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挫折

　　服装设计是最有创造性的工作，有创造力的人都喜欢，姜尚也是如此。

　　把早就在头脑里酝酿好了的创意，无比美好地画出来，真是一件心旷神怡的事情，也是一件件令姜尚心痛的事情。

　　竹简上是不能画出美妙的图案的，唯有丝帛才能作画，而且越好的丝帛画出来的画也就越好。

　　姜尚当然希望有最美最好的设计效果的，因此，就是吐血，也要用丝帛。

　　他平时是从来舍不得用丝帛的，就是为了手补那被女门庆绣了爱心的袍服，他也是用更便宜的上好的麻布，因此才使色彩和质地都还不了原。那件深色袍服多少有些带丝绸，这不但是穿在身上的感觉，而且是姜尚必须剪掉那爱心后，在一直一线地用手工补那爱心的大洞而发现的。

　　至于这袍服因此而抢眼球，还被子御帝女的男朋友好来发现，又把这背心打了补丁的袍服的特点说给周候姬昌听，周候最优秀的两个儿子姬发和姬旦还为这件带补丁的袍服说了不少言语的事情，姜尚当然不知道，更出乎他的意料，也不是他补衣服时的初衷。

　　他是舍不得用丝质料子才不得已如此，并不是非得要绣出个出格的品味。

　　姜尚有十分丰富的各种各样的刀子，这到不是因为他是杀牛的，姜尚解牛杀牛都一把刀，这把刀他已用得随心所欲，片刻间就可以行云流水般地把一头牛剖成一个牛骨架。

　　姜尚喜欢在石头上刻划，不同的深浅和不同的线条特点需要不同的刻刀，这些刻刀当然也可以在竹简上刻字，但要用在丝绸上做什么，也就无论如何都不是刻划，而是裁剪了。

　　为了完成设计，为了作画，姜尚想到了锅烟墨，也就是柴火在陶锅石锅和铜锅外面烟熏后，天长日久了，都要留下的黑垢。平时嫌它脏，洗都洗不掉，现在可以把它派上用场。

　　为了是这些墨黑更亮，更凝实和有生气，姜尚想到了把各种动物的脂肪混合在里面，然后在在里面放一些香料的细末，效果一下子就出来了。

　　他刚开始是用指甲画，后来就用鸡毛划，再后来就想到把羊毛捏实在一起，让它的尖像刀尖一样，用起来那就更是舍不得放下了。

　　终于画出了五十幅各种各样的服装设计图，用的丝帛多得心痛得，心痛得姜尚差一点把胸骨捶断，好在大功告成。

　　姜尚穿上有些品味的袍服，直奔大商战争总部。

　　“我要见部长。”姜尚对若干个卫兵中的一人说。

　　“啥不长？称呼都不会，还想见人，走开走开。”一个卫兵直接把姜尚推后几步。

　　“我为前线的战士们设计了秋装，这是军队里没有，现在又急需的，我得立刻见尊敬的部长。”姜尚说明原因，也加了尊敬二字，以为就可以了。

　　“去去去去去，走开走开走开。”另一个卫兵话也不想多说，直接把姜尚推到更远的地方。

　　姜尚这才知道战争总部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

　　是呀，光是第一道门的士兵都有二十来人，看不见尽头的里面也不知还有多少门，还有多少挡住自己的卫兵。

　　这门是必须进的，门都进不了，那就一切都勉谈了。

　　必须得进去，务必得进去，姜尚一边想，一边又更严肃地走上去。

　　“呃，你这人真是不识抬举呀！你以为我这戟是道具吗！”有士兵直接把明晃晃的戟放到了姜尚的胸前。

　　姜尚镇静地把戟轻柔地拂开，也正色道：“我是奉右路军子御帝女之命，完成为右路军设计和制造军装的。”

　　这话有些分量，姜尚的语气也够气势，何况他和最高的卫兵一样高大挺拔。

　　就是这个最高大的卫兵，他也肯定这班执勤的负责，就直接向姜尚走来，然后伸出左手，右手亮光光的大斧也明显不是道具。

　　“对不起！既然是子御帝女的军务，那就请进。”

　　姜尚喜出望外，真觉得颜值高的人心肠也好。

　　他也在想该不该说一句客套话以示感谢，和他一样高的卫兵却用大斧的后背挡住了他的步伐，动作非常冷静和规范。

　　“请出示子御帝女将军给你的进入战争总部的符印。”

　　“我今天没带来。”

　　姜尚的话一半是真，一般是不真。

　　大宫女给他留下的符印，是进入右路军的符印，不是进入战争总部的符印。

　　“那你赶快去拿，今天白天我都在这儿。”卫兵负责的态度不错，他并不是为了刁难姜尚什么。

　　姜尚一边走，一边想。若自己出示姜花给的右路军的符印，会是什么结果。

　　一是被作为自己为右路军服务的身份证明被接受，侥幸进去；

　　二是卫兵只认可这符印是进入右路军的符印，但不能进入战争总部；

　　三是不但不能进去，还被没收，因为自己并不是右路军的人，也不是大商的军人，这样的结果，是自己连右路军都进不了，失去与姜花的联系，军服生意无疑地会以彻底失败告终；

　　四是不但被没收了符印，还被追究非法持有右路军符印的责任，最终连姜花也被牵连进来；

　　五是不但被没收了符印，还被别有用心的人散布子御帝女治军不严的谣言；

　　六是不可预期的其它风险。

　　姜尚很能思考，还喜欢把思考的总结为六条。

　　如此的总结结果当然是不能用姜花给的符印；再去找姜花，让姜花去请示子御帝女给一个进入战争总部的符印，姜尚更不会想。

　　再弱智的男人也知道靠自己努力，何况姜尚一点不弱智。

　　“你又来干什么？我刚回来，还得马上洗澡。”女门庆一见是姜尚，立刻就要合门，还以女人要洗澡，男人勿扰，为硬邦邦的借口。

　　姜尚又把门撑住。

　　“若你不给我想点办法，那笔钱就可能就会泡汤。”

　　“什么？你敢不还钱？说，要我想什么办法。”女门庆直接从门槛里跳出来，

　　“借钱不还还了得，你以为我们的钱好挣嗦。”

　　“我没有战争总部的符印，进不了战争总部。”

　　“哎，你这傻，也想做生意，也不知右路军那个人看上你了。你以为有靠山就能做生意了？有靠山的不少，做不成生意的也多，你以为提口袋就是那么容易的吗？社会没那么好混！”女门庆一阵牢骚加教训。

　　“那我回屋了。”姜尚如此回答教训。

　　“别，求你，别，别。那其实很简单，没有谁把这社会上的卡卡角角都搞得定，但那些卡卡角角的人就可以把这些事儿搞定，有些人还就靠这来事儿。每个地方最不起眼的人，也许就还是最灵通的人，尤其是那些打杂的，他们要么在后门，要么在侧门，要么在晚黑下班后回家的路上，给他们一点好处，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你也千万别以为在战争总部才能谈成生意，那里都是打官腔的，你头发熬白了，也许还拿不到批文。关键是问准谁管这码事，带点孝敬的东些到人家的家里去，一定要问清楚人家在那条胡同，那个位置，什么时候去人家才高兴的事。这样人家才能给你说实话，讲实价，别以为不给回扣就有生意的，别做梦，要舍得，然后顺藤摸瓜。哎，你懂不懂我都只说这么多了。”

　　女门庆真是有些烦了，关上门后还庆幸自己的爱情幸好没被这一条龙接受，否则，这一辈子也就被粘到了，甩都甩不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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