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路在何方
项问多次到项英的寝宫安慰项英，奈何项英整日沉默寡言，项问亦无可奈何。自落霞城一败，镇乌部落人心惶惶，各部领处于私心，皆不肯出兵抵抗匈狱。万般无奈，项问只得留圣肖主持大局，率领苍央、河汉两位领，引镇乌宫精兵三万会同其他部落兵丁五万开赴前线，试图抵挡住凶域人疯狂的攻势。
项问走后，项英更加的奢靡无度，日日酗酒，环肥燕瘦，莺歌燕舞。
终于有一日，他不再蜷缩在镇乌宫中，他感觉自己已经霉了，浑身都散着臭味。
虽然女奴不止一次为他焚香沐浴，但是他仍然感觉浑身上下腐臭难闻。那是尸臭的味道。
时间越久，那落霞城中惨烈的一幕越是清晰。
此时已经是盛夏，项英出了镇乌宫，信步走到南城门下的羊汤馆，他想起了冬天那场政变。
从那一天起，他所熟知的世界看似没变，实际上已经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客官，您来点什么？”张老汉看到项英走过来，笑呵呵地问道。
“一碗羊汤，几个小菜，一壶好酒！”项英捡了一个凉爽的地方坐下说道。
很快一切都上齐了，项英见店里并没有客人，对张老汉说道：“反正店里无人，不如陪我饮上一杯？”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不如这顿饭算我请客官您的。”张老汉又拿过来一壶酒说道。
“你这好好的生意怎么不做了？”项英诧异道。
“这匈狱人据说都已经把落霞城踏平了，听说他们下个城池就是镇乌城了。我准备这就关了门，逃难去了。”老汉给项英满上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羊汤在锅中微微地沸腾着，项英调了一小碗，喝了一口，感觉身上的汗毛孔瞬间舒展开来。
酒很烈，没有镇乌宫的醇和，项英一口喝下去，如一股滚烫的洪流。
张老汉看着项英紧皱的眉头哈哈笑道：“客官喝的忒急了些。这酒可是烈的很。”
“过瘾，痛快。”项英索性脱掉上衣，露出他的胸膛，上面的冬天回镇乌宫时，被刺客在胸膛上划出了一道刀疤。后来经历过多次战斗，他的身上多出了数道疤痕。
张老汉索性摘了幌子，也脱了上衣，陪项英饮酒。
不觉间，酒已经半酣。
“客官，您是见过大世面的，您说这仗还能打赢么？”张老汉的看着那山上早已经停止建设的宫殿问道。
“如今玄明已死，大领亲上战场，应该很快就把匈狱人赶回河北了吧？”项英微眯着双眼，看着杯中的酒说道。
“可是现在人心惶惶的。唉，不管啦，咱小老百姓管不了那么多！这不前几天儿子回来了，给了我些钱，让我打酒喝。听说现在战事吃紧，他也要服兵役了。”张老汉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唠着，渐渐地两壶烈酒见了底。
喝完酒，项英迈着歪斜的步子，向城外走去。他要离开镇乌宫，再也不做镇乌的少主，再也不管朝堂上是非。那一切让他感到恶臭不已。
张老汉看着步履歪斜的项英，心底里叹了口气。开始收拾桌椅板凳，本来想着今天全部卖完了再收摊的，和项英喝完酒，他也没了心思，索性把剩下的羊汤分给了左邻右舍，关了门，准备逃难去了。
日头西斜，项英的酒已经醒了不少，却不知道自己的上衣被扔到了哪里。再看自己浑身上下并没有一个铜子。好在夏天炎热，不需要衣服御寒。他也没心思去找地方住店，寻找吃的。恰好路边有一块破席子，他捡了铺在一棵老树下，躺在上面沉沉睡去。
这一夜，他睡得十分的安稳。
第二天天刚亮，项英就被一阵喧闹的马蹄声吵醒。
是镇乌宫的骑兵。
“听说大领打败仗了？”
“是啊！这不连夜调拨骑兵支援前线么！”
“听说现在各部都按兵不动。不知道为什么？”
“那还不是大领因为怀疑玉领，不肯派兵支援么！”
“我听说大领让少主前去支援了啊？”
“别说了，别说了。小心吃牢饭。”
那些个围观百姓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最近的事件。
项英懒得理会这些，把露在阳光下的脚又收回了一点，顺手挠了挠大腿，昨晚的蚊子着实有些烦人。
“喂，小子，滚远点！”几个游手好闲的少年看中了这棵大树的阴凉。
项英向一边挪了挪。
“没听见么？叫你滚远点！”一个小混混抬起脚一脚踢在了项英的屁股上。
项英站起来，宿醉未醒。摇摇晃晃地向南走。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向何方，只是想离镇乌宫远一点。那巍峨的宫殿侵染的不是荣誉的鲜血，是王权之下最令人恶心的污秽。
“站住！”一个小混混看着项英那条质地不错的裤子，动起了歪心思。
项英根本不搭理他，仍然自顾地向南走。
“哎呦，还遇见个聋子！这是找死啊，哥几个，把他的裤子给我脱下来，拿去还能换二两酒喝。”
几个小混混很快把项英围在中间。
“你是自己脱呢？还是我们帮忙脱？”为的小混混说道。
项英伸手扒拉开面前的小混混，继续向南走。
一个小混混一脚踹在了项英的屁股上，把项英踹了个趔趄。项英还没有直起腰来，后背又挨了一脚。直接被踹趴在了地上。
几个小混混一拥而上，把项英按在地上，几下子就把他的裤子给脱了下来。
几人嘻嘻哈哈的，对项英连打带踹，极尽羞辱。为的乞丐抓着项英的头，对着项英的脸吐了一口口水，道：“窝囊废，连自己的裤子都守不住！”
几个小混混耀武扬威的扬长而去。
项英没有擦脸上的口水，他躺在太阳底下，阳光灼灼，他闭上眼，本以为会有泪水，实际上，只有自己心底的叹息。
哀莫大于心死。信仰的崩塌，让项英找不到继续活着的理由。
曾经自己所为的家国天下，不过是一个笑话。
战乱频仍，普通人家饱饭尚难。
这一生为了什么？
项英听赤脚仙君讲过大道，更是对天道有了一丝开悟。可是，当他作为有血有肉的人的时候，他无法面对残忍无情的父亲，无法面对为了镇乌而死的数万将士。
项英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那个留了字条离他而去的女人。女人天生爱英雄，不知道玄微是否还爱着如今的自己。
一个老太太颤巍巍地走过来，拿了一件破衣服盖在了项英的身上，说道：“后生仔，这才多大的事啊？这点委屈没什么大不了的！起来穿上衣服，去干一番事业去！”
项英睁开眼看了眼老太太，虽然此刻他心灰意冷，但是老人的慈祥怜爱，让他不得不记起自己在镇乌宫接受的良好教育。
他穿上那件补丁摞着补丁的衣服，对老太太施了一礼，表示感谢。
“这衣服，是我那孙子穿的，这不去落霞城打仗，就再也没回来，不知道是死是活！你也别嫌弃，穿着它，凭借着一把子力气，总能吃口饭。”老太太已经有些口齿不清，底气不足，但是让项英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
项英抚摸着自己身上的粗布衣裳，想起那场惨烈的战争，想起了那些一往无前的士兵。
最近小弟的事情比较多，好在小提纲早已经想好了！所以没有意外的话会保持更新的！
可能真的不会讲故事，数据一直这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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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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