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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二节


  失联十多天的柳烟儿回来

  嘀嘀哒哒的雨滴声不绝于耳,意味着秋天的韵味全部结束,冬天的脚步将隆隆而至。只是这个季节纷纷扬扬的绵绵细雨,反着季节下成个春天似的没玩没了,却又没有春天那种雨越下越暖和的气候。这个变得越来越冷硬的季节呀,每多下一场雨刮一次风就意味着多寒冷了一次,离冬天就越接近了一步。而冬天意味着什么,看看路边的这盏路灯就会明白的。我望着灯光里的雨丝昏昏黄黄,恰如一个垂暮老者在如泣如诉地述说着渐行渐远的夏天。昏黄中透露的闪闪银光虽然煞是好看之极,却在无情地抽打我们这些走读生脆弱的行程,恍惚随时行进在通往重症病房的通道上。

  相对来说我似乎还好一点,我家到学校的直线距离也只不过五十多米,路程再怎么绕也绕不过三百多米,一个急冲锋过后就基本上可以达成目的解决战斗了。这些对于我的姐妹杨心儿她们来说,肯定就难如登天可又必须登天,就只好年复一年月复一月日复一日地吃苦耐劳了。我们这个学校的学生来源是由,以中山东路以南,当然还包括河边上那一条线上的学生,东风大街以东,城南路以东以南这一大片,划定为固定的主要生源区,加上一些特殊生源,所构成的。杨心儿她们那一路应该是我们这一片,距离学校路程最远的一拨走读生了。虽说路程也只不过三、五千米,所要花费的时间也就四、五十分钟,可这长年累月的,这一路还不知道会发生多少事,而这些事又有多少能跟学校扯上关系呢?

  由此我又不得不回想起柳烟儿失踪的事来,这都十多天了还没有任何消息,让我感到这个越来越寒冷的风雨清晨越发地哆嗦恐怖。我一边跺着脚一边搓着耳朵一边想,柳烟儿虽然住在城里可路程也有两三千米,从江北河滩过浮桥到学校,也需要半个多小时。这半个多小时会发生什么事呢?谁也说不清楚,所以半个多月以来,还是没有她的任何消息,也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似乎成了一种司空见惯现象的理由。我再搓搓手哈一哈气揉揉耳朵,又一次可怜地想起,杨心儿那两只在风雨中冻僵的耳朵,开始活动起来。说起耳朵,我想起铁蛋那两只又肥又大的耳朵来,我还就看见那两只耳朵了。

  他好像戴着耳朵护子,正在那呼哧呼哧跑着步呢。我点了点头再“嗯”了一声,孺子可教也,胖子亦可瘦也!我回头招呼我弟弟,快点,要不,我先走了。他如果和我同路的话,却要在我学校门口拐个弯,才能到达他的实验小学。如果他出家门直走,在王子巷往回拐,也能到他学校,而且两边的路程基本相等。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他要走哪条路,他也会经常瞎折腾人。我搓了搓手揉了揉耳朵,独自一个人往左拐过电线杆。

  广播似有似无地播放着广播体操乐曲,或者广场舞之类的音乐,让我加快了脚步。音乐中那些广场舞的旋律,让一片片集中的舞者踏着节奏,在翩翩起舞晨练着。晨练者当中当然不乏赤膊跑步的,以及各种各样做营生的。我买了一根油条和一杯豆浆,边走边啃油条边喝豆浆。护坡下一个什么建筑公司里面,好像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了。里面不太大的院子中间,停了好几辆警车,都闪着红蓝警灯。门口路边,环卫工人正做着最后的清理工作,把扫成堆的垃圾都铲到垃圾车里去。我侧耳细听之下,还真的听到了一些哭泣声,不过我可顾不上这些,我得赶紧吸食完我的豆浆油条。

  我走到大樟树底下,遇见我们班几位同学,他们正在交头接耳互相打探,护坡底下那个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事。其实,此刻的雨已经停了,只有雨滴声还在滴滴答答零星响着,看不见的风有如藏着刀不厌其烦地削刮着你的脸。他们穿着单薄的校服,扛着锋利的刀风嗒吧着雨点,哆嗦在大树底下就为捞点路边消息?切,有病!

  操场上有人在绕着圈跑步,我也去跑上两圈吧,虽不健康可也能热热身。我跑完之后就回教学楼,可一进教室门,哇,室内的热浪差点没把我掀翻倒地。迎面扑来的一股股暖流整得我有点蒙,我很奇怪,大家这好像都是在议论,护坡下面发生的事情吧。我还没来得及坐在我的位子上,就有人迫不及待地问我,“莎莎,杜娟失踪了,你知道吗?”我抬头一看原来是李子,便问,“谁?”“杜娟!”“哦,她怎么,失踪了?!啥个意思呀?“我问。

  ”听说,她都失踪两天两夜了,她妈都哭着嚷着上我们家打听两回了。“”怎么着,她与你们家有关联?“”她跟我哥是同班同学,也就这点关系了。想是她妈急昏了头了吧!“”现在呢?“”这不,报警了呢!“

  于是我下意思的回头,看了看我的后面,一种不祥之兆在我心里油然升起。李子的目光随我一起落在柳燕的座位上,四目相对一时无语。恰在这个时候,杨心儿到了,才把我们从惊魂不定中拉了回来。我们一起搓一会儿手跺一会儿脚,再揉揉耳朵就准备上课了。此刻,一件紫绛色风衣罩住了这喧哗躁动的一切,带动了我们所有人的神经,缓缓移动到我的身旁再移到我的背后,停在那个不知赚取了我们多少目光的位子上:柳燕回来了!

  她可真像是一溜烟似地消失,也像一溜烟似地飘回来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当然,我们不是期盼她出事回不来,而是真心期待她早日归来,只是希望她别选择这么一个恐怖的时刻(指杜娟失踪),还是那么悄无声息地让人害怕。至于大家都害怕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她显然很有些疲惫不堪,勉强回赠给大家一个笑脸,算是给大家关注她这么多天的一个答谢。这种举动,对于她这种笑脸永驻的人来说,可也实属少有之事。于是我又看见,同学们各自三三两两组成小组,开始悄悄讨论着什么,热烈的程度却刚好和她相反。

  她回来以后,仍然是一副她那种独有的鸡立鹤群(这是我专为她篡改的词)的姿态,只是没有了往昔的那种锐意。我没有参与他们任何一方的讨论,也没有与柳燕有过任何语言上的接触。只是在她下课上厕所或者做课间操的时候,我和她有过几次短暂的目光交汇。于是我真实明确地感受到了,她好像真的遭受过什么很大的挫折。往日里与她关系好的同学,她明显地主动疏远了。经常拍她马屁的同学,她都会让他们拍到马蹄子上去。总之是,她回来了,但她的心真的没有回来,一切都变了。你看,一下课,她就又一次一溜烟似的飘走散没了。

  然而,我相对平静的生活,却因为她的失踪以及她的回归,以及另外一个人的毫无下落,渐渐地悄然发生着改变,以至于我无法承受最后翻江倒海般的颠覆,只得一个人孤独地悄然离去。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觉得好冷,我得直接去武馆练练拳脚。我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听,只是拼命地出拳出拳,不停地出拳,一刻也不停地打在沙袋上,让我的痛在我的十指间,不断地扩散开来,让战胜疼痛的热浪一次次涌起,驱散笼罩心头的那种无边的恐怖,让我平静的心重新回归宁静。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深切地感受到,一种突如其来的冷透骨髓的恐惧,一种硬邦邦死亡班无法撼动的恐惧。我这到底是怎么啦?难道是因为我长大了,感受得多了体会得深了,知道恐惧是啥玩意儿了?那么恐惧到底是什么东东呢?我到底感受到了什么知道些什么了呢,而让我如此紧张惊慌如此恐惧害怕呢?

  我几乎觉得,我已经闻到了冷硬的空气中,那种到处在弥漫扩散的恐怖气息。因为我已经隐隐听到了,来自台子动物园中虎豹豺狼的声音,尤其是半夜睡梦中的发绿的光芒总让人毛骨悚然地惊醒。

  ”怎么,莎莎,遇到坎了?“”不是,师父!“”我从你眼里看到了‘恐惧’两字。“”是,恐惧!“”恐惧是一种心态,师父新教你一套拳法,你好好练练?“”谢师父!“”不过我希望你回来。“”我从未离开呀!“”跟我打马虎眼?”“不是的,师父!我真想念书,女孩家家的还是念书好!”“师父不勉强你,相信你师父的话,你会有出息的!““谢师父鼓励!”“你好好看着这套拳法!”“是!”师父一通耍下去,我怎么感觉像一套鹰拳。

  “这是我练鹰拳之后改进的一套新拳法,适宜你此刻心态下练习的一种形意拳法。你不必太在意形而聚力于意。无论恐惧威胁死亡来自哪里,你只要让全身运动的力量平稳地运动着,聚力于双目以静制动,觑准机会奋力一击即可······你练练?“”是,谢师父!“于是我一个人在大厅里反复演练这个新拳法,练着练着,我就像一头巨鹰,破空而出!

  风雨交加的冷冷的夜空中,一头巨鹰翱翔在黑沉沉的天边,扇动翅膀的破空之声就是我对梦魇的回答,目光如注就是我对心魔的透视!(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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