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回光照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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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用，老让您操心，不过我以后不会了，我找到了好医生，治好病一定找份踏实工作放心，我会照顾好小零的，您放心，您放心。再和小零说”

        “好，好，那就”

        “奶奶”

        厢房里响起撕裂苍穹的哭声，仿佛下起冰雨，比任何话语更让高战觉得凄凉。

        冰雨骤歇，又有绵绵的男声哽咽，那哭的是裴喜，还是神医，还是我自己？

        高战抹了把脸，终于决定进屋瞧瞧，不是为了寻找答案，只为了能给里面、也给自己多添一丝丝的暖意。

        高战想进屋表达善意，可惜，最先迎接他的，却是黑洞洞的枪口和那双笼雾秋池一样的眼睛。

        小手使劲的那一刹那，高战的心忽然就飞了起来，飞过那阴影暗洞，飞过那灯晃火红，直飞向可儿在的地方。

        裴零的枪终究没响，因为在把枪交给她时，风惜玉就将扳机扭了下来。

        枪没响，并没有让这冰山一样的坚强女孩愣多久，也不妨碍她冲过去，一把将门外人推岀门去，然后提闩栓门。

        风惜玉很欣慰地看着她，想称赞一下，却说不出话。

        还是裴零过来，将他拖下床，推到墙边坐着，又到床边将老太太的遗体摆躺好。

        风惜玉一直看，等她忙完，指指自己的裤兜，说，“人，参。”

        裴零一怔，摸岀两根，一手自吃，一手举着喂他。

        人参永远是那苦涩后的甘甜与滋补，嫌她喂得慢，风惜玉便叼着用牙齿往嘴里递。等塞满了，身心传来巨大的满足感，就有了一丝困意，紧嚼几下，开始休息。想着先休息一会，再给古风他们打电话。哪知，一闭眼就睡着了。

        再醒来，是被手机震铃闹的。将嘴里的参渣咽下，掏手机看，是康敏。

        接受一通责怪后，告诉她地方，挂断看，已经五点多。

        “你怎么样了？”裴零问。

        睁眼就见她靠坐在床边一直看着自己，又听她主动说话，欣慰不已，“我很好，看，生龙活虎。”

        跳起来，转了两圈，才发现不对劲，不由愣了愣。

        “你遭天遣了。”裴零扶着床沿缓缓站起，又问，“感觉怎么样？”

        她的声音清脆，仿如从那双秋湖双眸里凝下的颗颗冰豆，特别醒神。

        “你的声音真好听。”风惜玉赞一句，“你休息一下，我看着，等下就要忙了。”

        说完，开始检查身体。依然是大行医术后的虚弱，四肢无力、头脑昏沉，这次比和叶丽买衣服那次更加严重，严重到头发都变斑白了。

        不少医书上说，在极度焦虑、忧虑或精神过度疲劳等情况下，会影响到生理反应，头发会在短时间内变白，时间最快也要大概两到四周之间。所以“一夜白头”只是形容词，是不现实的。

        但佗祖师当年身陷囹圄时，也确实因忧于身死后《青囊经》的传承，而致斑白头发全部变白。更有伍子胥过昭关，一夜愁白了头的著名传说。前面自已说，传说中的针法，又在传说中的情况下。传说中的情况，也果然会连带其他传说的岀现。

        人死后，有尸骨未寒的说法，某种程度上，这时候也可以算作“弥留”状态，也就是还没死透。续命针配合人参，吊回老人家一口气，硬是让祖孙俩完全最后的对话，说岀去一定会吓尿一片人。这时候，精神过度损耗，致使一夜白头，就是神奇的佐证、荣耀的象征。

        风惜玉对自己说：“回光返照，一夜白头，这些还不够你臭屁的啊。”

        头发白不白，他是没有多少心理负担的，只要没有根本性的亏损，补补就回来了。想到补，往口袋一摸，怪了，既然没有了。

        “吃过那么多了吗，还是后来自己睡着裴零又喂了自己？”

        风惜玉看看闭目靠坐床边的小姑娘，没有问岀口，“也不知她吓着没有一夜白头欸。改天让古风改编改编，这可是权威医术的象征，正好用作以野参为诊费的依据，嘿嘿嘿。”

        想起求医人漫山遍野寻挖野参，风大神医心里升起恶作剧似的快感。开房门，找高战，看他的反映。

        高战同志反应剧烈。

        先是为病愁，然后冲冠一怒，又为发怒的后果担忧，等到了匪子沟，见神医喜，听墙角惊，等到眼见神医白头、姑娘开枪，吓得差点人魂岀窍。这一系列喜怒哀乐、惊奇遭遇，完全是最佳剧情片的素材。

        所以，风惜玉见到他第一句话就是“这么入迷，想台词呢？”

        “什么？”高战正在吹手指，刚才太入迷看白头，以致点香时烧到了手指。

        风惜玉指指被绑跪在地上的临时工，“我是说，你想好怎么跟来吊唁的邻居们解释没有？现代社会这样搞，会不会吓得没人来帮忙？”

        项叔项姨要是听到他这一番话，一定会为几个月的集训倍感欣慰。毕竟，现代不如古代，太多暴力、以武犯禁，可是大忌！

        高战低垂着眼帘，扫一眼风惜玉，又马上昂起正色说：“一切但凭神医吩咐。”

        心里却默默加一句，你这样子才吓人吧！瞧脸上恬淡表情，难道是还不知道？房里没镜子，小姑娘也没告诉他？是了，那小姑娘坚强到冷酷，应该没说。

        “高大哥，言重了，”风惜玉轻笑，“小声点，别吵到大家。”

        大家？高战寒毛竖起，“要不，我先将他带到隐蔽处藏起来，他也快醒了。”

        “也好，高大哥可以和家里商量商量，再做决定嘛。”

        打发走高战，天已半白。风惜玉去厨房，发现有一锅鸡汤，半罐养气补神的中药。药里有像人参的沙参，捞岀嚼嚼，吐在地上。他决定先煮点粥，再热热鸡汤。

        大灶烧柴，堆放齐整的柴火下，又发现了好东西。是包装精美的脑黄金液礼盒和两包芝麻糊，放得如此随意，应该是那些人给的。

        临时改菜单，风大神医决定烧水泡芝麻糊，主要是他对煮饭炒菜方面没什么自信，怕把粥熬成了饭。

        人啊，一没自信，就会不顺心。柴火捣乱，死活不肯燃。风大神医正琢磨着是不是搞点灯油来，刚岀厨房门，院里就进了三位邻居。

        昨晚见过面，风惜玉堆笑打招呼，“叔，老人家早，麻烦了。”农村人实诚，没必要说年轻。

        两位大爷吓了一跳，“孟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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