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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十一节


  牛与花之间的梦

  水车翻滚记忆着岁月漂浮弥漫金色的沧桑,茶枯饼似的夕阳映照着接踵而来的黑夜,一切都变得那么厚实看不透了。昏昏黄黄的路灯黄黄昏昏地亮了,其实天还没有完全黑暗下来,我就已经看见我家那两扇在晚风中黑魆魆摇摆的破家门了。这样的情景就像水车上下重复翻飞的水雾,总是这样静静地重复着,重复得我分不清昨天今天明天、梦幻和现实有何区别。

  我终究还是回来了,而且一直是应该早一点回来的时候,我却偏偏总是会回来晚了。今天当然也不例外,我还是回来晚了,因为她回来了,我就更无法例外了。我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我不想见她也不想她看见我。我一见到她就百分两百、三百地没好事,可我终究还是被她看见了。她走过来一把揪住我的耳朵越过走廊,直接往奶奶的房间里拖。

  痛得钻心的耳朵让我哇哇大叫,但我不会哭。她把我直接拽到奶奶跟前,才松开她那螃蟹钳子似的大手。然后在奶奶的推波助澜下,她一共给我罗列出了十大罪状,不过我一条也没记住。两只手统统加起来不就总共十根手指,罪状再多她也没法把脚趾头掰来算数。何况她就算掰着脚趾头全部数在一起,我也一条都不会去记住,我讨厌这该死的十数。

  然后就是要我保证这些罪证能够一一得到改正(才怪呢),为了她这个女暴君的名头变得名副其实,我心里暗哼亨嘴上一声不吭,灯光下透露着我满屋子昏黄的不屑可以作证。一切都在平静详和的氛围中行进,四方邻居是不太会在意这些的,因为平常和我弟弟闹着玩,时常有过一些这样的不和谐的声音。我满不在乎,心里只有三个字:走着瞧!

  整整一个晚上,我没吭过一声就连咳嗽也没有,于是她就以为我要下决心痛改前非了,因此最后决定开饭了。我揉了揉眼睛就去拿碗盛饭,然后稀里哗啦扒拉了一些饭粒就回房看书去了。这个时候要是真的能看得进书去,那我就真真个太奇怪了。我摊开书本放到桌子上挡住自己的脸,只是想让滚动的书页带起的微风,能够抚慰一下我激动狂乱的情绪而已。

  再说,不去翻动翻动书页还能去干嘛,跑出去或者干脆罢学?拉倒吧,我还是在学校里呆着的好,何况我还得学习知识解开那个该死的为什么。她(女暴君)几次三番地站在我的房门口,看着平静地出奇反常的我,又同样是几次三番静悄悄地离开。我也就只有死撑着翻动我的书页,来昭示我微不足道的什么存在而已。除此之外,我找不到其他的方式方法了。

  这一页页舞动的书页就像一群群煽动翅膀的白色蝴蝶,不断搅动我无尽烦乱的心绪,让我实在没有办法再挺下去了。我只好趴在书桌上眯一会儿眼睛,让眼泪悄悄地流下来。只是这流下来的泪珠一旦失去控制,就真会被她(女暴君)发现的。我只能和衣躺到床上去,让自己的眼泪一边尽情地流,一边让自己疯狂地想:我就真的如此与众不同?

  我愤愤不停地擦着总在流淌的泪水,不小心把泪水擦进嘴里竟然擦出甜味来了!这一惊可吃的不小,一下子把我所有的一切全给怔住了!我的眼泪竟然是甜的,那可就真的是太与众不同了!我下意识砸吧砸吧嘴唇终于砸吧出味道来了,其实只不过是残留在我嘴角的花蜜而已,该是在我回家的路上吸食花蜜不小心留下的。这意外的插曲,让我暂时忘记眼前的一切。

  造成这意外的终止可能是因为她的出其不意的回来,害得我饭前洗个手擦把嘴脸的时间都没有造成了这个结果,现在我就更没有时间去洗漱了也懒得去。我只想乘着嘴角残留的这一点点油茶花(春季油茶花)留下的甜味,好好回味一下花里蜜蜜的记忆,好好徜徉一番香喷喷无边的白花花的海洋,使我渐渐忘却耳朵钻心般的痛楚带来的种种不愤。

  这无边扩散弥漫的痛楚给我留下好似白蝴蝶扇动翅膀所产生的轰鸣声,让我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中好变成一只小小的白蝴蝶又黑夜飞回阳光下的春天。我想这样,我就会变成无穷无尽的花的海洋中,那千百万只漫天翻飞的白蝴蝶的。然后我就驱动着这千百万只白蝴蝶,把那绿白相间的油茶树全变成白花花的海洋,扑动着翅膀让浪潮一浪高过一浪。

  蝶浪滔天风起云涌的时候,我又驱动着被风纷纷吹落的白蝴蝶,龙卷风似的转移到油茶林下山谷的油菜花花中去。绿油油金灿灿相间的海洋又增添了白花花的蝴蝶,让世界变成一只巨大的万花筒总在绿白金黄之间不断变换色彩。眼花缭乱的色彩变化和扑动的翅膀总让人搞不清谁是花来谁是蝶、蝶花翻飞花花绿绿,永无止尽永不停息地翻动飞舞着、生生不息大好一片美丽春天风光······可无论我们如何地期盼向往,终究还是会好景不长。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闯进来一头牛。

  唉,怎么又是牛呀!可它就是牛,我在杨心儿家见过这种牛,知道这是一只巨大的公水牛。它不仅吓跑了我所有的白花花蝴蝶,还一边用它那长长的舌头把金灿灿的油菜花一一绞入它风车般巨大的肚子里去了,一边用它那一对喷着火的牛眼珠子死死地盯着我。我不禁火冒三十丈都不止,拔几颗油菜倒提着就想扑上去抽它,可它的动作比我还要快!

  我刚一起手它就直接向我冲过来,两只长长的牛角晃晃悠悠一直对着我瞪着眼,嘴唇不停嚼动着好像在念什么咒语。我更是气不可耐,“嗨,还敢瞪我下咒不成?”我照准牛的大头一把油菜就要横扫过去,可想是这么想做就不是那么做了。我要倒提的油菜还长在地里油菜花茎到时在我手里颤动,我既拔不动也横打不出而牛已经冲过来了,可我真的动不了。

  我不禁纳闷,吔,这是一头什么牛呀,还真的会下咒语呢!如果是这样的话,啊,那我可就麻烦大了去了。牛已经越来越近了,不行,我得赶紧避让推开。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来挪动自己的位置,可我还是一丝一毫也移动不了。这一下完了,切底完了,我想。嗯,我还能想?那是不是也能叫呢?我确实的赶紧叫人来,不然不仅我完蛋,这一大片大片的油菜也和我一起完蛋。我张嘴就大声吼叫:这是谁家的牛呀,把油菜花······可我不仅喊不出任何声音连嘴巴都没能张开,又是怪事一件!

  我没能喊出声音来,可这牛倒是“哞”的一声惊天动地地先怪叫了起来,把我吓一大跳。好在它这么怪叫一声之后,在几乎就要擦着我鼻子的地方停下奔跑的脚步,我都能清晰的闻到它胃里反馈出来那种难闻的青菜味。那哞叫声里满透着无限的杀气,加上它那喷火的眼睛,竟让我感到特别害怕。我去它的,只是那气味和哞叫声让我心烦意乱,我只好妥协而已!

  我既然说不出话来而意念又不受限制,那我就只好用意念跟牛说,“好好好,我怕了你了,行吧!我走开一点,躲你远一点,让你吃个饱!看这家主人怎么收拾你······”哎吔,他居然听得懂我说话,没等我把话说完就怒气冲冲地低头就要向我拱过来,我只好低三下四地说,“跟你开个玩笑,别生气!你和孙猴子是兄弟,我和孙猴子是好朋友,我们也是好朋友!”

  我伸手去摸摸他的头,按一按他湿漉漉的鼻子,它竟然很享受地承受着慢慢消了气!我明明什么也动不了,只能动动意念它也感受得到?难道它真是牛魔王?既然是牛魔王不好好在天界呆着,跑到我梦里来干什么,就为欺负我一个懦女子还下着咒语?我说着说着(应该是想着念着),我突然哇哇大哭了起来,哭得比它的哞叫声还要大上三百倍!

  我从它两只大大的牛眼珠子里看到了它细微的情绪变化,它先是一怔继而是被我的言辞哭声软化,先前炽热的怒火消去强硬的意志也软化了不少,可是替换的竟是无边无际的贪欲邪念。我心念一动这下真的要糟糕但又不能让它感觉出来,它好像换了一副嘴脸狞笑着再次向我扑来。我一边挣扎一边柔声说,“干什么,可别乱来,要不然我就跟孙大圣说!”

  它不依不饶地继续向我阴森森的走过来,我也豁出去了大吼一声,“你个死牛鼻子,你家里有三千个老婆还不够,还要跑到人间欺负我这弱女子,真真个天理难容!我要告上天庭,让孙大圣把你儿子红孩儿大卸三八二十四块,再让他钻进你老婆铁扇公主的肚子里把五脏六腑绞个稀巴烂喂狗,再做一顶大大的花花绿绿的绿帽子给你戴戴,对,给你戴顶绿帽子!“

  它似乎对绿帽子很敏感,我就死死揪住它的这个痛处狠命地踹,直到它又恢复哞哞乱叫牛气冲天挺着两只角狠狠向我拱来。我也是怒火胆边烧,动不动得了我都挣扎着,“我靠,让着你呢,畜生!真以为我怕你不成,你个死牛鼻子!”我见他右腿一蹬再喘一口粗气定住,便接着说,“最后一次让你,啊,不跟你计较就算了?!”

  我转过身就要离开,可我还是一点也动弹不得。我默然无语,它道行实在是太深,把我死死地定在那怎么想办法都是动不了。那畜生得意洋洋挺在那,理直气壮地把舌头一卷,像一把大镰刀似地收去一大片油菜嚼着,还不忘喷了我一脸的油菜花。我用尽我所有的力气顺着他甩过来的势头,一把抓住它的两个角就想把它扳倒,我是动不了但借它的来势应该可以。

  但它实在是太重了,我使不上力气更无法腾挪,我扳不动它。我既然扳不动它,那么就让它来扳动我。只要我动了就好办,我还真被它扳动了。我被它顶过来的牛角横在肚子上一甩,甩出去好几米远。我能爬动就一骨碌爬起来,伸手就拽着它的尾巴,它吃痛,猛然来一个后腿蹬,又把我蹬出去好几米远。我忍着痛哈哈大笑,我听见我的笑声确认自己可以挪动了。

  “哈哈,你这挨千刀的畜生,这下要倒霉了!”可还没等我再次爬起来,它已驱动它那庞大的身躯直接向我扑来,我拼命就地一滚就真的滚下地来----哎呀,我的那个痛啊!等我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时,我已坐在地上。我正做着噩梦呢,我一把扶着床沿忍着痛老老实实爬回床上去,嘴里念念有词:该死的牛呀,难道真的是牛魔王变的,那孙大圣呢?

  唉,下回见到你呀,我早早地躲得远远的,再远远的才行!可是如果再次遇到自己被定住的情况怎么办了?躲就能解决问题?这个梦是不是在提醒我提防杜娟的悲剧发生?要防止自己被毒晕迷昏又得注意些什么呢?以前没太注意而现在要跟哈呼噜斗法,就不得不多长个心眼提前预防啊。我甩过我的小背包,摸出我的吉祥物精精儿,希望它能带给我好运!

  精精儿相伴我十几年,经过我几代更新,现在俨然是一个小小的智能机器人了,满透着我的精气神应该可以助我渡过这最凶险的一关。我望着网吧包房的天花板想,这梦中的牛又说明了什么呢?我没跟牛过不去呀?我家没有牛,但很小的时候,在杨心儿家见过。牛都是很温顺的呀,我们还一起骑过牛呢。在梦里怎么就变得那么恐怖呢?

  牛郎的孽缘?那可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梦套着梦这个套我怎么解?我得好好想想,最好是弄个程序让精精儿提防着一切与牛有关的信息。我不知道西王母是怎么解这个套的,划一条银河阻断在让喜鹊每年搭一次桥,是不是可以用我的门坎理论做一番剖析呢?哎,以后再说吧。我一身都痛,我得出去走动走动了,活动活动筋骨也许就有了新想法。(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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