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美人恩
回到圣盔城已经有几日了，石川心中不停地纠结，是否该回到石家拜见几位长辈，只是一想到以前的种种，就有些犹豫不决。
今天遇到石秀宁，才得知石家现在几位实权派全部回到自己的驻地，重新掌握军权。
偌大的石家显得空洞冷清，所以她才出来闲逛。
“哥，不如你搬回去吧，反正城外的军营也是暂时的，条件又差，完全不符合你的身份嘛。”
石川摇头苦笑，“我现在是大头兵一个，有什么身份可言。”
“你可是我二叔的义子，石家也有你一份，我看这圣盔城里谁敢小瞧你，哥，以前你可不是这样，城里的公子哥见到你，那都像老鼠见到猫。”
实在是拗不过这个丫头，石川只好答应先回去看看。
无论石川如何不喜欢这里，一踏进大门，心底涌起一丝情愫，这里终究是是他长大的地方。
景致还是以前没什么变化，熟悉又陌生的花园，高耸的迎客松还是像卫士一样，给这片园子遮风挡雨。石川走到迎客松面前，用手摸索着上面几个模糊不清的文字，小时候淘气，伙同英辉方劲海扁了李大人的公子，结果被人告上门来，石无敌罚他面壁思过，终究不忍心，索性让他站在树下反省。
当时他在树下刻了几个字，此仇不报非君子，石无敌看到后，哭笑不得。
字迹已经模糊不清，石川深深感到，促使我们成长的并不是岁月，而是这些片段般的经历，人生有了这些经历，才精彩，不虚度。
他的房门上了锁，老仆人颤悠悠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少爷，进来吧。”
通伯比以前佝偻的更厉害了，见到石川，也没有激动，就和以前一样，让石川心里很舒服，可能在通伯心里，自己的小少爷从未离开。
走进房间，石川眼睛湿润了，这里的一桌一椅，一杯一碗都连位置都没变过，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而且一尘不染，他习惯将狼毫笔倒着放，喜欢用方墨，这一切都没变。
“哥，是不是和你走的时候一模一样？”秀宁倚着门框，眼中满是笑意。
石川才明白都是她的功劳，小时候，每次秀宁向石川邀功的时候，都是这副表情。
“秀宁，辛苦你了。”
“不辛苦，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进来，每当我不开心的时候，我都会来这里，坐在这里，把不开心的事情都说出来，说给你听，虽然你听不见，但说完后，心情就好多了，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隔几天，我就会进来坐坐，顺便打扫一下。”
最难消受美人恩，他俩只是名义上的兄妹，却并无血缘关系，义父石无敌终身未娶，将石川视为己出，石川对义父无比的敬重，自然对秀宁也保持兄妹之情。
石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赶紧想个话题，避开秀宁灼热的目光。
“呃，这个……秀宁，我……”
秀宁掩口浅笑，揶揄道：“是不是饿了，这个借口你用了十几年了，还不烦啊，每次想岔开话题就说自己饿了，我记得你刚才已经吃过饭了。”
这妮子，眼光还挺毒，越来越不好骗了。
虽然石秀宁一再挽留，石川还是硬着心肠离开了石家，返回城外驻地，任谁也不可能抵挡住石秀宁的风情。
这丫头出落得越漂亮了，若不是忌惮石家的实力，帝国也没几家能够配得上，恐怕这提亲的队伍都能环绕圣盔城墙了。
一路上胖子和杨刚嘴里碎碎念，满腹牢骚。
“大人真是不解风情，难得佳人相邀，住几天怎么了。”
“就是，除了长了帅一点，哪一点比得上我，你看他那色迷迷的样子，非要装清纯，肯定是想长线钓大鱼，卑鄙啊。”
“呸，无耻。”
若不是石川使出一招苍龙出海，彻底震慑住这两位被长舌妇附体的军官。
回到军营，林平统领正坐在他的帐篷内，看样子是有事情要商量。
“石川，第一批物资已经清点完，出云军负责押送，你要提早安排，三日之后出。”
“林大人果然厉害，这么多物资也不过数日就能点算清楚，换做我，现在肯定是头痛不已啊。”
林平呵呵一笑，“石川，你少拍我马屁，临行前，罗大帅已经告诉我，你有要事在身，这物资自然由我来做，轻车熟路嘛。”
送走林平后，石川把胖子喊来，这趟差事就交给胖子和杨刚带队，管道很安全，加上一万名战士，倒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现在正是用人之际，石川手下能堪大用的，也就韩勇，老铁，梦老道，加上胖子李木匠。
杨刚这小子冲锋陷阵倒是没说的，搞侦查暗访就差了不少。
……
夜深了，石川正准备躺下，忽然几声猫叫，叫声里充满情的味道。
“别叫了，没人，进来吧。”
一道黑影窜进了帐篷，正是方劲，“你小子怎么知道是我。”
石川重新盖起被子，鄙夷道：“这个时节还有情的公猫吗？”
“冻死老子了，往里靠靠，让哥们暖和暖和，你也真是的，好好的石家不待，非要来着鬼地方挨冻。”方劲也不拖鞋，钻进了石川的被窝里。
“方劲，你丫的监视我。”石川腾的起来，用手掐住方劲的脖子。
方劲一脚踢开他，“这圣盔城里的任何人都在我们的监督下，现你去过那里吃过什么，不是很平常的吗？”
“胡说，你们只不过是卫戍王庭，这盯人捎儿不是你的事儿。”
方劲叹了口气，“以前是不归我们管，可是现在不同了，四卫不但防外，也要安内了。”
石川一愣，这是个新情况，“看来我们伟大的人皇也觉身边的人不可靠了。”
“说吧，这么晚偷偷摸摸过来找我，所为何事。”
方劲坐了起来，表情严肃，“那天和你聊完后，我回去想了想，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于是我就暗中关注贪狼卫和中央军的事情，最急你让我现了一件事，很可疑。”
“哦，什么事。”见方劲如此郑重，石川也正经起来。
“这还多亏了同你一起过来的军需总调度林平，他这几日都在点算军需，我带人去军需处领防具，无意中听到他嘀咕，说有一批物资很奇怪，我当时出于好奇，就过去问了一句，根据他所说，这批物资是被中央军领取的，数目很大，而且都是兵器，弓弩之类的，甚至还有攻城武器，这一点很奇怪。”
石川下了榻，表情凝重，当然奇怪了，中央军负责中央行省的保卫工作，领取武器并不奇怪，但是攻城武器就奇怪了，攻哪里的城，这附近也只有一座城。
“中央军团的任务从来都是守护王庭，几次大战都没有派出参加，可是现在领取的物资里竟然后攻城武器，名义是演习用。”
肯定有问题，这位镇国公还真的想谋反不成？攻打圣盔城？他会不会太草率了，这座巨城从建成后，几经战火，从来就没有被攻陷过，几十丈高的城墙，现有的云梯是无法达到这么高的高度。
而城门，全部由铜汁浇筑，厚达半米，每次开城门都要用绞车启动，别说攻城锥了，就算是传说中的圣武者全力一击，也别想动其分毫。更何况这样的大门，每个城门口都设立三道大门。破其一都不可能，更别提三道了。
石川忽然问道：“李锐实力如何。”
方劲一愣，旋即道：“他个人武功极高，从没有人见过他出手，不过都传闻他至少能排进前五，至于其他势力，相信你也很清楚，十五万中央军作为王庭最重要的护卫军，精锐中的精锐，不单装备精良，其中关系复杂，不少世家子弟都在其中担任要职，若是全部被收服，这股背后的力量简直可怕。”
“中央军真的这么强？”
“真的，中央军待遇连我都眼红，所以吸引了不少高手，几大统领都是一流的高手，全军的比武中，历来都是中央军独占鳌头，李锐也是大方，不少绝顶武学都当作赏赐分给部下，所以这些高手对他忠心耿耿。现在你要对付他，我不看好你。”
石川想了想，一脸认真，“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要不你做个和事佬，我摆一桌，投奔镇国公算了，待遇这么好，何必跟他斗。”
“你的部下说的没错，你真无耻。”
石川又问道：“他已经有了这么多能人相助，若是有了反意，还等什么，难道等人皇老死吗？我没记错，李锐年纪也不小了。”
“若是他真有二心，这般隐忍恐怕只有一个原因，西北军和南方的暴风军团。这两支军团并不在他的掌握中，而且一旦他动兵变，两大军团定然会公开联合讨逆，到时候中央军再厉害，恐怕也挡不住几十万西北军。”
方劲分析的在理，既然李锐顾忌西北军，那么唯一能让他有机会动政变，获得成功，就是西北军被牵制住，无法分兵。
罪族，只有罪族动进攻，拦住西北军，李锐才会真正的行动，至于暴风军团，林家一直是中立派，从来不牵扯派系之争，若是李锐成功后，对林家做出许诺，恐怕林家未必会与他为难。
现在只有西北军，西北军里石家的根基很深，三分之二的将领都是石无敌的嫡系，现在能够依靠的只有西北军，而李锐最在意的也是西北军。
罪族开战之日，就死李锐行动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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