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宝马

　　姬发正在水流边洗手，好来就看到了远处浩荡的人群。

　　从人群中传出的鼓声因逆风有些飘渺，但也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咚咚”“咚咚咚”地一步步明瞭起来。

　　“我们为民除害，老乡们来欢迎咱俩。”姬发走了过来，发现了越来越近的人群后，一眼就认出了是欢迎的人群，也听出了他们的鼓声中的欢快。

　　“我还准备了石头，没想到是老乡。”好来扔掉石头，他阅事不多，分辨不出鼓声，把人家的欢迎热情，当成了战斗激情。

　　但他也不完全扫兴，知道欢迎是什么场面，也非常喜欢欢迎的热闹场面。

　　尽管这是豳地民间仓促的应对，而不是伯邑考样的由官方准备充分的欢迎仪式。

　　“正好让他们带走这些兵器和马匹。”

　　姬发一边说，一边走向玁狁的残存战马。

　　玁狁的四十八匹马还剩下二十九匹，其它的十九匹都被好来飞箭刺死。姬发从中选出一匹白马，这是他刚才就相中了的，这匹马并不比其它的马高多少，但神态迥异于其它的马，尤其是它的精细如丝光般的尾巴，还有同样纤细的丝状鬃毛。

　　“这是什么马？我怎么没发现，幸好没投杀它。”好来带着满脑子的祭品匆忙迎战，当然没心情鉴赏这些向他冲来的马匹了。

　　这马的鬃毛简直和姬发的头发一样光亮，不同的不过是颜色而已。

　　“它在我的方向，我一眼就看准了它。”姬发无比喜爱地轻抚着它的鬃毛。

　　“这家伙跑在最前面，速度最快，也最勇敢。我特喜欢它的奔跑姿势，像是悬浮在空中一样，无比高雅。”姬发一边说，一边模仿着马的动作。

　　“我想把它送给我母亲，让她作为最好的礼品，奖励我的那些妹妹中最优秀的一个”姬发说的妹妹当然是他的同父异母的妹妹，这些妹妹也都非常尊敬太姒，太姒也无比关爱她们。

　　好来在想的是子御，第一眼看见的子御，那时的她还只有十三岁，还是未发育完全的半大的女子，她要骑在这马上，一定英姿飒爽得冒泡。

　　“这脑袋就长得像个小美女。”好来不懂马，但懂得美。

　　这马独特的头部有高贵的凹陷轮廓，标准的锥子脸，大眼睛。

　　“你看这上肩，一点儿不像那些马一样的突起，这下面也倾斜得小一些，这使它更协调，也更好看。”

　　姬发无比专业地摸着骏马的前肩，又仔细地按摸捏拿着骏马的侧腹，背部还有尾椎骨。

　　好来在看一边的其它的马，这些马还有几匹更高一些的，它们也还看得过去，也明显的不是大商和周地的马。

　　但更多的马看起来丑陋，脑袋大得不成比例，眼睛也小得失去了比例，其它的一切也很原生态，但肯定能吃苦耐劳，否则也就失去了丑陋的意义。

　　这些丑陋无比的马也不是大商和周地的马。

　　“你看的马是十八根肋骨，六根腰骨和十八个尾椎骨，这马却是十七根更圆一些的肋骨，五根腰骨和十六个尾椎骨。这完美的骨头的构造就决定了它的恰到好处的凹形的强壮背部。这更短的背部和深一些的肚围，也使它有更超越的速度和耐力”姬发摸着马的这些部位说。

　　好来点头，他对马到有些兴趣，尤其是漂亮的马，还正好是异性的，这一目了然。

　　姬发到更希望它是一匹公马，这样更有利于培育出新的快速战马。

　　欢迎的队伍和鼓声都越来越近了，近得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的轮廓了。

　　姬发却又想起了什么，蹲下身子，一个马蹄又一个马蹄地抬起骏马的马蹄观察，直到把四个马蹄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然后的出结论：“这马蹄没有一点病，还坚硬无比，平膝盖，短胫骨，真是宝马。”

　　当姬发起身的时候，走在前面的长老立刻抱拳施礼向前，欢迎的人群则已经在他身后停了下来。

　　“山野匹夫代表大家感谢姬发王子和这位勇士！”长老抱拳施礼，正要跪下，但被大步上去的姬发扶住。

　　“老人家免礼。”姬发扶住长老。

　　“长老眼力不错，但您怎么断定就是我呢？”

　　“还能是谁？”长老抚髯，仰望姬发，热爱之心从目光滚滚流出。

　　“我豳地的小娃娃不一定知道我这老头的名字，但都知道姬发姬旦。难道还有其他人有如此高大伟岸？难道还有其他人能瞬间杀死十五个玁狁？难道还有谁是是我大商的栋梁之才？”老人的赞美滔滔不绝。

　　“杀死更多玁狁的是我的好来兄弟。”姬发介绍出好来，好来和长老彼此施礼。

　　“这位兄弟果然厉害，还是个射不死的奇人。”长老打量好来。

　　“原来长老知道了那场面？”姬发和好来背靠背，他只是感觉，还能亲眼所见好来的异能，也很想听一听。

　　“是放养的几个娃子看见的。玁狁突然出现后，他们就把羊赶进凹塘塘，然后扑在地上看你们杀玁狁。小娃子们的眼睛亮，看得远，不像我这样的老眼昏花，一会儿，他们还要表演呢。”

　　长老说罢，侧身向众人做了个手势。

　　三面大鼓从人群中抬出，中间的鼓当然最大，需要四个汉子一手抬着一边，另两面鼓也不小。

　　“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

　　??????

　　欢迎的鼓声在豳地响起，把威风和喜悦送向四野。

　　周人三百年的辛勤耕耘，已经把豳地变成了一片沃土，泾河流淌其间，四周是连绵的青山。

　　欢快的鼓声后，是小子们生龙活虎的武艺表演，最后压台的是三个小娃娃，一瘦，一胖，一黝黑。

　　当胖娃娃爬上大鼓后，四个汉子用双手抬起了大鼓，一瘦一黑的娃子分别从两边用翻跟斗的技艺跃上鼓面

　　大鼓被四个汉子举起，三个娃子手里也不再是羊鞭，而是鼓锤。一瘦一黑的娃子俩娃子表演是勇敢的技艺，胖娃子也不赖，微发呆。

　　和玁狁为邻的豳地人不会搞笑，特实在，偶尔也有他们独自的诙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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