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石秀宁
回到圣盔城，石川就好像多年的游子回到故里，到处都能勾起回忆。
身边的心腹纷纷表示还我深沉稳准的二等将军，现在的石川活脱有点像流氓公子哥，我呸，不是像，明明就是。
比如带着宫羽去喝花酒，说好了他请客，没想到中途出去方便，便不见了踪迹，姑娘们实在困得不行，无奈宫羽只好付钱走人，现账单上竟然还有两坛子上好的女儿红外带了。
拉着王胖子赌骰子，前十把石川足足输给胖子三百两银子，乐的胖子脸上的肥肉涌现出酒窝来，结果石川恼羞成怒，要求赌上全部身家，赌大小，胖子当然乐意，石川今晚的赌运差到极点，胖子还打算送个爱称，就叫散财童子。
结果，胖子摇到了三个六，正准备乐呵呵收钱，石川打开骰子，四个五，惊倒在场的所有人。
这些荒唐事一天之中生太多了，好像告诉这里的人，曾经那个无法无天的石川回来了。
这才是真正的石川，先前那份老谋深算都是装出来的，石川放声大笑，把胖子身上唯一的内裤拿走了。
众人心中涌起一丝无力感，坑了，被这个家伙的演技坑了。
军需调动不是小事，林平作为总调度，主要任务就是负责西北军军需供给，现在忙的已经找不到人影，石川却悠闲自在，正好是公假，杨刚便请求石川带着大家伙去城里转悠转悠。
这些人见过最大的主城便是百万人口级的秀水城，而圣盔城至少是其十倍大小。
城内的道路宽敞整洁，十匹马并排行进也不会拥挤，两旁耸立着高高的榉木树，是不是落下一两片叶子，远远望去好像下雪，两旁一家家整齐的商铺，经营各种商品，品种繁多，胖子几个人恨不得生出三只眼，而笑容甜美的推销店员更是将一件件小商品塞进这些初哥手里，杨刚参军这么久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脸上挂满了红霞，繁华的景象完全看不出一丝慌乱，罪族的消息显然没有影响到普罗大众。
小时候，石川经常问义父石无敌，什么是军人，为什么要有军人呢，难道义父就不能当一个农夫吗？石无敌总是会摸着他的小脑袋，慈祥的告诉他，长大了你就会明白了。
现在，他已经明白了，军人浴血的意义，就是保住眼前的景象。
换做从前，这条大街他来来回回不知走过多少次，头一回，让他这般感触，这次回来，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曾经那个荒唐的少年。
“胖子，你快看，大人又在呆了，这几天大人神经，总是莫名的感慨。”
“你不懂，人一到了年纪，就这样。”
“我怎么记得，你比大人还大一些。”
“你懂什么，你胖哥我青春无敌。”
……
一上午，这条街还没走完，胖子嚷嚷着饿了，非要石川请客吃饭，作为地头蛇，属下这点要求当然能够满足。
宫羽朝路边行人作揖，问道：“敢问饭庄在哪里？”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宫羽的礼数周到，这可惜说话间一股浓浓的西北风情，年轻人表情有些蔑视，“外地人？这条街是高级商业街，酒食昂贵。”
说完，便摇头晃脑的离开了，宫羽愣住了，朝石川问道：“老大，他什么意思，我问他饭庄在哪里，他答非所问。”
“呃，我想他是善意的提醒你，撒泼尿照照自己的德行。”
宫羽怒气冲冲，“我堂堂狗头军师，啊呸，堂堂一等谋士，这小子竟然敢看不起我，我必须让他明白。”
不一会，宫羽捂着脸回来了，“走吧，赶紧吃饭，真饿了。”
李木匠仔细端详宫羽的脸，宫羽左闪右躲，就是不让他看。
“宫羽，你这让人揍了。他奶奶的，欺负人竟然欺负到我们出云军头上，放心，哥哥替你报仇。”
“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我是斯文人，不跟他一般见识。”
胖子也跳起来，“不行，打你就是打兄弟的脸，你等着，木匠，抄家伙，****娘的。”
宫羽感动不已，“两位哥哥，今天我才现，你俩真是仗义，我宫羽都记在心里了，为了我，连巡防将军都干揍，我太感动了。”
正撸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两人，一听到巡防将军四个字，瞬间把袖子放下来。
“这天气还挺凉的哈。”
“嗯，是挺凉的，可能是饿了，身上没热气。”
“对一定是的，赶紧找地方喝两杯。”
“好，别忘了看紧老大，别让他找任何机会溜走。”
……
石川带着他们去了一家小酒馆，门面不大，看起来挺寒酸的，没想到味道极佳，尤其是酒，别具一番风味，几个人大快朵颐，风卷残云，一个个撑的肚子滚圆。
论饭量，石川最服王胖子，这家伙双手开弓，胖嘟嘟的脸撑的像个球，嘴里能塞进五六个肉包子，但是论度，老铁绝对的王者，那身手，瘦瘦的身子骨不显眼，下手真是快准狠，一伸手，三个鸡腿无声无息的划进自己的碗里。
吃饱喝足，几个人出了饭庄，继续闲逛，正所谓饱暖了就容易想歪，胖子和杨刚开始无聊得看美女。
“胖子，你看这个，不错吧。”
“哼，一般般，勉强合格。”
“哎呦，你看那个蓝衣服的，绝对的美女。你看着背影，这身段，唉呀妈呀，这回头真吓人。”
胖子一边剔着牙，一边鄙视身边这个没见识的小子，忽然，胖子瞪大了眼，张大嘴，嘴里的牙签掉了也不知道，“看，快看，那妞，我的天哪，是我的菜，老大经常说形容女人，那八个字，叫什么来着？芳……芳草萋萋？不对，芳什么来着？”
石川实在是被他们闹烦了，“芳泽无加，铅华弗御。”
杨刚顺着胖子目光的方向望去，我的天哪，仙女下凡啊。
“大人，你快看，大人……咦，大人呢？”杨刚还算有良心，遇到美女，还知道喊上石川一起看，没想到石川更主动，竟然跑到仙女面前。
“老大疯了，当众调戏美女，天哪，还有王法吗？”胖子喊道。
杨刚也忿忿不平，“我赌五两银子，老大要出事。”
“十两，肯定被扇耳光。”
宫羽脸上还没消肿，一说话疼得龇牙咧嘴，“胖子，你还有钱吗？我出十两。”
“快看，仙女吓得脸都变色了，手里的东西都扔了。”
“扇他，用力，不用给我面子。”
李木匠本性善良，这种事一般不掺合，不过他现，那美女眼中带泪，怆然欲泣，情况好像并不是他们胡说那般。
接下来生的事情让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个张大嘴，忘记闭上，那位仙女竟然一下子抱住了石川，琼埋进石川这个流氓的怀里，不停地抽泣。
三个人集体倒地，口吐白沫，胖子还伸出了中指，悲凉地吐出两个字，卧槽。
“都给我起来，丢人，她叫石秀宁，是我的妹妹。”
原来如此，宫羽几个本已生无可恋，没想到峰回路转，脸上重新有了生气，三条色狼蜂拥过来，把石川退到一旁，对着石秀宁做起了自我介绍。
只可怜宫羽身子单薄，被杨刚和王胖子挤到后面，进不得前，便转而握住石川的手，“大舅哥，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妹子就是我内人，我们亲如一家。”
王胖子伸出胖手，拉住石秀宁的芊芊玉手，“我娘曾经给我算过，我今生遇到一个女子，她的美丽是凡脱俗的，一头乌黑靓丽的长，洁无瑕的瓜子脸，淡月般的柳眉，最令人心动的是那双灵动的眼睛，原来这个人就是你，我太幸福了。”
石秀宁掩口浅笑，还未回答，只见胖子一声惨叫，硕大的身躯已经飞出去了。
杨刚马上也拉住她的手，深情道：“尊敬的小姐，下官杨刚，出云军千夫长，每月饷银二十两，体貌端正，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太专情了，尚未婚配，美丽的小姐，我很抢手哦。”
……
石川与石秀宁并肩走在前面，后面胖子和杨刚嘀嘀咕咕。
“胖哥，老大没说过有一个妹妹啊。”
“肯定不是亲妹妹。”
“不会吧，她也姓石，你怎么断定不是亲妹妹呢。”
胖子表情深沉严肃，低声道：“秀宁小姐宛若仙女下凡，你再看看老大，一脸猥琐……”
“胖哥，你看人真的是……呃，别胡说，老大相貌英俊，英武不凡，我不允许你玷污他在我心中高大伟岸的形象。”
胖子斜眼看到石川冷冷地目光，心中一惊，便闭口不言，只是默默地朝杨刚竖起了中指。
……
“哥，你在西北还好吗？也不知给我来封信。”石秀宁表情幽怨，皓齿轻轻咬着嘴唇，轻声道。
石川暗暗感伤，这些年，自己在家族中越来越边缘化，从来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玩耍的，见自己处境不佳，便纷纷和他划清了界限，只有石秀宁，还一如既往的待他，怎能不让他感动。自己刚到西北军，处处被针对，他每天脑子里都是如何应对麻烦，后来站稳了脚跟，便与罪族交锋，每天都不知道是否能看到明天的太阳，这种日子哪里还有心思写信，也难怪石秀宁会嗔怪他。
即便是写信，这些沉重的话题，你又如何能告诉一个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贵族少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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