襟。
红日初升，阳光如泄水般铺开大地。
铸剑室中。
“夫子可人的这把剑？”燕凌风拿着断掉的凌花雨剑问道。
徐夫人道：“当然，老身铸剑之前倒也些许读过一些书。”
燕凌风又拿出自己的那一把剑，说道：“能否请夫子将两剑合二为一。”
徐夫人道：“不行。”
燕凌风非常惊讶，也许他并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回答。
燕凌风道：“可否告知为何？”
徐夫人道：“‘凌花雨剑’是由寒铁打造而成，而你的剑大概只是普通的铜铁合金罢了。”
燕凌风道：“难道没有什么办法吗？这把剑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徐夫人道：“如果放在之前你倒有可能可以办到，但如今你的心性已乱，如果可以克服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燕凌风淡然明白徐夫人的话是什么意思，因为遇到凌儿的原因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冷静，而且他的顾虑也慢慢多了起来。
燕凌风行礼道：“请夫子指点方法。”
徐夫人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放弃读书转向铸剑吗？”
燕凌风很是迷惑，也不明白他这样说的目的，但他只有静静地听着。
徐夫人道：“记得有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一块儿石头中拔出了一把匕首，只记得那时，锋从石中出，寒光似月明。”
徐夫人顿了顿接着道：“于是，我被着寒光所吸引，转向了铸剑，而最后我发现那块石头有着非同寻常的寒气。但我并没有将它占为己有，而是放在了原处，只有需要的时候才会使用它来打磨兵器。”
燕凌风道：“那我将它去来可好？”
徐夫人道：“但是那块石头已经被‘天残派’的人给保护起来，为自己打造兵器。”
燕凌风道：“‘天残’？传说中那是一群先天残疾却热衷与武功的人所创。”
徐夫人道：“可是随着时代的变迁派别更是为了自我保护。他们在‘天残洞’中居住，终日不见阳光，他们不愿别人看到自己，也不愿去招惹世人，更有人认为他们是在策划一场变革”
燕凌风道：“‘天残洞’具体在哪？”
徐夫人道：“大概在韩国。”
燕凌风道：“我也有事要去魏国，一并办了也好。看来这剑只能先断着了。”
燕凌风辞了徐夫人和凌儿一起向魏国的方向走去。
凌儿道：“你的剑真的没关系吗？”
燕凌风道：“没事的，我对我的实力还是有把握的。”
凌儿道：“你什么时候能改掉自负这点毛病。”
燕凌风道：“自负也是要有本钱的。出不了任何问题的。听徐夫人那说法，这两把剑可能需要那石头将断口处打磨，使石头的寒气包裹着剑本身的气势，将两剑相融，现在看来好像只有这一种办法了。”
凌儿道：“我们先去找‘夜飞狐’还是去‘天残洞’？”
燕凌风道：“你知道去哪里找‘夜飞狐’吗？”
凌儿道：“我也不知道。”
燕凌风道：“这不就得了，还是先去‘天残洞’比较靠谱吧。”
凌儿道：“但你明明认为那些宝鉴那么要紧，现在丢了好像并不着急？”
燕凌风道：“毕竟是鬼谷，我不着急，如果真的有人能习得倒也是件好事。”
凌儿道：“那你们可真是奇怪了，一群人围着一本学不会的东西还这么起劲。”
燕凌风道：“只不过现在太多的人都有些自负了。”
凌儿道：“你也一样，不是吗？”
燕凌风道：“可是我比他们都要聪明一些。”
凌儿道：“因为你学会其中的一个了吗？”
燕凌风道：“因为我并没有去学，我只不过是挑了一个自己喜欢的，而且师父还经常练的。”
凌儿道：“可是鬼谷子只练‘断水刀法’”
燕凌风道：“也许这就是师父选我的原因？”
凌儿道：“你师父一次收多少人？”
燕凌风道：“鬼谷子广列门徒，虽然成才的很多但大多数都还是单独行动，这就是鬼谷的规矩。”
凌儿道：“所以你和你的同门师兄弟们并不熟，是吗？”
燕凌风道：“也许还会有同门来杀我。”
凌儿道：“唉，真不明白，我还是乖乖的跟着你好了。”
燕凌风道：“知道就好，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的。”
两人正走着，一个人拦住他们说道：“两位可否稍等片刻？我家主人要找你们。”
只见那个人脸上挂着微笑，但却极其冷酷，让人感觉不到一丝微笑的暖意。
燕凌风道：“你家主人是什么人？”
那个人道：“这您还是不知道的好。”
燕凌风道：“那就恕不奉陪了。”
那人握住燕凌风的肩膀道：“主人吩咐的事情，我好像只能照办。”
那人的手突然发力，燕凌风感到肩膀突然一疼，一看那人的手只有四根手指，小指已经被削去。
“夜飞狐！”这是燕凌风脑海中突然闪出的三个字，但他并没有说出来，因为只凭手指个数和指上力度是不能确定他是否是“夜飞狐”。
那人道：“我家主人说，如果你不肯来，看见我这双手也应该会去见他的。”
燕凌风连想都不敢想，也想不出这是为什么，如果他真的是“夜飞狐”为什么要主动来找他？如果他不是，那他又如何会知道我对四根手指产生好奇？若是他的主人是“夜飞狐”又为何要在此现身？
燕凌风对凌儿说道：“我们跟他去看看，跟紧我。”
凌儿道：“是。”
他们随着那个人上了一个名为“残香酒楼”的地方。
燕凌风对那个人说道：“如果我们不来你也许会死，对吗？”
那个人道：“没错。”
燕凌风道：“如果我刚刚不来而是把你杀了，又会怎样？”
那个人道：“可是你来了，而且并没有杀我。”
燕凌风道：“不得不说你有一个好主人，他真的善于了解别人的心思，也善于为手下着想。”
那个人道：“好像是的。”
燕凌风道：“你知道我是谁？”
那个人道：“知道。”
燕凌风道：“可我还不知道你是谁。”
他们边走边聊，这时他们走到一个门前。
那个人推开了道：“主人在里面等你。”
燕凌风看着他道：“看来从你这里我好像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那个人还是微笑着，很平静，嘴角并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样子。这时他伸出了右手，示意燕凌风进去，他的右手不同于刚刚握住燕凌风肩膀的左手，右手也是四根手指却没有食指。
“天残！”燕凌风对于他的手已经不想再思考更多了，令他惊讶的更在于刚刚徐夫人提到的天残派，燕凌风通过那人的手只能联想到与他自己最贴近的两个人物或是派别。
只听里面的人朗声道：“‘断水刀法’可否比试一番？”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龙吟剑已出鞘，那人持剑向燕凌风刺来，燕凌风闪身到凌儿身前，拔出还未断掉的那一半只有单刃的剑迎了上去，燕凌风用剑将那人的剑击入门栏，又顺势旋身而上，右脚踩住那把剑的剑身，只见那剑虽长却是一柄单刃细长的刀，燕凌风左手抓住门框上沿右手持刀已架在那人的脖子上，并在翻身时已用左脚踢飞了领他上来的那个人。
这一瞬间的连贯动作把凌儿也惊住了，呆呆的站在那里。
没等她缓过神来。
燕凌风道：“原来是‘跛脚直刀’岳柏前辈，不知有何贵干？”
岳柏道：“邀你前来只是给你看样东西。”
燕凌风道：“哦？天残派的心法吗？”
岳柏道：“哼，不识好歹的东西，看看这是什么。”
岳柏拿出两卷帛书，正是断水刀法！
燕凌风收了刀，说道：“不知前辈从哪里得来，还是说前辈故意为此？”
岳柏道：“天残派还没有沦落到要靠鬼谷的秘籍来保护自己！”
燕凌风道：“那我就不清楚前辈的目的了。”
岳柏道：“我只知道你的东西被‘夜飞狐’给抢了，而且我碰见了她，所以这个秘籍在我手上。”
燕凌风自然相信岳柏有胜过“夜飞狐”的实力，毕竟“夜飞狐”只是一个飞贼，并不是可以和岳柏这种高手硬拼的。
燕凌风道：“你把我叫来就是为了还给我这个？而且一共有两种，另一种是书简，你好像也被骗了。”
岳柏道：“什么？还有一种？”
燕凌风道：“看来老马也有失蹄的时候。”
岳柏道：“看来真的老了。”
燕凌风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岳柏道：“没有目的，这年头一定要有什么目的才做事吗？”
燕凌风道：“大概是的。”
岳柏道：“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就只能让我开个条件了。”
燕凌风道：“我就是在等这个，而且这个条件好像本来就需要。”
岳柏道：“条件就是你要和我决斗！”
燕凌风道：“什么？”
燕凌风不敢相信，岳柏的条件只是决斗，而且是和自己这种晚辈，江湖上很少有长辈向晚辈提出决斗的，燕凌风越发不解。
燕凌风追问道：“真的吗？那如果我不接受呢？”
岳柏道：“本来你可以直接拿走的，但是你没有，你不相信我，所以本来并没有条件，只不过是你逼我加上去的！”岳柏非常激动，像是发泄着对燕凌风不相信自己的愤怒。
燕凌风道：“真的要比吗？对你我都没有好处的。”
岳柏道：“我只想通过这次决斗告诉你，年轻人还是多向晚辈学习请教才好，而不是怀疑！”
燕凌风道：“看来我可能改不了了，前辈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和我的女人说几句话。”
岳柏道：“你说吧。”
燕凌风道：“我希望到一个人少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而且我不希望有人跟着，毕竟我和我女人说的话还是避着点旁人的好，不过我不会跑，因为你手上还有我想要的东西，这点你倒可以放心。”
岳柏道：“好，我在前面等你们。”
燕凌风道：“刚才领我上来的那位应该是‘四指金刚’陈铭对吧。见到你们我好像了解了一些我本来想知道的事情。”
凌儿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想着燕凌风要对自己说什么，脸上不禁泛起红晕。
燕凌风接着道：“如果前辈不介意能否明日再战？反正是早晚的事，今晚我倒是想和我的女人好好睡上一觉解解乏，而且我在决斗之前总想睡一睡女人的。”
岳柏道：“真是年轻气盛，我只能给你们一晚上的时间。”
燕凌风道：“我真搞不懂您一大把年纪了为什么总想些打打杀杀的，天残派应该也并不缺钱，您也真的应该好好找几个女人陪陪你的。”
岳柏厉声道：“没大没小的！陈铭，我们走！燕凌风明天早上魏国边境，你要想拿这宝鉴就按我说的做！”
燕凌风懒散的道：“是~~~是~~~知道了，不就是个决斗吗，至于吗？”
岳柏和陈铭飞身离去。
“快走。”燕凌风缓慢小声的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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