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五节

　　关于场（惊场？）

　　满打满算，继军师之后，二十四小时之内，前前后后逮捕近两百名嫌疑，创下远州之最。轰动效应是不言而喻的，我看蛋壳还能藏多久。接下来我让所有发小们四处放风，不把蛋壳交出来，行动会更猛烈突然！这种热闹的氛围是我刻意渲染出来的，就像是道听途说掀起的风波，很有些滑稽的成分。只要我心里知道我在干什么就行，在我师弟看来，师姐够神秘的。

　　腔调如果只是装出来的，恐怕连我自己也触动不。为了不荒腔走调继续扩大战果，一方面加紧审询并且扩大监控网的密度，另一方面不断增大大街小巷流言重复次数。我坐在监控室翻看多达数千页的询问笔录，还是没发现蛋壳的影子。不禁让我疑窦丛生，难道军师系统是独立自生的？不可能做得到完全与世隔绝的独立呀，看着这千奇百怕的为祸记录，怒火中烧。

　　怒火燃烧是不可避免的，在目的没有达成以前还真得压制住。根据问询笔录成果，让铁蛋反复挖掘夯实搜寻网。无论哪一个系统什么人什么身分何种职业，只要与此案有联系的全部进入监控名单。我的监控方式主要集中在方向位置，只有成为嫌疑犯才升级监控等级。军师在哈呼噜中级别不低，与他相关的人也多，监控他们整个毒品网络，一定能找到蛋壳的踪迹。

　　火是一种媒介，与时间有没有某种关联。这个我不太清楚，我只记得火是促使猿变成人的直接因素之一。我奇怪，我怎么总在这火圈圈里直打转，难道接下来的事跟火有什么关联？军师的律师是唯一一个临危受命的人，对他的监控肯定是最高等级的。他的行动方位通讯联络言语行动，都必须在我的严密监控之中。否则他的效应就一点都没有，一切又得从新开始。

　　肆意张狂再加上酒精，会有一种什么样的效果呢？军师的律师喝醉酒之后，在远山大道上与人发生口角，导致四、五个半条街拥堵瘫痪。他这是什么意思？结果他只是被请去江北交警大队喝茶。在交警营业大厅对峙了一段时间，被请到询问时做笔录，然后等待处理。他竟自带面包边吃边在大厅内外转悠，等交完罚款扣完分再出来，黄昏已是心烦意乱地拥人入怀。

　　意乱情迷情归何处，那不可能只是太单纯吧。整个黄昏都被军师的律师当红茶喝入将军肚之后，就去了舞厅搂着舞女在灯中摇起了温柔之乡。难道上午醉的酒到晚上还可以不醒？有可能也不可能，严密监视，出于保密的需要我暂时没让警察出动。只是让铁蛋一个人在地堡里，和各种自动跟踪仪器一起日夜不停地坚守着。这是铁蛋想了很久的最爱，他正亢奋着呢。

　　乱中取胜一旦操作起来，真有点找不到北。那律师可真能混，不知怎么一直混到天亮。他吃过早点就去律师事务所，屁股还没坐热就去司法局，一直待到吃午饭。他进一家宾馆吃饭，又一直吃到黄昏将至，才打辆车往郊外驶去。我差点忘，这是红唇帮曾用的老套路，舞厅宾馆也是他们的主业。与他们相关联的医药这条线，从药品来源到药品销售，已经一窝端了。

　　串联能不能形成一个个纵横场，就像砖混结构的砼框架一样，有待观察。至于他们的资金来源、流向，随着地下钱庄的起底，正在一一核准。牵涉到很久黑钱和赃款，要夯实整个证据涟还需要些时日。目前，我只盯着律师不放，因为他是唯一临别时受军师眼色授意的人。我不知道什么意思，肯定有故事，肯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这对今后整个行动会有很大帮助。

　　冲动这个魔鬼蛊惑多少年，怎么还在不停地兜售，确实有点奇怪。不冲动似乎总觉得少了点激情，没有激情也是办不好事情的。不论从职业还是情感的角度出发，一想到那些可恶的人渣热血就上涌，那会顾及什么冲动不冲动。由此看来真要去培训培训，否则还真干不了这一行，尽管是个文职仍有难以为继的可能。但不管以后怎样，我得先揪出我身后的魔鬼再说。

　　破斧沉舟不至于要运用到引力场来吧，那样会不会显得神庙太小。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破案，表面上风光其实心里也后怕。我这属于擅自行动是未经授权的，没去签到就弄这么个大动作，虽然不知道会不会被秋后算帐，可也不至于得破斧沉舟吧，何况去签单就可能没机会独立办案。没办法，谁让军师恰恰又被我钓着了，我总不能放任不管，任其为继续祸人间吧。

　　引力的大小是不是完全取决于质量，我还没进行过换算。心里想的和实际做出来的还是有很大的差别，这种差别还真不能用力和质量之类的方程式去求解，只能信仰在心里去衡量。我只想在人祸病灶建立一个保障场，最好是能提前预防变故发生。可现实的沉痼难返，我只能稍尽绵薄之力吧，算是还自己一个公道。现在我虽然小胜一场，接下来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力量永恒就能让美永远，听起来有点深奥。如何表现力量，对我来说不难，让力量呈现扣人心弦的美，也能做到。只是怎样永恒如何永远，就有点不知所措。特别是面对着法与责，更不知道怎样去掌握力量的大小分寸。我分神之际，铁蛋传来消息，那律师去一个畜牧场。畜牧场？干什么，牛羊圈里有猫腻？我很好奇，到是很想看看他想干什么，也就放松了警惕。

　　场效应是我最热衷的范畴，不过成效不大，最多不过是继续热衷而已。那律师在畜牧场呆了几分钟就匆匆返回，这出奇地怪。他自己的车扣在交警大队不去提出来，却要打的跑到几十公里外的WN县一个畜牧场呆上几分钟？不对，快，快去现场！我招呼师弟赶紧出警上万年畜牧场，那里肯定有情况。他们火急火燎到WN县那个畜牧场，刑警却变成了武警消防员。

　　隔离如果总是用沙袋去垒积，隔离墙上都可以高速动车了。刑警到达现场时，现场已是一片火海。偌大一个牧场的四周全是火源，里面的数百牛羊驴马嘶鸣乱奔狂突，就是突奔不出来，一一活话窒息而死。砰然轰倒之声连绵不断，场面何其惨烈。等消防水注倾天而下时，牧场已没有任何活物存在，尽是肉焦臭味和浓烟在翻滚，一片狼藉成了我第一场败仗的印记。

　　岸永远是个遥不可及的爱情港，海陆空协同作战才有制控权。这是我严重失误，没想到军师在遭受如此惨重的打击，还有能力负隅顽抗。数百头牲畜对以农林牧为主的小县城来说，无疑是个大灾难。不过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在生死存亡之际念念不忘数百头牲畜呢？这是更重要的毒品来源地？我要师弟同万年警察仔细调查缜密分析每个可疑细节，要找出这蹊跷来。

　　观察都起了老茧，还是把握不住。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望着四壁一片皙白脑子空落落地疼。我毕竟还是经验不足，计划不够周祥思虑不太严密，才出这么大一个漏洞。这个漏洞意味着什么呢？至少说明我使力的方向是对的，这回真把军师打痛了，再想对抗是不可能，那么他此刻最着紧是有人能救他。那么他此举与救他之人有关？有可能，天大地大不如自己命大。

　　火燃烧起来已不止是堆积灰烬遗址，举起来就应该是一面旗帜，却被纵火者用成了屠宰工具。这名视线外的纵火者真是一位顶高手，十来个铁皮超级大棚同时起火。燃起的熊熊大火却没有烧毁大棚和其他东西，只是把数百头牲畜窒息完个干干尽尽就自动灭了。好在没有人员伤亡，否则我的罪可就大了去了。近百人的牧场员工乱糟糟地问警察，这到底是怎回事呀？

　　乱的本意是什么，多多留意一下或许就明白终极世界是什么。师弟传来消息，这些牲畜大多经过胰岛素种植和提出，但没有找到胰岛素加工的场所。据员工们说，所有提取的样本都是直接带走了，每个月一次年年如此。我对师弟说赶紧逮捕那个律师，快，我宁愿断了这条线也不让他把胰岛素加工点再给销毁！只要它存在我就一定能够找到它，但愿一切还来得及！

　　中庸之道又何止是千年经典，此刻的我真该中庸一下心中的怒火。我把律师的位置告诉师弟并叮嘱，想尽一切办法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他滞留在拘留所。我竭尽所能压住心中的怒火，中庸出一副室内踱步的样子慢慢地想着。胰岛素？不是治糖尿病的必备药么？这有什么奇怪之处？至于让军师如此看重么？那么使用胰岛素之人与能救他之人，一定有绝对的直接关系！

　　取之不尽才能用之不竭，何时才能落到实处，我真的累了。我真没想到，场效应在纵火者手里运用得这样高超。那么大一个棚，他只在棚四洲设置火点，让十来个大棚同时起火形成一个个火场，把空气生生隔断把所有牲畜全部闷死！想想我就来气，他们这是干什么？毁尸灭迹？我们连这都勘查不出来？笑话！这是挑衅！赶紧通缉他，虽然没有一点有关他的资料！

　　胜是什么？放在手风一吹，什么也没有。如果有，不是尘就是沙。现在唯一能采用的补救措施就是核准人数，一个个清查总能查出个子丑寅卯来。这么麻烦的事我又只好交给师弟来完成，我感谢老天给我送个这么好的师弟，更感谢师父他老人家给我培养出这么能干师弟，没有他和他的兄弟我能干成什么呀！我不止一次感到自己是多么地渺小，小到可以忽约不计。

　　稳稳地吃饭也能噎死人，这命呀，就像白蝶坡的蝴蝶翻翻飞。我沮丧地坐在椅子上，有点六神无主，我怕我真的会输个干干尽尽。脑子里不断萦绕那白蝶抖动的细腿，揪得我直愣愣站起来。不行，我怎么能连白蝶都不如呢？吃饭噎死人就不吃饭了么？我还得冷静分析。按军师做人做事的特点，他绝对不会只满足胰岛素正常药理去提炼胰岛素，那终极目的是什么？

　　坐立躺三分制，哪个优点胜长一点？要不我坐三分钟立三分钟再躺三分钟，看能不能分出哪优哪劣？我玩性一起，就忘了一切烦恼。我嘿嘿地笑着就想起了根本的根本信息：麝香！行动之前我怎么没想起这鬼东西呢？否则我也不至于如此方寸大乱。这个老鬼子不会自己养殖鹿吧？他的养鹿场又在哪里呢？这么稀罕之物应该不会没有人知道吧？可就是没有人知道。

　　钓是钓者的钩还是饵，没试过，问问老人家，也许就明白。可这会儿上哪去找老者呢？我不会真打算去河边，找那什么一叶扁舟蓑衣老者，去问钩还是饵的问题吧？疯丫头不至于疯成这样吧？如果是这样，还是我疯丫头吗？打住！我想到一个人，那就是我自己！还是那个念念不忘关键时候总想不起来的麝香！对，要铁蛋继续使用麝香软件进行追踪，一定能查到！

　　鱼飞鱼游如果是全部，那还变成人干什么？人全部回归大江大海不就完了吗，费那么多神干什么，切！没想到铁蛋真的要我回去，回到畜牧现场去。那里马上就要清理干尽了，去那干什么？铁蛋总是那么牛牛牛地没玩，他想干嘛。他憋了一阵总算给他弄得通畅起来，那牛是麝香牛！什么，美洲的麝香牛弄到这里来养殖，难怪他们要挑选WN县这么个山窝窝里来！

　　台子公园是一个象征么？被象征的对象是什么？枚仔没说明白，我也听得糊涂。但我记得这么个事，这个时候蹦到我脑子里来，就是想让我自己去象征。我对此一点都不在行，只好不中不西的象征它为照妖镜，希望它镇去一切牛鬼蛇神！可我缩在沙发里只梦见火与磁混成带火的巨大的引力场，而我在里面窒息般怔怔地问，“蛋壳在哪？”（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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