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一章死亡训练

　　究竟要做什么呢。项止心中怀着对未知的不安与困惑，还有少许的期待和好奇心夹杂，拔出了剑。

　　刀剑出鞘的声音在狭窄巷弄这里想起。项止将剑尖白芷中断，而风雪目不转睛得看着他。

　　“那么我要上了，请你一定要挺住。”话语是如此随意，然而下一个瞬间在以风雪为中心，仿佛朝全方位射出了寒冰利刃。

　　项止见到这一幕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果然是风雪就算是武技都与这相关。只是这以风雪为中心盘旋而起的气息，是完完全全的杀戮之意。

　　一瞬间就能捏碎项止的心脏，仿佛鲜明能见的滚滚杀气如怒涛般进逼而来。他似乎听见某处传来被捏碎的惨叫，仿佛近在咫尺又像远在天涯，也能像是从自己嘴里喊出来的。

　　收到杀意的黑色浊流翻弄，项止感到自己的意识逐渐染成板色。由于太过强烈的恐惧感，他的身体身体想挣脱意识的控制，随波逐流。

　　“男子汉就这的程度吗？这还只是热身呢。”项止在逐渐模糊的意识中，忽然听见项止失望的声音，显得格外大声。

　　在狭窄巷弄中也就只有他们两人罢了，虽然说不上会出丑但那句话的意识，比任何人都更深地刺痛了项止的内心，甚至让他在短短一刹那的时间内，忘记了来自前方的恐惧。

　　心脏发出重重的落地声。“呼！”项止呼出了一大口气，他实在是太害怕了，好像现在立刻逃跑。但他双眼噙着泪水拼命忍耐，握剑的手抖个不停，剑尖发疯似的乱晃，全身发出的颤抖让锁子甲发出吵杂的金属声。

　　即使如此，项止仍然咬紧格格打颤的牙齿，试着承受风雪带来的恐惧。

　　风雪对这幅窝囊样的项止呵呵一笑，右拳举到眼前慢慢紧握，不到几次眨眼的时间，眼前的拳头已经握得像球一样圆。

　　那拳头如拉弓般慢慢后退。项止明白即将发生什么事，左右摇头只是自然反应罢了。当然，风雪不会理会他的这种反应。

　　“那么，请受死吧。”风雪平静的脸上，嘴脚微微挪动中突然呼出一句让人惊慌的话语。

　　如同拉到满弦的箭矢离弦般，只听到破风的嗡一声，风雪的拳头飞了出来。

　　这是必死的一击啊。在拉长的时间中，项止出现了这样的错觉。如同远远凌驾于自己身高的漆黑魅影，宛若巨大山峰压顶而来，完整的死亡画面支配了项止的脑海。就算举起剑当成盾牌，拳头也能轻易将其击碎吧。

　　全身早已无法动弹。置身于过度紧张的状态下，全身僵直了。

　　已经没有办法逃离眼前的死亡。项止在心死之余对这样的自己感到火冒三丈，很窝囊，毫无荣耀的死亡真的让他感到无比绝望。

　　如果不能为了多丽娜而死，为什么不在那时候死掉算了。在风雪中被死亡慢慢侵蚀，一个人倒在雪地中死掉算了。

　　不知为何眼前浮现出多丽娜美丽的容颜。据说人在濒死之际眼前会出现走马定似的影响，不，一个说是回忆更为准确。一般认为那是大脑在搜寻过去的记录，寻找逃离现状的手段，然而自己最后看见的却是自己敬爱主人的笑容，还真有点可笑。

　　没错，项止看见的多丽娜是笑着的。自己起初成为剑王时，幼小的多丽娜并没有对他露出笑容，她是从什么时候才开始对自己展露笑靥的呢。

　　他不记得了。不过，他还记得多丽娜那时露出了怯生生的笑容。如果知道项止死了，那副笑容会变得阴郁吗？如同阴天太阳被厚厚的云层遮蔽。

　　太有趣了..开什么玩笑！项止心中卷起熊熊怒火，这条为所有人嫌弃的性命，是因为她才有了光明。那么这条命变不再属于自己，这一生为了多丽娜大人而存在。为了让她获得小小的幸福而已。

　　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脱身吗！恐怖锁链被爆发的激烈情绪所粉碎。双手逐渐能动了，双脚也能动了。

　　只想比起来的双眼稳稳地睁开，拼命试图以肉眼捕捉超高速度进逼的铁拳。全身感官达到极限敏弱的境地，连空气的细微震动都能感觉出来。

　　这种状况不是很常见但也并非神迹。就是说在陷入极限状况时，大脑对身体数值的限制会得到解除，而发挥难以想象的爆发力，大脑将会以高速处理各种庞大资料，寻找出最佳行动方式。

　　只有在这个瞬间，项止站到了真正意义上一流战士的领域中，然而风雪的攻击速度却完完全全超越了这个领域。

　　为时已晚了吧。或许没有时间闪避风雪的拳头了，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得动起来，这是身为战士的最后尊严。绝对不放弃。

　　在极度压缩的时间与空间之内，项止看见自己的速度简直慢如乌龟，但他扭转身子拼命地移动。

　　然后，只听见轰的一声，风雪的拳头通过项止的脸颊旁边，带来的风压切断了他好几根头发。平静的声音传进耳里：“恭喜你，克服死亡恐惧的感觉如何？”

　　项止在那一刹那不懂他的意思，一脸呆愣。

　　项止重复着急促的呼吸，用一种失魂般的茫然表情望着风雪。风雪脸上一点杀意也没有，好像刚才只是一场骗局，而此时他渐渐理解了风雪的意思。

　　“面对死亡的感觉如何？克服死亡的感觉呢？”落落大方的伸出小手，风雪懒懒的点头说道。

　　这才放下心来。仿佛刚才是被充斥杀意所支撑着，项止的身体像断线人偶般不支倒地。他就这样跪伏在巷子里的冰冷地面上，贪婪地讲新鲜空气送进肺部。

　　无视于刚才的问话，风雪挥了挥手，站起身来朝外走去，边走边道：“幸好你没休克而死，有时候会出现这种状况，就是因为确定自己必死无疑，而放弃维持生存意志真是有够...蠢的。”

　　视线在风雪脸上扫过，项止的喉咙深处还残留着苦味，他确信这就是死亡的滋味。

　　“只要再重复个几次，想必你就会变得能克服一般恐惧了。不过有点必须注意，那就是恐惧能够刺激生存本能，若是这方面完全麻痹了，就连显而易见的危险也会变得察觉不出来。你必须要仔细分辨真正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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