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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狰狞的恶意


灵堂里气氛凝固,但贺裴甲像没觉似的笑着说:“大王何出此言?”

        “这字,这字……”赛睿蒙斯将纸摊开,手指颤抖着指向纸上的字迹。

        “哦,这字呀。”贺裴甲说了半截,眼神直勾勾地看向供在灵堂上的牌位,“嗯,的确是先皇的手笔。”

        “可这笔墨他妈的是新鲜的!”赛睿蒙斯歇斯底里。

        “大王放心,只要我们还是朋友,以后先皇的作品是不会流传于世的。”贺裴甲说罢,对着上方的灵位磕了个头,然后起身拍了拍衣摆,向门外走去,铃叮和克鲁紧随其后,“老夫等着大王的好消息。”

        赛睿蒙斯面容狰狞:“这么做对你们没有好处。”

        贺裴甲脚步没有停顿:“对大王更没有好处。”

        赛睿蒙斯看着一行人远去的身影,嘴唇哆嗦着,好几次想要下令杀人的冲动被他压下来,充斥在灵堂里的灵魂触手也缩了回去。

        “王上,这可如何是好?”幕僚从屏风后钻了出来,“先皇若是未死,我等将万劫不复。”

        “不用你提醒本王,操!”赛睿蒙斯愤怒地扯碎手里的书法,扔在地上又用皮靴捻了几脚,幕僚唯唯诺诺不敢出声。

        了一通怒火,赛睿蒙斯喘了会气,说:“我带八千人回京,你给我把家守好了,配合贺裴甲他们拿下厄多玛。”

        幕僚原本低着头,听到温亲王的命令,愕然抬,眼中闪现不可置信的光芒。“王上万万不可啊,二者只可取其一,若内起争端,外再有强敌,威丝曼恐将大乱!”

        “不用再说了,吾意已决。”

        温亲王府邸外,贺裴甲一行人上了一辆马车,全程没有言语的克鲁待坐上马车后才长吁了一口气:“贺老,下次如果还有这么刺激的好戏,千万别叫上我。”

        “克鲁贤弟看上去并不紧张嘛。”贺裴甲坐定,对车帘外的车夫叫道:“启程。”

        “刚才有好多陌生的灵魂从我身边擦过的时候,差点没忍住出手,那种感觉真是太恶心了。哦,贺老你感觉不到,不过你可以问问身边的侍女,她一定感触深刻。”

        贺裴甲看了看铃叮,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便羞愧地低下头,自顾自地绞手指。老人浅笑,视线移向克鲁,“既然我等未死在亲王府,那赛睿蒙斯一定会出兵的,克鲁贤弟可以安心了。”

        “是吗?”克鲁背靠车厢,手臂环抱胸前,似是闭目养神,不过这个男人一直都是眯着眼,有没有闭上眼睛还真不好分辨。

        载着贺裴甲的马车不急不慢地前进,车轱辘滴溜溜地转着,不知滚向何方。

        ……

        老农侧坐在牛背上,唱着粗犷的民谣。拉着板车的牛则悠闲地漫步在田野小道上,嘴里不停咀嚼着从胃里反刍的稻草。后面的板车上堆放了不少木箱,而一个披灰色破斗篷的人坐在木箱上,低头不语。

        牛车经过禹州城城区外围的哨卡后,周围的房屋和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经过一个路口时,斗篷人从牛车上跳下来,向老农道谢后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街边热闹的的商店、叫卖的摊贩、接踵而过的行人像是另一个世界一般,和斗篷人格格不入。不多时,踱步的斗篷人停了下来,他的面前是禹州城侦查处的大门。斗篷人掀开斗篷帽,刺眼的阳光驱散了笼罩在斗篷人身边无形的迷雾,那红玛瑙般的眼珠透着疲惫,顶着蓬乱的黄色短,托姆瑞塔咧开嘴无声地嘲笑,在凄凉的背影下踏步迈入侦查处的大门。

        “有什么可以帮你的?”一个办事员靠在椅子上对站在桌子前面的托姆瑞塔询问,他认为面前这个衣着破破烂烂的年轻人应该寻求治安司的帮助,而不是侦查处,整个禹州城全年也不会有多少人有事找上门,

        “这人大概走错地方了。”办事员端起茶杯,心中默默的猜想。

        “我叫托姆瑞塔,虎威帮的。”

        “啊?”办事员呆呆地问,顺带喝了口茶。

        “厄多玛的虎威帮,我是二当家。”

        “噗——”办事员满口的茶水喷在桌子上,急忙起身间一只脚打滑,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于是扯开嗓子大喊,震耳欲聋的声音伴随着办事员喉咙里扁桃体的震颤回荡在侦查处大厅。

        “土匪打过来了!”

        三分钟后……

        一大票穿黑色军装的人把托姆瑞塔团团围住,有拿刀举弓的,也有腰间别铳的。

        “你们这谁做主?”托姆瑞塔满不在乎地坐在身旁的桌子上。

        “处长不在,但虎威帮的案子现在都由我做主。”秀吉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站得笔直。

        “呵呵。”托姆瑞塔睥睨秀吉,然后从容地向着秀吉踱步,周围的士兵都紧张兮兮地盯住他。

        听说过虎威帮的人可能不多,但托姆瑞塔这个名字在禹州城可算得上是家喻户晓了,甚至能止小儿夜啼。

        “放了我大哥,我知道不少你们可能感兴趣的情报。”

        “是吗?”秀吉舔了舔嘴唇,“比如说?”

        “比如说谁袭击了威丝曼的皇帝,袭击者的据点在哪里?这些我大哥不知道,可我清楚。对了,赛睿西斯可能还没死。”

        秀吉一把抓住托姆瑞塔的衣领,拽到面前恶狠狠地说:“快给我说清楚。”

        “我先见到我大哥,不然没得谈。”托姆瑞塔像玩偶一样任由秀吉抓着衣服,一面笑一面说。

        “啐!”秀吉推开托姆瑞塔,朝地上吐了口口水,然后对一个兵士招了招手。那兵士走过来,秀吉轻声说了几句,兵士点头退下。不一会儿,那兵士拿着一块黝黑的石头走回来。

        秀吉接过石头扔给托姆瑞塔,“你太危险了,我要先看到诚意,你知道该怎么做。”

        托姆瑞塔捧着石头,一面端详一面沉思,好一会儿,他才下定决心,灵魂触手喷涌而出在他周身盘旋。周围的法师紧张地盯着托姆瑞塔,就连其中的普通人也感受到灵魂深处的共鸣,明白现在大厅里正在生什么。

        托姆瑞塔的灵魂触手只是绕身盘旋,没有其他动作,紧接着一股团状的灵魂从托姆瑞塔的身体里溢出,像变形虫一样蠕动着,并且分割了一小块进入到托姆瑞塔手里的黑色石头中。从托姆瑞塔冒着虚汗的额头我们知道这一过程并不轻松。

        “这下你满意了。”托姆瑞塔将石头扔给秀吉,收起侦查状态。

        这里多嘴提几句。所谓灵魂触手是法师灵魂影响周遭事物的外在表现,内里的灵魂本源是不轻易外放的。托姆瑞塔手里的黑色石头是介导石,而他刚才分离出去的是一丝灵魂本源。

        秀吉抓住扔过来的介导石在手里掂了掂,然后释放灵魂,一条灵魂触手钻进介导石。那一瞬间,托姆瑞塔的脸开始抽搐,眼睛、鼻子、嘴巴像是搅在了一起,仿佛被打翻的油彩盘,各种颜料和在一起,令人恶心。

        还不止这些,托姆瑞塔突然跪倒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抓住头,“啊……啊——”痛苦的哀嚎声响彻在侦查处的大厅。

        仔细观察了一阵痛得在地上打滚的托姆瑞塔后,秀吉也收起侦查状态,把石头交给了旁边的法师士兵。这时,托姆瑞塔也跟着停止了哀嚎,两眼恨恨地盯向秀吉。

        “别这么看我,刚才只是测试一下,不要太紧张。”秀吉口气轻松下来。

        而之前拿到石头的士兵把石头放进一个小盒子里,还有一张字条贴在盒子上,字条上写着“托姆瑞塔”四个大字。

        “散了散了,没什么好看的了。”秀吉朝周围的同僚们摆摆手,又朝躺在地上喘粗气的托姆瑞塔伸出手。“既然你这么爽快,那我也得展现一点诚意。”

        “切。”托姆瑞塔拍开秀吉伸出的手,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周围的士兵也都散开,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秀吉率先一步向外走去,边走边说:“跟上,我带你去见凌天虎。”

        托姆瑞塔有些疑惑地跟着秀吉走出侦查处,“人不在侦查处吗?”他心想。

        像是知道他想什么一样,秀吉很体贴地解释了一下:“这段时间侦查处法师外派不少,虽然你大哥只是个弃子,但我手里也没其他线索了,我怕有人会对凌天虎不利,就把他秘密安置在一处安全据点,待会你就能见到他。”

        禹州城依旧热闹,战争的阴影并不能影响人们逛街的心情。秀吉和托姆瑞塔一路无话穿过了一条又一条街道,之后俩人来到了一幢普通的民房门前。秀吉连敲了两下门,顿了顿又连敲了三下。

        门很快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穿普通白长衫的年轻男人,托姆瑞塔一眼就看出来那人是侦查处的士兵。俩人走进屋内,开门的男人左右望了望关上屋门。

        “辛苦了。”秀吉对开门的男子说。

        “不辛苦。人在楼上的房间,我带你们过去。”

        楼梯有些老旧,脚踩上去出咔吱咔吱的声响,很像现在托姆瑞塔起伏不定的心情。“大哥怎么样了?受刑了吗?会不会被打得不成人形……”

        几步路的楼梯,托姆瑞塔的思绪却辗转千回。当看守的男子推开一间房门,托姆瑞塔终于见到了多日不见的大哥。

        凌天虎穿着宽松的睡袍,脚上踏着木屐,惬意地半瘫在软椅上,一手拿话本,一手端着茶杯。脸上的络腮胡明显近期有过修整。随着喀啦喀啦的推门声,凌天虎将目光移向门口。

        “二弟!”凌天虎坐直身体,惊讶不已。

        “大……大哥?”托姆瑞塔瞠目结舌,亦是惊讶不已。

        秀吉从身上掏出一个小本本和一只毛笔,拿笔尖在双唇间抿了抿,说:“这见也见了,就别藏着掖着了,有什么情报就快点交代。”

        ……

        毛笔在纸上划过一道漂亮的轨迹,落款是两个清秀的字体——紫歆。

        “赵老板,介导石的生意实在是抱歉。这份协议聊表我们紫氏商行的歉意。”紫歆说完,将刚签完字的文案推给坐桌对面的赵老板。

        “这说的哪里话。”赵老板笑眯眯地把协议仔细收好,“紫氏商行家大业大,还能有心照顾我们这些做小买卖的,况且这段时间厄多玛都乱成一锅粥,生意当然不好做。”

        “赵老板满意就好,大家都是生意人,和气生财嘛。那没其他事的话,小女子先行告退。”紫歆保持礼貌的微笑,离开座位向门外走去。

        “诶,吃顿饭在走哇。我请客。”

        “商行还有事,就不叨扰赵老板了。”

        紫歆拒绝掉饭局,和商行的一干人等离开。返回的路上,紫歆待在马车里显得心不在焉,低头思考了一阵,对车厢外的车夫吩咐道:“不回商行了,回家。”

        “是,紫夫人。”

        三十分钟后,紫歆在一群护卫的簇拥下回到家中。而后在房间里见到盘坐在床上冥想的解英。

        “相公。”紫歆轻轻推了推解英的肩膀。

        “啊?”解英浑身一抖,张开眼睛,哈喇子沿着嘴角流下来。“啊,娘子。”

        紫歆叹口气,说:“相公是在冥想还是在打瞌睡?”

        “当然是在冥想啦,作为救世主不好好增强自己的实力,以后怎么拯救世界和保护美丽动人的歆儿。”解英说着握住紫歆的小手。

        紫歆的脸颊微微一红,“贫嘴,相公肯定跟小季学坏了。这段时间小季天天琢磨着怎么讨好拂黎,比以前更贫嘴。相公这是近墨者黑。”

        “哈哈哈,不谈这个,歆儿是有什么事吗?”解英蹩脚地转移话题。

        紫歆闻言一顿,在沉默中想着如何措辞,半晌才说:“我们回都城吧。”

        解英没料到紫歆突然提出这件事,不做回应,等待她的下文。

        “父亲说禹州城这边介导石的价格有些问题让我顺带查查,来了之后才知道是走私,还是使团遇害让价格出现变动。这段时间歆儿一直在处理介导石交易的手尾,就在不久前和最后一个合作者切断了联系。所以禹州城这边已经没什么需要歆儿过问的了。”

        紫歆任由解英握住她的手,在解英的身旁坐下,紧挨着解英。

        “我知道相公是想把那个三番五次加害歆儿的混蛋太子抓住,可秀吉那边又没什么线索,继续待在这里他们可能还想加害歆儿。所以我们退一步好不好,想来那些混蛋也不敢去都城撒野。况且相公还是‘救世主’呢,低调一点对我们也有好处。”

        紫歆歪着脑袋,抿着小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解英,萌的一塌糊涂。解英用无语的表情回应紫歆,从他还是帝国城防官的公子时紫歆就学会这招,只要俩人意见可能相左,紫歆就会提前“甩大招”,解英总是无条件投降,屡试不爽。

        “都听娘子的,行了吧。”

        紫歆像个打了胜仗的小猫咪一样,宛然一笑,轻轻在解英的侧脸啵一下,开心地说:“那我们收拾一下,今天就出。”

        “啊?!现在?”解英再次被惊到,在索克城的乡下小镇上时,紫歆去一趟城区都要提前一天准备。

        “现在、立刻、马上。”紫歆手指门外。

        “是,紫夫人!”解英翻身下床,行了个军礼,然后小跑着出了房间。“我去和秀吉说一声,娘子稍候片刻。”

        声音从门外传进来,由近及远。紫歆的笑容渐渐从脸上隐去。除了秀吉外,解英其实还要和燕曲玉通报一下。不过免得紫歆担心,解英就没说了。而紫歆何尝不是藏着心事,为了解英的安全没说实话,她已经嗅到阴谋的味道飘荡在府邸周围。

        家中的仆人在紫歆的一声令下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行李,商行派了一队马车在大门外候着,还有几个仆人分头去找小季和叶璇。小季一大早跟着紫林不知去哪鬼混了,叶璇也骑着马佑怡在外玩耍。

        紫歆正指挥几个仆人把她书桌上的卷宗送回商行,一个老妈子走过来询问:“夫人,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年轻人怎么处理。”

        “啊?什么呀?”紫歆有些蒙圈。

        “就是叶璇小姐带回来的那个。”

        “哦,明白了。把他送到治安司去吧。”紫歆说完,却是皱起眉头。当下想了想,叫住正要离开的老妈子。“等等,你带我去看看那个人。”

        几分钟后,紫歆将会因为这个决定而后悔不已。

        高明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脸颊消瘦,气色一看就知道不太好。紫歆站在床头边眉头紧锁地看着这个陌生人,她意识到这是中毒的症状,这还得归功于以前和解英在索克城的乡下生活时,她看了不少的药理方面的书籍。毕竟去城区看病既麻烦且贵,后来紫歆学着上山采药,给解英和自己治病,渐渐的就连村镇里的人有什么小毛病都会来找紫歆。这是前话,就不多提了。

        紫歆注意到床边的柜子上放着药碗,问身旁的老妈子:“那是什么?”

        “是草药,夫人。王富贵大人请医生开了方子,让老妈子我每日煎药喂他喝。”

        紫歆拿起药碗端在手里,中指沾了一点碗底的残渣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又放在舌尖尝了尝,随即迅吐掉。紫歆的心头闪过一丝明悟,然而这让她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紫夫人这是要搬家?”

        门口传来的男性口音将紫歆吓得打了个激灵,转头一看,王富贵正笑眯眯的站在门口。紫歆下意识地将目光从王富贵脸上移开,但四分之一秒后,她又以礼貌的微笑正视王富贵的眼睛,右手不动声色地将药碗放回柜台上。

        “是呀,准备和相公回都城。不是听说这边要打仗了嘛。”

        “也好,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王富贵说。

        “王书办来得正好,床上躺着的人就麻烦您交给治安司了。”

        “好说,好说。”王富贵连连点头。

        “那小女子还有些其他事,王书办您自便。”

        紫歆缓步向门口走去,王富贵也从门口让开。“嗵嗵”的脚步声响彻在房间里,紫歆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脚步声可以如此的震撼人心。

        三步、两步、还差一步!就在紫歆快要跨过门槛时,一股大力突然拉扯住她,将紫歆摔到后面的木椅上。“砰”的一声,房间门也突兀地关上了。

        王富贵倚着房门,低头沉吟道:“紫夫人,你知道了些什么?能否跟在下聊一聊。”

        王富贵右手食指上的戒指黝黑得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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