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节 莫小茉的病
在人生之中有时候知道命运的轨迹是怎么样的，那是一件非常无趣，甚至是让人心灰意冷的事情。
比如说你知道你在将来的某一天会遭遇到车祸，尽管在那一天你连门都没有出，但是就有偏偏有一辆大卡车失控开进你家里来了。
明明知道要发生什么，就是无法避免。
张无忌现在也是有一点反感这样的命运了，尽管对他来说，李秀妍、韩昭、莫小茉和钟离乐将是历史板上钉钉的自己的女人，这虽然对普通人来说是一件很性福的事情。但万万没想到命运的轨迹是如此的九拐十八弯——艾丽丝这个来自三百年之后的再生人就是钟离乐！
好吧，这并不是最让人淡疼的，一个拿枪指着自己的头，差一点要了自己小命的绑匪，他居然有一个叫作莫小茉的女儿！
如果这个莫小茉就是张静萱口里面的莫小茉，张无忌应该抓住那个所谓的命运女神，脱了她的小内内痛打她的PP么？自己将来的某一天会对着一个绑架自己的匪徒喊岳父？能说粗话么？
而他自己此刻也是崩溃的，莫这个姓并不多见，莫小茉就更不用说了，如果只是重名的可能性跟随便买张彩票就中大奖的可能性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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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无忌迟疑了，他没有立即答应这个要求，可是他也绝对不可能拒绝——万一，这个莫小茉就是自己的将来的妻子之一呢？
“你不会心软了吧？”
何龙锋看着张无忌出了审讯室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不是李从海，哪里知道张无忌在担心什么。
“你要做一个以德报怨的蠢货？”
张无忌甚至无从解释起。他决定先去看看莫小茉本人再说。
打电话给李秀妍和艾丽丝，这件事太科幻了，科幻得需要另外两个人一起来见证它的现实性。
协和是武汉最好的医院之一，而且还是和韩幼青同一个医院。
不过********的女儿住的可是单人单床的特护病房。
家里的保镖来了两位，当奔驰SUV停在路边，艾丽丝第一个从车里下来时，她的脸色还有些不好看。
“叫我们来，什么事这么急？”艾妖精不发嗲，这日子简直过得一点甜蜜感都没有了，她脸上戴着一幅大号的墨镜，露出来的嘴角一点点笑意都没有。
李秀妍是典型的张无忌依赖症，二话不说就先把手伸进他的胳膊里挽着。
“昨天那个瘦子，被我打了一枪的那个，叫作莫宁。”
两个女人都不傻，闻言立即就互视了一眼，李秀妍微微张开小嘴惊呼：“不会吧？这么巧？”
“我刚从市局出来，莫宁手脚都戴着手铐还挣扎着给我磕头，说他这样做都是为了筹钱为女儿治病。”
两个女人的脸色很明显的动容，即使是罪犯，也有尊严的，何况还是为了自己的女儿。
一个保镖去停车，另一个保镖一头雾水的听着三个人郑重其事的说话，四下机警的看着，人来人往的医院门口，安全性不好保证。
“我们先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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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和住院楼有两幢，一幢新，一幢旧，而莫小茉的病房就是在旧楼的四楼，没有电梯的老式病房。
这种病房通常都是六人间，推开一扇门就有一股药味和排泄物味混合的难闻味道扑面而来，一行人都皱了皱眉，然后很快就将目光锁定在了靠窗的最里一张病床上。
因为除了这张床上就一个病人孤零零的躺着，其他病床上都有人陪着。
这张病床边，有一台呼吸机开启着，上面的绿灯一直不停的闪烁。临近正午的阳光无论如何努力也不能照耀到病床上看上去小小的躯体上。
这会是我将来的老婆？
张无忌有些想走近，又害怕走近，无论这个人是谁，他已经被这种孤零零的悲凉气氛给感染到了，作为一个独自生活了十五年的孤儿，他最见不得的就是和自己一模一样命运的人。
病床上的莫小茉很瘦，大概八、九岁的样子，皮肤象透明似的白，白得让人一眼就觉得虚弱得象是是马上要变成天使……
睫毛很长，有一个小小尖尖的瓜子脸，本来看上去是个美人胚子，可是发白得象一张一捅就破的白纸似的皮肤和深深凹陷的眼眶让她看上去奄奄一息。
莫小茉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苍白得就象是长期失水的样子，而鼻子则罩在呼吸器里，不时的在罩壁上呼出一股又一股的雾气。
光是看着这孩子一副马上就要不行了的可怜样子，张无忌就觉得心里难受，身边的秀妍轻轻摇了摇张无忌，低头看去，小丫头的眼睛里亮晶晶的，那是眼泪在打转，她并没有说话，只是这么渴求着望着张无忌，眼里的渴求已经说明了一切，无需言明。
张无忌拍拍秀妍已经冰冷的小手：“我们先去问问主治医生。”
病床前挂着病人的年龄、姓名以及得病的名称。
肌萎缩性侧索硬化症。
一行人鱼贯而出，就听见病房里有人说道：“这么久终于有人来看看这可怜的小丫头啊，结果才看了一眼就走了。”
又有人说：“太可怜了。也许，就这几天的事。”
然后是一声低低长长的叹息。
张无忌心里更加的难受了。
“就是渐冻症。”
三个人听了主治医生的解释，面面相觑。
肌萎缩性侧索硬化症听上去很陌生，可是渐冻症并不陌生，这是和癌症、艾滋并列的五大绝症之一！
“这是一种运动神经元病，简单的说，就是让人渐渐的失去各肢体和器官的运动能力，从而瘫痪、失去呼吸功能，直到死亡。”
李秀妍挽着张无忌胳膊的手，用的力气越来越大，善良但缺乏安全感的小姑娘已经同情心泛滥了。
“如果按正常情况下，莫小茉还能……生存多久？”
“三个月，或者是半年，这名患者很特殊，”主治医生的普通话里带有明显的上海口音，但是语气很沉重，“通常这种病多发于40岁以上的人群，但是这名患者五岁的时候就开始发病，而且，情况越来越不乐观……”
三个人沉默得象是石头一般，主治医生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
“哎，你们是患者的什么人？是亲戚吗？”
这话一出，两个女人的目光都怪异的看向张无忌。
“呃，算是吧？”
“那太好了。”上海腔的主治医生露出一丝放心的微笑，“这孩子病这么重，她父亲又联系不上，已经欠了一个多星期的治疗费用了，我已经是顶着压力给她开了一个多星期的药和葡萄糖了，麻烦你们把她的治疗费结一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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