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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花冠病毒


因订阅比例不足,  此为防盗章,  12小时后恢复。  “哎呀,  你真坏,吓唬人干什么呀。”萧尧抬手摸了摸林予的后脑勺,然后像历尽沧桑一般叹了口气,“年轻真好,  我十七八的时候也是这么水灵灵的,  往臂弯上一靠,  小鸟依人。”

        萧泽微微弯腰把林予扛到了肩上:“没你这么高大的小鸟。”

        “怎么没有,  我这可是按你的尺寸长的,  配你刚刚好。”萧尧三句话的工夫抛了十七八个媚眼儿,拎着行李箱跟在萧泽后面上了楼。

        萧泽把林予扛到了阁楼上,  直接把人往单人床上一扔。床的年头久了,  “吱呀”叫了一声,  萧泽转身离开,  下楼去拉卷闸门了。

        拉完上楼经过客房,  他在门口停下:“就一晚,  明天回你的酒吧去。”

        萧尧正在卸妆,  不满道:“你那个远房表弟都能被收留,我这个红颜知己还不能多住几天啊?”

        萧泽烦道:“你他妈到底觉得自己是男是女?”

        “看你性取向喽。”萧尧卸完妆露出张干净的脸来,“如果我要是女的,你娶我吗?”

        萧泽嗤笑一声:“有这种如果吗?”

        萧尧把头上的皮绳一拽,  齐肩长又披散下来:“你现在给我个准话,  我明天就飞泰国做手术。”

        他盯着萧泽,  盯了足足十秒,这十秒真漫长,把他的什么气势都磨没了。同时也冷静下来,反悔道:“哎呀,还是算了,长根屌不容易,我没事儿撸两下还挺喜欢的。”

        萧泽准备回去睡觉:“别在我的房子里撸,不然抽死你。”

        入夜,小洋楼里彻底安静了,阁楼里的高温也渐渐开始往下降。林予睁开双眼,下床后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卷闸门已经锁了,他从一楼小厅的偏门出去,碰上门后才想起自己没有钥匙。

        不管那么多了,他一定要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

        林予沿着街转悠,四处搜索男人的身影,不管对方是立春还是立冬,都不应该好像没见过他一样。就算他挑明装瞎吓到了对方,也不该是那个反应。

        他还想不通的就是那本旅游攻略,明明书只有一本,并且仍摆在书架上,那男人拿的那本是什么情况?

        “真他妈玄幻……”林予走累了,靠着树停下休息。

        他虽然职业特殊,但真不至于相信世界上有鬼,其实也不是不相信,关键他长这么大从没见过啊。况且俩兄弟都陪小花奶奶出现过,活生生的,鬼个屁啊。

        大半夜在街上晃悠了俩钟头,林予走得腿都酸了,最后别说鬼影了,人影都看不着。这个时间除了违法犯罪的和无家可归的,谁会在外面晃荡呢。

        不过整天装盲人,现在能正大光明的做会儿正常人倒是也不错。

        “小伙子,到火车南站怎么走啊?”

        林予闻声回头,见是一对夫妻拖着行李赶夜车,心中猛然警醒,男人既然在看《南京旅游攻略》,那是不是说明准备去南京旅游?

        “大哥大嫂,”林予面带忧色地看看马路,“这个时间只能打车了,你们是外地人的话司机可能故意绕道,反正我也要去那附近一趟,要不跟你们一起?”

        林予蹭了趟车,也避免了司机坑钱,算是互帮互助。到了南站后,他在候车大楼外转悠,犹豫要不要随便买张票进去找找。

        如果没找着,是不是还要去东站、西站和北站挨个找?

        要是都没找着,是不是还要坐火车去南京找?

        南京没有,再去趟上海?

        “我这是图什么呀。”林予呆呆地站在检票口,看着零星几个乘客检票进去。他越想越心烦,就算那人不是立冬也不是立春,或者对方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表明身份,这都跟他没什么关系啊,他的损失和不平,也就是被小花奶奶认为算得不准而已。

        似乎不值当这么大费周章。

        林予感觉释然了,他解脱似的拍了下墙壁,转身走人。走着走着又忍不住犯嘀咕,他可是个算命的,算命的被认为算得不准,对他来说跟窦娥一样冤。

        他当初缠上萧泽也只是为了算出对方的命数,可见在他的人生信条里,算命是头等大事,算得准不准是重中之重。

        就算真的没算准,那也得找到原因,反思总结一下嘛。

        “不行!我还是要搞清楚!”

        也就走了四五米,林予折返回去,雄赳赳气昂昂地冲进了售票大厅。把身份证一拍,决心十足地说:“师傅,来一张去南京的车票!要最快的!”

        售票员夜班犯困,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六点四十四有一趟高铁,到南京南,二等座四百四十三块五。”

        “我操,这么贵?”

        林予那点决心瞬间就散了:“我再想想吧,先不买了。”

        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他再次从火车站离开,头也不回地走了。反正没钥匙进不了门,回去也得在门口等着,干脆不打车,步行往回走,走累了就歇会儿,顺便思考思考这糟心的生活。

        六点四十四的高铁没坐成,但是林予赶上了六点四十四的煎饼果子。他做了两套,然后在偏门的台阶上慢慢吃,裹挟着早晨的冷空气,吃完以后有点肚子疼。

        门里忽然响了,可他奔波一整夜实在乏累,连起身和扭头的力气都没有。偏门打开,准备去慢跑的萧泽以为见了鬼,无语道:“你跟这儿修仙呢?”

        林予这才回头,身子一倾攀住了萧泽的腿:“哥,怎么遇见你以后,我的日子就没消停过呢。”

        差点摔下屋顶,接着又撞树,算不准命,还撞上邪门儿的事。最惨的是,下个决心一探究竟吧,到头来还得直面自己的贫穷。

        萧泽用膝盖顶开对方:“那你可以滚蛋啊。”

        林予瘪瘪嘴,拿起另一套煎饼:“你吃完了我再滚。”

        萧泽一手接煎饼,一手将林予拎起来,现对方额头上的伤还没好。他没多问,把林予推进屋内,关上门跑步去了。

        林予捂着肚子上楼睡觉,一晚上没合眼,他都困死了。

        接连几天风平浪静,摆摊儿没遇见老太太和儿子,晚上看店也没再遇见那个神秘男子。但林予每天半夜时分都悄悄出去晃悠,仍试图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天还没黑透,萧泽穿戴整齐还拿着车钥匙,看样子准备出门。他从楼上下来,拿着几个档案袋,经过吧台的时候嘱咐道:“我出去吃饭,晚上人少就早点关门,瞎着眼别再丢东西。”

        林予含着颗方糖:“去哪吃饭啊,不带我啊?”

        萧泽直接道:“咱们还没那么近乎。”

        “……好吧。”林予听着渐远的脚步声翻了个白眼,怎么就不近乎了,都救过一命了,真是忘恩负义。不过其实他也不想去,自己待着想干吗都行,还不用装瞎。

        萧泽开着吉普车去了“妖娆”,老板兼头牌“小妖娆”正满场飞,江桥在台上弹吉他,一帮子队友在卡座边喝酒边聊天。

        “萧队来了!”见他进来,大家纷纷起身,还想来个拥抱。

        “得了,学那么肉麻。”萧泽落座,先干了杯酒,然后把档案袋里的研究报告拿出来,恨铁不成钢地说,“我都休假了还烦我,你们干什么吃的?”

        众人嬉笑,还有三两个插科打诨的,抱拳谢过便主动罚酒。刚转正的大学生一直把萧泽当老师,鼓起勇气说:“萧队,这儿的老板说跟你是一对。”

        萧泽眉毛都没皱:“听他扯淡。”

        资深队员问:“萧队,那你休假期间谈恋爱了吗?”

        他们搞地质研究的,经常半年六个月回不了一次家,单身青年熬成了大龄青年,结了婚的,老婆比当军嫂还像守寡。

        一晚上从考察项目聊到了研究院办公室,喝得酒吧都打烊了。四散回家,萧泽把车扔下,打车走了。他没喝醉,但一路上闭着眼觉得晕晕乎乎。

        想起了某年在青海考察,那边的人喝酒凶,把他们借宿的一队人差点全部放倒,最后就剩他一个神思还算清明的。

        回忆的工夫出租车已经靠边停下,还没等司机找完钱,他见林予包裹严实地从楼侧面拐了出来。

        一个瞎子,夜里出门,还戴着墨镜。

        林予不疾不徐地走着,丝毫没觉正被跟踪。他还是不死心,想出来再试着找找,包裹这么严实是怕打草惊蛇。

        沿着盲道串了两条街,他在道牙子旁停下,然后坐在消防栓上呆。不知过了多久,一辆小型货车驶过,忽然靠边停住。

        车窗降下,露出了那张熟悉的脸。

        正是林予苦苦寻找的男人!不是立冬就是立春!

        林予差点来个飞扑生擒,结果对方先笑着开了口:“小伙子,能听出来我是谁吗?之前带我妈找你算过命,你还记不记得?大半夜的怎么坐在马路边啊?”

        林予委屈得想哭,心说还不是为了逮你么,疲惫地问:“你是立冬大哥还是立春大哥啊?”

        “我是立冬,我弟弟回老家好些天了。”立冬没打算下车,貌似只是打个招呼,“别一个人坐着了,早点回家吧,明天不出摊儿啊?”

        林予回答:“出,不出哪有钱吃饭。你怎么半夜也不回家啊,你之前是不是晚上还去书店看书了?”

        立冬说:“我刚加完班,搬家都得等到这个点儿,睡觉都快没工夫了,还看书呢。”

        来大城市打拼的人不容易,对方刚买了房子,看来更要加倍努力工作。林予道了“再见”,更加坚信那晚去书店的人不是立冬,而是立春。

        既然小花奶奶搬到了这附近居住,那就还会有机会碰见的,他一定要搞搞清楚。

        林予准备回家,刚转身就撞上了萧泽,他心中警铃大作,不知道对方看见了多少,也不知道他露陷没有,装着瞎说:“不好意思撞到你了,我看不见,抱歉啊。”

        萧泽揣着裤兜,还带着淡淡的酒气,问:“干吗呢?”

        “哥?怎么是你呀!我睡不着,随便走走!”林予演得挺像,但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哥,你怕我不安全,一直暗中保护我吗?”

        萧泽直截了当:“不就夜里出个门么,有什么不安全?”他凑近搭上林予的肩膀,甚至吹了吹林予额头上的痂,“你要是耍我,才比较不安全。”

        林予吓得缩缩脖子:“我也想找人倾诉,可是怕说出来你又不信。”

        萧泽揽着他往回走,在夜色里,“你说吧。”

        “其实我最近过得很痛苦,我摆摊儿认识了小花奶奶和她两个儿子,她这两个儿子特别玄幻。”林予被搂着肩膀,自觉地靠向萧泽那边,“一个叫立冬,一个叫立春,我现在怀疑可能还有个失散多年的立秋,或者立夏。”

        走回猫眼书店的这段路,林予把两次遇见老太太的事儿都告诉了萧泽,但故意跳过了两次在书店看到的事情,因为他没法解释自己是怎么“看见”的,如果要说清楚必然会暴露他不是瞎子的事实。

        于是萧泽不太理解:“你折腾这么多,就是想证明其中一个兄弟出事了,证明你自己算得没错?”

        已经到了小洋楼的偏门,肩上的手松开,萧泽去开锁。林予站在后面:“我就算错,也不可能在一个人身上连错两次,小花奶奶都不信我了。”

        萧泽浑不在意道:“亲子报告还不敢说百分之百相似呢,你有什么自信敢打包票。”

        林予语塞:“我当然不能只凭自信打包票,所以才想办法搞清楚,搞得好几晚都没睡好觉。”

        他刚说完,萧泽回过头来,因为站在台阶上而显得高大无比,仿佛是要给他的供词鉴定真伪的审判官。林予心虚地垂着眼睛,迅排查哪里说漏了嘴。

        萧泽盘问道:“为什么要晚上出门转悠才能搞清楚?”

        林予头大,他跳过了书店那段,解释不清了。但他极力保持着镇定,甚至轻轻叹了口气,百般无奈地说:“因为白天要在店里帮忙,我怕出去乱跑的话,你会不高兴。”

        说完小声加问一句:“哥,你不高兴了吗?”

        萧泽在皎洁的月光下盯了会儿那张脸,伸出手:“我困了,想马上睡觉,给我手。”

        林予抓住那只手,安稳地上了台阶。他心中漾起层层忐忑,现在萧泽信他,所以伸手拉着他上台阶,如果哪天露陷,萧泽是不是就直接把他踹下台阶了?

        他倒不是害怕被踹,主要是还没算出对方的命数。

        林予内心惶惶地上了阁楼,也不开灯,摸着黑坐在床边呆。他像只涉世未深的雏鸟,遇见十字路口还决定不了往哪边飞。

        他在原处盘旋,忽然看见路标下面有八个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坦白未必能从宽,但事情败露绝对从严。林予深呼吸,站起身打了个太极,把勇气全部汇聚在丹田之中,然后大吼了一声!

        “择日不如撞日!今儿个就今儿个吧!”

        萧泽刚洗完澡上了床,隐约听见点动静。他懒得理,靠着床头打开电脑,想看看研究报告扔出去有没有收到反馈。

        顶头的未读邮件来自萧尧,写着:兄弟,给你看个好东西。

        刚刚点开,卧室门也被推开了,林予头滴着水,看样子也是刚洗完澡。萧泽把目光收回放在屏幕上,打开了萧尧来的视频。

        还没点击播放,林予说:“哥,我有话要告诉你。”

        萧泽看向他,同时按了点击:“明天再说,困了。”

        林予鼓足勇气:“不行!”

        他紧抿着嘴唇助跑到床边,连停顿都没有直接蹿上了床,差点砸萧泽身上。“操!你他妈抽什么疯?”萧泽把电脑甩到一边,抬手要把林予扔下去。

        “哥!我!”林予抱住萧泽的手臂,忽然僵住了,“我靠……”

        正对着他的电脑屏幕上,两个只穿着内裤的壮汉正在……接吻。揉后脑勺、捏屁股、扯内裤……还他妈相视一笑?!

        萧泽瞥了眼屏幕,没在意,反正瞎子又看不见,电脑也没开声音。他想把手臂从林予的怀抱中抽开,结果现对方面色绯红,脸庞还出了层汗。

        再仔细看,林予的视线集中在电脑屏幕上。

        这枚青涩的忽悠蛋,看着视频里纠缠在一起的两具裸/体而心跳加,不自觉地微张着嘴巴,偶尔滚动喉结吞咽一下。

        壮汉一趴在床上撅起了屁股,壮汉二扶着那玩意儿插了进去。

        然后插来插去,插去插来……

        林予面似火烧,勾着口气忘了呼吸,他紧紧抱着萧泽的手臂,丹田里那股勇气不断下沉,折磨得他甚至微微躬起了身体。良久,他在无声的房间里替视频中的人逸出了一句低吟。

        这时萧泽笑了一声,林予潮热的身体瞬间沁出一片冷汗。

        他是不是已经露陷了,以这种十分操他大爷的方式。

        又或许……是九分操他大爷。

        还有一分是……情难自禁。

        他妈生他的时候难产,没抢救回来。紧接着,他爸外出考察也出了事故,坠崖。他从小跟着姥姥和姥爷长大,从科学院的大院宿舍到一号博士公寓,不是很爱笑,但也绝对不是性格阴郁的缺爱少年。

        爱女和女婿相继离去,孟老太两口子白人送黑人,着实伤心了两年。后来家里就不许提这些伤心事了,但孟老太憋不住话,在萧泽一懂事的时候就讲了个天花乱坠。

        什么你妈妈拼了命把你生出来的,大出血,最后的遗愿就是不想在墓园憋屈,说完以后笑着走的。

        然后你爸爸不吭不哈地处理后事,抱着你妈妈的骨灰盒就去考察了。他在高山密林撒骨灰,结果失足坠崖。他还提前留了封信,谁出个门还这样安排?

        孟老太当时连哭带笑地说,你爸爸那是找你妈去了。

        萧泽听完没哭,因为他的记忆里关于萧名远和孟小慧的内容基本为零。他揣着父母的这段故事在大院里喝汽水,越喝越饱,也越觉得他爸妈挺酷。

        从那以后,姥爷和姥姥偶尔会给他讲个片段,但他从来不主动问,讲就听两句,不讲也不强求。姥爷讲得煽情,姥姥讲得夸张,结合着一比较,还经常现细节对不上号。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瞎编,反正萧泽懒得研究。

        他真没觉得自己不幸,吃穿不愁,该读书就读书,该打架一定要打赢。哪个邻居或长辈为他叹息一声,他都配合地低头片刻,仿佛自己心里有些苦。

        其实真没有,他一直活得挺惬意。

        不过他也曾在某段时间抽疯,探寻人死了归往何处,会不会有来生?阴阳五行看得直犯困,上课偷翻《马太福音》还被点名批评。

        后来他也倦了,好奇心逐渐淡去,他把那几本闲书全卖给了收废品的。卖了一块钱喝汽水,还是越喝越饱,而且满嘴的橙子味。

        所以,遇见鬼是命里注定的话,那只能认了。

        既然认了,就顺便打听打听。

        萧泽的好奇心又升腾而起,他想问问立春有没有见过萧名远和孟小慧,想知道他爸妈离开之后依旧情比金坚,还是感情破裂分道扬镳?

        过去的岁月,他爸妈是否曾在他的四周游荡。他写作业的时候他爸爸是不是看着他?他嘀咕孟老太不着调的时候他妈妈是不是很赞同?

        他第一次看着同志电影纾解的时候,没把二老直接气得魂飞魄散吧?

        萧泽想了很多,快把自己想乐了。然而他嘴角都还没勾起,先被林予缠在了身上。林予环着他的脖子,而后又努力靠近,一下下顺他的后背。

        “哥,原来萧名远和孟小慧是叔叔阿姨的名字吗?”林予离得太近了,说话间气息都拂了过来,“你很想他们吗?如果你心里难受,就抱着我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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