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无力
“我一定可以做些什么的！一定可以……”凤朝安口中不断低喃道，双手试探性的挥向一旁的大树，却如穿过虚影一般。只是，在这看似毫无作用的试探之中，凤朝安的双眼开始渐渐泛灰。
时刻心系凤朝安的白芷凝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前者的变化，瞳孔微缩，就在她准备开口时，原本在他们身后的獒牙已经追了上来。后者发现龙若雪后，一个瞬移便已出现在龙若雪身前，将其拦下。龙若雪脸色一变，转身欲逃时，却发现小三也已经出现在她身后。
獒牙与小三二人将龙若雪前后拦截，也不多话，同时出手。就在此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震慑人心的长啸，使得刚刚交手的三人再次分开。
“是朱雀圣山的老怪物！”小三担忧的说道。
“时间......足够了！”獒牙说完，眼中凶光一闪，再次动手。小三见状，低声说道：“对不起了......”
龙若雪原本实力也仅有九阶中期，稍弱于巅峰境的獒牙与小三。而此刻有孕在身，实力更是大打折扣，转瞬之间，便已受伤。
那边啸声越来越近，啸声中充满警告之意，不过这并未让獒牙二人罢手，反而使其更加疯狂。
“你们这些所谓的圣地，真的以为天下所有的武者都会怕你们？去死吧！”獒牙一声长喝，声音响彻这片密林之中，仿佛是在回应那不断传来的长啸声。同时趁着龙若雪无力抵挡之际，一拳直捣其心窝。
“不！”
巅峰强者的全力一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凤朝安心里很清楚，他此刻就站在獒牙与龙若雪之间，他很想替龙若雪承受下这一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獒牙的拳头透过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的靠近龙若雪。
这一刻，凤朝安心中的信念越发坚定：我一定要改变这一幕！一定！
心随意动，凤朝安双目中的灰色越发浓厚——终于，在獒牙的拳风已经将龙若雪的衣服压的紧贴胸前时，这些灰色竟起涟漪，化为一圈圈淡淡的波纹。而凤朝安眼前的一切突然静止，同时，那该死的时空之轴再次出现！只不过，这一次，凤朝安眼中的时空之轴却与之前每次看到的略有不同。
灰色的光带之中蕴含着无数模糊不清的画面，而其中有一段却是与众不同，一幅幅连贯的画面无比清晰——正是从之前初遇到龙若雪二人，到现在所发生的每一刻每一个场景。想起之前每次穿越时空都是因为碰触到了灰色光带上的某个点，凤朝安心中明悟：穿越时空，原来如此！
可是，即使回去了，我该怎么做？凤朝安心中念着，右手同时伸向前方，试探性的碰触到了母亲龙若雪与冥灵儿刚出现时的那一幕。果然如他所料，眼前景色突然一变——他回到了画面中的那一刻。只是在他回头之际，心中猛然一惊：白芷凝不见了！
凤朝安看着停下歇息的龙若雪二人，想要告诫二人，却不知如何做，同时担心白芷凝，再次看向身边未曾再次消失的时空之轴。诡异的是，从现在开始，到之前选择回到此刻的那个时间点之间，并没有白芷凝的身影！
“怎么可能？！”凤朝安终于惊呼一声，心中升起一丝慌乱，继而无限放大。
如果非要做个比较的话，白芷凝在他心中的地位，绝对要比龙若雪更重要一些。毕竟，对于龙若雪，虽然这十年有数十次的灵魂相见，但内心深处并没有太多的亲情，更多的还是感激之情，以及心中一直无法释怀的亏欠之意——毕竟这个女人当年为了生下他，而选择牺牲自己的生命！但对于白芷凝，尤其是知道她就是前世的丫头后，在他心中，白芷凝绝对是无人可以替代的那个人。
而此刻，营救龙若雪的法子还没找到，却把白芷凝给弄丢了，这让凤朝安几欲发狂。他死死的盯着时空之轴，想要从这时间长河之中寻找到白芷凝的身影，可是任他如何努力，却依旧只能看清有限的一些画面，原本模糊的那些画面，依旧是一片模糊。
随着时光流逝，他又一次来到了獒牙一拳击向龙若雪的那一刻。
“啊——”凤朝安终于吼了出来，同时朝着獒牙猛然挥拳——他也只是想发泄自己心中的无力感，并没有期望会真的攻击到獒牙，毕竟他之前曾试过，自己的一切攻击，都会落到虚处。
可回忆的一幕发生了，獒牙突然一顿，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龙若雪躲过了这致命一击，退到一边，而獒牙没有再次进攻，反而小心翼翼的望着虚空之中，语气略显惊疑的喝到：“是谁！”
凤朝安一愣：难道，是自己刚才的攻击？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双眼中的灰色波纹愈加清晰了。
而此时，那个长啸声更近了，仿佛就在耳边。而凤朝安循声望去，几道身影已经出现在视野之内，其中一道依稀可辨，正是父亲凤南天。如此距离，父亲两瞬之间就可以赶到！
无论如何，自己貌似成功的救下了……
这个念头刚升起来，头顶的虚空之中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手掌，朝着龙若雪猛然拍下，獒牙与小三面露喜色，同时朝着十万大山之外奔去。而凤朝安与龙若雪却是同时脸色大变，如此威能，只怕龙若雪顷刻之间便会香消玉殒！那此刻尚在龙若雪腹中的自己……
凤朝安突然觉得一阵虚弱，然后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双手——这双手正在缓缓地消失，继而是双脚，身躯，还有意识——难道，自己要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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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熟悉的叹息声让凤朝安右手一顿，他回过头，看到了突然出现的雷光，以及雷光身边的白芷凝。
“定！”
随着雷光响彻天地的轻喝，时间再次停止。仅剩个头颅的凤朝安也终于不再继续消失。
“早说过，不要试图改变过去，为什么不听呢？难道你还没察觉到吗——之前正是因为你试图告诉武晓杰一些事，才导致你存在于这个世间的一段时间永久性的消失……”
凤朝安一愣，轻声低语：“原来如此。”随即他看向头顶的巨掌，自己身边的龙若雪。
“嗯？”凤朝安突然皱起眉头，不解的看着龙若雪——为什么她脸上没有一丝恐惧之色，反而是一副……
“时空逆转！”
整个空间再次动了起来，不过全是倒退着——巨掌升向天空，继而消失，龙若雪迎向獒牙，两人又再次分开，直至小三与獒牙依次倒退着离开，紧接着是龙若雪……
凤朝安的身体也随着这一幕幕诡异的画面一点点的重新出现。直到又一次回到初遇龙若雪二人的那一幕时，凤朝安的身躯才完全恢复。
“噗——”
还不待凤朝安开口道谢，雷光却突然喷了一口鲜血，角色也突然变得极为苍白，看起来很是虚弱。
“雷光前辈！”
“我没事……”雷光挥了挥手：“只不过是原本还剩万年的寿命，现在仅剩下十三四年吧。”
凤朝安默然不语，少许之后开口道：“雷光前辈，对不起。”
雷光再次挥了挥手：“不用如此，我为了让你成功完成传承，耗费了……也不在乎这一点。”
“为什么？”雷光的话，凤朝安听不明白，但他还是问道：“还有，为什么选择我？”
“不是我选择了你，而是你自己选择了这条路！莫要问……等时机成熟了，自然会有人告诉你为什么，还有你想知道的一切。”
“时机成熟？”
“快了，快了……我也该回去了。”
“雷光前辈，你之前曾说过，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你什么也不说吗？”
“……只是想再次告诉你，不要试图改变已经发生的事！不过，相信经历了刚才的事，已经不需要我再唠叨了吧。”
“……”
“改变过去……我曾试过无数次，可每次，都只会使事情变得更糟！所以，一定，不要再试图改变已经发生过的事！”
“这样啊……那我接受这个传承又有何意义？”
“……或许，将来的某一天，你真的可以不用付出任何代价也能成功的改变过去——如果你能成功接受传承的话。”
“或许？”
“是啊，毕竟，没有人曾真正拥有过轮回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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