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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肃清


  听到陈管事终于下定决心要大干一场,沙船上的那些武师和打手们个个急不可耐,你推我攘的,人群就开始涌动起来,口里骂骂咧咧的:

  “狗官兵,爷爷杀你们,牛刀杀鸡尔!”

  “妈了个巴子的,兀那军汉,识相的,速速投降!大爷手中长刀可不是吃素的!”

  “爷爷手中这刀半年没开张了,正好拿你们这些狗官兵来祭!”

  其中陈管事身边的那粗壮家丁更是“勇字当头”,亮出了手中雪亮的朴刀,嚎叫一声“弟兄们,冲啊!”当先一个人窜了出去,随后那些打手纷纷提起脚步急忙跟上。

  “啪!”的一声响!汉家军后侧的鸟铳手打响了手中的枪,枪口火光冒出,残余的硝烟缓缓飘起。

  这个狂叫冲来的粗壮家丁被鸟铳打翻在甲板上,顿时他胸口上开了一个血洞,他不能置信的用手紧紧捂着伤口,那鲜血迸射,又哪里捂得住?随即他才缓过神来,痛声惨叫。

  这次汉家军出来执勤,暂时施行了混编制度。一个小队照样还是十二人,不过鸟铳手和长枪手比例为一比二。也就是说,一个小队有四个鸟铳手,八个长枪手。于望不过是本于练兵的思想,这次出勤,他料定就算有战斗也是低烈度的战斗,刚好用来练习汉家军鸟铳手和长枪手的互相配合,提高磨合度。

  如果连这些贩运私盐的武装团伙都打不过,那汉家军还不如解散,大家都回去抱婆娘,奶孩子得了!这就是于望心里的想法。

  “啪!”又一声枪声响起,站在武装打手后阵的一个弓箭手一头栽倒在甲板上。

  顿时狂叫着要冲杀上来的那些打手武师脚步游移了,在前排的人顿住了脚步,嘴里叫嚷着:“狗官兵火器厉害!”但后排的人可不管不顾,一直推攘着。前排的人不由自主的“被前进”。

  “啪!”“啪!”虽然汉家军队伍里只有四个枪手,但是深得火力连绵的要旨,一枪过后,稍等,又是一枪,如此前后循环,四只火枪轮换,这枪声虽慢,但是从来不停火。

  这些火枪手平时刻苦训练,个个练出了非凡的枪法,在平时的实弹演习中,五十步外的标靶也是百发百中,更何况现在这些武装分子近在眼前?当真是指哪打哪,弹无虚发!

  这枪声犹如阎王勾魂,每一声枪响,这些武装团伙必然有一人倒下。况且一开始第一个中枪的家丁一时还不死,只是在甲板上翻滚,嘴里嚎叫声越来越弱,那满甲板的鲜血四处流淌,极为刺眼!

  越是前排的武装分子看到汉家军火枪手那黑洞洞的枪口,脸色越是发白。每当汉家军的枪口似乎对准自己的时候,他们都不由自主的发出惊叫。

  这惊慌的气氛是会传染的,随着枪声的持续夺命,身边的同伙一个个倒下,其中一个最惨,直接脑袋被开了瓢,那红的、白的飞溅四处,染了他们一头脸。

  恐慌了,急眼了,这些“被前进”的人们终于不干了,纷纷掉头就往后推攘,嘴里叫嚷着:“狗官兵火器厉害!这仗是没法打了,你们谁爱打谁去!反正老子是不干了!”

  现场乱成一团,前排的武装分子完全是“屁股朝后式”冲锋,后面的人叫嚷着又往前冲。看到乱成一锅粥的现场,那陈管事急的直跳脚,嘴里尖叫着:“怕啥!你们怕啥?只要你们冲到官兵眼前,他们手中的火枪就是烧火棍!”

  “弟兄们!冲啊!杀啊!杀掉一个狗官兵,我悬赏十两银子!十两啊!······”陈管事当真是急疯了,要是今天打不赢,这沙船完了,自己也完了!他当场许下重赏!他的尖叫声此时就如一个被侮辱的妇女般的凄厉!

  看着陈管事那卖力的歇斯底里表演,秦隐那沉沉的脸也不由脸皮抽动了一下,有点哭笑不得的意味,随即他一挥手,整装待命的八个铁甲长枪兵以前后两排的战阵冲了出去。

  “杀!”

  “杀!杀!”

  “杀!杀!杀!”

  一排四个战兵,四根长枪如毒刺般探出,惨叫声响起。长枪纷纷刺中武装分子的后心,无一落空!随着长枪的缩回,武装分子背后的伤口鲜血飙射,惨叫声四起。

  这些长枪兵战技娴熟,手里的长枪犹如闪电般的突刺,收回,又是全力突刺,每次刺杀必然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喊杀声,那前排的武装分子们犹如田地里被收割的麦子般,一排排的倒了下去,那些“屁股朝后”冲锋的武装分子一眨眼就一扫而空。

  那些后面往前冲的武装分子突然眼前一空,但他们还没有回过神来,长枪已经纷纷袭来,顿时又是倒了一排人下去,中枪的伤口不是喉咙就是心口,俱都是要害,一枪毙命!

  “狗官兵枪阵厉害!”随着厮杀的进行,武装分子们又开始惊叫起来,其中有两个确实也是悍不畏死,居然在甲板上一蹲,直接滚将了过去,刀光护住自身,意图攻击长枪兵的下盘。

  但是前后两排的枪阵岂会给武装分子机会?后排的枪兵本来主要任务就是掩护前排战友,四只长枪如毒蛇吐信,吞吐之下,那两人又被钉死在甲板上。

  看到汉家军杀这些武装分子犹如杀鸡,现场血腥暴力,秦隐心头那一丝隐藏的兽性也被激发了出来,他喉咙里发出沉闷急促的喘息声,紧了紧手中的长枪,也是一个箭步冲杀了出去。

  一看队正长官也上阵了,他身边配置的一个护卫,不假思索的操着腰刀就跟了上去。长官的安全是护卫的第一要务,他必须紧紧跟随队正,做好保护工作。必要时,用自己的身体来挡住任何可能发生伤害长官的刀枪,也是他的使命!

  此时在甲板上没有参战的汉家军还有两个军法官,一个鼓手,军法官他们见到秦隐上阵,不由疾呼:“秦长官!速速归阵!你的职责是临阵指挥,不是亲自杀敌!你这是犯了条例的了!你是要接受处罚的!”

  长枪突刺,血花四射,武装分子飙射出的一些血还喷到了秦隐的脸上,他的战甲此时也是染红一片,秦隐却是眼睛丝毫也不眨一下,对着后面军法官的怒吼,他充耳不闻!

  “杀!”“杀!”“杀!”见了血之后,秦隐更加狂暴,作为黑披风,他的战技岂是非同小可?现在的他简直是杀戮机器,对上他的那些武装分子一照面就倒下了三人,随着他单身的狂飙突进,如疯牛,似疯虎,所到之处,人仰马翻,鲜血四处飞溅,不一会他就趟出了一条血胡同。

  不管武装分子上去多少人,秦隐枪法毒辣无比,每一枪刺出,决不落空,也从不留情!他的枪刃到处,枪枪夺命,对衬着满身是血的他,犹如疯魔。

  武装分子们终于胆寒,纷纷叫嚷着后退,嘴里喊着:“不得了!不得了!这狗军官是疯了!······”

  战斗进行到此时,这些武装分子们终于崩溃,纷纷叫到:“鹰爪子点硬,兄弟们扯呼!”顿时,一片的跳水声传来。

  这些亡命分子平时虽然不要命,但是也要看对象。如果对象好拿捏,自然他们是一拥而上,威风不可一世!如果对手强硬,也犯不着把自己的老命白白搭上!况且战斗到此时,自己这边死伤惨重,对阵的官兵却是一无伤亡!

  这仗真的是没法打了!由此,有些机灵的就纷纷跳船,逃命要紧哇!

  随着武装分子的崩溃,汉家军那两军法官高声吼叫:“弃械不杀!跪地不杀!”,那岸边还有一队观战的巡检司兵丁本来看到如此血肉横飞的现场个个惊得都脸如土色,听到军法官们的厉喝,突然如纶圣旨,跟着齐声大叫:“弃械不杀!跪地不杀!”

  此时汉家军那四个火枪手也改变了目标,一枪接着一枪的向跳到水里的目标射击,随着惨叫不断,这清河里顿时冒起了股股血水,染红了一大片河水。那一直在旁边监视的巡检司快舟也是来回穿梭,那兵丁手里的长枪也是往水里攒刺,不一会那些跳水逃跑的武装分子纷纷浮尸于河面上。

  沙船上剩余的众武装分子个个脸色煞白,心胆俱裂,这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听到汉家军军法官的命令,如奉纶音,活命有望啊!他们便纷纷抛下手中兵刃,一个个老老实实的跪在甲板上,再也不敢有丝毫动弹。

  陈管事本来是不想跪的,但奈何自己双脚发软,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此时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也青紫一片,只是哆嗦着喃喃自语:“完了!全完了!······”。

  终于大局已定!汉家军一个小队的人马对上一百多亡命之徒,此战,大获全胜!自身没有一个伤亡!虽然巡检司兵丁和汉家军出自同一个军营,不过他们作为地方巡检兵丁,对他们的出师要求自然不高,今天这一战真真让他们见识到了汉家军的虎威!也让他们个个庆幸不已,有这样的兄弟部队撑腰,以后还怕何来?

  巡检司兵丁收拾了现场后,最后统计出,这沙船此次装载私盐有一万三千斤,其中武装分子当场击毙有七十六号人,投降的武装分子包括哪些船夫有五十七人,船上还缴获了银两有七百二十一俩八分七钱三毫,粮食有米面一石五斗,·······。

  总之此次战斗收获巨大!战斗过后,这些巡检兵丁对着那些汉家军战兵个个敬若神明,只要一碰面,口中就是“师兄!师兄!”亲热不断,又有“师弟景仰的五体投地”云云。

  在关卡里,那些投降的武装分子们垂头丧气的蹲了一地,旁边有巡检司兵丁看守。据说他们的命运是将罚到汉家军铁矿场做苦役三年,三年后如果表现良好,将给予释放。听到汉家军的处置宣告,这些亡命之徒纷纷大大松了口气,三年苦役?早知如此,前面何苦打生打死?只要不死,干什么都行!三年后,说什么再也不会来乐亭这个鬼地方了!

  在这些“劳改犯”旁边,却是又站立了一批汉家军人马。那个在战斗中犹如杀神的秦隐此时正乖乖的犹如小猫,在挨军法官的训话。

  这俩军法官脸色铁青,嘴里叱骂不停,嘴里冒出一串一串的脏话,不时双手朝天一拱,嘴里似乎说着什么“于望大人”的话,而秦隐不论听到什么都是一个昂首挺胸的立正,嘴里吼道:

  “是的!军法官!”

  “是的!卑职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看到“疯虎样的狗军官”那乖乖如家猫的模样,场地里那些“劳改犯”纷纷倒吸凉气,虽然不敢出声,但是心里都在揣摩:“这军法官?何许官也?这么牛逼?要是老子也能做这军法官,岂不是光宗耀祖?出人头地?威风凛凛?······呸!还是先做好三年苦役再说!”

  岂不知,这些“劳改犯”人里,已经有了人受到刺激,立志在刑满释放后,要投身参加汉家军了,而且目标也很明确。“军法官”,大丈夫当如是!

  ······

  花开两支,各表一边。

  在这清河关卡起了战斗的同时,在滦州官道上往乐亭县城方向来了一车队。这车队的规模也不小,上百人的队伍,护卫着二十几辆大车,马车上都盖着苫布,满满的都是货物。

  这大车队一直沿着官道前进,路过大村镇时,不时会卸下一部分货物,由村镇里的土豪负责分销。本来这一道上都是他们做熟了的,一切都是有条不紊,却是突然在平时老走的道上出现了巡检司的关卡。

  这车队也是私盐走私集团的一部人马。说来从前走私用不到这么多护卫,可是自从崇祯上位一来,就遭了“瘟”,这个瘟指的是内阁首辅“温体仁”。遭瘟还有好事?所以这年景是年年不好,流民、流寇四起,大明各地面上的杆子响马也蜂拥而起。

  盐货是什么?盐货就是银子!俗世里或许有各样的食客,有各样的美食家,不过任凭谁的嘴再“叼”,也没听说过谁不吃盐的!所以这盐还特别容易脱手,如此也遭人眼红!

  为了盐货的安全,走私集团自然就派了大把的人员来护卫车队。这车队里,一百多号舞刀弄枪的精壮汉子,加上车夫还有几十个,这样的队伍行走在地面上,没什么不长眼的敢来招惹。

  看到巡检司的关卡出现,护卫大车队的汉子们个个神色轻松,护卫盐货这个差事,他们主要是防备贼寇流匪,官府方面从来不放在心上。如果真有吃了豹子胆的官兵出来骚扰,东家随便向当地官府下个帖子,就可以让这些穷军汉吃不了兜着走!

  看到车队的前来,在关卡里涌出一群官兵包围了他们车队,一切行动颇为光明正大。在为首的军官磕磕碰碰的念完了一系列比如“掣薄、批薄关防、水程、什么截角、盐引”后,伸手就讨要文书凭证。

  自然这车队是什么都拿不出来,这个车队的管事也是很“吊”,斜着眼不阴不阳的吆喝道:“这位军爷,您说那些文书,咱一个也没有,但是咱有这个东弘记的商号旗!”

  东弘记的商号旗,是一个百年老商号的标志,在南直隶、北直隶也算是个金招牌,甚至就算去了陕西、河南地方,都有见识广的人认得。

  以往这位管事出行办事,即便遇到点难处,只要一打出这面旗帜,对方立马就会给予方便顺利,甚至还要赔礼道歉之类的。

  如今这商号旗就插在车队里头车的车辕上。这旗用一根长杆子撑着,杆子上吊着一面三角旗,旗帜上绣着一轮红日,随风飘扬,看着威风的紧。

  看着眼前这些官军不识货,有眼如盲,愣是没有看到这面商号旗帜?这管事于是特意给点了出来!料得旗号一出,这些穷军汉就得乖乖的退走!

  哪知这队官兵的军官完全不当回事,呸了一口,大大咧咧的来到那旗帜面前,手起刀落,直接就把那杆子斩断。随着商号旗掉在地上,他还特意伸脚去碾压了几下,旗帜上沾满了尘土脚印,污秽不堪,立刻不像个样子。

  象征着东弘记的商号旗被砍了?还特意踩上两脚?这伙官兵莫不是疯了?这么大的胆子?车队里的众护卫都惊呆了,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反应。

  东弘记的旗号居然不管用了?这不是打脸吗!那管事气的脸都白了,这乐亭还真是个无法无天的地方!回头自家老爷一个帖子下到衙门里,让你们这些混账官兵全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他兀自心底里发狠的时候,却听到那军官杀气腾腾的吼叫到:“本官完全有理由怀疑这些是私盐走私!命令,全体出击!持械顽抗者杀!不蹲地投降者杀!敢于逃跑者,杀!”

  “杀!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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