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脚踏实地的努力

　　丝丝如语的鸟声从桂花树上传来，也许就是那只拉屎的鸟在叫，但这拉屎的小鸟的声音就美妙得如同一个画面上的色彩线条，如丝入情。

　　天下真是巨大而美好无比，令人心动，令人激动，令人想得到和拥有。

　　姜尚些许动心，但马上拉住心猿，定眼于战场，定心于自己的志向。

　　姜尚不杀人，只杀龙。

　　但他也仅仅把自己定位为杀龙人，除此之外，不再生任何非分之想。帝王将相是有种的，种间也是有别的，这种区别就像是蝴蝶和蜜蜂，都是采花的，但彼此一定得有界限，得从身体和精神上都有主动的隔离。

　　更多的鸟声后是蝉声，蝉声越来越紧密，紧密得如同爆裂一般地憋足气轰鸣。也许是昨日人类的残酷战争，干扰了蝉们的宁静生活，也许是蝉们也要显示它们的爆裂气势。

　　姜尚也如同蝉们般憋住了劲，当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的时候，他离开了桂花树，走向了自己的工作。

　　机会难得呀，姜尚提醒自己。

　　人生也许就这次机会，又还终于等到了这次意料之外的机会。姜尚又提醒自己。

　　他如此珍惜这次机会，以至于每天早上睁开眼，就要问一下自己：这机会是不是还在。还在呢，没溶化，努力吧。机会对他说。

　　姜尚不是一个随意的人，他就是一个不知道随意是什么的人，觉得做什么事情都得和打仗一样，得有条理和顺序，也得有个庄严的开始。

　　大仗之前，必须得有个誓师大会，大商在前，也得有个开业典礼。

　　姜尚白手起家，目前也还没有办公大楼，自己也还在旷野，而不在沫都，因此，开业仪式也就就简，但庄严是必须的。

　　没有香烛，没有案台，只好让天地作证。

　　姜尚把右手按在左胸口上庄严发誓：“天地作证，万物作证，我一定竭尽全力，做好为大商右路军设计和制作军装的事情，并庄严承诺：绝偷工减料，以次充好。姜尚发誓！”

　　发誓毕，姜尚缓缓地放下手，这才觉得自己以敬重的态度，进入了这项事情和未来的事业。

　　首先了解和落实制作军装所需要的各种原料情况，然后设计，最后到沫都的大商战争总部报批。这就是姜尚给自己下达的人物计划，并要求自己务必在一个月内完成，并尽量提前。

　　天气已经开始由热转寒，秋装应当尽快设计并制作完成。

　　姜尚以战争的精神状态，起步了他的新的事业。

　　首先利用自己现在在东夷的地利条件，立刻着手了解丝绸麻料，皮革，铜和金银在东夷的情况，若东夷对这些军装的基本材料有质量和价格优势，姜尚就准备落实采购计划，并交纳少量定金，带回少量样品。

　　若回大商比较后，仍然有价格和质量优势，也就立刻回来大量采购。

　　风尘仆仆的姜尚很快就跑遍了东夷的大中型城市和批发市场。

　　为了使自己的脚不至于磨破，他还在杀牛的同行那里要了一块块牛油带上，走几段路，就在脚底下摸一下，因此也就可以天天赶路，从来没有磨破过脚，连血泡什么的都没有。

　　这经验当然是别人传他的，也就是在沫都干杀牛一条龙时，赶远路的人来问他要牛油时他才知道的，每次也都是大块大块地送人。

　　他知道这些不买羊油来买牛油的人，是为了省钱，也就干脆不要他们的钱，顺便得到的是脚底抹油的经验。

　　也许是自己开了一个好头，也许是好因好果的原因，反正这一路上姜尚也尽遇上能得到杀牛的人施舍的便宜事。都是杀牛的嘛，聊得来。反正姜尚能省钱就剩钱。

　　人一做生意，也就开始抠门了。

　　姜尚从东夷的薄姑一直走到东夷的莱，再从诸到其。

　　他不但是调查了解丝绸麻料，皮革，铜和金银等的价格和质量，而且还无比关心女子的穿着，不断地打量好看靓丽的女子，有条件时就趁势凑近琢磨，还恨不得一层层揭开来看个明白。

　　他可绝对不是那类人，若姜尚都是那种人，那天下就都是有色人种了。

　　沉醉于战争的人不可能沉醉于美色，他没那心思和心情。但姜尚就就像看个彻彻底底，明明白白。

　　子御的右翼军大多是男兵，但也有不少女兵，她们的身材都非常好，因为骑马，因为征战。

　　姜尚还是光棍一条，女人像啥都不知道，但他还得为女兵设计军装。

　　沫都是有服装设计师，但要请他们，得化姜尚根本就出不起的大价钱；何况就军装而言，姜尚觉得自己的设计，就不会比设计师们的差，它们至少更加适宜于战争。

　　回沫都，姜尚没有立刻着手自己的军装设计，也没有到大商的战争总部去跑批文，而是直接去敲女门庆的门。

　　这不是踏踏实实，而是厚颜无耻。

　　“是你呀！一条龙。”

　　女门庆睡眼惺忪，并没有变瘦，还更有些胖了。

　　她喜欢秋眠，尤其是在白天。

　　她身上的肉还没有睡醒，但脑子是清醒了，一见面就改口“一条龙”，省调了“杀牛”二字，那是针对对方的现状，也是对对方的尊重，更是向对方下矮桩：我惹不起你，我捧你哈！

　　“借我笔钱。”姜尚面无表情，冷冷的。

　　“我八辈子欠你了吗？人亲财不亲，何况我们又不亲啦。”女门庆就要关门，但被姜尚撑住。

　　“我要为右路军制作军服，三万套。”姜尚的口气就不是像是在借钱。

　　“你抢人那！你以为我好有钱那！我实话给你说了吧，我是给人提口袋的。”

　　“这我早知道。”

　　“你早知道你还来问我要，你这不是欺负人吗？你欺负女人你还是男人吗？”

　　“那你给我把箕子摆平，这可是你说的。”

　　一招鲜吃遍天，反正朝对方招架不了的地方打。

　　“这我可是遭遇了。”

　　“我哪知道你要我干的是箕子。”

　　“是你说的，还说不管是随。”姜尚得理不饶人，哪怕这道理就没道理。

　　“你吃定我了？我不骚扰你，你到来骚扰我？杀牛一条龙，吃人也得吐骨头，杀人也得讲义气，是不？”又不是一条龙，而是杀牛一条龙了，还暗示了对方正在向杀人一条龙的方向变态。

　　姜尚完全镇住了对方，也就终于有了笑脸，这女门庆下辈子也不会在别人的袍服背心贴爱心了。

　　“我当然不是向你借钱，告诉他。”姜尚说罢，放开撑住门的手。

　　女门庆几乎无法呼吸，气得。

　　当天晚上，女门庆没有来敲门，但有陌生人送来了第一笔款。

　　陌生人并表示：余下的款也会及时送到，在姜尚和战争总部签订合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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