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春之声圆舞曲 七

李春陶醉在他所喜爱的音乐中。

        这一天转悠下来，给李春的感觉很好。他没想到在柳芭的故乡，他的能源改造会给人们留下这么深切的印象。刚刚步入文化街，李春主要是庆幸这里的人们替他李春做了安抚柳芭的工作，有了故乡人的充分认可，不愁柳芭不继续安心地为春风卖命效力。然而，稍事深入，李春就意识到了自己的这种想法其实是很狭隘，也很那个的。哈巴罗夫人对春风事业的喜爱和拥戴，确实出于至诚，这可以从文化街的每个墙角找到证据。所以一天转悠下来，李春的心情超级愉快，看到自己的事业能够如此得到人们的喜爱，比什么都好。同时，李春也更加自信，这些年来，他的运作是成功的。

        李春所指的运作，就是用人。

        李春闭目养神，柳芭也不去打扰他。柳芭其实听不上这种腔调的音乐，她的骨子里喜欢的，还是德意志民族铿锵有节奏感的进行曲，以及俄罗斯民族深沉忧郁，让人联想到莽莽雪原，滔滔大河的叙事曲。

        这一天与李春如此亲密地在一起，不谈正事，也没有别人在场，不用争风，也没有醋可吃，在柳芭来讲，是件很享受的事。柳芭现在若说吃醋，对象竞是华连卡。自从她把华连卡引入春风集团之后，她就逐渐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这里面最主要的原因是，柳芭做梦也没有想到，远在俄罗斯大森林里的表妹，竟然早就是李春的粉丝。而且，华连卡是李春的粉丝这件事，是逐渐让柳芭知道的，就是说，华连卡像一片缓释的药片，以持续的释放动作，由小到大，由弱渐强地放射出对李春的爱慕和依恋。

        一开始，柳芭倒也不甚在意，暗恋李春的女孩多了去，这本是正常不过的现象。李春现在也不过二十六岁，风华正茂，年轻力壮。这么年轻就成了如此重量级别人物，放在哪个异性眼里，都是块闪光的金子。何况，在对待华连卡的态度上，李春也非常审慎。那时，刚刚渡过了杨娜劫波，李春也是倍加小心，有了一小段夹着尾巴做人的时段，就把华连卡外放到了撒哈拉。在柳芭的心目中，华连卡这一页就算翻篇了。

        对远在撒哈拉的华连卡，身居春风总经理高位的柳芭，心中充满了愧疚之情。本来人家在老家的大森林里呆的好好的，你非把她弄到春风来，当作一件秘密武器储备着，以应不时之需。这种做法本身就比较卑鄙，现在用不着人家了，又把人家一竿子支出万里之遥。所以，柳芭心里始终觉得对华连卡有愧。在这种心态之下，柳芭才在她认为是安全的情况下，把华连卡从撒哈拉要回来，担任了有名无实的总裁办主任一职。做了这般安排之后，柳芭心里好受了许多，她甚至开始为华连卡的终身大事操心起来。柳芭心想，华连卡要找对象，一定要找个俄罗斯本民族人。虽说柳芭自己的经历很惨，但是正因为有了这个失败的教训，柳芭才更加自信，她为华连卡挑选对象，就有了前车之鉴，也就有了成功的把握。

        在刚一接触到为华连卡找对象这个命题之初，柳芭心里其实就有了人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与其说这是柳芭为华连卡选中的对象，不如说是她自己一直以来认定的最佳配偶人选。柳芭嫁给了巴扎洛夫，并不是柳芭的本意。在白桦林小木屋中的奇遇，也真真是一场奇遇，或艳遇。巴扎洛夫迅猛的动作和无可争议的力量，几乎在一瞬间就击溃了柳芭所有的心理防线。后来，柳芭曾和李春一起探讨过这时的她自己，正像华夏汉字中那个“婚”字里包含的意义，一个女的，被整得昏了头，就把自己给了人家。李春当时纠正她说，不是被整的昏了头，这个字的意思是说，男人追上女人之后，把她打昏过去，然后扛进山洞里成婚。所以，直到现在，华夏人还把新婚之夜的场所称为洞房哩。

        但不管怎么说，柳芭心仪的对象并不是巴扎洛夫。这个幸运地被柳芭小姐芳心圈中，又不幸地没有娶到柳芭小姐的俄罗斯小伙子，叫安德烈?伊万诺维奇。安德烈是柳芭姥姥家海比镇的人，确切地说，是柳芭的舅舅也就是华连卡表叔米希奇的同乡。这样说起来会把人听成一脑袋糨糊，用最直接简便的说法，他出生和成长的地方，距离柳芭和华连卡的家乡都不搭界，与两位俄罗斯美女没有直接的关系。

        柳芭在哈巴罗夫电厂做护士的时候，厂医院接受了一次抢救任务，是海镇林场送来的一批受伤的护林工人，他们是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困在野外，冻成了冰砣子。这批冰砣子运到哈巴罗夫电厂之时，全都不省人事，在某种程度上，就像古代人类期许的那样，成了冬眠的植物人。

        要复苏这批冰冻植物人，并不是什么难事，这项技术早在一百多年前，就被人类掌握，所以，就是哈巴罗夫电厂医院这个档次的医疗单位，也完全可以承担这个任务。但厂医院的病房有限，不能同时把送来的三十多个人同时复苏，只好分期分批地进行。每批复苏六个人，其余等待复苏的，就被装进冰柜里继续冻着。这种操作形式颇似华夏的传统食品速冻饺子，吃到谁了，就从冰箱里取出来化开冰冻，暂时吃不到的，就先继续冻着。

        安德烈是第二批被解冻的，在解冻过程中，有个至关重要的环节，是男人们那个功能的恢复确认，具体说，就是看被解冻人的那物儿，是不是在冰冻的时候被冻得失了效。这其实是个非常容易被验证的功能，也无须专业培训，是个人都会做。常规的检验方法，由一个医护人员拿小棍儿梆那物几下，如果有了条件反射，变硬扬起，就是合格了。及至安德烈，却不灵了，那个东西像一条被做熟了的葱烧海参，软塌塌的歪倒在一边，任你千呼万唤，就是不起来。

        开始时，护士们还觉得好玩，哄笑着逗他，说难不成我们还要真的给你找个媳妇才成吗。躺在测试床上的安德烈羞得满面通红，汗也下来了，他自己也使劲，却是越着急越不行。这样折腾了一阵，护士们意识到了事情不那么好玩儿了，这家伙可能真的废了也未可知。于是几个老护士嘀咕了一阵，她们应付这种局面还是有经验的。嘀咕完了之后，多余的几个人都出去了，剩下一个较为顺眼的准大婶，扔了手中的小棍儿，直接用手为安德烈操作。安德烈羞得无地自容，可是那物儿却依然不争气地继续软着。准大婶老护士也急出了一身汗，难不成还要继续往深层次动用身体资源吗，她正犹豫着，安德烈却不干了，他从床上跳下来，说什么也不再配合治疗。候在门外的护士们立刻进来把他按回测试床上。她们不再打闹着笑了，方才那位失败了的准大婶老护士说：

        看来不动绝招是不行了。

        她们所说的绝招，就是柳芭。但此时的柳芭还不满十八岁，是个地道的未成年人，不适合担当此类任务。于是就有个老护士去向她游说，并发誓绝对保密。柳芭的脸羞得更红，可是护士的职责和献身精神，还是占了上风。在平时的护理中，年幼的柳芭也没少见这物那物的，人身上左不过就这么几个玩艺呗。

        柳芭最后还是红着脸来了，安德烈一见柳芭，脸就红到了脖子根，与此同时，还未等得柳芭护士采取任何测试手段，就见那物儿活象一只充了气的气球，眼见着就起死回生，不消半分钟，就支起了昂扬挺拔的大炮筒子，并且还有继续昂扬向上的精神。

        这般立竿见影的效果，即便当了快一年护士的柳芭，也是初次看见，她先是吃惊地瞪着双眼看了一会儿，继而转身捂着羞红的脸跑了出去。老护士们一拥而进，整个测验室里笑翻了天。

        被解冻了人很快就恢复了体力，他们暂时留下来帮助照顾尚未解冻的工友们。这样，安德烈和柳芭就有了一段既尴尬又不乏惺惺相惜的相处。

        啊，那是一段多么美丽的日子哟。如今，度尽波折，功成名就的柳芭，坐在故乡的小餐厅里，回想起那段难忘的时光，依然感慨万千，不由得两行热泪挂在腮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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