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六节

　　徐娟娟色情案

　　回看军师案的得失利弊经验与教训，和铁蛋简单地聊了一会之后，他继续玩他的游戏。我进入到他的档案卡里，慢慢流浪起了不怎么顺畅的心情。我翻了翻各种各样的档案，最后还是着眼于刑事案件。我想从这些案例中吸取些经验，以应对后面的事，不料却倒腾出徐娟娟的卷宗来。魏主任似乎对此案特别看重，在卷宗袋上做几个特别的符号，与其它的标注开来。

　　首先让我想到的是有关她的种种传闻。我记得那还是在徐娟娟未案发之前，我班的女同学对她崇拜之至。有说她飘亮的也有佩服她有本事的，更有人对她的生活习惯大加赞赏。她们讨论名人生活如何地不一样，她们的牛奶都不是用来喝而是来洗，洗脸不算还用来洗澡。那眼里的情形，跟人间仙境一模一样。谁知道这迷雾蒙蒙深处，怎会有那么多难以理解的故事。

　　往事如果真的如烟似雾，日子就不太可能过得很轻松。谁能翻过一页厚过一页的沉年往事，单纯地只抱着薄薄的一页今天满满地过？我说不出什么新奇深刻来，只想徐娟娟作为一个普通的售票员，如何有这般离奇古怪的经历。我从简约的字里行间拼凑出一些片段，让自己有个更完整的认识。她似乎一开始就注定不太寻常，自己又无法意识到，最后只能随波逐流。

　　事总有出人意料的时候，因为事情只会按设计好的程序发展，是不是自己的意愿谁又会在意呢。徐娟娟刚一毕业就被招进汽运总公司做一名客运售票员，因为她与总公司一名司机热恋好几年正准备结婚，打算一起承包一辆车一个客运线路。一起车祸让他和她阴阳相隔，她躺在医院差点下不了床。她的总经理温柔地把她抱下床，她才开始慢慢恢复新活下去的勇气。

　　情每天都被翻炒应用着，味道总是差强人意，她无声地承受着。等她走出医院的阴影投入总经理的怀抱，安安稳稳地做起总经理的小情人。凭着她骄小玲珑的身材、白净的皮肤、甜美的声音和温柔如水的服务态度，赢得广大市民旅客的疯狂热爱，让她做到客服部主任的位置。她渐渐脱离大众的视野，安心地做他的小情人，人们快要忘记这个痴情的市民天使妹妹。

　　何至于要给人定义，不就是吃喝拉撒的能想会说懂做的玩意儿吗？公交公司成立既成就了旅客女神的威名，同时也种下毁灭她一切的祸根，大概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就是这么演绎来的吧？公交公司要出头，必然要分割运输总公司的业务，自然把已升为主管业务的经理徐娟娟，推到风口浪尖。几次公开的电视辩论会让徐娟娟的人气达到顶峰，致使公交公司连连受挫。

　　以往的经历成了今天的标签，如果总是凶犯签今天就离凶犯不远了？这是不是在提醒，人言可畏？如果只是人众本能的发泄，则可本能地去承受。如果总有人别有用心地去蛊惑这种人众，就要小心应对。可徐娟娟不是人言把她击倒，而是律法的制裁，怎么能乱联系呢？风言疯语的不是徐娟娟而是她背后致使她受制的人呢？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外人怎么好去管？

　　堪察心境，除了一颗蹦蹦乱跳的心外，还能发现什么，比如病毒什么的？一个单纯的小女人，那有那么复杂的心思。她的天生魅力虽然让公交公司暂时受挫，但却无法阻挡公交系统在经理的带领下，直接去市政府游行请愿。几经周折，市委市政府直接找到她，才发现如此尤物发挥着巨大的能量。再加上此时正值地委撒销、市委升级，大量干部一时涌堵无法安置。

　　乱如果随心境发生变化，这说明这乱还算正常。为了做通徐娟娟的思想工作，市委市政府频频找她交流，还要总公司多疏导疏导。最终为缓解公交公司造成的舆论，市委市政府给予运输总公司诸多政策优惠，多开很多新时代下的新客源。姣小玲珑的徐娟娟为公司利益太忠守自己的岗位，柔情似水的心也有很固执的时候。没办法，不知是谁想出美男计这个馊主意。

　　花总要代表着什么，它才好看就飘亮，不奇怪吗？他们找个帅呆了的小干事，把徐娟娟迷迷糊糊抱到床上，使她迷醉在床第之间温柔他乡完全找不到北，公交公司的事情才算完美解决。徐娟娟成为当年最年轻飘亮最妩媚撩人的市委委员，也是市府最倾城的执委委员，更是当年最受爱戴的市民模范和代言人。表面风光不尽无人可比，扯去所有光环完全是另一回事。

　　丛生在溪边的杂草堆，不就是一个荒坟么，比喻什么。徐娟娟是真的迷醉了，还没等她清醒过来，就被那个万人迷投掷在荒芜坟墓之中动弹不得。就在她眼巴巴盼着万人迷来爱自己宠自己，却被他抱到了别的官员床上，他则在床头数着钱观看全部。既然要收钱，那就对不起，就先从万人迷开始，然后就是那个救命的总经理，她似乎要用自己的身体来埋葬这一切。

　　里子面子捆绑在一起，是不是就是人们常说的贞节牌坊？当她得到医院体检报告，因车祸的原因她这辈子却没有做妈妈的机会时，她绝望得更是无所顾忌。无论是谁只要陪酒陪睡陪工作，一律得先交钱否则免谈。煞时间市委委员成为热线服务而红极一时，闹得全市上下里里外外最最头条话题，就是火红市委委员徐娟娟。这么大的新闻，一年以后才传到省委耳中。

　　飘泊的媚眼表错情，会不会是出轨的征兆？没人作过研究。反正那段时间的乱象大概与热锅上的蚂蚁差不多，法院民事庭好在没有门坎，否则真给踏坏了，几乎所有的官员夫人都是都打离婚官司的。至于法院是如何平息此事的，档案里没有记载，最后到底有多少人离成了婚也不曾记录。于是我就想，市场的搓衣板肯定紧俏得断货，要不然官夫人们的气难以平复。

　　守望自己的蓝天是会寂寞的，情变随时可能发生，就看谁能不能把握得住。徐娟娟大概是守住自己蓝天的另类，她已不在乎情变不情，她只求守住自己的底线，没钱别进来。平头百姓只能在门外看看起哄，官员挤破脑袋去门外打去，反正都跟她没关系。她只是麻木地用一切夸张的物质享受，来满足不知道什么叫寂寞的心。她要善待自己，能有一天就好好活一天。

　　着意挑逗并持之以恒，是难以抗拒的，绝对是一场灾难。她不怪怨任何人，老天要惩罚她，她也会坦然接受的。渐渐地不再有人会去关注她是不是坦然接受什么惩罚，而是要好好整肃整肃这个骚哄哄的官场。她终于过了一段真正属于自己的安静日子，过于死寂的状况有点不正常。她的市委委员资格被撤销，市府执委也悄无声息地被罢免，她回到她的运输总公司。

　　此时心里在想什么只能通过外在的表象去印征，对不对？也完全可以不承认。她不想知道也已经知道，省里来了个什么特派员。官场很多官员纷纷落马，什么原因没人知道，大概也没人想知道。人们关心的是，特派员在局面稍稍稳定后就变成市委当家人还会干什么。据说他是省监察局一核心人物，可一切又归于宁静，没发生过任何事件。奇怪嘛，好像又不奇怪。

　　刻意掩饰就一目了然，却难以言表，只好笼统叫作内在美。这种难以言表的内在美没有持续多长时间，随着一连串的判决而震轰得荡然无存，紧着就是徐娟娟。她无可避免地搅入了这场奇特的震荡波中，成了特别小组重点审查的对象。她还是那样一副坦然接受一切的可爱样子，这使她省去很多揪心的麻烦。只是对她的审查时间有点长，长到她好像已经不存在了。

　　流言蜚语对有些人来说就是一种赞美词，羞不羞丑不丑全让遮羞布说话。只是遮羞布有点小，遮不住丑陋的全部，不文明着装终有暴露的一天。官场的裸奔渐露头角，还是被硬按了回去。是谁？没有下文。能够查到的文字是市委当家人又悄无声息调走，任期未满也干了三年。徐娟娟案还没有结果，当家人又被意外事故弄得惨死在赴任途中，可见这里的水有多深！

　　水不再是洗浴媒介，用牛奶替代也就见怪不怪了。不过这一页似乎也要当成老黄历翻过去，就是留下些复杂的心情在大众心中，这一页也要翻过去。徐娟娟案终于有了结果，公开宣判的当天万人空巷，全涌在台子公园广场上。当宣布判处徐娟娟死缓时，很多人哭了特别是公交公司的女售票员，哭得稀里哗啦。本来很平静的徐娟娟，因为哭声终没能忍住哭了起来。

　　他去为美抱不平，却忘了美被剪裁在某一个人身上，也能变成一个死囚犯。终有有他忍不住，冲出人群大声疾呼：这不公平！没等他第二句话出口，他已被警察带走，关进拘留所任其呼号。无论人们心中如何地惋惜，错终归是错，好在徐娟娟还有改错的机会。后来死缓改无期，再后来的后来，因为徐娟娟表现好，又减刑为十五年。我只是想知道那抱不平者是谁？

　　去留成为泡影时，我去哪找傻君子？我在铁蛋的档案空间里翻箱倒柜，找到当年一些模糊的视频碎片，终于知道那个傻君子竟然就是我念念不忘的蛋壳。我到拘留所去询问当年的记载，都说没有这回事。奇哉怪也！我几乎问遍了整个公检法系统，结果都大同小异讳莫如深！这让我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又莫名其妙地给熄灭了。我实在不甘心，可不甘心又能怎样？

　　石沉大海无论找不找得到，它都在大海里。我只好重新回到沙发堆里，想好精儿的大海。那里一片纯净，那里虽然也有风浪，也有生死离别，但很清澈面白，最多也不过是有一种蓝蓝的忧伤。那里虽不是一切都能看得清楚想得明白，但那里至少一切都是可以预见的，不必繁复隐秘、不必曲折费尽心机，就可以有爱、有情有义、有相濡以沫，人活得轻松爱得舒心。

　　沉寂与消失是孪生兄弟，没听说过。只是好精儿音讯全无，但他的大海不会沉寂。我听见大海在呼唤：我们要去看大海我们在看大海！大海推涌着我，在沙发式的沙滩上曲缩着款款入睡。海浪伸出他的手不停地抚摸着我的头，总在轻轻地在说傻丫头呀疯丫头，不发疯时像木头，木头不腐难出头，擎天一出疯丫头。我总能在他嘲弄的打油诗中沉睡，在沉睡中觉醒。

　　积怨也是一种爱？那就荒唐得有点离谱。我突然想起蛋壳爱怨相生的手段，我决定用这一手法回敬给他。他在宣判会为徐娟娟鸣不平之前，曾动用他自己的弟兄到处发卡片，诉说种种不公正的遭遇。这办法虽有点荒唐，对付蛋壳还是相当适用的，只是卡片的内容截然不同，甚至相反。我就写：死蛋壳臭蛋壳，再不现身就让你粉身碎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河里鱼虾离开河水，谁说不能活？活饭馆里那是红得相当滋润。我就让你这滑泥鳅似的死蛋壳红火一把，看你还能不能从众目睽睽之下的食欲中逃脱。我让抽风、冬瓜、强子、豆仔、老鼠油（女生）、辫子（女生）和菜饼（女生），现在他们大多都已成家，带着小孩也一起出动。只有他们知道蛋壳的活动规律，以及蛋壳能接触的人，要全部通知到全部收到卡片！

　　底牌一出也无法让牌局终结，那还得洗牌。在重新洗牌之前，我有一件事始终没想明白，就算他被所谓的便衣警察保护他也应该有栖身之所呀？可我就是没找到！这是不是就说明我再也找不到他？还是表明我忽视了我最不应该忽略的什么东西呢？我想不明白，如果想明白我就找到蛋壳，一切就大白于天下。可是没有，而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2·6·5·）


　　(https://www.7722wx.com/html/6934/3828209.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7722wx.com。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wap.7722wx.com